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秀敏,孔德永
(天津師范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天津 300387)
延安時期中國共產黨話語權的建構途徑*
趙秀敏,孔德永
(天津師范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天津 300387)
話語權是指不同的話語言說主體運用不同的話語載體,向話語接受主體傳播話語主題和話語內容,并取得一定話語效果的過程。延安時期中國共產黨在國內人民不了解、國際上其他國家不認同的背景下,在國民黨借“三民主義”否定共產主義、打擊共產黨人的背景下,巧妙利用多種媒介宣傳革命思想,執(zhí)行團結抗日,救亡圖存的主張最終贏得話語權。延安時期中國共產黨爭奪話語權的成功實踐對當前中國共產黨話語體系的建構具有重要借鑒意義。
延安時期;中國共產黨;話語權;建構途徑;
“話語”既包括人們說出來的語言,也包括人們寫出來的語言,“權”既指話語產生的影響力,亦指話語發(fā)揮作用所具有的資格。合在一起,話語權就是指某一特定階級或集團所擁有的說話的權利和權力?!艾F代意義的‘話語權’所強調的不僅僅是說話和發(fā)言的資格,而主要是指關系國家生死存亡的意識形態(tài)主導權?!盵1]從構成要素來看,話語權由一定的話語主體(話語言說主體、話語接受主體)、話語內容、話語載體和話語效果組成。因此,話語權實質上是指不同的話語言說主體運用不同的話語載體,向話語接受主體傳播話語內容,并取得一定的話語效果的過程。[2]
延安時期是中國共產黨執(zhí)政史上的一個關鍵時期。從時間上講,主要是指從1935年10月19日中共中央到達陜北吳起鎮(zhèn)開始,直至中央最后撤離延安到達晉察冀解放區(qū)的西柏坡為止的13年;從空間上看,主要是指以延安為中心的陜甘寧邊區(qū)。延安時期的中國處于民族矛盾和階級矛盾交錯的時期,當時的民族矛盾成為主要矛盾,但階級矛盾并沒有消除。面對當時國民黨消極抗日、積極反共政策的出臺,面對開展抗戰(zhàn)工作的需要,中國共產黨構建話語權是必要的。同時,延安時期中國共產黨所處局部環(huán)境的相對穩(wěn)定也為中國共產黨構建話語權提供了可能。
(一) 中國共產黨建構話語權的必要性
首先,針對國民黨大力宣揚“三民主義”,否定共產主義的行徑,中國共產黨發(fā)聲是必要的。為了維護統(tǒng)治地位,國民黨不僅印刷出版《總理遺教》《總裁言論》等宣傳“三民主義”,而且將各級宣傳機構進行區(qū)域劃分,通過張貼標語等文字形式、繪制壁畫等藝術形式,以及講演和家庭訪問等通俗形式,宣傳國民黨黨義和“三民主義”,他們竭力鼓吹“沒有國民黨,就沒有中國”的理論。1943年,國民黨還以蔣介石的名義發(fā)表《中國之命運》一書,書中宣稱只有國民黨才是孫中山“三民主義”的合法繼承人,并利用“三民主義”否定共產黨,否定共產主義,意圖孤立共產黨。但是,這種打著“三民主義”旗號的復古專制逆流是不符合當時人民追求自由、平等、獨立的時代主題的。面對國民黨以“三民主義”為武器,否定共產黨,要求共產黨放棄共產主義信仰的情況,中國共產黨建構話語權是必要的。
其次,抗戰(zhàn)后期以蔣介石為首的國民黨為了維護其一黨專政,在經濟、政治、文化、軍事上封鎖中國共產黨。在經濟上,國民黨對中國共產黨實行封鎖,停發(fā)八路軍軍餉,并且切斷了邊區(qū)與外界的聯系,對一些生活必需品和日用品嚴禁輸入,造成了陜甘寧邊區(qū)嚴重經濟困難;在政治上,國民黨奉行“溶共、防共、限共、反共”的方針,打擊和屠殺中國共產黨黨員;在文化上,為了封鎖共產黨的輿論影響,國民黨借口“戰(zhàn)時需要”在全國實行“戰(zhàn)時出版管制”,通過一些條列和檢查制度為中國共產黨意識形態(tài)傳播、話語權建構制造障礙;在軍事上,國民黨有意制造軍事沖突,打擊共產黨。面對國民黨的封鎖和壓迫,中國共產黨必須予以回擊。
