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健華

無論你抱持怎樣的態(tài)度，相信你無法否認的是，又一個高舉共享經濟大旗的創(chuàng)業(yè)風口正在資本的強勢助推之下快速形成。

是的，我們要講的正是充電寶的故事。

套路似曾相識，大幕剛剛拉開，好戲還在后頭。需要一點耐心。

知名創(chuàng)投自媒體“42章經”創(chuàng)始人、前云啟創(chuàng)投投資經理曲凱，是國內最早對共享充電寶這一創(chuàng)業(yè)方向公開表達看好其商業(yè)前景的業(yè)內人士之一。因個人及平臺影響力不俗，他就此發(fā)表的微信公號文章，經網間廣泛傳播及發(fā)酵，客觀上起到了巨大的催化助燃的作用。

盡管如此，曲凱對《財經天下》周刊記者直言，在商業(yè)模式上，共享充電寶絕非嚴格意義上的共享經濟，而是分時租賃，是租賃經濟，真正的共享經濟是Airbnb、Uber等企業(yè)，我的東西你可以用，你的東西我也可以用，它的起點是C2C。“但沒想到，這個市場真的就這么起來了。”

模式上的真?zhèn)喂蚕聿环習悍乓贿?，“To VC”的意味已頗為明顯。

曾投出過眾多明星項目的金沙江創(chuàng)投合伙人朱嘯虎近來就有些哭笑不得。作為滴滴打車、ofo、衣二三、回家吃飯等類共享經濟項目的主導投資人，朱嘯虎已感受到國內所謂共享經濟創(chuàng)業(yè)者對他的格外垂青。

4月26日下午4點10分，根據金沙江創(chuàng)投一位公關同事轉述給他的最新動態(tài)，朱嘯虎發(fā)朋友圈稱，聽說有人為他量身定制了一系列共享經濟項目，包括共享雨傘、共享籃球等，而且創(chuàng)業(yè)者說，還要到國貿三期辦公室堵他的門。“堵門就不必了，我在辦公室的時間也很少?！?/p>

當然，堵門者理據堪稱充分——朱嘯虎同時也是當下漸趨火爆的共享充電寶行業(yè)的重要入局者之一——小電科技的投資人。據稱，如今小電科技估值已近10億元。

“其實我只關心兩個問題：這個項目是不是用戶喜歡的；這筆賬我們算不算得過來。叫什么名字無所謂?！敝靽[虎對《財經天下》周刊記者無奈笑稱。

局勢仍在急劇變化中。

截至2017年5月1日，共享充電寶行業(yè)已成功吸引包括騰訊、IDG資本、元璟資本、德同資本、金沙江創(chuàng)投、險峰長青等十數家一線投資機構真金白銀的巨資下注，更多同類企業(yè)及資本大鱷或已出發(fā)在路上。

隨著智能手機在中國的普及以及手機電池容量客觀存在的短板，隨時隨地充電已成為用戶剛需。但這一剛需是否能夠撐起一個相當規(guī)模的行業(yè)，這一被炮轟為人為制造出來的風口最終將怎樣落地？目前看，答案仍在風中飄。

“資本都是聰明錢”

對面的朱嘯虎剛剛結束一個會議，寸頭，粉色襯衫，面容略顯疲憊。他起初慵懶地陷坐在沙發(fā)里，但當聽到有關小電科技的用戶體驗問題時，他不由自主地挺直了上身，仔細聆聽。

小電科技成立于2016年。它是從早前創(chuàng)業(yè)項目——一個定位于讓個人時間、技能、服務等資源變現的分享交易平臺——“空格”內部孵化出來的項目。小電科技創(chuàng)始人兼CEO唐永波正是空格的創(chuàng)始人。

