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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力女神出奇跡

2017-06-28 08:43
飛言情B 2017年6期
關鍵詞:蘇木經(jīng)紀人

簡介:自從生活里多出一個江小朝,唐蘇木的日子就多災多難起來。她力大無窮,打退小偷流氓無所畏懼,卻偏偏莽撞粗線,連做個飯都會把他送進醫(yī)院。她正義感爆棚,分分鐘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最后結(jié)果卻是惹出一堆爛攤子給他收??墒怯龅竭@樣的青梅竹馬能怎么辦?當然是選擇愛上她??!

【一】

又要失業(yè)了——跟著律師走出派出所的時候,江小朝抬起頭,望著陰沉沉的天空,十分沮喪。

唐蘇木跟著經(jīng)紀人站在派出所外,也不知等了多久。天色很差,唐大少爺?shù)哪樕膊灰姷煤玫玫侥睦锶?。江小朝非常識時務,連忙垂下頭,保持著安靜,內(nèi)心暗暗發(fā)誓就算他這次嘲笑她,她也絕對不會反駁。

江小朝走到他面前時,只聽到他冷靜地道:“頭抬起來。”

她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地抬起了頭,姿態(tài)活像個被調(diào)戲的小丫鬟。

唐蘇木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仔細檢查了一遍,然后不客氣地“嘖”了一聲。

江小朝伸手想拍掉他的手,還沒碰到,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悻悻地放下了,氣鼓鼓地望著他道:“你想干嗎?”

“你問我?”唐大少挑了挑眉,“我這個人良心泛濫,特地在休息日跑來接一個因為打架斗毆而進局子的不良少女,這樣可以嗎?”

虧他接到電話時還擔心她會受傷,現(xiàn)在看來,只需要擔心那個躺在醫(yī)院里的家伙和醫(yī)療費就夠了。

嘲諷完,唐蘇木心情好了一些,語氣也緩和許多,道:“可以說說是怎么回事兒了嗎?”

“我就是沒控制住,推了那個人一下?!苯〕瘣瀽灥馈?/p>

唐蘇木微微皺了皺眉,道:“為什么?”

江小朝這才講出了事情的原委:有性騷擾前科的老板讓女同事送文件到某酒店,同事覺得害怕,便叫上她一起去,不想三人在酒店里起了爭執(zhí),老板氣急敗壞地拍桌子說要開除她們。她一時氣憤,沒控制住情緒,推了老板一下,老板就直接被她拍飛,撞到了酒店的墻上。

再然后,她就失業(yè)了。

“推了一下?真是非常委婉的用詞了。”一旁的經(jīng)紀人翻看了一下手上的驗傷報告,忍不住開玩笑地說,“全身多處粉碎性骨折,中度腦震蕩……姑娘,你是把人從三樓往下推了一下吧?”

唐蘇木皺眉,警告地投去一眼,經(jīng)紀人自知失言,不再說話。

江小朝有點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卻并沒覺得這是冒犯,低頭說:“真的只是推了一下,就像這樣推了一下?!闭f著,她伸出手推了一下一旁停著的轎車,下一刻,那輛車就像一個玩具車一樣挪了半米。

一旁的經(jīng)紀人望著這超現(xiàn)實的一幕,目瞪口呆。

而唐蘇木仿佛對這一切習以為常了一般,垂頭望著面前的江小朝,半晌,伸出手揉了揉她柔軟的頭發(fā),低聲道:“笨蛋。”

【二】

“正義感爆棚,腦子卻不夠用。”這是兩年前再次見到江小朝時,唐蘇木對她唯一的看法。

很不巧的,也是在派出所。

那時江小朝剛從鄉(xiāng)下老家來到A市,人生地不熟,而唐媽媽和江媽媽自小情同姐妹,所以接她的重任理所當然地落到了獨自在A市工作的唐蘇木頭上。唐蘇木在出站口等了整整兩個小時,卻連她的人影都沒看到,最后是在火車站旁的派出所里找到了她。