最后,一方面,中國人民抗戰(zhàn)的歷程艱辛,尤其在上海、南京、武漢淪陷后,人民的抗戰(zhàn)情緒受到影響;另一方面,抗戰(zhàn)后期國民黨消極抗日、積極反共的行為影響了人民的抗戰(zhàn)信心。為了動員一切抗日力量,增強廣大人民群眾的抗日信心,在當時建構革命意識形態(tài)話語權是必要的。就共產黨自身建設而言,長期以來黨內存在主觀主義、宗派主義和黨八股的小資產階級作風,以及大批新黨員的加入使黨內存在個人主義、極端民主化等非無產階級意識,妨礙了黨的發(fā)展,這些均要求中國共產黨進一步在黨內建構馬克思主義話語權。
(二)中國共產黨建構話語權的可能性
國民政府是當時中國唯一合法的政府,中國共產黨及其政權控制區(qū)域僅僅限于陜甘寧邊區(qū)及一些根據地。雖然這個時期日本帝國主義多次對邊區(qū)紅軍發(fā)動進攻,國民黨也對邊區(qū)進行了政治、經濟、文化封鎖和軍事包圍,但與其他抗日根據地相比,陜甘寧邊區(qū)沒有發(fā)生大規(guī)模的戰(zhàn)爭,這就為邊區(qū)開展黨建工作、創(chuàng)辦學校、開展文藝活動提供了一個相對穩(wěn)定的大環(huán)境,為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結合中國革命實踐對馬克思主義理論進行吸收和消化提供了有利條件。
就中國共產黨內部而言,一方面,紅軍長征到達陜北后擺脫了流動狀態(tài),形成了較為完整的整體,具備了建構話語權的陣地條件;另一方面,遵義會議后,毛澤東的政治和軍事領導能力逐漸被認可,中國共產黨第七次全國代表大會將毛澤東思想確定為黨的一切工作的指針。毛澤東在黨內地位的逐步提高為中國共產黨建構話語權提供了保障。就延安時期所處的國際環(huán)境而言,抗日戰(zhàn)爭屬于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的一部分。中國共產黨的積極抗日與國民黨的消極抗日、積極反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更能得到愛國民主人士的支持和廣大人民群眾的認同??谷諔?zhàn)爭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得到世界反法西斯人民的支持。
話語只有被廣大人民群眾認可和接受才能夠發(fā)揮其作用。延安時期的中國共產黨在外有日本帝國主義侵略、內有國民黨封鎖壓迫的環(huán)境下,通過多種話語載體構建自身話語權,最終得到了人民的認可,得到了國際上其他國家的理解,成為全國范圍內的執(zhí)政黨。
(一)將傳統(tǒng)文化與時代要求結合起來
延安時期,黨的領導人深入研究古代農民戰(zhàn)爭、古代軍事著作《孫子兵法》和歷史上以少勝多的戰(zhàn)例,將軍事理論通過民間流傳的故事、諺語、說書、民眾集會等形式傳播給廣大群眾,極大地鼓舞了廣大人民群眾抗擊侵略的斗志,使處于水深火熱中的人民群眾看到了抗戰(zhàn)勝利的希望。考慮到當時的宣傳對象沒有文化或文化程度較低的現狀,中國共產黨充分發(fā)揮文藝工作者的作用,利用抗日歌曲、地方歌謠、秧歌、戲劇、木刻等靈活的形式向廣大工人、農民、士兵、干部灌輸革命意識形態(tài)。通過歌劇《白毛女》《劉胡蘭》、歌曲《黃河大合唱》《松花江上》、戲劇《打鬼子》《放下你的鞭子》等作品,激發(fā)人民群眾積極向上,鼓舞人民為實現自身解放而積極斗爭。此外,延安還成立諸如大眾讀物社、懷安詩社、小說研究會等文化社團和協(xié)會,在交流傳統(tǒng)文化的同時也將廣大人民團結起來。[3]
(二)注重黨員干部的培養(yǎng)教育
政黨贏得話語權的一個重要因素是看堅持和傳播這種話語的政黨及其成員能否以身作則,從而在廣大人民群眾中起示范作用。因此,加強黨員干部隊伍建設是中國共產黨建構話語權的一個重要方面。延安時期,為了推進干部教育,提高黨員干部素質,中共中央成立中央干部教育部,恢復黨校,創(chuàng)辦馬列學院、中國女子大學、延安大學等30多所學校。1942年,中共中央又圍繞黨風、學風、文風在全黨范圍內深入地開展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和思想解放運動。在全黨范圍內對馬克思主義理論的研究和學習,不僅提高了廣大黨員干部的理論素養(yǎng),而且堅定了黨員干部的共產主義信仰和為人民服務的信念。另外,為了教育和監(jiān)督黨員干部樹立正確的權力觀、利益觀,邊區(qū)政府還制定相關的法律制度。