據說有一回，唐永波因為手機電量不足，在跟投資人約見時產生了很多麻煩，這讓他萌生了做共享充電寶的念頭。

2016年11月的一個星期天，經過之前在北京、杭州兩地長達5個月的產品測試和市場驗證后，唐永波決定把桌面充電機作為空格之后新的創(chuàng)業(yè)方向。他拿起手機，在微信上和一直有聯系的朱嘯虎說，自己做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小項目，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到杭州來看看。朱嘯虎正好下周二去杭州，于是爽快地答應了唐的邀約。

當天，朱嘯虎被堵在了杭州高鐵站去往市區(qū)的路上。作為《王者榮耀》的資深玩家，他平時沒事兒就喜歡拿iPad打上兩局，那天很快就沒電了。

前往朱嘯虎下榻的酒店時，唐永波帶上了小電科技的桌面充電機。朱當即用它給iPad充了電。之后，二人就桌面充電機的業(yè)務結構、C端市場打法、桌面充電機作為未來互聯網基礎設施的可能性等問題進行了溝通。整個過程不過30分鐘，小電科技來自金沙江創(chuàng)投的1000萬元天使輪融資就此敲定。

“這個項目，我聽下來感覺商業(yè)邏輯還是比較通暢，所以我們一見面，基本就決定要投了?！敝靽[虎告訴《財經天下》周刊記者，他仔細看了唐永波展示的數據，小電科技北京試點的用戶使用頻次是令人欣喜的?！氨本┯幸患遗_球廳，試了好幾天，每天都有幾個人充電。老板把設備拿走后，還有客人問，怎么沒有了。說明用戶還是非常喜歡這種充電設備的?！?/p>

朱嘯虎認為，小電科技這種桌面充電機模式，在經濟模型上是最簡單的。為此他算了這樣一筆賬：每個充電設備，成本在20～100元，每小時租金1元。假設每天有3個人充電，日收入就是3元，這樣下來，一周到一個月左右便可以回本。

“我還是喜歡成本低、回本時間快的商業(yè)模式，我一直都是這樣?！敝靽[虎表示，唐永波此前的創(chuàng)業(yè)經歷也是他果斷做出投資決定的重要依據——除了空格這個項目，唐永波更早之前是阿里淘點點業(yè)務創(chuàng)始人，而桌面充電機的推廣，BD運營能力尤其重要。

2017年3月31日，小電科技對外宣布已獲由金沙江創(chuàng)投和投資人王剛領投，德同資本、招銀國際以及盈動資本跟投的共計數千萬元天使輪融資。不到兩周時間，4月10日，該公司宣布已獲由騰訊、元璟資本領投，金沙江創(chuàng)投、投資人王剛跟投的近億元A輪融資。

資本在短時間內大量進入一個行業(yè)，在中國早已不是新鮮事，去年崛起的共享單車就是典型一例。共享充電寶雖被炮轟為人造風口，毫無創(chuàng)新可言，但不難發(fā)現，躍躍欲試的投資人們心照不宣的一個共識是，錯過了共享單車，可不能再錯過共享充電寶了。

“風口不是資本造出來的，真的是老百姓喜歡。像我們ofo第一筆錢，投了1000萬人民幣，能吹出多少東西？”朱嘯虎說，“資本都是聰明錢，不是傻錢，他們都要算賬的。共享單車我投了，還比較成功，共享充電寶肯定可以投?！?

對于共享充電寶目前遭遇的諸多質疑，朱嘯虎認為，任何一個商業(yè)公司剛出來的時候，都會有很多人質疑，到今天，團購還有很多人質疑，共享單車還有很多人質疑，直播還有很多人質疑，這是很正常的，這才是進入賺錢的時機。

在朱嘯虎看來，小電桌面充電機小巧靈活，主要針對餐館、咖啡店以及娛樂場所等小場景，成本低，擺放在桌面上供用戶使用，易于規(guī)?；?/p>

在接受《財經天下》周刊記者采訪時，唐永波說，從4月開始，小電已逐步將設備鋪設到北京、上海、廣州、深圳、杭州、武漢、長沙、重慶等10個大中城市的商家的桌面上。按照公司規(guī)劃，到2017年5月底，小電將完成在全國30個重點城市的集中大面積投放，年底前業(yè)務進入城市或將達到40～50個，計劃投放設備800萬～1000萬臺。

