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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族碉樓建筑與嘉絨藏族碉樓建筑對比研究

2017-03-27 04:35何威
中國民族美術 2017年3期
關鍵詞:碉樓羌族砌筑

文/圖:何威

何威

中央民族大學美術學院 環(huán)境藝術設計系主任

一、四川西部碉樓的分布范圍

阿壩州以汶川、理縣、茂縣為中心的羌族居住區(qū)。羌族碉樓級碉房建筑主要集中在羌族居住區(qū)內,大多沿河道分布。阿壩州現(xiàn)存碉樓建筑約114座。理縣具有代表性的碉樓建筑在桃坪羌寨,汶川具有個性的碉樓建筑在布瓦村山上,茂縣最具特色的碉樓建筑在黑虎寨。

碉樓分布的特點是沿河道分布,現(xiàn)存碉樓建筑主要分布在四川西部主要河流兩岸:黑水河流域、雜谷腦河流域、岷江主河道流域。

羌人是依河流聚居的,所以碉樓在河流兩岸分布較多,實際上碉樓分布極為廣泛,有的在山巔上,有的在平壩之上,有的在深谷之中,還有的在山與山的交界處。

二、四川西部碉樓研究的歷史與現(xiàn)狀

截至目前,根據(jù)年代以及研究熱點,把對四川西部碉樓的記述與研究分為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南朝劉宋時期至清朝末年

這一階段的研究僅僅停留在史書典籍的記述當中,最早在文字中對碉樓進行描述的始于南朝劉宋時期的歷史學家范曄編撰的《后漢書》[1],由于羌族本身有語言,沒有文字,對碉樓技藝的傳承和許許多多文化技藝傳承一樣,來自世世代代的口口相傳,言傳身教,《后漢書?南蠻西南夷列傳》記東漢時岷江上游一帶冉駹夷部落云:“冉駹夷者,武帝所開,元鼎六年以為汶山郡?!砸郎骄又?,累石為室,高者至十余丈,為邛籠?!贝撕?,在各朝各代的正史,或者歷代地理志、各地方州志或方略類等各類文獻[2]中都有過記載,再有就是出現(xiàn)在各類游記、見聞錄[3]中。不過,因為這些碉樓在乾隆攻打大小金川的戰(zhàn)役當中,發(fā)揮了巨大的作用,因此,在當時有關大小金川的戰(zhàn)事記錄中,關于碉樓的記述大大增加,這些分布在遙遠西南大山中的石塔,才逐漸被世人知曉,并逐步走進研究專家的視野。

第二階段:從清朝末年至民國時期。

羌族八角碉樓(茂縣黑虎寨)

藏族八角碉樓(金川松崗直波)

從左至右以此為:布瓦寨碉樓(羌族)、阿爾村碉樓(羌族)、松崗村碉樓

清朝末年,隨著中國封閉的大門被列強打開,大量傳教士和探險家隨帝國主義勢力相繼進入中國,他們當中的一部分人,由于各種原因進入了四川西部地區(qū),對這些地域民族風貌,特別是建筑、碉樓的分布和形制概況等進行了詳細的記錄;由于這時照相機已經問世,所以,他們拍攝的照片,實際上是關于碉樓最早的影像記錄,是極為珍貴的歷史資料。

這些人中主要有: 英國傳教士托馬斯· 陶然士(Thomas Torrance,1871-1959)、葉長青( J.H.Edgar 1872-1936)、美籍奧地利探險家約瑟夫?洛克(Joseph F ? Rock , 1884-1962)、前華西協(xié)合大學博物館館長和人類學教授美國學者兼教士葛維漢(David Cr。ckett Graham, 1884-1961)、天主教康定教區(qū)主教的法國人舍廉艾、英國植物采集家亨利?威爾遜(Ernest Henry Wilson)。

與此同時,中國本土學者對四川西部區(qū)域及碉樓的研究工作已經擺脫了依靠文獻考據(jù)的束縛,開始走上實地調查與文獻研究相結合的正確道路。這個時期中國學者的代表人物是著名的有:任乃強先生(1894-1989)、馬長壽先生(1907-1971)、莊學本先生(1909-1984)。