比如,1941年5月1日頒發(fā)的《陜甘寧邊區(qū)施政綱領》規(guī)定:“厲行廉潔政治,嚴懲公務人員之貪污行為,禁止任何公務人員假公濟私之行為,共產黨員有犯法者從重治罪?!盵4]邊區(qū)政府在運用法律法規(guī)規(guī)范領導干部行為的同時,也注重運用正反面典型開展黨內教育。比如,通過樹立張清益、張思德、申瑞等正面典型教育廣大黨員保持時刻為人民服務的黨性;通過張國燾、黃克功、劉力功等反面典型進行黨的紀律教育,提高廣大黨員干部拒腐防變的能力。在廣大黨員干部的帶領下,陜甘寧邊區(qū)呈現了“只見公仆不見官”的場景,真正踐行了黨為人民服務的宗旨,同當時國民黨統(tǒng)治區(qū)貪污腐、社會道德淪喪的情形形成鮮明的對比。
(三)重視人民群眾,給群眾以實惠
對人民利益的特別關注是馬克思主義話語權的基礎。鑒于中國人民長期以來經濟上受封建地主階級的剝削壓迫、政治上沒有發(fā)言權、文化上封建迷信思想嚴重的現實,延安時期中國共產黨從經濟、政治、文化三方面來給予人民獲得感。政治方面,實行參議會制,由人民選出參議員代表自己參與邊區(qū)事務管理。在選舉范圍上,《陜甘寧邊區(qū)選舉條例》規(guī)定:“凡住居在陜甘寧邊區(qū)區(qū)域的人民,在選舉之日,年滿16歲的,無男女、宗教、民族、財產、文化的區(qū)別,都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盵5]在選舉方式上,考慮到當時人民文化水平較低,邊區(qū)政府采用畫圈畫杠法、投豆法等靈活的選舉方式,調動人民政治參與的積極性,保障了人民參與社會事務的權利。經濟方面,面對國民黨的經濟封鎖,中國共產黨組織開展大生產運動,解決了邊區(qū)經濟困難問題。為了團結各階級人民共同抗日,中國共產黨針對不同階級給予不同土地政策。此外,為了確保土地政策的實施,中國共產黨還通過張貼布告、召開大會的形式宣傳黨的土地政策。文化方面,延安時期中國共產黨通過舞蹈、歌謠等多種文藝形式向人民群眾展示解放區(qū)的生活面貌,發(fā)展文化教育。為了滿足群眾的文化訴求,黨開展了“勸破除迷信、勸戒賭博、勸戒鴉片煙、勸禁止買賣婚姻、勸婦女放腳、勸男子剪辮子”[6]的六勸活動,致力于在思想上使人民群眾擺脫枷鎖,提高人民文化水平。
(四)充分借助國內外媒介的作用
報刊、廣播是政黨宣傳自身主張的重要武器。延安時期中國共產黨實行全黨辦報、群眾辦報的方針,形成了覆蓋面極廣的報紙宣傳網絡,有學術性較強的雜志,如《群眾》周刊、《新華日報》《紅色中華》《人民日報》《解放日報》《黨的工作》等,主要宣傳中國共產黨的抗戰(zhàn)建國主張,表明中國共產黨堅決抗戰(zhàn)的決心;還有面向群眾的通俗報紙和墻報,如《邊區(qū)群眾報》《紅星》等抗日小報,報道保衛(wèi)邊區(qū)的戰(zhàn)斗事跡、大生產運動的景象?!督夥湃請蟆贰敖袢盏闹炫怼薄皠趧佑⑿蹍菨M有”“為人民服務的張思德”等正面典型和“二流子”等反面典型的大力宣傳都為凝聚人心,團結抗日做出了貢獻。針對國民黨假借“三民主義”維護其專制獨裁的行徑,毛澤東等黨的領導人發(fā)表諸如《新民主主義論》《三民主義與共產主義》等文章闡明“三民主義”與共產主義的關系。另外,中國共產黨還特別重視發(fā)揮廣播在團結抗戰(zhàn)中的作用。1940年12月30日延安廣播電臺正式播音,廣播內容不僅包括中共中央的主要文件和領導人的系列講話,而且包括狼牙山五壯士英勇就義、放牛娃王二小舍身引敵人進包圍圈的故事。這些都激勵人民積極參加革命,為自身解放而奮斗。
此外,中國共產黨借助第二次國共合作的機會,積極同國民黨有識之士、海外僑胞、國際友人接觸。為了獲得當時的愛國人士、國民黨有識之士和海外華僑的認同,毛澤東以中共中央的名義先后給宋慶齡、李宗仁、張學良等寫信,表明中國共產黨的態(tài)度。中國共產黨人還與《大公報》記者范長江、愛國華僑陳嘉庚,以及粱漱溟、黃炎培等社會知名人士開展交往活動。范長江《動蕩中之西北大局》在《大公報》的發(fā)表使共產黨的方針、政策和聲音公開地傳給了國統(tǒng)區(qū)的廣大讀者,加強了他們對中國共產黨的了解。1940年,陳嘉庚訪問延安,其離開延安后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如實向海外僑胞介紹,廣泛地團結了海外僑胞,增強了抗日力量。