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曉飛 主武要漢從博事物中館國副文研化究史館、員博,物歷館史學(xué)學(xué)研博究士,
八大山人行書《南江天子障詩》卷初探
任曉飛 主武要漢從博事物中館國副文研化究史館、員博,物歷館史學(xué)學(xué)研博究士,
八大山人(一六二六年~一七〇五年),本名朱耷,字雪個,八大山人為其號,另別署個山、驢、驢屋、人屋等號,是清初著名的僧人、書法家、畫家、詩人。在畫史中常將其與同時期的弘仁、髡殘、原濟并稱[清初四僧]。其繪畫以水墨寫意為主,花鳥、山水皆能,以花鳥畫著稱于世,繪畫風(fēng)格簡括冷峭獨具一格。書法真行草諸體兼?zhèn)?,風(fēng)格圓健簡淡、氣韻高古,個人風(fēng)格鮮明,有[八大體]之謂。啟功先生曾有詩稱贊:[鐘王逐鹿定何如,此是人間未見書。異代會心吾不忝,參天兩地一朱驢。]并多次臨摹八大山人《河上花歌帖》。然而,由于八大山人在繪畫尤其是花鳥畫上對后世影響巨大,談起八大山人,世人多論其畫,而少言其書,書名為畫所掩。而本文所涉八大山人《南江天子障詩》卷為其傳世較重要書作之一。
《南江天子障詩》卷
《南江天子障詩》卷,紙本墨筆,縱二十五厘米,橫一百三十二厘米,與石濤 的《黃澥諸峰圖》合裱于一卷,現(xiàn)藏于武漢博物館。卷上自書行書《南江天子障詩》一首,計二十一行、九十五字:
南江天子障,湖蠡而卥(西),洪江也,仍曰南州。南州水上小大鳙鳙,然不知蓬轉(zhuǎn)為誰。日往亭臺,語番含,勝槩(概)各有致,而在水與在山別也。蒪(莼)先生游壯,且欲圖以觀道之妙,許愚先。先人瀑泉集,又堅白集,承慨亡異,同矣。馬尾、開先,將歸廬山。
詩后款署[弟驢屋驢書],鈐[夫閑]白文方印及[驢]朱文方印。本幅左下角另有向迪琮(一八八九年~一九六九年,字仲堅,雙流縣人,詩人,曾為同盟會會員,喜收藏金石書畫,著有《柳溪長短名》、《續(xù)錄》、《柳溪詞話》、《云煙回憶錄》、《玄墨室知見墨錄》等)[柳溪所藏]朱文方印一方。
明清之際,中國書壇出現(xiàn)了以傅山、陳洪綬、石濤、龔賢、查士標等為代表的遺民書畫家群體,他們或為明朝宗室后人,或是不甘為異族統(tǒng)治的文人士子?;驐硎芯詴嬜越o,或隱居山林出家入道,藝術(shù)風(fēng)格多孤峭磊落、不諧于時,不為法度所限,帶有自由叛逆的色彩。八大山人即這一時期遺民書法家群體中的代表人物。作為明宗室后裔,江山易姓使其由皇室貴胄淪為草野逸民,為求自保不得不隱姓埋名,剃發(fā)為僧(后還俗),以書畫為生。八大山人一生都沒有改變其故國情懷,這種思想也直接影響到他的藝術(shù)道路,其詩歌、繪畫與書法在風(fēng)格、題材和內(nèi)在的神表現(xiàn)等方面都受到這一思想的影響。
在《南江天子障詩》卷中,八大山人自比[狀如犁牛,聲如彘鳴]的怪魚[鳙鳙],在家國破碎后,流離失所、四處飄零。然而,八大山人胸中的這股家國之痛,并非流于囂叫怒罵或扼腕嘆息,也未曾發(fā)展成血淋淋的抗爭。從這幅詩卷中流露出的壯游四方之志,探求[道]的玄妙以及繼承先輩遺志的抱負,我們可以看出,他是將自己的遺民情懷轉(zhuǎn)化為了對高潔靈魂的追求,把對故國的思念蛻變?yōu)閷θ松\的思考。他的思想超越了一己的家國之私,已升華為對人生價值的吟詠,這正是其藝術(shù)的魅力所在。(《八大山人遺民情懷研究》,參見朱良志《八大山人研究》,安徽教育出版社,二〇一〇年,頁一六四~一七三)