任乃強先生是我國現(xiàn)代藏學的開拓者,著名的歷史地理學家、民族學家、教育家,歷任重慶大學、華西協(xié)合大學、四川大學、西南民族學院教授和四川省社會科學院特約研究員。一生共撰有專著25部,發(fā)表論文300余篇, 所撰《羌族源流探索》首次對氐羌系民族的淵源與流變進行了整體研究,提出了羌文化是中華文明之根的觀點。

馬長壽是中國著名的民族學家、社會學家和歷史學家。早年他引進西方近現(xiàn)代社會學、人類學、語言學、考古學等先進科學方法,深入西南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進行民族調查,發(fā)表一批關于民族學、人類學的奠基之作。首次提出了嘉絨地區(qū)為碉樓之起源地這一重要學術觀點,因為目前這一地區(qū)的碉樓是建造的最高,建造技術最好的碉樓。

著名攝影家和記者莊學本(1909-1984),中國影像人類學的先驅,紀實攝影大師。于1934至1942年間,在四川、云南、甘肅、青海四省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進行了近十年的考察,拍攝了萬余張照片,寫了近百萬字的調查報告、游記以及日記。

第三階段:從中華民族共和國成立至今。

費孝通先生提出了一個“藏彝走廊”的歷史——民族區(qū)域概念,“藏彝走廊”概念就是把處于這個區(qū)域的多個民族文化、特征進行統(tǒng)籌的、系統(tǒng)的探究,打破原來單一民族的研究模式。在這樣的宏觀的研究背景下,對于處在“藏彝走廊”當中的民族特色建筑的碉樓就逐漸引起學術界的重視,研究的方向與視角也逐漸多了起來。這些論文從多角度(歷史學、民族學、人類學、建筑學)出發(fā),對碉樓的分布、功能、類型、結構、歷史淵源、美學價值等方面進行研究。值得一提的是,法國文物保護與攝影愛好者費德瑞克?達瑞根(Frederique Darragon)女士及來自意大利羅馬第二大學的一批學者。他們引進了一些新的研究方法和視野。例如,費德瑞克?達瑞根女士將“碳14”測年的方法應用到碉樓年代研究領域,這種科技考古學方法的使用對碉樓研究尤其是現(xiàn)存碉樓始建年代的研究將起到重要的時間參考作用。

三、碉樓的分類

1.家碉:一般修建在碉房旁邊或與碉房二層相連,平時做儲物室、倉房使用,戰(zhàn)時可以當做戰(zhàn)碉,主人登碉放矢放箭,與其他村寨碉樓構成立體的戰(zhàn)略防御體系。

2.哨碉(預警碉、烽火碉):在山區(qū),溝壑縱橫、層巒疊嶂,戰(zhàn)爭的成敗往往取決于能否提前預警,羌族村寨大都建在半山腰的平壩之上,平均大約要走一小時的山路才能抵達寨口,所以哨碉往往修建在能夠提前發(fā)現(xiàn)敵情的地方,或山梁的轉折處,或村寨的制高點上。

3.戰(zhàn)碉:一般由村民個人家庭出資出人修建,村寨里往往修建多個戰(zhàn)碉,構成立體防御體系,戰(zhàn)碉的門往往修筑在高處,沒有長梯很難攀爬,碉身上密布“楔形”射口(內大外?。?,可以從碉樓的各個方向攻擊敵人,有的戰(zhàn)碉頂部設有“掛綴”,即便在碉樓被敵人攻破,敵人攻進碉樓內部,防御的村民也可以通過“掛綴”垂掛繩索,從碉頂“滑”落,逃之夭夭。

4.界碉:往往處理在村寨與村寨分界點處,作為地標象征。

5.寨碉:一般由村寨的管理者(土司、頭人)修建,負責確保村寨安全的碉樓。

6.土司官寨碉:村寨里的土司住宅往往是一組龐大的建筑群,像個小型的城堡,而在這個建筑群的外圍四角,往往修建碉樓,以示保護,作用有些類似紫禁城的四個角樓。

7.儲物碉:村民往往把糧食、臘肉、水儲存在碉樓里,以備不時之需,這樣一來,即使敵人攻到村寨也可以與敵人展開持久戰(zhàn)。另外,碉樓還有一種炫富的的作用,在過去的年代,誰家的碉樓多,就說明誰家的人丁興旺,財產殷實。