斯諾來訪時,毛澤東向他詳細介紹了中國共產黨的斗爭歷史和方針政策,以及關于建立世界反法西斯聯盟的主張。訪問結束后,斯諾撰寫了大量報道文章,《大美晚報》《新共和》《每日先驅報》《生活》等英美報刊接連發(fā)表了斯諾寫的關于蘇區(qū)的報道。斯諾的《紅星照耀中國》這本著作首次向世界描述了中國共產黨的生活方式、信仰和目的,壯大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抗日民主力量。繼斯諾之后,許多外國記者和專家都相繼訪問抗日根據地,他們撰寫了大量報道和書籍。比如,貝特蘭的《華北前線》和貝爾登的《中國震撼世界》等,這些報道和書籍為世界人民更進一步了解中國共產黨提供了可能。
延安時期,國際上其他國家將國民黨看作中國的領導核心和抗戰(zhàn)主力軍。1942年元旦,中國加入世界反法西斯同盟,蔣介石成為四大國領袖之一,中國共產黨在國際上處于“失聲”狀態(tài)??谷諔?zhàn)爭中,當在中國的利益受到威脅時,蘇聯開始援助中國,對中國提供物資援助,但它一直把國民黨看作抗戰(zhàn)的主要力量。英美兩國對日本侵華采取兩面態(tài)度:一方面由于害怕日本侵華損害他們的利益而支持中國抗日,并給予物質援助;另一方面又擔心中國革命力量壯大,損害自身利益,因此兩國也選擇了支持國民黨。在國內外輿論的一致要求下,廬山會議后蔣介石正式宣布抗日??谷者^程中,國民黨不僅在正面戰(zhàn)場英勇抗戰(zhàn)有力打擊了日本侵略者,而且通過在各種場合宣揚抗戰(zhàn)決心,發(fā)動國民精神總動員,其為抗戰(zhàn)勝利所做的貢獻是不可抹滅的。但是,在抗戰(zhàn)后期,隨著日本對華政策的轉變和共產黨力量的壯大,國民黨為了維護其一黨專政開始消極抗日、積極反共。中國共產黨為了團結人民抗戰(zhàn),在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下,在國內人民不了解、國際上其他國家不認同的背景下,在國民黨的封鎖壓迫下,開始艱難地建構革命話語權。她利用恰當的話語載體向世界人民宣傳并踐行了中國共產黨的話語主題,最終在與國民黨話語權的爭奪中取得勝利。正是延安時期中國共產黨話語權的建構過程,為中國共產黨由局部執(zhí)政黨成為新中國成立后全國范圍內的執(zhí)政黨奠定了基礎。但是,也正是由于延安時期的成功實踐對建國后的中國共產黨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突出政治”而忽視經濟的局面造成了一定影響。
(一)延安時期話語權建構的成績與不足
由于延安時期的中國共產黨缺乏一定的經濟、政治實力,加上國民黨對中國共產黨的封鎖、打擊,中國共產黨還沒有在全國范圍內獲得認同。在國民黨反動派的丑化下,許多群眾、甚至國民黨內一些有識之士都認為中國共產黨是“赤匪”。在這樣的形勢下,中國共產黨人從自身黨員入手,嚴格黨內紀律,本著為人民服務的宗旨用自身的實際行動踐行了她的信仰,使中國共產黨的話語主題被中國廣大勞動人民及世界反法西斯國家人民所理解。中國共產黨在延安時期話語權的建構不僅在當時起到動員與凝聚人心的作用,使廣大人民群眾團結起來共同抗擊日本侵略者,最終取得抗日戰(zhàn)爭勝利,而且為中國共產黨在建國后成為全國范圍內的執(zhí)政黨奠定了輿論基礎。中國共產黨在延安時期實行的經濟、政治、文化政策不僅為當時話語權建構奠定了經濟、政治、文化基礎,也為新中國成立后黨的經濟、政治、文化政策的出臺提供了借鑒。此外,延安時期對黨員干部的教育與培養(yǎng)為新中國培養(yǎng)了一批擁有堅定馬克思主義信仰的黨員干部隊伍,為黨開展工作提供了條件。
延安時期中國共產黨話語權建構的成功實踐被借鑒的同時也帶來了一些問題。由于受當時所處世情、國情、黨情所限,延安時期中國共產黨的政策方針更多的偏重于政治意識形態(tài)方面,并且事實證明這一做法是成功的。但是,建國后在經濟基礎建立起來以后,黨還沿用延安時期“政治掛帥”的思維,忽視了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這一理論,沒有將二者及時換位,給黨和國家的發(fā)展帶來了損失。
(二)延安時期話語權建構對當前啟示
