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名
(長江大學文學院,湖北荊州 434023)
唐代楚地《竹枝》樂舞考述
□楊名
(長江大學文學院,湖北荊州 434023)
《竹枝》是唐代楚地廣泛流行的民間樂舞。其起源地,在史料中并無明證,但其在唐代的發(fā)展體現(xiàn)為先于巴渝、荊楚廣泛流行并迅速擴大于全國是可以肯定的?!爸裰Α敝挠蓙?,可能與其舞蹈道具、伴奏樂器或巫祝功用有關?!吨裰Α窐肺梵w現(xiàn)出濃郁的荊楚風情,多詠巴楚風物,充滿地方色彩,具有楚地文化藝術哀怨悲美的典型特征,且多寫男女戀情,符合楚地巫祭傳統(tǒng)。唐代《竹枝》的演唱亦有和聲,這是楚地民歌的特點?!吨裰Α分栎^為簡單,多為踏歌之類,具有極強的參與性,體現(xiàn)出濃重的民俗意味。
唐代楚地;竹枝;踏歌;民俗意味
唐代楚地流行的民間樂舞,當以《竹枝》為代表?!吨裰Α酚置吨裰η贰吨裰υ~》《竹枝歌》《竹枝子》《巴渝辭》等。這一包蘊巴楚風情的民間樂歌,本源于田陌野唱,歌詞粗陋俚俗,也沒有固定的舞容,僅是依樂歌節(jié)拍隨意而舞。中唐劉禹錫居夔州時見聞了民間《竹枝》,并將其加工雅化,使得《竹枝詞》一時風靡,文人創(chuàng)作甚多,經宋元明清至民國歷千年而不衰。民歌是詩歌的源頭,《竹枝》在唐代的流行與發(fā)展即是典型。
《竹枝》的起源時間可能在唐代之前。白居易《聽蘆管》詩中曰:“幽咽新蘆管,凄涼古《竹枝》”,既然稱《竹枝》為“古”,必然淵源極早,不是近代新詞,很可能在隋代或之前即有?!对葡呻s記》中又記載:“張旭醉后唱《竹枝曲》,反復必至九回乃止?!保?]張旭為玄宗開元時人,可見《竹枝》在開元之前即有流傳。明方以智認為《竹枝》大約起于晉代[2]。雖然說法不一,但《竹枝》在唐代方大為流行,這是毋庸置疑的。
大多數觀點認為《竹枝》的起源地為巴渝。《全唐詩》卷八百九十一中,對皇甫松《竹枝》詩的題注為“一名巴渝辭”,成為《竹枝詞》起源于巴渝的明證。但以“巴渝”命名并不等于這一樂歌以巴渝為起源地?!稑犯娂分性谔祁櫅r的《竹枝》題下注曰:
竹枝本出于巴渝。唐貞元中,劉禹錫在沅湘,以俚歌鄙陋,乃依騷人《九歌》作《竹枝》新辭九章,教里中兒歌之,由于盛于貞元、元和之間。禹錫曰:“竹枝,巴歈也。巴兒聯(lián)歌,吹短笛、擊鼓以赴節(jié)。歌者揚袂睢舞,其音協(xié)黃鐘羽。末如吳聲,含思宛轉,有淇濮之艷焉?!保?]