8.風水碉:一般出現(xiàn)在釋比(端公)認定的關鍵位置,或災難事故頻發(fā)處,或山梁、山脊處,或“五龍歸尾”處。羌族的釋比同漢族的風水師有著近似的認識,他們視山脈為龍脈,所謂“五龍歸尾”就是五座山脈共同的起止點,往往被視為風水的關鍵點,設祭塔或碉樓驅邪鎮(zhèn)妖,以保一方平安。

9.儀式碉:一般建在村寨廣場邊,在村寨舉行重大儀式時,釋比會登碉擊鼓,為村民祈福。像羌鋒寨的碉樓就屬于這一種。

10.記事碉:一般為記述重大事件而修建的碉樓。

桃坪羌寨碉樓碉頂(圖片來源《中國羌族建筑》)

松崗藏族碉樓頂部(圖片來源《四川西部碉樓研究》)

羌族碉樓不同形制的射口(圖片來源:筆者拍攝)

藏族碉樓不同形制的射口(圖片來源:筆者拍攝)

四、羌族碉樓與藏族碉樓的比對研究

(一)外觀對比

1.平面形制差異

四川西部碉樓的平面形制十分豐富,有“四角碉樓”“四角碉樓”“五角碉樓”“六角碉樓”“八角碉樓”“十二角碉樓”“十三角碉樓”。

2.立面形制差異

比起平面上的差異,羌族碉樓與藏族碉樓在立面高度上的差異更為明顯,差異主要反映在高度、形制(碉頂)、射口、涂飾等方面。

(1)高度差異

大部分羌族碉樓的高度在20~25米,而藏族碉樓的高度差不多都在35~40米,在基礎深度上羌族碉樓也要比藏族碉樓遷一些,羌族碉樓的基礎深度為2~2.5米,做回填土不超過基層,而藏族碉樓的基礎深度為3~4米,做回填土超過基層。

水平的砌筑形式(鐵邑村羌區(qū)碉樓)

向下弧線的砌筑形式(蒙各若藏區(qū)碉樓)

羌族地區(qū)的“五角”碉樓平面示意圖

嘉絨藏區(qū)的“五角”碉樓平面示意圖

(2)形制(碉頂)差異

大部分羌族碉樓的頂部前墻低矮后墻高出,兩側筑有護墻,正中多供幾案,四角放白石以敬天神。羌族碉樓的碉頂部分像一把“交椅”形狀且不具備四面對稱性。而藏族碉樓則以碉頂部的出挑作為明顯特征,出挑一般1~2層,而后在出挑上面加筑端口呈U形弧的女兒墻。藏族碉樓的碉頂部分具有四面對稱性的特征。

(3)射口(孔洞、窗口)差異

羌族碉樓的射口形制十分豐富,方形、矩形、梅花形、十字形,甚至有三角形的窗口。而藏族碉樓在具備羌族碉樓窗口的基礎上,更增添了弧形射口、梯形射口。

(二)砌筑形式對比

羌族碉樓是由當?shù)厣缴掀鳛橹饕牧掀鲋傻模m然本著傳統(tǒng)的“不畫圖,不吊線”的技藝砌筑,但大體上還是遵循水平砌筑的原則,因為每隔幾米就會有個木筋鋪設層,即本層的木筋都鋪設在同一水平層上。藏族的碉樓砌筑線有著不同的方式,有像羌族一樣水平的砌筑方式,也有一種下弧形的砌筑形式,這種下弧形的砌筑形式在藏族民居當中常常可以見到,很顯然這種砌筑方式雖然給建造建筑物帶來了不小的難度,但這種方式無疑大大地增加了建筑物的牢固度與穩(wěn)定度。