創(chuàng)作年代與風(fēng)格
據(jù)清人陳鼎《八大山人傳》記載,八大山人[八歲即能詩,善書法,工篆刻,尤精繪事],直至八十歲去世。可以說他的一生都在不斷從事詩書畫印的研習(xí)與創(chuàng)作?,F(xiàn)在能夠看到的八大山人書法作品,種類繁雜,既有摹寫前賢法帖,也有古詩抄錄、書札筆記,更有大量散見于圖軸、圖卷、畫冊中的題詩、跋語,不僅題材內(nèi)容多樣,不同時期的作品也風(fēng)格迥異。
展開《南江天子障詩》卷我們能夠明顯地感受到,這件作品和其他典型八大山人書作中所展現(xiàn)的圓渾含蓄、簡練淳厚、古雅生拙等風(fēng)格有明顯不同;其結(jié)體、點畫縱橫跌宕、恣肆揮灑、氣勢軒昂,同時具備黃庭堅和米芾的書法特征;墨色濃淡相間,以淡墨見長,類董其昌,這為分析《南江天子障詩》卷的創(chuàng)作年代提供了重要線索。
清 八大山人 行書南江天子障詩卷紙本墨筆 縱二五厘米 橫一三二厘米 武漢博物館藏武漢博物館信息部 左易正攝
關(guān)于八大山人書法作品的分期,目前存在幾種不同的意見。一種較為簡潔的分期方法,即將八大山人的書法作品按照風(fēng)格大體劃分為前、后兩個時期:前期風(fēng)格多變、廣涉諸家,是八大山人書法的學(xué)習(xí)積累期;后期作品則已形成極富個性的[八大體]風(fēng)格。王方宇先生則更進一步將八大山人書法細致地劃分為兩個大階段和八個小階段。他以八大山人作于一六八四年最早以[八大山人]為款的行楷《內(nèi)景經(jīng)》為界,將此之后的一個大時期、五個小階段作為八大山人書法個人風(fēng)格的成熟期。將此之前的一個大時期、三個小階段(既[歐字階段]、[董字階段]和[黃字階段])作為其書法風(fēng)格的孕育、成長期。在這一時期中,八大山人的書法作品,多署傳綮、個山、驢等號。(王方宇《八大山人書法的分期》,《中國書法全集》第六十四卷,榮寶齋出版社,一九九八年)故而,可以將此件署款[弟驢屋驢書]的《南江天子障詩》卷的創(chuàng)作時間大致劃定在一六八四年之前,為八大山人在書法積累和探索時期所創(chuàng)作。
對比現(xiàn)存的八大山人書作,一六八一年作于南昌的《劉伶酒德頌》卷(現(xiàn)藏上海博物館)以及落款為[壬戌(一六八二年)春正月驢書作]的《甕頌》(拓本),與此件《南江天子障詩》卷在章法、結(jié)字等方面有頗多相似之處,其風(fēng)格明顯受到董其昌、黃庭堅、米芾的影響。三件作品章法皆疏密有致、風(fēng)神灑落,字形結(jié)構(gòu)豪邁奇崛、攲側(cè)多姿,其中一些單字造型、取勢和用筆也頗類似,如[觀]、[知]、[承]、[有]等字。其中部首[氵]后兩筆作一畫,多次出現(xiàn)在《劉伶酒德頌》卷及《南江天子障詩》卷中。所不同的是,《劉伶酒德頌》卷為刻意臨仿黃庭堅筆意所創(chuàng)作,而《甕頌》及《南江天子障詩》卷則更多地體現(xiàn)了八大山人的自我風(fēng)格,《南江天子障詩》卷更是大量使用了草書的筆意,如[蓬]、[亭臺]、[馬]、[將歸]等字,墨色也更加多變,追求墨淡潤、神韻空靈的效果。
