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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鄔慶時的方志思想

2017-01-27 17:22郭達祥
廣西地方志 2017年3期
關鍵詞:縣志修志志書

郭達祥

(廣東省肇慶市人民政府地方志辦公室,廣東 肇慶 526040)

論鄔慶時的方志思想

郭達祥

(廣東省肇慶市人民政府地方志辦公室,廣東 肇慶 526040)

鄔慶時,民國著名方志學家。在抗戰(zhàn)軍興之際,修志不輟,著有方志專著《方志序例》,修有民國《番禺縣續(xù)志》、民國《寶安縣志》、民國《高要縣志》等志書近十種。提出為保全民族文化的命脈計,志書“不惟不可不修,且不可不急修”;創(chuàng)新修志的方法,嘗試“三不四最”法;因應時代的要求,對方志的體例、內容及表現形式不斷進行創(chuàng)新。

鄔慶時;民國;方志;思想

民國時期,政府重視修志。早在1914年就咨令各地編修鄉(xiāng)土志,1916年又咨令各地纂修志書。1928年再令各省、縣一律修志,次年12月頒布《修志事例概要》二十二條。1930年又通咨各省督促縣、市編修地方志書。1946年10月,重新公布《地方志書纂修辦法》,并規(guī)定沒有成立修志館的省、市、縣,應設置文獻委員會,具體負責修志事宜,并頒布《各省市縣文獻委員會組織規(guī)程》。[1]黃葦,等.方志學[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1993:235-243.但方志的編修依然面臨“艱于人才、艱于經濟、艱于時局”的困境,方志的編修在艱難中前行。地處革命前沿的廣東,政局更加動蕩,內憂外患頻任,方志的編修更是困難重重,民國時期的廣東“修志式微”[2]陳澤泓.嶺表志譚[M].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2013年:519;520.。有學者統(tǒng)計,民國期間廣東的95個縣(含今海南省和廣西欽州、廉州地區(qū)),僅修有志書51部,其中未成稿9部,實際修成只有42部。[3]胡巧利.民國廣東方志體例和記述內容淺析[A].方志文獻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C].北京:中華書局,2012:224.但我們稍深入研究,就會發(fā)現民國時期廣東方志編修雖然種類和數量不多,但對方志發(fā)展的影響卻不小。因為民國時期的廣東,修志名家輩出。[4]陳澤泓.嶺表志譚[M].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2013年:519;520.其中,就有多位對方志發(fā)展影響深遠的大師和名家,如廣東新會人梁啟超,他全面總結了清代方志的成就,并就方志的性質、編纂、價值及修志者的素質等方志學基本理論問題進行了系統(tǒng)的闡述,明確提出“方志學”。梁啟超被譽為“中國資產階級史學理論的奠基人和資產階級方志理論的開創(chuàng)者”[5]倉修良.方志學通論[M].北京:方志出版社,2003:385.,可謂是方志學界的大師。在民國廣東眾多修志名家中,有一位在方志史上尤其是廣東方志史上值得予以特別關注的人物,他就是廣東番禺人鄔慶時。鄔慶時是民國著名方志學家,他不僅編修了近十部志書,而且還出版了方志理論專著,對民國方志的影響較大。遺憾的是,鄔慶時及其方志思想在后世卻不太為人熟知,在方志學的不少權威著作中,如黃葦的《方志學》和倉修良的《方志學通論》對他均未提及,更不要說研究了。鄔慶時是民國廣東方志學界的領軍人物,研究他的方志及其方志思想,不僅有利于梳理和評價民國方志的發(fā)展,而且對今后的修志具有現實的借鑒意義。筆者不揣淺陋,就有限的資料,粗作此文,拋磚引玉,就教于方家。