十九歲的江小朝扎著高高的雙馬尾,穿一身紅色的運動服,灰頭土臉地蹲在派出所大廳,活像個逃學的不良少女。

好幾年沒見,他其實并不能一眼就認出她來,但是值班的民警告訴他,就是這個女孩:“在車站把那個慣偷當場摔出去兩米遠,在場不少不明真相的群眾都鼓起了掌,還以為是什么武打劇的拍攝現(xiàn)場?!?/p>

聞言,唐蘇木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下立馬肯定自己沒找錯人。而當時那個笨蛋在看見他和民警一起進來時,還十分豪氣地表示:“警察叔叔,不用太感謝我,我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在我們老家遇到這種情況,有良心的人都不會袖手旁觀的……其實我就想知道我什么時候能走???還有人在車站外等我呢。”

那位民警嚴肅地回道:“嫌疑人斷了三根肋骨,尾椎骨粉碎性骨折,多處軟組織挫傷,小姑娘,現(xiàn)在是人家要找你要醫(yī)藥費?!?/p>

江小朝目瞪口呆了半天,才“啊”了一聲,滿臉都是無措。一旁的唐蘇木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個笨蛋,還真是,一點兒都沒變。

其實江小朝從小力氣就特別大。

小時候兩人同上一所幼兒園,老師組織小朋友玩拍手游戲時,唐蘇木作為她的搭檔永遠會在第一時間被她拍哭,一開始老師還在疑惑為什么這個小男生如此嬌氣,直到后來她將江小朝叫上講臺做示范……

那一天,全班三十五雙稚嫩的眼睛看見年輕的女教師含著淚水跑出了教室。自那以后,拍手游戲江小朝的搭檔就只有墻了。唐蘇木至今還記得幼兒園墻上那令人心驚的手掌印。

隨著年齡的增長,江小朝也漸漸學會了控制自己:對任何東西輕拿輕放,不要和別人打鬧,從不參加體育活動——因為只要她在場上,大家的生命都會受到威脅,不管是對手還是隊友。

江小朝性子直又熱血,腦筋偶爾還轉(zhuǎn)不過彎來,偶爾一見著什么不平事,這個笨蛋就會忘記控制自己。

唐蘇木想起以前的舊事,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三】

因為之前一直住在公司的宿舍,所以失業(yè)之后,江小朝就徹徹底底地成了一個居無定所的無業(yè)游民。

從派出所出來以后,江小朝就不由分說地提著自己少得可憐的家當,搬進了唐蘇木的公寓。

唐蘇木洗完澡擦著頭發(fā)從浴室里出來時,看見江小朝坐在沙發(fā)前的地毯上,一邊吃薯片,一邊握著手柄打游戲,地毯上滿是薯片碎屑——有一點兒潔癖的某人深深皺起眉。

江小朝絲毫不覺,苦惱地望著電視屏幕上的小人被怪吃掉,嘀咕道:“這關怎么這么難???”

“那是因為你笨?!睔舛ㄉ耖e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江小朝還沒來得及出聲反駁,唐蘇木便俯身拿過她手中的游戲手柄,坐到了她旁邊,調(diào)出菜單,選擇剛剛的關卡,困難模式,開始。

握著游戲手柄的十指修長白皙,骨肉勻稱,飛快地在操縱鍵上跳動,屏幕上的小人也一路蹦蹦跳跳過關斬將,金幣和經(jīng)驗飛速增長。江小朝坐在地毯上,注意力不知道何時放在了身側(cè)的人身上。

由于距離近,她能聞到那人身上沐浴露的清香。碎發(fā)的發(fā)梢還掛著水珠,如墨的眼睛認真地望著屏幕,不同于她打游戲時的一驚一乍,唐蘇木打游戲時格外地安靜,十指飛快,神態(tài)卻悠閑自如。

除了游戲的音效,客廳里沒有一點兒聲音。意識到這一點的江小朝不知為何,心情忽然變得微妙起來。

她悄悄地往旁邊挪了挪。唐蘇木斜睨一眼,注意到她細微的動作,撇了撇嘴。

“Victory!”