《樂府詩集》中的這一說法明確提出了“竹枝本出于巴渝”,且認為劉禹錫作《竹枝詞九首》是在沅湘。但事實上,劉禹錫作《竹枝詞》應是在夔州,其《竹枝詞九首·序》曰:
四方之歌,異音而同樂。歲正月,余來建平,里中兒聯(lián)歌竹枝,吹短笛擊鼓以赴節(jié)。歌者揚袂睢舞,以曲多為賢。聆其音,中黃鐘之羽,卒章激訐如吳聲,雖傖佇不可分,而含思宛轉,有淇澳之艷音。昔屈原居沅湘間,其民迎神,詞多鄙陋,乃為作《九歌》。到于今荊楚歌舞之,故余亦作竹枝九篇,俾善歌者揚之,附于末。后之聆巴歈,知變風之自焉[4]。
劉禹錫自敘在建平時聽聞鄉(xiāng)人歌《竹枝》,觸動了效屈原作《九歌》的想法,因此作《竹枝》九篇流傳于民間。貞元間劉禹錫參與王叔文革新,其后被貶為郎州(今湖南常德市)司馬,又于長慶初任夔州刺史。建平古屬夔州,在今四川巫山一帶,可見劉禹錫作《竹枝詞九首》是在長慶年間。這段文字僅能說明劉禹錫作《竹枝詞九首》是民歌《竹枝》走向文人大量創(chuàng)制的開端,并不能說明《竹枝》即源于巴渝。歷史上夔州曾屬楚巫郡,是以劉禹錫在《別夔州官吏》詩中曰:“三年楚國巴城守,一去揚州揚子津?!闭且驗橘缰莸貙俪褡鍢嫵蔀榘?,《竹枝》便融匯了巴楚風情。從唐代關于《竹枝詞》的詩歌來看,雖無法斷言《竹枝》究竟起于何地,但其廣泛流行于巴楚一帶是可以肯定的。
關于《竹枝》得名的原因,亦是眾說紛紜。任半塘認為舞者手中或執(zhí)竹枝,可能是《竹枝詞》之名的來源[5];也有觀點認為這一樂舞的伴奏樂器為竹枝制成的短笛,所以得名;還有人認為是歌唱時伴有“竹枝”的和聲,便以“竹枝”為名。還有一種說法認為“‘竹枝’襯詞可能是包含某種巫術目的的禱詞,竹枝本身也可能包含某種巫術意味。因為功能的轉換,這種帶巫術意味的竹枝可能已不見于后世《竹枝詞》的演唱中,但還保存在近代南方一些民族的風俗里?!保?]這是將民間巫祝儀式與“竹枝”的和聲聯(lián)系起來,并賦予了《竹枝》歌舞以濃重的民俗意味,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竹枝》之曲,在劉禹錫改制之前即流行于楚地,是楚地常見的民歌。顧況詩《早春思歸,有唱竹枝歌者,坐中下淚》曰:“渺渺春生楚水波,楚人齊唱竹枝歌。與君皆是思歸客,拭淚看花奈老何。”顧況曾被貶為饒州司戶參軍,這首詩應該是在饒州所作。饒州屬楚地,詩人聽到楚人齊唱竹枝,不禁引發(fā)思歸之意。顧況生卒年不詳,但較劉禹錫年長很多是可以肯定的。據傅璇琮考證,顧況自饒州離任回蘇州的時間約在貞元十年的秋天[7]??梢娺@首詩的創(chuàng)作時間較劉禹錫居于夔州時要早。
張籍《送枝江劉明府》詩中也反映了《竹枝》在楚地的盛行。詩曰:“老著青衫為楚宰,平生志業(yè)有誰知。家僮從去愁行遠,縣吏迎來怪到遲。定訪玉泉幽院宿,應過碧澗早茶時。向南漸漸云山好,一路唯聞唱竹枝?!睆摹耙宦肺劤裰Α保梢姵爻吨裰Α窐O盛。于武陵《客中》詩也有“楚人歌竹枝,游子淚沾衣”的句子,也說明了楚人歌《竹枝》在唐代十分常見。
《竹枝》歌舞本用于民間祭祀?!短藉居钣洝酚涊d:“巴人之風俗皆重田神,春則刻木虔祈,冬則早用牲解賽,邪巫擊鼓以為淫祀,男女皆唱竹枝歌?!保?]楚人祭祀多用樂歌,如戰(zhàn)國時期屈原《九歌》即是改制楚地巫祀歌謠而作,而劉禹錫的《竹枝詞·序》中明言自己的詩歌創(chuàng)作是受到了屈原作《九歌》的啟發(fā)。在一些唐代的詩歌中,也可以看出《竹枝》與巫祝的關系。如劉禹錫《別夔州官吏》詩中曰:“惟有九歌詞數首,里中留與賽蠻神。”這兩句是說劉禹錫在夔州時模仿屈原《九歌》所作的竹枝新詞九首,可為民間“賽神”之用。其《陽山廟觀賽神》詩曰:“漢家都尉舊征蠻,血食如今配此山。曲蓋幽深蒼檜下,洞簫愁絕翠屏間。荊巫脈脈傳神語,野老娑娑起醉顏。日落風生廟門外,幾人連蹋竹歌還。”詩中描繪了荊巫祝禱、野老起舞的祭祀場面,而其中“連蹋竹枝”即是和《竹枝》而舞,是巫舞的一種。
《竹枝》在民眾的傳唱中,逐漸由祭祀巫歌轉變?yōu)樵伱袼罪L土、描寫情愛的田陌野唱,這也使得《竹枝》之曲充滿鄉(xiāng)土風情?!吨裰Α妨餍械陌统粠?,在相當長的時期內,是文人貶謫之地。如白居易曾被貶為江州司馬、忠州刺史;而劉禹錫在“永貞革新”失敗之后即被貶為朗州司馬,又轉為連州、夔州刺史。當地民歌《竹枝》的旖旎宛轉深深吸引了異鄉(xiāng)謫客,也使得以劉禹錫為代表的許多文人紛紛參與《竹枝》的創(chuàng)作?!吨裰Α返膬热莩S心7旅窀璧奶厣?,因此清王士禎云:“《竹枝》泛詠風土,《柳枝》專詠楊柳,此其異也?!保?]