(三)碉樓的“角”的對比

羌族碉樓“棱”與“角”(圖片來源:筆者拍攝)

黑虎寨碉樓碉身上的黃泥涂飾(圖片來源:筆者拍攝)

黑虎寨碉樓碉身上的黃泥涂飾—細節(jié)(圖片來源:筆者拍攝)

嘉絨藏族碉樓碉身上的白色涂飾 1 (圖片來源:筆者拍攝)

嘉絨藏族碉樓碉身上的白色涂飾 2(圖片來源:筆者拍攝)

嘉絨藏族碉樓碉身上的白色涂飾 3(圖片來源:筆者拍攝)

嘉絨藏族民居窗上的白色涂飾(馬爾康西索民居) 1 (圖片來源:筆者拍攝)

嘉絨藏族民居窗上的白色涂飾(馬爾康西索民居) 2 (圖片來源:筆者拍攝)

在形容碉樓形態(tài)的一個重要標志就是“角”,通常的文章都有記述,例如四角碉樓、八角碉樓、十三角碉樓等等。但是,通過對于羌族地區(qū)與嘉絨藏族地區(qū)碉樓的走訪調查,發(fā)現(xiàn)羌族與嘉絨藏族所說的碉樓的“角”有著很大的差異。通常在漢語里形容建筑物的“角”應該是對應“邊”而言的,例如,六角塔必定對應六個邊,其平面及是正六邊形。八角亭必定對應八個邊,其平面及是正八邊形。在這一點上,嘉絨藏族稱呼碉樓的習慣與我們正常的理解相同,而羌族對于碉身上的“棱”(碉樓邊上的突起部分,羌族又稱“魚脊背”)也統(tǒng)稱作“角”,這就為研究工作帶來了一定的混淆。比如,羌族所說的“五角碉樓”并不是我們正常理解正五邊形的碉樓,一般就是指在“四角碉樓”的一條邊上砌筑了一條“魚脊背”的碉樓。

嘉絨藏族碉樓也有砌筑這種多棱四角碉樓的情況,有資料記述:“五角碉則多因建碉地點為斜坡地,為增強石碉臨坡地下方一面墻體的受力強度,將該面墻體逢中線部位砌出一道突出墻面,以一定的角度支撐墻體中部,實屬于四角碉的變形,第五角位于臨坡地下方的長邊中部。”[4]

不難發(fā)現(xiàn)羌族地區(qū)的“魚脊背”兩側是圓滑的弧線,真的像魚的脊背一樣,而嘉絨藏區(qū)的碉樓的“魚脊背”比較硬,并無曲線,更像多邊形的折邊。據(jù)本人考察過的碉樓看,這種弧線的“魚脊背”造型的“五角碉樓”、“六角碉樓”與“八角碉樓”為羌族地區(qū)所特有。而硬折線形狀的“魚脊背”造型的多邊形碉樓(五邊形以上),為嘉絨藏族地區(qū)所特有。兩者并無混雜之處,可謂涇渭分明。也就是說羌族地區(qū)的碉樓大部分的平面形制是“四邊形”或“四邊形起棱”造型,而多邊形造型碉樓(五邊形以上)的邊都是弧線造型的邊。而嘉絨藏族地區(qū)的碉樓的碉身上,從來都不會出現(xiàn)帶弧線的“魚脊背”的現(xiàn)象,嘉絨藏區(qū)的多邊形碉樓(五邊形以上)也多以硬折邊(正多邊形)形象出現(xiàn),及所謂星形。

(四)碉樓的外觀涂飾對比

羌族地區(qū)碉樓的外觀很少粉刷裝飾,只有在茂縣地區(qū)的一些碉樓的碉身上有涂抹黃泥的痕跡,但是,這些黃泥隨著雨水、風沙的洗刷漸漸剝落,逐漸顯露出碉樓主材(碎石)的本來面目。接近碉頂?shù)狞S泥最先脫落,漸次向下波及,遠看碉樓頂部就好像被煙熏黑了的煙囪。

碉樓墻體木筋示意圖(圖片來源:《四川西部碉樓建筑的初步研究》黃曉帆)