屏幕上蹦出勝利的字樣,唐蘇木把游戲手柄往江小朝懷里一丟,伸了個懶腰,然后站起身去倒水,并問道:“你和阿姨說了嗎?工作的事情。”

想到傷心事,江小朝低下頭,連聲音里都帶著沮喪:“嗯。”

“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剛剛那點兒微妙的感覺很快被江小朝拋之腦后,她伸了個懶腰,癱倒在沙發(fā)上,道:“我覺得大城市不適合我,要是找不到工作,我干脆回鄉(xiāng)下算了?!?/p>

說完,她直起身拿起遙控器開始看電視劇,絲毫沒注意到身后的人因為她的話動作一滯。

“既然這樣,”半晌,唐蘇木端著杯子,語氣平淡道:“來給我當助理怎么樣?”

“???”

關于唐蘇木的事,江小朝聽她媽說過無數(shù)遍,說他是位非常厲害的鋼琴家,總之是很有出息的“別人家的小孩”的典型。但她對彈鋼琴實在不感興趣,所以也只停留在“大概知道”的范圍內(nèi)。

但此刻他這么說了,江小朝就不得不好奇了:“你的工作也需要助理嗎?要做什么?搬鋼琴的話我應該可以,技術要求太高的,我估計就……”

唐蘇木淡定地喝了一口水,才道:“不需要你搬鋼琴?!笔聦嵣?,如果她知道他所用的鋼琴的價格,估計也不敢搬。

“工作內(nèi)容很簡單,就是照顧我的生活起居,做個飯打掃一下衛(wèi)生什么的……我不太喜歡有陌生人出入公寓?!边@樣說著,唐蘇木別開頭,并不打算解釋公寓里其實每隔兩天就會有專人來打掃,至于一日三餐,他的經(jīng)紀人會負責安排。

江小朝疑惑地皺了皺眉,有些不大確定,又有些動搖:“這樣真的可以嗎?”

唐蘇木愉悅地揚唇道:“當然。”

【四】

如唐蘇木所說,這的確是一份非常簡單的工作。但盡管如此,江小朝還是做了諸多準備——在網(wǎng)上下載食譜,報烹飪班,買了一堆烹飪工具塞進廚房。幾天后,江小朝系著兔子圍裙站在廚房里揮舞鍋鏟的樣子已經(jīng)和專業(yè)人士相差無幾了。

只是……

“哐當!”

一聲巨響過后,唐蘇木端著水杯站在一旁,涼涼地開口:“鍋鏟斷了?!?/p>

江小朝窘迫得想把他從廚房里扔出去:“你不準講話!”

雖然過程曲折,但最終端出來的菜還是勉強能過關的。唐蘇木對于味道沒有評價,不過十分給面子地吃了不少。

飯后,江小朝在廚房里洗碗,忽然聽到客廳里穿來一聲悶響,便疑惑地探出頭去,就看見唐蘇木軟軟地倒在了地毯上。

“唐蘇木?!”

她嚇得連忙沖過去,才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蒼白得嚇人,額頭上全是冷汗。她不敢輕易碰他,只好問道:“你怎么了?”

唐蘇木抬起頭望了她一眼,嚅動著蒼白的嘴唇:“……胃痛。”

江小朝十分疑惑,難道是剛剛她做的飯有問題?可是她也一起吃了啊,為什么沒事兒?

“能起來嗎?”她問。

唐蘇木疼得厲害,只能搖了搖頭。他看了急得團團轉(zhuǎn)的江小朝一眼,正想讓她別慌,這時,忽然覺得身體一輕——江小朝居然把他打橫抱了起來!

“這樣下去肯定不行,我?guī)闳メt(yī)院!”逆著日光燈的光線,某個一米五五的身影仿佛變得高大了起來,縱使懷里抱著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也輕巧得像抱這一個超大的布娃娃。

但唐蘇木被她抱在懷里,不僅覺得胃痛,連頭都開始痛了。

“你……你放我下來……”他氣若游絲地說著,江小朝卻并沒有聽清,只是安慰道:“你別說話了,說話更痛,放心吧,我肯定不會摔了你的?!?/p>

唐蘇木被氣得幾欲吐血,半晌之后,才斷斷續(xù)續(xù)道:“沙發(fā)上,有我的……外套……”

江小朝感到十分莫名,但仍抱著他去拿起了那件外套,然后不解道:“你冷嗎?”