目前小電團隊接近200人，商業(yè)模式以租金為主，產品無需交付押金，用戶直接掃二維碼即可使用，每小時收費1元。唐永波表示，現在要集中力量快速規(guī)?；?，還不是考慮盈利的時候。對于廣告變現，他的看法是，以北京為例，設備至少要投放60萬～70萬臺才是廣告進入的時機。

相較看似很低的技術門檻，小電桌面充電機的運營門檻要高得多。團隊最初的設想是，小電的設備應該被擺放在桌子上，讓用戶能夠隨時使用，至少當用戶坐下，看到有充電設備時，會喚起他充電的想法。但實際情況并不理想。

仍以北京為例。《財經天下》周刊記者在望京、西直門凱德Mall、朝陽大悅城一帶的餐館、咖啡店等商家做實地走訪調查時發(fā)現，一些商家將小電設備集中擺放到了收銀臺上，甚至被服務員收到了柜子里。如此一來，小電設備跟同樣主打小場景，但更強調放在商家收銀臺的街電科技小機柜無異，失去了桌面充電機與用戶點對點直接使用的優(yōu)勢。而且，服務員對該產品知之甚少，而小電桌面充電機又分為直流電版和交流電版兩種，直流電版的機子需要商家配合，需要他們給設備充電，否則用戶無法正常使用。

這十分考驗運營團隊的執(zhí)行力。如何保證商家一定把小電的產品擺放到桌子上，唐永波坦陳，這需要一個漸進的過程，需要對市場和商家進行雙重教育，目前小電已就上述情況制定了具體的應對方法，但目前沒有必要披露。“因為你也知道，現在有那么多新公司進場。我們花了很多時間和成本摸索到的經驗和套路，不希望通過媒體的渠道，讓所有人獲取?！?/p>

兩遇雷軍

來電科技創(chuàng)始人兼CEO袁炳松自己都沒有想到，他竟能以另一種方式在手機充電行業(yè)卷土重來。更為重要的是，這一次，他似乎被資本砸中了。

2013年，由雷軍等創(chuàng)投大咖逐步叫響的“互聯網思維”在制造業(yè)掀起了一場狂風暴雨。袁炳松位于深圳的充電寶工廠猝不及防，被打得落花流水。此一戰(zhàn)，袁炳松賠了數千萬元。彼時，雷軍已進入充電寶行業(yè)，推出了1萬毫安、售價69元的小米充電寶。相比之下，同樣電量的充電寶，袁炳松的產品，售價是90～100多元。

“你有沒有發(fā)現，小米這款充電寶的價格，5年都沒變過？也就是說，5年前，這個行業(yè)的價格就被打穿了。雷軍夠狠吧？”袁炳松回憶，“論品牌，沒小米大；論渠道，不如雷軍懂營銷。于是，我們的庫存就滯銷了。當時整個充電寶行業(yè)哀鴻遍野，只有死路一條?！?/p>

2014年是袁炳松的人生低谷。在一位朋友的建議下，他決定轉戰(zhàn)充電寶租賃項目。袁炳松不惜把房子賣掉，與兩位朋友湊了1000萬元，創(chuàng)辦了來電科技。2016年2月，來電科技自有資金幾近燒完，公司陷入倒閉危機。尋求融資時，投資人認為來電科技是一個重資產項目，不愿投。經團隊努力和再三權衡，來電科技最終拿到了一筆700萬元的Pre-A輪融資。

后來，袁炳松對來電科技進行了成本控制、拓展高收益場景并開始承接廣告業(yè)務，定下了2016年完成1000萬元流水和1000個網點布設的目標。袁炳松稱，來電科技在2016年8月既已實現收支平衡。