清 八大山人 行書劉伶酒德頌卷紙本墨筆 縱二五·七厘米 橫五三一·一厘米上海博物館藏
清 石濤 黃澥諸峰圖紙本水墨 縱二六·一厘米 橫一六八厘米武漢博物館藏武漢博物館信息部 左易正攝
清 八大山人 河上花圖卷及自題河上花歌局部紙本墨筆 縱四七厘米 橫一二九二·五厘米天津博物館藏
綜合作品款識和風(fēng)格特征,不難推測《南江天子障詩》卷的創(chuàng)作年代應(yīng)大致在一六八二年(八大山人時年五十七歲)前后,至遲不晚于一六八四年。一六八二年,八大山人作《古梅圖》,始署[驢屋驢]款,與《南江天子障詩》卷中[弟驢屋驢書]款相對應(yīng),可作為以上推論的旁證。(《劉伶酒德頌》卷、《甕頌》、《古梅圖》軸的創(chuàng)作年代,參見《龔賢、朱耷、石濤年表》,劉正成主編《中國書法全集》第六十四卷,榮寶齋出版社,一九九八年,頁三二四~三四四)創(chuàng)作于書法藝術(shù)探索時期的《南江天子障詩》卷,為我們直觀地展示了八大山人如何將黃庭堅結(jié)字的奇崛,米芾筆法的爽利,董其昌運筆沉穩(wěn)灑脫和墨色淡樸等特點有機地采擷和吸收,并走向個性洋溢的[八大體]風(fēng)格的歷程。
除了深厚的書學(xué)淵源,《南江天子障詩》卷中多次出現(xiàn)的異寫字,也充分展示了八大山人書法藝術(shù)不拘常規(guī)、自辟蹊徑的特征。如[西]字取法古體,作[卥];第三行[江]字[工]部豎畫轉(zhuǎn)折;[往]字右邊[主]變換為[生];[概]字移動偏旁,作[槩];[莼]異寫為[蓴];[且]字增衍筆畫,中為三橫;[圖]字省去部首[囗]。八大山人喜用異寫字的習(xí)慣,是構(gòu)成其書法獨特風(fēng)格的重要方面,也是其一生曠蕩不羈、超凡拔俗的精神風(fēng)貌的外在表現(xiàn),這種作法于后世頗具影響。揚州八怪中,鄭燮的[六分半]書、金農(nóng)的[漆書]都受到其影響。乾嘉金石學(xué)派中興后,有書家、文人于信札、書作中滿篇[隸古定],全然異寫字的風(fēng)格,多少能在八大山人書作中找到祖形和前身。
{朱彥民《八大山人書法作品中異寫字探析》,《文字學(xué)論叢》(第五輯),線裝書局,二〇一〇年}
款識與鈐印
在《南江天子障詩》卷卷末,作者落有[弟驢屋驢書]款,并鈐有一方朱文方印[驢]。一六八〇年前后,八大山人離開隱逸的佛門,[走還]曾經(jīng)的家—南昌。然而,此時的[家]早已不復(fù)當年的面貌:弋陽府往日的繁華之色已化為殘垣斷壁下的哀鳴,舊年恢弘的宮殿已被蒿蕪遮蔽;而當年那個躊躇滿志的青年,也已淪為落魄的瘋子,流連在南昌破敗的街頭,風(fēng)餐露宿,受盡饑寒困頓之苦。直到一個親人收留了他,境遇才有所好轉(zhuǎn)。隨后,八大山人開始將身心摧殘和家國破碎的感懷之情訴諸筆端,創(chuàng)作了《古梅圖》、《海棠春秋圖》、《甕頌》等佳作。從一六六一年開始,直至一六六四年,八大山人以[驢]為號,其書款有[驢]、[驢屋驢]、[驢屋人屋]、[驢漢]、[驢書]等,又有[驢]、[驢書]、[驢屋驢]、[驢屋人屋]等印章。一六六四年之后,[驢]款和印章較為少見。