“不是?!碧铺K木的聲音帶著生無可戀,“一會兒出去的時候,請務必用它蓋住我的臉?!?/p>

——這種事情,實在是太丟人了。

從小區(qū)到醫(yī)院只有半個小時的路程。

而這半個小時,是唐蘇木有生以來最尷尬的時刻。無論是自小區(qū)門口出來時周圍好心大媽的詢問,還是坐在出租車上,司機憋著笑的聲音,就連進了醫(yī)院,小護士看他的眼神都仿佛別有深意。

到了醫(yī)院做了檢查,是急性胃炎。

江小朝捏著檢查單,這才想起來,唐蘇木好像是不吃辣的——而無辣不歡的她,今晚所做的菜幾乎都是辣的。

江小朝無比心虛,在他醒來后的第一時間就承認了錯誤。唐蘇木半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看她的眼神中帶著“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你不能吃辣就告訴我呀,干嗎勉強啊?”江小朝低下頭,囁嚅道。

唐蘇木望著她低垂著的腦袋半晌,泄了氣:“……你過來?!甭曇衾镞€帶著病中的虛弱。

江小朝乖乖走過去,站在唐蘇木的面前,不敢說話。唐蘇木伸出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就算一筆勾銷了。

“真是想不通……”沒理會江小朝一臉的莫名其妙,唐蘇木仰起頭喃喃道。

他就是沒辦法無視第一次下廚的江小朝一臉期待的樣子,所以就算覺得辣也勉強吃了下去,現(xiàn)在想起來,自己也是傻得不行。

真是想不通,怎么就栽在這么一個笨蛋手里了呢?

【五】

第二天,唐蘇木的經(jīng)紀人來探望的時候,江小朝正靠著床沿睡得正香,聽到敲門聲,以為是護士要來換藥,嚇得起身就要沖去開門。唐蘇木拉住她,慢條斯理地伸手替她理了理睡得凌亂的鬢發(fā)和衣領,門外的人已經(jīng)自己打開了門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覺,江小朝總覺得那位經(jīng)紀人看她的眼神十分詭異,但她還沒來得及仔細看,就被唐蘇木打發(fā)著去取藥了。

病房門一關上,脾氣不好的經(jīng)紀人險些跳起來,吼道:“你……你這回又是鬧什么幺蛾子?”

昨晚他打電話給唐蘇木講過兩天演出的事情,卻意外得知他患了急性胃炎進醫(yī)院的消息,今早急匆匆趕來,就是來興師問罪的。

“不知道你在講什么?!碧铺K木漫不經(jīng)心道。

“別跟我玩這套!”經(jīng)紀人氣憤道,“要招助理我給你招十個,個個都是專業(yè)的,那姑娘煮個飯都能把你弄進醫(yī)院,就是個惹禍精好嗎!萬一你要是……”

唐蘇木并不回答,抱臂靠在床頭。

經(jīng)紀人覺得頭疼,半晌,才問道:“你認真的?”

房間里沉默片刻后,唐蘇木低低地“嗯”了一聲。

經(jīng)紀人覺得頭更疼了,有什么比手下的藝人執(zhí)意要招個危險的“惹禍精”放在身邊當助理更麻煩的事嗎?有的,那就是自己的藝人還對這個“惹禍精”有執(zhí)念。

經(jīng)紀人望著他,見他的神色認真,一時居然不知道說什么,末了,忍不住憤憤道:“算了,出了事別怪我沒早說?!闭f完,他氣沖沖地拉開門,卻發(fā)現(xiàn)江小朝已經(jīng)取了藥回來,正站在門外。他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就走了。

江小朝被他嚇了一跳,轉(zhuǎn)頭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唐蘇木:“他……他怎么了?”

“估計是到了更年期?!碧铺K木懶洋洋地道。

唐蘇木恢復得很快,不到兩天便出院了。夜晚,江小朝正窩在沙發(fā)上看電視,他則懶洋洋地靠在沙發(fā)的另一頭拿著手機打游戲。打了一會兒,他忽然開口問道:“明天我有演出,你要去看嗎?”