一、鄔慶時的修志實踐

鄔慶時(1882-1968年),字伯健,號楷才、白堅,廣東番禺南村人,民國著名方志學家。少年時代就學于廣東第一個新式學堂——時敏學堂,三十一歲時,進兩廣方言學堂,四年后畢業(yè)。[1]鄔祥光,鄭敏穗.鄔慶時生平記述[A].番禺文史資料:第5輯[C].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番禺縣委員會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1987:179.求學期間,鄔慶時師從康有為弟子陳煥章和程大璋。先后在廣東省香山(今中山)、龍門、寶安、高要、新興等縣擔任教育局長。還擔任過中山、新興兩縣政府的秘書工作。1926年5月離開財政部,任中山大學庶務主任兼文科講師,與著名歷史學家梁方仲和嶺南學者冼玉清等多有往來。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鄔慶時應中國科學院廣東民族研究所之請,編纂《兩廣少數民族史料》。

鄔慶時與方志的結緣,始于早年母親對他的熏陶。鄔慶時童年時期,其母經常給他講鄉(xiāng)賢屈大均(被譽為“廣東徐霞客”和“嶺南三大家”之一)的事跡,使其開始接觸方志等地方文獻。其后,鄔慶時決心編修《屈大均年譜》,耗時30年,五易其稿,終于在“文化大革命”前修成《屈大均年譜》,并由著名歷史學家岑仲勉作跋,擬交中華書局出版。后因故擱淺,直至2006年該書才得以面世,可謂歷盡曲折。早在1909年,18歲的鄔慶時在讀《番禺縣志》時,認識到修志的重要性,“修志之不可以或緩也”,并作《讀邑志》詩一首。其后,鄔慶時窮其一生于方志的編修和研究。

鄔慶時學識淵博,治史一絲不茍,尤其致力于地方文獻的搜集和整理,僅其編撰的家集《鄔氏叢書》就達十六冊[2]裘陳江.民初“孔教會”研究[D].上海:華東師范大學,2015.,還輯有“半帆樓叢書”27種49卷[3]龔伯洪.方志學家鄔慶時及其方志理論[J].廣東史志,2002(4).。在方志的研究和編修上,鄔慶時更是成果豐碩,不僅著有方志專著《方志序例》,更是直接主持編纂志書。粗略統(tǒng)計,鄔慶時參與編修志書近十種,在民國廣東“修志式微”的情況下貢獻實多,為民國廣東方志學界的領軍人物。據筆者所見,鄔慶時至少參與和主持了以下幾部志書的編纂:

一是民國七年(1918年),鄔慶時擔任《番禺縣續(xù)志》的分纂。該志是由梁鼎芬倡修,吳道镕、丁仁長、梁慶桂總纂的。鄔慶時為六名分纂之一,主要負責“實業(yè)志”的編纂。其后,鄔慶時又在該志稿的基礎上,經過再次實地采訪、搜集資料、參證修訂,于民國十八年(1929年)編纂了《番禺末業(yè)志》4卷,詳實記載了廣州地區(qū)的自然環(huán)境、經濟發(fā)展、商品貿易等狀況,保持了大量民國時期廣州的經濟史料。[4]廣東地方志紀事[M].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2014:117-118.

二是民國九年(1920年),鄔慶時協(xié)助其師程大璋完成《桂平縣志》的編修。桂平地處廣西,洪秀全領導的太平天國起義就在該地爆發(fā)并燃遍全國。鄔慶時參編的民國《桂平縣志》地方特色鮮明,不僅“對里甲之變遷,物產之發(fā)展,農田水利之興建等記載頗有特色,對苛捐雜稅之記載也較詳盡”,而且還留下了大量關于太平天國起義的珍貴史料,“特別是對太平天國領導人物楊秀清、蕭朝貴、韋昌輝、石達開等以立傳,更使其史料價值較為珍貴”,被后世學者譽為“民國著名方志”。[5]黃葦,主編.中國地方志詞典[M].黃山書社,1986:193.