“弟驢屋驢書”款署局部
清 八大山人 行書甕頌(拓本)
款署為[驢]的這一時期,八大山人作品受故國情感的強烈影響,除了對身世的嘆息,還一改往日的諱莫如深,表現(xiàn)出滿腔憤怒和壯懷激烈,甚至直言要[焚魚掃虜塵],復(fù)原舊國。這種格調(diào)在《南江天子障詩》卷中也有所體現(xiàn)。詩作中,南州水上如豬一般鳴叫蓬轉(zhuǎn)于世的怪魚,正是八大山人身世遭遇的隱喻;八大山人甚至不避諱自己前朝宗室遺民的身份,直言即便是故國已亡,也要繼承先人遺風(fēng),去探求[道]的真理。
《劉伶酒德頌》卷、《甕頌》、《南江天子障詩》卷文字對比
《古梅圖》[驢屋驢]款署局部
八大山人的[驢]號一直是個謎。啟功先生認為[耷]為[驢]的俗字,朱耷即為[朱驢]。朱良志通過解讀《古梅圖》題識,指出[驢]號實際反映了八大山人當時的生活狀態(tài),飽含無限無奈與哀傷之余,還寄托著他不為世俗所淹沒的狷介情感。(朱良志《八大山人研究》,頁一六四~一七三)
《南江天子障詩》卷中的異寫字
《劉伶酒德頌》卷、《南江天子障詩》卷[氵]對比
《南江天子障詩》卷卷末還有一方白文方印[夫閑]。[夫]指八大山人自己,[閑]在此作[閑情]解。[夫閑]印所指即佛道修行中[有暇]的境界,是止觀修煉的一種閑情靜謐、靜穆的心理狀態(tài),[閑]即[有暇]。而[無閑]即[無暇],即無暇修行佛道之處。由此印可見八大山人仍認為自己是佛道中人,且處于有暇修行之境界。(蕭鴻鳴《八大山人印款說》,北京燕山出版社,二〇〇九年,頁一〇五)亦有學(xué)者提出不同觀點,認為此印應(yīng)釋讀為[天閑],暗指莊子[天閑萬馬]的道家境界。董其昌論畫亦有[天閑萬馬,皆吾師也]、[天閑萬馬,皆吾粉本]之說。八大山人用此語,是為表達他的無念說。(朱良志《八大山人研究》,頁四五~四六)關(guān)于[驢]號、[驢]印與[夫閑]印內(nèi)涵的闡釋,雖然仍存在一些爭議,但主流的觀點皆以八大山人的宗教背景和思想出發(fā),結(jié)合其遺民身份和人生際遇展開思考和研究,這一點是值得肯定的。八大山人的一生有著復(fù)雜的家學(xué)和宗教背景,他自小受正統(tǒng)儒家教育,早年出家為僧,二十多歲就已經(jīng)[堅拂成宗師],后又轉(zhuǎn)入道門。[驢]、[驢屋]、[驢屋人屋]等滿含禪機名號,《南江天子障詩》卷中[欲圖以觀道之妙]的理想,以及[談吐趣中皆合道,文辭妙處不離禪]的對聯(lián),都充分表明釋、道等宗教觀念對其思想和藝術(shù)產(chǎn)生了重要的影響,也可以說,佛、道思想可以成為理解八大山人詩、書、畫、印藝術(shù)的一把鑰匙。
“驢”朱文方印
“夫閑”白文方印
清 八大山人 古梅圖軸紙本水墨 縱九六厘米 橫五五厘米故宮博物院藏