“?。俊苯〕读艘幌虏欧磻^來,“不了吧?”她欣賞不來那種音樂形式,要是睡著了流口水多丟人啊。

唐蘇木點點頭,沒說什么,繼續(xù)打游戲。

第二天,唐蘇木才被經(jīng)紀人接走沒多久,電話就打了回來,道:“我忘帶水杯了,你幫我送過來?!?/p>

江小朝雖然十分疑惑,后臺應該會提供杯子吧,而且就算沒有,難道沒有人肯幫他買瓶水嗎?但最后她還是乖乖地拿上杯子出了門。

演出的場地在A市的劇院。江小朝到的時候,演出已經(jīng)快要開始了,后臺的工作人員匆匆走來走去。唐蘇木接了她送來的水杯,卻并沒有放她回去的意思。江小朝無奈,只有在休息室里等他演出結(jié)束。

休息室和舞臺只隔著一條走道,遙遙有琴聲從臺上傳來,縱使是沒什么藝術細胞的江小朝亦覺得十分悅耳。她偷偷摸到舞臺旁,在門后的陰影里,可以清楚地看見臺上的唐蘇木。

舞臺上的燈光明亮得刺眼,他穿著規(guī)整的燕尾服,坐在鋼琴前,挺直的背脊顯出教養(yǎng)良好的矜持。江小朝望著望著,忽然有點兒出神。

她想起小時候到唐家玩兒,客廳里就擺著一架三角鋼琴。那時候小小的唐蘇木已經(jīng)是名氣不小的音樂天才了,在學校里還有專門的老師輔導他,他常常請假去各地參加比賽,回來時總會給她帶一些小玩意兒。

那時她還不明白什么是天才,總是跟著他到處跑。直到有一次,兩人在他家不知道因為什么事吵了一架,她氣極推了他一下,沒注意力道,他那時人小,又輕,生生被她一掌推得摔出了玻璃窗,滿地的碎玻璃碴兒沾著血。

她嚇壞了,望著匆匆趕來的大人不知如何是好,唐蘇木卻睜開眼睛看了看她,還沖她輕輕搖了搖頭,什么也沒說。

他不肯講,大人們也不知道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所以沒有責怪江小朝,但就算這樣,她心里也并沒有覺得好過一些。

那一次,唐蘇木住了半個月的院,放棄了一場據(jù)說很重要的比賽,更可怕的是鋒利的玻璃差點兒傷到他手上的神經(jīng),如果是那樣,或許他就再也無法演奏了。

自那以后,江小朝就再也不敢隨意觸碰他了,到了后來,她已經(jīng)習慣了控制自己的力道,偶爾需要有接觸的時候,她還會下意識地停頓。

她總覺得,那個人太過脆弱,像是琉璃,只要稍稍不注意,就會被碰碎掉。

曲子進入尾聲,漸漸地低回,江小朝揉揉自己的臉,不知道為什么,忽然點兒沮喪起來。

沒等演出結(jié)束,江小朝就悄悄轉(zhuǎn)過身走了。

【六】

演出結(jié)束后,唐蘇木沒有在后臺找到江小朝,打電話也始終是無法接通的狀態(tài)。他正擔心的時候,音樂廳的工作人員忽然跑到了后臺來,他跟著工作人員到了監(jiān)控室,這才看見了江小朝。

不過是幾個小時沒見,這丫頭就弄得滿身是灰,手臂上還有透著血絲的擦傷——唐蘇木不禁皺起了眉。

工作人員連忙解釋,說剛剛劇院的電梯出了故障,江小朝和一位先生一起被困在了電梯里,他們發(fā)現(xiàn)趕過去的時候,她已經(jīng)徒手扳開了電梯門,爬了出來,并把同乘電梯,嚇暈過去的男人一起拽了出來。

聽完這些,唐蘇木拉過江小朝仔細看了看,所幸只是手心有些紅腫,果然是藝高人膽大。

“為什么不接電話?”他問,冷靜的語氣里根本藏不住怒氣。在這樣的情境下,即便是再不懂看人臉色的江小朝,也要明白他此刻心情不太好,于是小心翼翼地道:“手機掉到地上,摔壞了?!?/p>

“電梯里有緊急按鈕,為什么不等人過來救你?”