《竹枝》舞配有樂歌,其歌唱的內容,以詠風土為主。這在文人《竹枝詞》的創(chuàng)作中即有鮮明的體現(xiàn)。巴楚《竹枝》充滿濃厚的地方色彩,多詠重巒疊嶂、急流險灘、高峽哀猿、楚水荊云,聲調凄苦?!吨裰Α返钠嘁艨嗾{,一方面來自于楚地文化藝術自古以來體現(xiàn)出的哀怨悲美的特征。王逸在《九歌》解題中即曰:“屈原放逐……見俗人祭祀之禮,歌舞之樂,其詞鄙陋,因作《九歌》之曲,上陳事神之敬,下見已之冤結?!保?0]可見《九歌》體現(xiàn)了楚地的悲美傳統(tǒng),這一傳統(tǒng)可能與貶謫之客相關。因此,蘇軾《竹枝歌(并敘忠州作)》中也言:
竹枝歌本楚聲,幽怨惻怛,若有所深非者,豈亦往昔之所見有足怨者歟?夫傷二妃而哀屈原,思懷王而憐項羽,此亦楚人之意相傳而然者[11]。
蘇軾將竹枝的幽怨歸因于楚人對湘水二妃、屈原、懷王及項羽這些悲劇人物命運的同情與思考,說明了楚人悲怨敏感的性格。另一方面,《竹枝》的凄音苦調也源于文人的鄉(xiāng)愁?!吨裰Α返泥l(xiāng)土風味觸動了謫客的鄉(xiāng)思,故而從民間歌唱中聽出苦怨。因此詩人們常用“怨”字來形容“竹枝”,如劉禹錫《堤上行三首》曰:“桃葉傳情《竹枝》怨,水流無限月明多”,白居易《竹枝詞四首》也曰:“竹枝苦怨怨何人?夜靜山空歇又聞”。可見《竹枝》所抒發(fā)的情感大多是凄涼悲怨的。
愛情也是《竹枝》的重要題材。劉禹錫在《楊柳枝詞二首》其二中云:“巫峽巫山楊柳多,朝云暮雨遠相和。因想陽臺無限事,為君回唱竹枝歌?!痹娭械摹瓣柵_”暗指楚王與巫山神女陽臺之會。因思及陽臺之事而唱《竹枝》,可見唱的是兒女之情。劉禹錫《竹枝詞·序》中也說《竹枝》“含思宛轉,有淇澳之艷音”。春秋時期衛(wèi)國境內有淇、濮二水,故常以淇濮代之。衛(wèi)國民歌多詠情愛,風格冶艷,劉禹錫在此即指出了《竹枝》多詠男女情愛的特色。在詩人的《竹枝詞》中有不少是類于情歌的作品,以下即是典型的例子:
山桃紅花滿上頭,蜀江春水拍山流。
花紅易衰似郎意,水流無限似儂愁。
楊柳青青江水平,聞郎江上唱歌聲。
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12]。
兩首《竹枝詞》皆以女子的口吻,傾訴了愛情的惆悵與宛轉相思。
《竹枝》多詠情愛,與巴楚民風有關。楚地祭神多以愛戀為內容,屈原《九歌》中《湘君》《湘夫人》篇即為代表?!吨裰Α繁緸槟7隆毒鸥琛范?,自然也具有這一特征。竹枝歌多為月夜時唱,如“暮煙葵葉屋,秋月竹枝歌”(殷堯藩《送沈亞之尉南康》),“獨有凄清難改處,月明聞唱竹枝歌”(王周《再經秭歸》),“巡堤聽唱竹枝辭,正是月高風靜時”(蔣吉《聞唱竹枝》)等,這些詩句皆描寫了月夜歌《竹枝》。月夜適合青年男女歡會戀愛,現(xiàn)在我國南方的苗、彝等民族還有一種風俗,稱為“跳月”,即初春、暮春或中秋之夜,聚未婚男女在月下聚集跳舞,以求配偶。月夜歌“竹枝”,其內容當然多是男女風情[12]。
巴楚《竹枝》在演唱過程中有和聲,這也是楚地民歌的特點。從唐代文人模仿民歌創(chuàng)作的《竹枝詞》中,可以看見和聲的痕跡。清代萬樹《詞律》對《竹枝詞》的注腳為:“皇甫子奇,亦有四句體,所用‘竹枝’、‘女兒’,乃歌時群相隨和之聲,猶《采蓮曲》之有‘舉棹’、‘少年’等字?!保?3]晚唐皇甫松《竹枝》詩共六首,每首十四字,如其一:
芙蓉并蒂(竹枝)一心連(女兒),花侵槅子(竹枝)眼應穿(女兒)。
再如五代孫光憲《竹枝》:
亂繩千結(竹枝)絆人深(女兒),越羅萬丈(竹枝)表長尋(女兒)。