保持政黨的執(zhí)政地位需要牢牢把握話語權。中國共產黨之所以由延安時期的局部執(zhí)政黨轉變?yōu)榻▏笕珖秶鷥鹊膱?zhí)政黨,最根本的原因是代表了人民的利益,從而獲得了民眾認同。在當前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掌握話語霸權的局勢下,在社會文化多樣化的形勢下,在部分黨員干部信仰缺失的情況下,中國共產黨作為執(zhí)政黨只有在凝聚人心、化解矛盾、塑造社會公信力上花大力氣才能牢牢把握話語權。[7]
首先,延安時期中國共產黨緊扣時代主題,積極組織民眾抗日,公開聲明自己的抗日主張并將抗日進行到底,是其取得話語權的原因之一。在和平與發(fā)展的時代主題背景下,在社會文化多樣化的形勢下,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tài)話語與非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tài)話語之間的對立已經不符合時代要求,當前更需要的是它們之間的對話與相互借鑒。因此,當今要在深入貫徹落實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同時,注重借鑒、吸收一些有利于馬克思主義發(fā)展的思想,擴大馬克思主義話語的包容性,從而打造易于被國際社會所理解和接受的新概念。
其次,延安時期中國共產黨正是深刻分析了當時民眾的生活情況、文化水平、心理訴求并根據實際情況貼近群眾、貼近生活才贏得了人民群眾的認同。在當前社會階層分化與利益多元化的形勢下,黨員干部、基層工作人員需要真正深入群眾生活,了解民眾訴求,將民眾所需、所感真實地傳達給黨組織。黨組織要本著實事求是的精神、為人民服務的態(tài)度,領導國家機關采取民眾樂于接受的方式解決民眾生活中實際面臨的困難和問題,真正做到為人民服務才能獲得群眾的認同與支持。[8]
再次,話語權的建構離不開黨員干部隊伍的專業(yè)化,更離不開基層工作人員的實踐活動與實踐方式。延安時期中國共產黨奪得話語權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在提高黨員干部隊伍專業(yè)化能力的同時,注重基層工作人員的培養(yǎng)和教育,使基層人員、黨員干部真正成為人民的公仆。黨員干部是政黨的形象,一個政黨奪得并擁有話語權的關鍵就在于話語的言說主體、傳播主體能否身體力行這一話語內容,從而在廣大人民群眾中起示范作用。[9]當前在加強黨員干部隊伍專業(yè)化、提高黨員干部拒腐防變的能力、加強勤政廉潔建設的同時,中國共產黨應該重視基層隊伍建設,要加強對基層工作人員的教育與培養(yǎng),使學習教育覆蓋到每一個基層工作人員,使他們真正能夠為群眾辦實事。
最后,延安時期中國共產黨奪得話語權的另一重要原因在于注重運用一些紀念日、紀念活動來凝聚人心。比如,通過紀念馬克思、恩格斯、孫中山等活動來凝聚革命力量,昭明革命思想。因此,當前鞏固中國共產黨話語權的另一個重要途徑就是通過一些紀念活動、紀念節(jié)日傳播中國聲音。中國當前已經設立一些紀念日,如抗日戰(zhàn)爭勝利紀念日、死難者國家公祭日等,這些紀念日的設立不僅能夠凝聚民族精神、團結群眾,而且是對外傳播中國聲音的一種有效途徑。中國共產黨應該充分重視和運用這些紀念日和紀念活動來鞏固自身話語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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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 燕)
D231
:A
:2096-3262(2017)05-0024-05
2017-05-23
2010年度國家社會科學基金一般項目“當代中國公民政治認同與政治穩(wěn)定的關系研究”(10BZZ005)
趙秀敏,女,天津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研究; 孔德永,男,天津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從事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