2017年春節(jié)前夕，九合創(chuàng)投投資經理許妙成在北京朝陽大悅城逛街時，偶然發(fā)現了來電科技的產品?！拔覀冋J為，線上流量紅利幾乎沒有了，因此我們從去年開始，特別留意線下項目。充電是一個重要需求，我們看了來電科技當時的數據，覺得這是一個挺健康的業(yè)務?！痹S妙成對《財經天下》周刊記者說，“我們是最早確定投資來電科技的，在他們還沒找到領投方時，我們就已經把上千萬元打過去了?！?p>

2017年4月5日，來電科技宣布獲得由SIG、紅點中國領投，九合創(chuàng)投和飛毛腿集團董事長方金個人跟投的共2000萬美元A輪融資。

來電科技主打大機柜充電設備，外形如飲料販賣機。目前，這樣一臺機器成本在1萬元左右，可裝載20～35個充電寶，掃碼吐納，全國通借通還。用戶使用前，需交付100元押金（芝麻信用600分以上免押金），1小時內免費使用，之后按每小時1元計費，當日10元封頂。因數據線容易損壞，來電科技采用機線分離機制，用戶可自備，也可從機柜購買。數據線根據待充手機機型，每條5～10元不等，首次購買5折。用戶既可以取出充電寶帶走，用完之后根據充電寶上的GPS，找到最近網點歸還，也可以在該網點附近用完即返。

來電科技的大機柜，主要針對的使用場景是商場、機場、火車站等較大的公共空間。相比主打小場景的小電科技和街電科技的產品，這是較大不同之處。袁炳松說，來電科技目前團隊有50多人，今年將擴充到200人，線下推廣將占大頭；2017年的發(fā)展目標是“百城百萬點”，目前在全國的網點約有2000個，正采用城市合伙人的方式在近90個城市漸次投放。

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采訪過程中，袁炳松口中不時會蹦出“打仗”、“戰(zhàn)斗”、“一聲令下”等詞匯。他認為，來電科技選擇切入大場景，是為了做好防御攻勢，以后好打仗。他所謂的防御攻勢是說，來電科技已與眾多商場簽訂了排他性的3年期充電寶設備投放協(xié)議。在他看來，從大場景切入小場景不難，但從小場景切入大場景，難度極大，這正是來電科技的競爭壁壘。

袁炳松透露，來電科技將在2017年5月切入小場景，推出的產品在形態(tài)上會跟桌面充電機及小機柜類似。

4月21日，一個新玩家的高調入局令袁炳松頗為感慨。這家名為怪獸充電的初創(chuàng)企業(yè)，當日宣布已獲順為資本、小米科技、紫米科技、清流資本、高瓴資本聯合投出的數千萬元天使輪融資。雷軍殺進來了。

又一次同場競技，又一次正面相逢。

“我們是國內第一家做共享充電寶的企業(yè)，應該說，這次是我們激發(fā)了雷軍的思維?！痹刹粺o自得地表示。

大小場景通吃

被譽為硬件創(chuàng)業(yè)天堂的深圳，在當下的充電寶風潮中正在扮演重要角色。

同為行業(yè)重要參與者之一的來電科技和街電科技，團隊辦公地點均在深圳市南山區(qū)西麗茶光路，直線距離不過區(qū)區(qū)500米。袁炳松稱，來電科技將在5月遷往新址。

街電科技系新三板掛牌公司海翼股份的全資子公司，成立于2011年12月的湖南海翼，總部位于長沙，以USB充電、智能家居、音頻數碼和保護類配件等為主打產品，在街電項目成立前，Anker即為其旗下移動充電品牌。2015年11月，小機柜充電寶設備及服務提供商——街電科技正式分拆成立。

街電科技CEO王哲曾任美團上海負責人“、周末去哪兒”商務負責人等職務。2015年，海翼內部孵化街電科技項目時，一位合伙人找到王哲，希望由他來全面操盤，但當時他在運營一個民宿創(chuàng)業(yè)項目，最后不了了之。