“我……”江小朝低下頭,朝著一旁臉色蒼白還沒緩過來的男人抬了抬下巴,“那個先生好像有密閉恐懼癥,我看他暈過去了,就……”

“江小朝,”唐蘇木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你是不是覺得你不只力氣大,還有九條命?”

這樣說的同時,唐蘇木仍覺得身上在發(fā)冷。扳開電梯門,爬上地面,但凡有點兒常識的人都知道這樣做有多么危險,一旦出了差錯,就算她力氣再大也沒用。

江小朝低下頭,不再說話。

一時之間氣氛變得十分僵硬。

半晌,唐蘇木抿了抿唇,冷靜下來后,才發(fā)覺剛才的自己有多不可理喻——這明明不是她的錯。

“抱歉。”他開口,聲音有點兒沙啞。

江小朝搖搖頭,道:“沒事兒,是我沒想這么多?!?/p>

“走吧,先回去。”唐蘇木脫下外套披到她的肩上,然后下意識地去牽她的手。指尖觸到的一瞬間,江小朝極其敏銳地躲開了。

“我……我手上有傷?!苯〕Y(jié)結(jié)巴巴解釋道。

唐蘇木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出什么神情,他點點頭,道:“嗯?!比缓蟮皖^握住她的手腕,拉著她離開了劇院。

大概是心情不好,一個晚上,江小朝話都很少,一個人悶悶地抱著膝蓋坐在客廳里看電視。唐蘇木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看見她穿著薄薄的睡衣,在沙發(fā)窩成小小的一團,已經(jīng)睡著了。

唐蘇木看了她一眼,又皺起眉,去家庭醫(yī)藥箱里翻出了紅藥水,走到沙發(fā)邊蹲下,輕輕地翻開她的手心。白皙柔軟的手心被堅硬粗糙的水泥板磨破了皮,此刻又紅又腫。

唐蘇木用棉簽蘸了點兒藥水,放輕了動作,小心翼翼地涂在破皮的地方。

手上冰涼微癢的感覺讓睡夢中的江小朝感覺困擾,她無意識地揮了揮手,就“啪”的一聲拍在了唐蘇木的手腕上。

唐蘇木悶哼一聲,被拍到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他伸手揉了揉,看著睡夢中無知覺的江小朝,非常想給這個家伙一記栗暴。

但看了許久之后,他只是俯下身給了她一個吻,像是一片花瓣,輕盈又溫柔地落在她的額上。

“笨蛋?!?/p>

他垂著頭,忽然注意到沙發(fā)邊緣她垂落下來的手,微微攥了起來。

【七】

電梯事件之后發(fā)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當時那位和江小朝一起被關到電梯里的先生不知道從哪兒要到了她的電話號碼,打過來說要感謝她,請她吃飯。

接到電話的江小朝十分茫然,捂著手機,轉(zhuǎn)身問一旁的唐蘇木:“那個人要請我吃飯,我……我要去嗎?”

自那天起,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就好像雙方都憋著什么話沒有和對方說,也不知道怎么說,這種微妙的感覺連自小就粗神經(jīng)的江小朝都感覺十分別扭。

她似乎從那天晚上的那個吻里知道了什么,但又不敢確定。

唐蘇木正盤腿坐在地毯上打游戲,聞言握著游戲手柄的動作一頓,屏幕上的小人便被面前的怪物一口吃掉了。屏幕頓時暗了下來。

“Defeat!”失敗。

江小朝眨了眨眼,面前的人若無其事道:“你要去就去???”

她想了想,點點頭,對著電話道:“好吧,那就明天下午吧?”