三是民國二十一年(1932年),鄔慶時主持重修《寶安縣志》。鄔慶時任寶安縣教育局長后,發(fā)現縣人對該縣的“傷心史”,“大半茫然無以應”,深感修志意義的重大,因而提議重修《寶安縣志》。此后歷經曲折,在鄔慶時的感召下,寶安鄉(xiāng)紳“聞風而起,各舉所知,以助修志”。鄔慶時極其注重實地考查和采訪,“親歷原屬寶安縣地的香港、九龍、新界各地,召集寶安人士作詳細采訪”。并“回廣州參稽載籍,整理來稿,時或分赴各圖書館,亦或馳赴寶安各鄉(xiāng)鎮(zhèn)繼續(xù)搜集有用之見聞而輯錄之”,歷時一年時間完成志稿的編纂。民國《寶安縣志》全志40卷。值得一提的是該志編修時正值日軍大規(guī)模進攻上海,淞滬抗戰(zhàn)爆發(fā)。在如此艱難的時局之下,該志編修“殊為不易”。[1]陳澤泓.嶺表志譚[M].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2013:592;591. 陳澤泓.嶺表志譚[M].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2013:594.

四是民國二十二年(1933年),鄔慶時應龍門縣長招念慈之請,總纂《龍門縣志》。該志“仿《寶安縣志》”,是鄔慶時編修志書中耗時最長的一部。該志有三個顯著特點:一是資料強。在其修志名錄中,僅負責搜集資料的“探訪”就達84人。該志“在前志的基礎上,別擇訪冊,查閱檔案,參考群書而編成?!逼滟Y料較諸前志“無論文字、事實,皆有增而無減”。二是在體例上進行創(chuàng)新。因應民國時期社會生活的劇烈變化,鄔慶時對前志的類目進行調整,專門設立“圖片”“團體”“實業(yè)”等新目,全書分縣地志、縣民志、縣官志、縣政志、縣事志、縣文志、縣物志、縣志志,“以事分類”。[2]王延紅.民國《龍門縣志》及其編撰者鄔慶時[J].廣東史志,2013(6).三是慎為人物立傳,堅持“生人不立傳”。[3]李默編.廣東方志要錄[Z].廣東省地方志編纂委員會辦公室編印,1987:57;291.

五是民國二十三年(1934年),鄔慶時應高要縣參議會之請,擔任《高要縣志》總纂。民國《高要縣志》堪稱民國時期廣東縣志編修中耗時最長的一部志書,始倡于民國四年(1915年),終成于民國二十三年(1934年),鉛印出版于民國二十七年(1938年),前后歷時23年,中經五停五修。民國二十三年,《高要縣志》總纂陳煥章在志稿“既未編訂完成且凌亂難以整理”的情況下“病卒”,作為學生的鄔慶時決心“繼師志續(xù)成之”。高要縣更是看重了鄔慶時的才能和修志履歷,“鄔君,番禺人,畢業(yè)前清兩廣方言學堂,高材生,尤嫻文學,歷修《寶安縣志》《龍門縣志》及《番禺續(xù)志》等”。[4]廣東歷代方志集成·(民國二十七年)高要縣志[M].廣州:嶺南美術出版社,2007:11.于是禮聘鄔慶時為總纂。鄔慶時接任總纂后,遭遇“掌故不詳”和“前之纂輯人員多已亡故”的雙重困境,不得不花費巨大的精力對志稿“釐整一再”,終于成書。但因故該稿并沒有馬上付印,遲至民國二十四年(1935年)五月,在高要縣縣長“以志書久未出版,決定邀請邑中紳學界審查其事”的情況下,高要縣召開專門修志會議,討論志稿問題。最后,考慮到鄔氏志稿記載斷至清宣統(tǒng)三年,而民國成立已二十余年,決定將鄔氏志稿命名為“宣統(tǒng)志”,而另外設志局編修“民國志”,再將兩者“合為一編”。該志體例上仿朱一新的光緒《德慶州志》,資料性較強。后世學者對它的評價是“是志較詳,舊志均已收入。每冊末附有刊誤”。[5]李默編.廣東方志要錄[Z].廣東省地方志編纂委員會辦公室編印,1987:57;291.