2016年年初，海翼在美國西雅圖和湖南長沙兩地，分別投放了500臺街電科技小機柜進行試點。同年11月，上述海翼合伙人再次找到王哲，這次，王哲改變了主意。

“我們當時只有500個小機柜，也沒怎么運營，但在那種情況下，還是看到了一些令人欣喜的用戶數據。充電確實是用戶剛需?！蓖跽芨嬖V《財經天下》周刊記者，“有些用戶每天都會借用一兩次，很有規(guī)律。我們覺得這個項目潛力很大?！?/p>

街電科技的小機柜充電設備，外形酷似工具箱，目前有裝載6個和12個充電寶的機型。這樣的小機柜，每個成本在1000元左右。它的使用方法與來電科技設備類似，掃二維碼，交付100元押金，吐出后可帶走，前1小時免費，之后按每小時1元計費。不過，街電產品自帶數據線，無需用戶另行購買。

王哲坦言，他希望能夠把街電科技設備打造成一項城市基礎設施。他認為，當街電科技的產品達到一定覆蓋率后，那它就既是一個線下流量入口，又具備支付信用屬性，商業(yè)模式是非常好的。

2017年4月1日，街電科技宣布獲得由IDG資本、欣旺達領投的近億元A輪融資。

出任街電科技CEO半年來，王哲將團隊擴充到了130多人，目前公司已在北京、上海、廣州、深圳、杭州、長沙等6個城市鋪設網點1萬多個。

王哲稱，無論是合作商家數量、鋪設機柜數量，還是每天新增的用戶數，街電科技的數據都已經超過了包括來電、小電等所有同行的總和?！皝黼娮龅帽容^早，但打開手機對照附近電源網點，你會發(fā)現，大家已經不在一個量級上?！?/p>

街電科技的小機柜，跟小電一樣，切入的是餐館、咖啡店、娛樂場所等小場景，區(qū)別在于，前者一般擺放在商家的收銀臺，后者要擺放在桌子上。

42章經創(chuàng)始人曲凱近日曾與多位共享充電寶行業(yè)創(chuàng)業(yè)者及投資人有過縱深探討。在曲凱看來，以街電科技為代表的小機柜模式，從場景看，會直接被以小電為代表的桌面充電設備侵蝕；從機型看，會直接被以來電為代表的大機柜侵蝕，它本身的業(yè)務邏輯比較中庸，且腹背受敵。

街電科技CEO 王哲當然不會認同曲凱的這一觀點。

“我們提供的是基礎設施服務，大場景、小場景，我們都要做?！蓖跽軐Α敦斀浱煜隆分芸浾弑硎荆蛛娍萍嫉漠a品形態(tài)，以后不會有特別大的改變，在一些特別大的場景，比如高鐵站等，他們確實希望用大機柜為用戶服務?！暗?，街電科技只需要對小機柜進行組合，就可以馬上辦到，這就是小機柜的靈活性之所在?！?p>

格局漸變

“我不能告訴你。這個階段，我不會相信任何人。”

面對《財經天下》周刊記者提出的一個關于Hi電桌面充電機運營的問題時，其CEO劉文源表現得極其謹慎。他的顧慮是有原因的。最近，共享充電寶如火如荼，投資人和同行都在四處打聽競爭對手的消息，他不能掉以輕心。

在2015年5月正式創(chuàng)辦Hi電前，劉文源曾經考慮過做共享單車，因為與當時手上創(chuàng)業(yè)項目的投資人意見相左，只得作罷。后來，他又研究過線下迷你KTV，把產業(yè)鏈上下游整個了解了一遍，但最后還是沒有做?！熬€下KTV設備，兩萬元一臺，成本太高。不管資金有多雄厚，你都很難做到遍布各地，而且它的天花板太低。最后只會變成一家賣硬件的公司?！?/p>