[瀑泉]、[堅白]考的出現(xiàn),一些問題逐漸明朗并取得了共識。八大山人在《南江天子障詩》卷中提到的[瀑泉集]和[堅白集],或許能為解開其身世和家學(xué)之謎提供新的線索。八大山人祖父朱多炡,為明寧藩王(豫章王)中弋陽王后裔,字貞吉,封奉國將軍,其號即為[瀑泉]。史載朱多炡[善詩歌兼精繪事],常變姓名出游,蹤跡遍吳楚,晚病羸不廢吟詠,是一位頗有影響的詩人、書畫家?!秱€山小像》上彭文亮跋詩云:[瀑泉流遠故侯家,九葉風(fēng)高耐歲華。草圣詩禪隨散逸,何須戴笠老煙霞。]詩中[瀑泉關(guān)于八大山人的生平與身世,由于史料缺乏,歷來爭議頗多,隨著新資料流遠]即指八大山人為朱多炡后代;[九葉風(fēng)高]則是說自寧獻王朱權(quán)到八大山人,正好時歷九代。(朱良志《八大山人研究》,頁三一九)《南江天子障詩》卷文中提到[先人]或為八大山人祖先,而[瀑泉集]極有可能指祖父朱多炡的文集。
一九八九年出土于南昌的《瑞昌府奉國將軍堅白主人墓志銘》或能夠為《南江天子障詩》卷中提到的[堅白]提供一些線索。
瑞昌奉國將軍諱拱榣,號堅白,高皇帝劉代孫鎮(zhèn)國將軍竹石君子也。國初,寧獻王以高皇帝十六子出封豫章。獻王生惠王,惠王生瑞昌恭僖王,恭僖第三子鎮(zhèn)國將軍竹泉道人,即竹石君父也。竹石君生而魁偉奇狀,雅志文學(xué),娶范夫人。生子男四,俱豪爽英毅,象賢媲美并稱于時。堅白君其第三子也?!顕熨Y粹朗,自幼志巳不群。讀書數(shù)行下。塾師授之,對課即答,復(fù)如響。比長,益肆之問學(xué),□□不究,諸名公宦游過洪者,未嘗不拜奉國,樂與之游?!顕m長紈綺,而聲色犬馬絕無于好,惟書史翰墨之耽,迄老靡倦。肆詞賓文儒,日集其門者無虛?!膶W(xué)孝友之盛,始自奉國父子昆弟。今以瑞昌子姓,文雅彬彬益盛,夫有□風(fēng)之□,若嗣一山君,篤學(xué)□□,文師馬遷,詩輒盛唐,漢魏之上裒然。一代大雅,尤見奉國義方之及也。奉國生于弘治辛亥,卒于嘉靖丙午,享年五十有六……
從墓志中可以得知,朱拱榣號[堅白],生于一四九一年,卒于一五四六年,為明寧藩王中瑞昌王的后裔,為寧獻王朱權(quán)六世孫,其人喜交游,禮賢下士,好書史翰墨,在江西文壇頗具影響力和號召力。朱拱榣家族在文學(xué)方面的影響在《藩獻記》中也有所反映,這部明代宗室成員的傳記合集對其評價是[博辯、儒雅、有智],其子朱多則[博雅,好修辭、賦典麗],草書[茂美,有晉法]?!赌辖熳诱显姟肪碇兴岬降腫堅白]可能即朱拱榣,而[堅白集]或為其文集,其生卒年雖早于八大山人一個多世紀,但鑒于同為寧藩王的家學(xué)背景和其在江西文壇的影響力,不排除八大山人讀過其著述并受到其影響的可能。由于掌握的資料有限,此觀點尚無旁證以支撐,存此備考,以期拋磚引玉。此外,《南江天子障詩》卷中提到的[莼先生],以及落款[弟驢屋驢書]指涉的[兄]為何人,目前未找到比較可靠的線索,尚需進一步探索,相信這些問題的解答能夠為八大山人身世、家學(xué)與交游等諸多問題的研究開辟新的領(lǐng)域。
清 黃安平 個山小像軸紙本水墨 縱九七厘米 橫六〇·五厘米八大山人紀念館藏
瑞昌府奉國將軍堅白主人墓志銘(拓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