六是民國二十四年(1935年),鄔慶時主持編纂《廣州年鑒》。該鑒體例與今之年鑒體例并不相同,采用類似“志書資料長編”的形式進行編寫,“其實也是一部志書”[6]陳澤泓.嶺表志譚[M].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2013:592;591.。在鄔慶時的主持下,成立了年鑒編纂委員會,吸收了當時廣東諸多名家參與編纂。該鑒內容注重資料,尤其注意用統(tǒng)計數據和圖片去反映社會變遷,“以445份表格、130幅圖表述廣州歷史沿革和社會民生,內容豐富,數據翔實,彌足珍貴”。[7]廣東地方志紀事[M].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2014:123-124.民國二十四年《廣州年鑒》被后人評為“編纂質量上乘”。

七是民國二十五年(1936年),應中山縣長楊子毅之邀,鄔慶時擔任《中山縣志》總纂。時值抗戰(zhàn)全面爆發(fā)前夜,鄔慶時感覺“如不抓早抓緊必不能完成”,后來果然因戰(zhàn)事日近,未能完成,題名《中山縣志稿》。該志稿特點有:一是不受舊志體例的制約,在卷首特載孫中山傳,以示崇敬,在人物傳中采用互見之法。二是為明國恥,突出對澳門地理歷史的記述,專設“租借地”一篇。三是廣為搜集圖片,圖史并重,插圖篇幅與文字相等甚至更多。[1]陳澤泓.嶺表志譚[M].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2013:592;591. 陳澤泓.嶺表志譚[M].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2013:594.此后,他還相繼編修了《新興縣志》《茂名縣志》及《河源縣志》。[2]龔伯洪.方志學家鄔慶時及其方志理論[J].廣東史志,2002(4).

二、鄔慶時的方志思想

鄔慶時是近代中國最著名的修志人物之一,從1915年起開始研究方志,到20世紀60年代,前后五十年,頗有造詣。鄔慶時不僅有豐富的修志經驗,而且在方志理論上也有不少創(chuàng)見。[3]侯月祥.明代以來廣東著名修志人物事略(下)[J].廣東史志,1986(4).鄔慶時的方志思想目前還沒有得到系統(tǒng)的整理,但在他1938年編集的《方志序例》[4]鄔慶時.方志序例[M].北京:商務印書館,1940.一書中,有比較集中的體現,具體而言,有以下幾個方面:

(一)提升修志的意義,保全民族文化的命脈

著名思想家龔自珍說過:“滅人之國,必先去其史;隳人之枋,敗人之綱紀,必先去其史;絕人之材,湮塞人之教,必先去其史;夷人之祖宗,必先去其史?!保?]樊克政,編.龔自珍卷[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5:155.抗戰(zhàn)爆發(fā)后,中華民族面臨生死存亡,修志已不僅僅是一項文化工作,而是上升到保全民族文化命脈的高度。不僅國人在修志,日偽敵對勢力在進行軍事侵略的同時,也積極開展修志工作,通過大力修志一方面大量搜集中國地情資料,一方面美化其侵略本質,對中國人進行奴化教育,服務于其文化侵略中國的目的。其中僅北京市而言,據不完全統(tǒng)計,在20世紀初至上半葉期間,日本人所編寫的北京方志就達13種之多。[6]劉宗永.民國時期日本人所編部分北京方志史料價值舉隅[A].方志文獻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C].北京:中華書局,2012:9.因此,為實現救亡圖存,保全民族文化命脈,學人多呼吁通過修志進行文化自衛(wèi)。“抗戰(zhàn)建國,我以為文化界中人要真正負起責任來,第一步工作,就是給所在的地方修縣志?!保?]黎錦熙.方志今議·序:方志學兩種[M].長沙:岳麓書社,1983.作為“一方之全史”的方志,要“凡一才一藝,一言一行,一事一物,猶諄諄不厭其詳,務使人人知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之義,借以振衰起懦,敵愾同仇,共赴國難”。[8]黎錦熙.(民國)洛川縣志·跋言[Z].民國33年(1944)泰華印刷廠鉛印本.1938年,鄔慶時在其《方志序例》的序言中也說:“現在困難方殷,警報不斷,重修方志,似屬不急之務。但戰(zhàn)爭愈烈,保存文獻之心愈急,方志為各地文獻之總匯,是不可不修。慶時有志三十年,至今尚未竟成,此所以日處危城之中,尤復高談修志也?!睂︵w慶時等學人來說,志書乃民族文化的命脈,“不惟不可不修,且不可不急修”。為此,鄔慶時“盡吾力之所能,行吾心之所安”,“奮勇前進,打出一條生路”。從現存的民國廣東方志而言,鄔慶時編修的方志無論在質量上還是在數量上都是數一數二的,為民國時期廣東的文化做出了積極的貢獻。