轉而發(fā)力充電寶源自一次偶然發(fā)現。

一天，劉文源去商場辦事，忽然看到了來電科技的大機柜。他立刻認定這是一個解決用戶剛需的痛點。他并未直接模仿來電科技大機柜的做法。他認為，來電科技做的是正確的事情，但用了錯誤的方法。

“來電科技其實是在走迷你KTV的道路。硬件成本太高，網點就不可能太多?！眲⑽脑凑f，“來電科技的設備，每臺1萬多元，1個億也只有1萬臺。1萬臺什么概念呢？一個上海3000萬人，你都做不到設備隨處可見。數量鋪不起來，相當于有樁公共自行車的概念，用戶借還都會很麻煩。”

基于消費場景拆解的邏輯，劉文源決定以桌面充電機的方式切入共享充電寶行業(yè)。

2017年4月10日，Hi電宣布獲得由志拙資本領投，非同凡想創(chuàng)投及4位知名個人投資者跟投的數千萬元天使輪融資。劉稱，從今年5月1日起，Hi電將在全國30多個城市投放桌面充電機設備，目標是年內投放1000萬臺。

在劉文源看來，未來共享充電寶領域的Hi電和小電，相當于共享單車領域的摩拜和ofo。“機柜的模式太慢，最終市場占有率可能是，我們占95%，他們5%。不好說?！闭劶皝黼娍萍紝⒃?月份切入小場景，劉文源認為，現在進入，時間比較尷尬，這相當于早入局者跟4月份才進場的桌面充電機創(chuàng)業(yè)公司處于同一起跑線了。

Hi電和小電，產品形態(tài)相似，面臨的問題也如出一轍：如何保證商家把桌面充電設備放在桌子上，并配合企業(yè)對其進行充電及維護？這一點至關重要，但劉文源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產品陣營正悄然生變。

另一共享充電寶創(chuàng)業(yè)企業(yè)掌充，目前正在將上海網點的第一代單體充電寶撤換成小機柜充電設備。何以做出這樣一個戰(zhàn)略轉型？掌充聯合創(chuàng)始人兼COO胡燕華對《財經天下》周刊記者表示，這主要出于對用戶更靈活更廣泛使用場景的考慮。

“像小電的桌面充電機，雖然有很多場景可以用，但也有不少場景限制。比如夜店、酒吧等，桌子本來就很小，根本沒有多余位置擺放它。”胡燕華解釋稱，“更何況，一臺桌面充電機的成本100元，在火鍋店這種有上百張桌子的場景，至少需要鋪設30～40臺，那么成本就已經到了三四千元。小機柜的設備，一臺才1000元，用戶取出后可直接充電，無需商家維護?！?/p>

掌充成立于2015年12月，2016年1月獲得來自WiFi萬能鑰匙的數百萬元天使輪融資。據稱，陳大年曾對掌充團隊說，網，我這邊有了，還缺一個電的項目，加上后就可以進行電網布局了。WiFi萬能鑰匙號稱全球用戶高達9億，兩者打通后，當用戶手機快沒電時，WiFi萬能鑰匙可提醒用戶附近何處有掌充網點，從而引導用戶及時充電。胡燕華說，掌充的規(guī)劃是，以浙江為基礎，先南后北鋪設，今年計劃投放5萬網點，覆蓋2000萬用戶。

應該說，共享充電寶之戰(zhàn)遠未進入短兵相接、你死我活的階段。各懷心事的創(chuàng)業(yè)者們仍在加速進場，力圖分得一杯羹。

充電寶已經開始有些燙手了。

2017年4月，除了上述小電、來電、街電等數家公司成功獲得融資甚至大筆融資之外，近期集中涌現并在各媒體平臺爭相亮相的諸多同類項目，真正拿到錢的已屈指可數。

“現在，主流基金已經基本把項目占據了。后面還想進入的公司，至少能拿到錢的可能性，已經很低了?！苯鹕辰瓌?chuàng)投合伙人朱嘯虎頗具深意地表示。

問題是，已經拿到錢的，又能用錢砸出一個怎樣的未來呢？

不如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