桃坪羌寨碉樓頂部 1 (圖片來源:筆者拍攝)

桃坪羌寨碉樓頂部 2 (圖片來源:筆者拍攝)

嘉絨藏族地區(qū)的碉樓的碉身上出現(xiàn)涂飾的現(xiàn)象比較多,大都集中在碉樓底部與頂部,中部只在一些射口位置周圍出現(xiàn),涂飾多以白色為主,白色取自自然界中的白云、雪、羊群、神山代表圣潔之意。白色在藏族看做代表最美、最崇高的化身,在藏語中白色稱為“尕魯”,多表示合理、正確、吉利、善良的意思,許多嘉絨藏族居住的碉房的窗子上也多涂白色裝飾。此外,“苯教”在西藏一直占統(tǒng)治地位,苯教徒穿白衣,戴白色高帽,崇尚白色。雖然經過兩個世紀的“佛苯之爭”,苯教失敗,但據(jù)說失敗的苯教來到嘉絨藏區(qū),所以,這或許是在嘉絨藏區(qū)的碉樓中能見到大量白色涂飾的緣故。在一些碉樓底部,一些白色涂飾被涂成山的形狀,我猜想:這是不是正式建碉樓的作用呢?這一地區(qū)屬于地震帶上,地殼活動頻繁,常常地震,古人無法解釋地震現(xiàn)象,羌族建碉就有“壓龍脈”之說(羌族認為山是龍的象征),那么這里修建碉樓的作用或許也是居民用于“鎮(zhèn)山”,以保一方平安。

(五)碉樓的砌筑與材料

六是在生態(tài)環(huán)境損害賠償制度方面,環(huán)境法學界研究積極,地方落實的改革方案多,但是實踐卻很冷,如各試點地區(qū)人民法院按照《生態(tài)環(huán)境損害賠償制度改革試點方案》以及《關于在部分省份開展生態(tài)環(huán)境損害賠償制度改革試點的報告》的要求,依法受理案件,但截至2017年6月,各試點地區(qū)人民法院共受理省級政府提起的生態(tài)環(huán)境損害賠償案件才3件,審結1件。3. 參見“環(huán)資審判 (白皮書)及環(huán)境司法發(fā)展報告發(fā)布”,最高人民法院網(wǎng),http://www.court.gov.cn/zixun-xiangqing-50682.html,最后訪問日期:2017年3月4日。]另外,跨區(qū)域生態(tài)補償?shù)乃痉m紛,目前還很不足。

碉樓的修建是個重要事情,要依據(jù)碉樓的具體性質選址,要考慮陰陽、水源、對景、地勢、風向等因素的影響,在羌族還要請端公(釋比)唱經在得到神明許可后,方可以動工。施工時不繪圖,不吊線,也不用柱架支撐,全憑經驗修建。一般碉樓的建筑材料有片石、黃泥、木(木筋)、麻等。建碉時,需要先挖深七八尺、寬約三尺、呈正方形的基腳溝,以大石砌成碉基,將石片層層堆砌,將麥稈、青稞稈和麻稈用刀剁成寸長,按一定比例與黃膠泥攪拌后接縫,使泥石膠合。碉體下寬上窄,石墻自下而上逐步減薄,外墻稍向內傾,向上有明顯的收分,內墻仍與地面垂直。石墻每達丈余為一層,便架直徑約15~20厘米的圓木橫梁,一般選用青杠、松柏等硬木。對應在碉樓內部也有隔層模板,板上開孔,可支獨木梯上下碉樓。

一般碉樓的木筋由四根橫梁相互銜接,構成一個“口”形的木架,如果是“多邊形碉樓”,其內壁往往會構成一個圓形或橢圓形,木筋筑在碉樓的內墻中,既有緩沖碉樓重大的自重的壓力的作用,又有防止重力分散產生側滑的作用,木筋功效有點類似今天建筑澆灌混凝土中下的鋼筋。這種層層鋪設的木筋還有一個作用,就是為碉樓設置多層的緩沖層,如果因為外力或震動(炮轟或地震),碉樓的一層產生位移或斷裂,木筋會有效地減輕破壞力。有的碉樓內壁為了避免片石銳利側鋒傷人,用黃泥抹平內壁。