(二)創(chuàng)新修志的方法,嘗試“三不四最”法

修志之難,早在明清時期就有“五難”之說,章學誠將其總結為“清晰天度難,考衷古界難,調劑眾議難,廣征藏書難,預杜是非難”。民國時期,修志遭遇亂世,更是難上加難,故有“三難”之說。即“方志有三難,才也,材也,財也。蓋得才難,取材尤難,籌款更難”[9](民國)《鎮(zhèn)寧縣志》卷首,胡翯序,民國36年(1947)石印本。。從明清的修志“五難”到民國的“三難”,看似數量上有減少,其實不然,“五難”更多是從編纂志書的角度而言,而“三難”則涵蓋了修志的全過程和全環(huán)節(jié)。在“三難”的困境中,民國志書的編修就廣東省來看,如前文所說,可謂“舉步維艱”,因此“修志式微”。全省95個縣“成書僅42部”。如何破解亂世修志的困局,鄔慶時提出并嘗試“三不四最”法。所謂“三不”是指“不在乎人多,不在乎錢多,不在乎時間多”,“四最”是指“以最短時期、最少費用,而獲最多之助力,以成最良之新志”。為實施其提出的“三不四最”法,他在編修民國《寶安縣志》時,嘗試采取“不用人不支薪之法”,結果僅用一年時間就編修出了質量較高并得到時人認可的《寶安縣志》。其后,在編修民國《龍門縣志》、民國《中山縣志》時又屢試不爽。在編纂民國《廣州年鑒》時,設立編纂委員會,實行“主任有責任有報酬而委員無責任無報酬”的辦法,其實是“不用人不支薪之法”的一種變通。時至今日,鄔慶時所探索并實踐的“三不四最”法對修志來說依然有積極的借鑒意義。

(三)因應時代的要求,對方志的體例、內容及表現形式進行創(chuàng)新

民國時期是中國近代社會急劇變革的時代,方志也發(fā)生了深刻的轉變。體現在體例上就是在承襲舊志傳統(tǒng)體例的同時勇于創(chuàng)新。一方面表現為表現創(chuàng)立概述、章節(jié)體,設置大事記、大事年表等門目;另一方面則根據社會生活的深刻變化和科學技術的發(fā)展,普遍設立反映時代特色和地方特色的篇目如“團體”“實業(yè)”“圖片”等,實行“以事歸類”。對于志書的體例,鄔慶時提出應因時因地制宜,“今非昔比,不應于日新又新之今日,而猶墨守百年以前之成法,以故不敢自封,而尤不敢自逸”“各縣市修志之辦法既有不同,編纂體例亦因而各異”“因時之不同,或地之不同,輒復不能一致”。因此,鄔慶時在編修《番禺縣續(xù)志》時,專門為近代廣州所出現的實業(yè)如樹藝、漁業(yè)、畜牧、工商業(yè)等方面的內容設置新的門目予以記載。在編修《龍門縣志》時,也專門設置了“團體”“實業(yè)”“圖片”等專目,對新的事物予以記述。還值得一提的是,鄔慶時在編修《龍門縣志》時創(chuàng)立了“前志志”,專門“匯錄各前志的書名、卷數、序、跋、凡例、目錄以及修志姓名、年月,并加以提要,附于卷末”,這種做法,對此后的修志無疑具有很強的借鑒意義。