或許那只是自己的錯覺吧,她想。

吃飯的地方是A市一家口碑不錯的餐廳。江小朝對著面前色澤鮮艷的菜肴神情懨懨的,沒什么胃口。

“江小姐心情不好嗎?”對面的男人輕聲問道。江小朝這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沒事兒,杜……杜先生是吧,你手上的傷好了嗎?”那天她慌慌張張地想把他拽出來,一沒留神就把他的手腕拽到脫臼了。

“去正了骨就沒事兒了。”杜若微笑著道,“那天謝謝你了?!?/p>

江小朝又搖了搖頭,道:“沒事兒。”

吃完飯,那人理所當然地送她回到公寓。禮貌地告了別之后,江小朝轉(zhuǎn)身上樓,忽然望見了唐蘇木。

他提著一袋東西站在門口,像是去了一趟超市。江小朝望著他,忽然有點兒想問他是不是特意在這里等她,但是兩人對視半晌,誰也沒說話。

這種微妙的氣氛維持了將近半個月。

其間,那位杜先生常常打電話來,偶爾約她去看新上映的電影,或者去某家新開的餐館吃飯。次數(shù)太多,江小朝不好每次都拒絕,于是這么一來二往,兩人漸漸熟悉了起來。

而她和唐蘇木之間尷尬的關系仍然沒有任何改變。

一想到這兒,江小朝覺得更憋屈了。

“你好像每次看見我都很郁悶?!迸c她并肩走在熱鬧夜市里的杜若忽然說道。

“?。俊苯〕腿环磻^來,有點兒尷尬地撓了撓頭,“沒有呀?!?/p>

她只是想起了今天出來逛夜市之前,某人那張煩悶的臉,稍稍走了一下神。

——這樣的狀態(tài)到底還要維持多久呢?

想到這兒,她忽然鬼使神差一般開口問道:“杜先生,如果,我是說如果一個男生偷偷親一個女生,一般是因為什么?。俊?/p>

大概是江小朝沒有撒謊的天分,幾乎是一瞬間,杜若就明白了這個“如果”,也明白了自己大概是沒有機會了。

“原因有很多種啊?!彼麩o奈地摸摸鼻子,“偷偷親的話,應該是暗戀吧。”

“暗戀?”這個答案和心底的某個想法契合,江小朝有些慌亂地別開頭,“怎么可能?那個人脾氣很差的,又很自大,根本不可能暗戀別人吧……”

江小朝低著頭,撇撇嘴,暗道:再說了,誰會喜歡那種家伙。

“如果跟他談戀愛,根本連抱都不敢抱吧,手也不能輕易牽,彈鋼琴的手那么纖細矜貴,萬一不小心又扯脫臼了怎么辦?”

“江小姐,”杜若十分無奈地提醒道,“你都說出來了?!?/p>

江小朝愣了愣,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居然嘀咕出聲了,頓時覺得又羞又窘:“抱歉,其實我……”

話未說完,江小朝忽然到感覺包包被人扯了一下,低頭看過去,包包的拉鏈被拉開,一個男人已經(jīng)夾走了她的錢包。

小偷!

江小朝想也沒想就伸出手,一把拽住了那個小偷。她力氣大,生生將那人拖翻在地上,沒想到那小偷見自己被逮到了,不知從哪里摸出了一把刀,居然朝她沖了過來。

江小朝站在那兒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這時,身后忽然有一股力道,一把拽開了她。

一道銀光閃過,拖著一條細微的血線。江小朝愣怔地轉(zhuǎn)過頭,才發(fā)現(xiàn)竟然是唐蘇木……他怎么會在這里?

這邊的喧鬧很快引起了周圍群眾的注意,那小偷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也無意多糾纏,轉(zhuǎn)身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又不帶腦子!”唐蘇木伸出手,輕輕地點了一下江小朝的額頭。江小朝朝后仰了仰,困惑地望著他:“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八】

唐蘇木也想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

事實上,這半個月來,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嗎。他混亂的思緒,都是因為某個知道他偷親她卻不作聲的女人。她不僅不作聲,還在第二天跑出去和別的男人一起吃飯。

這令他完全搞不懂她的態(tài)度。

今晚也是,她接了通電話便出了門。盡管憋屈,他還是忍不住跟在她身后,卻沒想到會看到她和小偷正面對上。

看到小偷掏出刀的那一刻,他的心臟都嚇停了半拍,什么都沒來得及想就沖了過去。但此刻,面對她的疑問,他一時居然不知道要說什么。

說什么?說我根本不想你和別的男人一起出去約會,所以偷偷跟著你?

天知道這種話他根本說不出口??!