對于藏族碉樓的砌筑的科學性與先進性,學者楊嘉銘有著這樣的評價:“在藏族古碉建筑中,運用了建筑學中的三個力學原理:一是在基礎施工中,采用了筏式基礎;二是在墻體的砌筑中,采用收分技術;三是在六角以上的古碉內部采用了圓形簡體技術,最大限度地保證了古碉的簡體力學性能。正是由于上述建筑力學的支撐,才使得古碉建筑不僅僅是藝術品,而且成為世界石砌建筑的精妙之作和珍貴遺產。”[5]

嘉絨藏區(qū)-甲居藏寨碉樓頂部(圖片來源:筆者拍攝)

金川集沐鄉(xiāng)碉樓的入口 2(圖片來源:筆者拍攝)

嘉絨藏區(qū)-馬爾康碉樓頂部(圖片來源:筆者拍攝)

嘉絨藏區(qū)-沃日碉樓頂部(圖片來源:筆者拍攝)

曾達碉王被炸后修補的部分(圖片來源:筆者拍攝)

曾達碉王被炸后修補的部分(圖片來源:筆者拍攝)

碉樓砌筑到頂部的時候,砌筑碉樓與嘉絨藏族碉樓的不同點就充分顯現(xiàn)出來。

羌族地區(qū)碉樓砌筑至頂部則設平臺,平臺三面有墻,前面敞開,有頂,頂上放有白石。由于碉樓多半依山而建,為防止敵人從山上進攻打,因此碉樓靠山的背墻要高于左右的邊墻,大約有三米高,可以防止從山上來的任何進攻,確保碉樓上守碉人員的安全,遠遠望去像一個“沙發(fā)”的形狀。“沙發(fā)”的正面大都對著山下。更有大型的碉樓,在頂部做了飛檐懸挑,支撐出一個用木板搭的望臺,使得在碉頂望風守碉人員活動范圍大大增強,從而更大地提高了碉樓的作戰(zhàn)能力。

嘉絨藏區(qū)的碉樓的頂部,往往沒有像羌族碉樓這種明確的指向性,它一般采用中心軸對稱性建造方式,頂部砌筑檐口,檐口呈半月形狀,頂部四角砌筑碉臺壓角,涂成白色,以示對于四方神靈的膜拜。

黃泥筑碉是四川西部碉樓里一道獨特的風景,黃泥碉及用黃泥夯筑碉身的碉樓。

碉樓的藏族人構筑碉樓的材料石材有兩種:礫石(硬石)與片石(軟石)。礫石是產在嘉絨藏區(qū)山里的特有的石材,質地堅硬,表面齊整、光潔。藏族人用礫石做構筑碉樓的主材,片石只是穩(wěn)固礫石的輔助用材,這也是藏族碉樓高于羌族碉樓的主要原因。

(六)碉樓的開門與開孔對比

小寺殘碉的碉基石材風化情況1(圖片來源:筆者拍攝)

小寺殘碉的碉基石材風化情況2(圖片來源:筆者拍攝)

小寺殘碉的碉基石材風化情況3(圖片來源:筆者拍攝)

在調查碉樓開門方面,羌區(qū)碉樓與嘉絨藏區(qū)的碉樓似乎十分一致,除了個別碉樓把門口開在一層,大部分碉樓都把碉樓的主入口(門)開在二層(有的碉樓甚至開在三層),這多半是出于戰(zhàn)爭的考慮,如果敵人攻到碉樓近身,僅憑徒手是很難攀上七八米高的碉樓入口的,況且碉樓上面的守碉人箭矢雨下,會給攻打碉樓帶來極大的困難。有的家碉把入口設在自家的屋頂平臺這一層,在羌族地區(qū)很多家庭的屋頂平臺就是一個多功能的交流平臺,同時也是曬麥、拖谷子的曬場,有的家庭甚至在屋頂擺放有玉米的儲藏籠、拖谷機(木質)。在汶川縣克枯鄉(xiāng)周達村有一座碉樓的入口十分隱秘,從遠處看不到碉樓入口,只是有個連廊與碉樓相連,入口被層層像迷宮一樣的高墻包圍,墻與墻之間的距離很窄,僅能通過一人,墻體上多設孔洞、射口,到了碉樓近前,入口二層平臺之上,沒有梯子無法攀越,二層入口處的平臺,正好可以觀察攻碉人的動向,指揮防御。由此可見,碉樓在羌族地區(qū)是極具殺傷力的防衛(wèi)性建筑。