詩中的“竹枝”“女兒”皆為和聲,是民歌在一人領唱之后眾人和唱之用,并沒有具體的含義?,F(xiàn)在的鄂西南、川東、湘西北地區(qū),還遺留有可歌可舞的“竹枝歌”體民歌,這些民歌也在唱詞中夾有襯字[14]。當然,《竹枝》的演唱不僅限于大型的有“領”有“和”的集體演繹,更多的時候是田間鄉(xiāng)陌的隨時吟唱,多唱眼前景致,抒內心情感。于鵠《巴女謠》中即有“巴女騎牛唱竹枝,藕絲菱葉傍江時”之句,可見《竹枝》吟唱輕松隨意,極富生活情調。
《竹枝》在巴楚民間流行時即有舞蹈,但并非歌《竹枝》必有舞,如“巴女騎牛唱竹枝”應該只是牛背牧歌?!吨裰Α分瓒嘁娪谌藗兙奂畷r,如劉禹錫《陽山廟觀賽神》曰“幾人連蹋竹歌還”,足見此時《竹枝》是載歌載舞的。此外,村居男女夜唱《竹枝》,很可能也伴隨著集體舞蹈。在唐代的《竹枝》詩中所記的舞蹈都很簡單,《竹枝》之舞,即為“踏歌”的一種。
踏歌是古代一種基本舞蹈形式,也記作“蹋歌”或者“踏謠”,其稱謂雖變,但都是以“踏”為基本內容。所謂“踏歌”,即以足踏地,合著音樂節(jié)奏而舞。因此,廣義上而言,凡是依照音樂節(jié)奏以足部踩踏動作為主的舞蹈都可以歸為踏歌。踏歌廣泛存在于民間舞蹈之中,并不拘于某一類歌詞,基本上山歌野唱的舞蹈都有踏歌。
以足踏地為節(jié)是踏歌最基本的舞容,早期踏歌多以鼓點擊出節(jié)奏,人們邊歌邊舞,氣氛十分熱烈。劉禹錫《竹枝詞九首·序》稱“里中兒聯(lián)歌竹枝,吹短笛擊鼓以赴節(jié),歌者揚袂睢舞”,可見《竹枝》以短笛及鼓來伴奏,既有如此明顯的節(jié)拍,自然舞蹈應踏地為節(jié)?!吨裰Α肺钑r的揚袂即是舞袖,這也是踏歌的重要動作。舞袖由原始樂舞中連臂而舞發(fā)展而來,而“睢舞”則是“隨意而舞”,動作簡單,不拘格套??傊?,《竹枝》在演唱時衣袖揮舞、以足踏地為節(jié),而且曲調多變,非常適合民眾的廣泛參與。
《竹枝詞》雖有舞,但以舞寄情卻不是其主要目的,因此歷來對《竹枝》舞容的記載極少。晚唐薛能《春詠》詩曰:“春來還似去年時,手把花枝唱竹枝”,唱的是“竹枝”卻手把“花枝”而舞,可見舞蹈道具在長期的發(fā)展中也有了變化,可以猜測這是《竹枝》本為手持竹枝而舞的遺跡。《通典》中將《巾舞》《白纻》《巴渝》三舞并提,稱其“舞容閑婉,曲有姿態(tài)”[15],與前面所言的踏地為節(jié)、揮袖而舞又有不同。這里的《巴渝舞》可能是《竹枝》經過文人修飾之后用于宴筵表演的舞蹈,與民間流行的《竹枝》樂舞不同。
巴楚的《竹枝》在中唐時期文人大量參與創(chuàng)作之后流行于南北,成為了對后世具有極大影響的詩歌體式,至明清盛唱不衰,逐漸走向案頭而遺失了鄉(xiāng)間野趣。雖然后人的《竹枝》詩竭力保留了地方民俗的意味,體現(xiàn)出多詠地方風物的特征,但走向各地的《竹枝》也失去了其中動人的巴楚風情,而被其它地方風味所取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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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文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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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名(1981-),女,湖北荊州人,文學博士,長江大學文學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