唐蘇木抿了抿唇,別過頭去。江小朝忽然驚呼:“你受傷了?!”

唐蘇木低頭看了看,剛剛沖出來的時候沒注意,胳膊不小心被小偷手里的刀劃了一道口子,流出來的血染紅了T恤的袖口。他皺了皺眉,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感覺到身體一輕——

“江小朝!”他咬牙切齒道,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你給我松手!”

“啊?可是你受傷了啊!”

“我只是胳膊受了傷又不是斷了腿!”而且當街把他一個大男人打橫起來這種事很有趣嗎?拜托,現(xiàn)在大家夜市也不逛了,都在看過來了??!唐蘇木心里幾乎崩潰。

江小朝想了想,還是放下了他,有點兒手足無措地看著他道:“那咱們趕緊去醫(yī)院?”

“等等?!碧铺K木拽住匆匆欲走的江小朝,嚴肅道,“現(xiàn)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p>

“什……什么呀?”江小朝不明白有什么能比他鋼琴家這價值千金的手更重要。

唐蘇木按住著急得簡直要跳起來的江小朝,低下頭,認真地望著她,回答了剛剛偷偷跟在她后面所聽到的疑問:“我偷親你是因為我喜歡你?!?/p>

“啊?”

“明明不需要什么助理,卻硬是用這個理由把你留在了A市,因為我喜歡你;明明不能吃辣,卻還是把你做的菜全吃掉了,因為我喜歡你;音樂會也是,原本是想在音樂會結(jié)束之后告訴你,但你死活不肯來,被我騙來后中途又消失了,所以我根本沒機會說。”唐蘇木認真道,“我想告訴你,我喜歡你?!笔菑氖裁磿r候開始的呢?喜歡就像風一樣無法捕捉。如果一定要說,或許是在她正義感爆棚,次次都幫人出頭的時候。雖然最后總鬧到進局子,并慘兮兮地給他打電話求助。

又或許更早。他年幼那次被她打傷住院,醒來后,看見她站在他的病床前,哭得幾乎喘不上氣來,卻還在和他保證以后再也不會傷到他的時候。

這個笨蛋,分明魯莽又粗神經(jīng),可在面對他時,從來都溫柔又小心翼翼的。

“我喜歡你?!?/p>

簡單的四個字在這長長的一段話里被重復了好幾遍,人來人往熱鬧的夜市上,江小朝只覺得臉頰“轟”地一下燒了起來。她抬頭望了一眼面前的唐蘇木,又慌張地移開了視線。

“所以你呢?”唐蘇木問。

江小朝死死地垂著頭,半晌才結(jié)結(jié)巴巴道:“可……可是那天,你的經(jīng)紀人說的話,我都聽到了,這樣真的沒關系嗎?”

就像那個經(jīng)紀人說的,她就是個惹禍精,做事莽撞,力氣太大,腦子也不夠用,說不定哪天睡覺一蹬腿,就把旁邊的他蹬骨折了……

等等!為什么她已經(jīng)在思考一起睡覺的事情了?!

面前的唐蘇木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伸手輕輕推了推她的腦袋,讓她抬起頭直視他:“你喜歡我,和其他人有什么關系?”

江小朝點點頭,這么說好像也對,但隨即她又想到了什么,一張臉憋得通紅:“誰……誰說我喜歡你了?”

“哦?”唐蘇木頗有興致地挑了挑眉,“那你剛剛說的是誰?”

“什么剛剛?”他到底在后面偷聽了多少啊?!江小朝郁悶極了。

“你自己說的啊,那個想抱又不敢抱,想碰又不敢碰,生怕一不小心就碰壞了的人啊?!?/p>

“我……我根本不是這么說的好嗎!”江小朝打斷他的話,窘迫地幾乎要跳起來。唐蘇木唇邊漾開淡淡的笑,他伸出手,把面前聒噪窘迫的人摟進了懷里,然后感覺到她漸漸安靜下來。

如果她不敢牽他,那就讓他來牽她就好了;如果她不能抱他,那他來抱她就好了。為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她居然糾結(jié)了這么久。

“真是個笨蛋?!?/p>

可是偏偏,他就敗給了這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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