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旭
天空是封閉的,從我降生于這個世界時,我便發(fā)現(xiàn)當(dāng)我揮舞著翅膀沖向天空時,總有一面無形的墻擋住去路,而我總會撞上,吃痛后默默退回。我討厭它的堅不可摧,束縛我的翅膀,也束縛我的心。
這個世界真的很小,小到隨意撲棱兩下翅膀便會撞上那無形的屏障,明明有著一望無際的蔚藍,卻觸不到,我恨那屏障,恨造物主的戲弄。這個世界隔三差五就陰著天,但每次都只是陰著,直到積蓄多日的陰云突然一下崩潰,雨滴伴著雷電的嚎叫傾瀉而下。我淋著雨,從屏障這頭飛到那頭,再從屏障那頭飛到這頭,我慶幸自己的翅膀尚不懼怕風(fēng)雨,可是看著這陰郁的天和烏云,我的心不斷刺痛,感覺有什么準(zhǔn)備著破殼而出。也不知過了多久,雨終于停了,而我正撐著那片封閉的天不斷喘息,滿身狼狽,呼吸愈加急促,心臟不斷被擰緊,過往的記憶突然涌入腦海,侵占著那片有限的蔚藍。
我誓要沖破這屏障,去探尋真相,我相信我的所屬之地不只是這一片天空。于是我不斷積蓄著力量,不斷撲棱著翅膀,不斷笨拙地想要沖破屏障,一次、二次、三次……到底積蓄了多少次力量,到底用力撲棱了多少次翅膀,我數(shù)不清了,我抬起翅膀看見一片駭人的紅,同時不斷涌出更多的鮮紅,那是血的顏色,難怪我會如此無力,原來我身上的血液一直都在流逝。
我看著天空,一片接一片的紅,那是血,那是我的血,那是我的奮斗,我抬起雙翅,撐著這天幕,在血紅的天幕留下更紅的印記,一個又一個,我慢慢低下頭,漸漸閉上眼睛。
可是,風(fēng)在耳邊的呢喃,還有那候鳥相逐、清風(fēng)輕拂,抑或是我夢寐的無限蔚藍,我為何如此不甘,為何深感遺憾,為何甘愿以命相搏?我又撲棱起了翅膀,順著風(fēng)和陽光,帶著我的奮斗。
在一幢居民樓的垃圾堆放處,一個倒立著的塑料瓶突然倒了,不會有人注意到,一個小黑點趁此沖向了天際。
(指導(dǎo)老師:劉 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