大金川曾達碉王碉基石材情況 1(圖片來源:筆者拍攝)

大金川曾達碉王碉基石材情況2(圖片來源:筆者拍攝)

汶川周達村碉樓的入口 1(圖片來源:筆者拍攝)

汶川周達村碉樓的入口 2(圖片來源:筆者拍攝)

汶川周達村碉樓的入口 3(圖片來源:筆者拍攝)

汶川周達村碉樓的入口 4(圖片來源:筆者拍攝)

羌族地區(qū)的碉樓是男女都能進入的,而在嘉絨藏區(qū),已婚婦女一般是不讓上碉樓的,在金川縣集沐鄉(xiāng)的碉樓的入口的門上就明顯寫著:禁止外來人等與已婚女性攀登??赡苁桥c碉樓與宗教作用有關,在集沐鄉(xiāng)的這座碉樓從頂部到碉身上四周拉著好幾道經幡,碉身的孔洞處都涂有白色涂飾,碉樓下面四周有轉經筒,不時就有藏民過來轉經,氣氛顯得格外神圣。

在碉身砌筑射口的時候,外窄內寬,射口上沿架設橫梁過板,射口下沿成45度(左右)傾斜,射口寬度約50公分,呈“喇叭”形狀。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方便碉樓內部的人方便向下射擊,而自身又不會被傷害。

結語

根據(jù)對四川西部碉樓初步的考察調研,得到如下結論:

1.羌族碉樓與嘉絨藏族碉樓各自具有鮮明的造型特點與特征,并且世代沿襲著這樣的傳統(tǒng)特征。

2.碉樓建筑文化已經成為羌族與嘉絨藏族的文化特征之一;作為戰(zhàn)爭防御建筑而產生的碉樓建筑,已經深深地植入于羌族與嘉絨藏族的生活與文化當中,成為靚麗的民族符號。

3.無論是羌族碉樓還是嘉絨藏族的碉樓建筑,都是中華民族建筑的經典杰作,碉樓以高挑而滄桑的外觀,向世人展示著中華民族建筑悠久的歷史與深厚的文化積淀。

金川集沐鄉(xiāng)碉樓的入口 1(圖片來源:筆者拍攝)

金川集沐鄉(xiāng)碉樓的入口 2(圖片來源:筆者拍攝)

注釋

[1].《后漢書》的《南蠻西南夷列傳》中在記述東漢時期四川西部地區(qū)的少數(shù)民族“冉駹夷”時提到了對于該民族的“碉樓”的描述

[2].如《隋書》(唐)《新唐書》(宋)《清史稿》(清)《太平寰宇記》(宋)《天下郡國利病書》(明)《理番廳志》(清)《西藏志》(清)《龍安府志》(清)《章谷屯志略》(清)《汶川縣志》(民國)《平定兩金川方略》(清)《松潘縣志》(民國)《蓬萊軒地理學叢書》(清)等;

[3].《蜀中廣記》(明)《平白草蕃記》(清)《金川鎖記》(清)《維西見聞錄》(清)《金川圖說》(清)《續(xù)云南通志稿》(清)《道孚縣風俗紀略》(民國)等。

[4].王惠敏.清軍難以攻克大小金川之原因探析[D].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2011.

[5].阿貴,才華多丹. 藏族建筑藝術與古碉文化——訪藏族著名學者楊嘉銘教授[J].西藏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1,26(04):1-5.[2017-09-22].DOI:10.16249/j.cnki.1005-5738.2011.04.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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