內容是志書的根本,民國方志強調對社會經濟和民事的記載。國學大師錢穆曾就治史方法說:“一往不變者,乃歷史之‘事實’,與時俱新者,則歷史之知識?!^歷史‘知識’,貴能‘鑒古知今’,使其與現代種種問題有其親切相聯(lián)之關系,從而指導吾人向前,以一種較明白之步驟。”[1]錢穆.中國歷史研究法[M].北京:九州出版社,2011:146.考之于方志的編修,也是一樣。民國時期,“民主”“實業(yè)”“科學”“救國”是時代的最強音,方志的編修因應時代的潮流,關注“民生”,注重“實業(yè)”,倡導“科學”,呼吁“救國”?!坝嘘P民生實用,疾苦利弊,雖小必志,既志,必詳且盡焉?!薄胺膊粚儆诿裆萜莸胤嚼≌撸瑹o寧從略也?!保?]黃葦,主編.中國地方志詞典[M].黃山:黃山書社,1986:511.鄔慶時早年追隨孫中山、廖仲愷等人,在大總統(tǒng)府的財政部從事經濟工作,并寫有供職于廣東國民政府財政部時的工作筆記《窮忙小記》一部,個中記有對經濟工作深刻的感悟:“理財之道,茍或不當,其弊甚于司法。司法不當,僅一家哭矣,理財不當,則一路哭矣?!贝撕笥滞渡碛诮逃?,先后擔任教育局長和中山大學庶務長等職。鄔慶時經濟和教育的工作經歷為他從事方志的編修打下了良好基礎,在他編修的方志中,體現出了濃郁的時代特色。如在他專門編纂記載廣州經濟發(fā)展的《番禺末業(yè)志》中,就詳細記載了民國時期廣州地區(qū)的漁業(yè)、畜牧、礦業(yè)、工商業(yè)等難得的經濟資料。此外,鑒于近代科學技術的進步,尤其是攝影技術的普遍使用,鄔慶時注重將圖片引入志書,他認為圖片是“無言之史”,其價值“或與文字相等”,極其重視圖片的入志。要求“有價值之圖片,層見疊出,至為可貴,自應廣為搜集,圖史并重”“凡于歷史上有重要價值者,……盡力搜求,制版編入,以垂永遠”。在編修《龍門縣志》時,專門在首一卷中增設“圖片”,將龍門縣地圖、學宮圖、公路路線圖、電話線圖、古跡、名人、金石、書畫、特產等極具價值的圖片收入其中。在編修志書時,鄔慶時還注重在志書中凸顯地方特色。比如在編修《中山縣志》和《寶安縣志》時,鄔慶時緊跟抗戰(zhàn)軍興的形勢,結合中山和寶安(今深圳)鄰近澳門、香港等地的實際,注重對澳門、香港、九龍、新界等地歷史地理資料的搜集與整理,在實地調查的基礎上,專門在志書中設置“租借地”“割讓地”“失地”等篇目進行詳細的記載,這樣既喚起國人對“國恥”的注意,又保留了大量的地情資料,服務于抗戰(zhàn)救國的需要。

至民國時期,方志在表現形式上也有了新的變化,突出表現就是引進了西方的年鑒。早在1913年,上海神州編譯社就出版了中國人編纂的第一部年鑒《世界年鑒》。1929年浙江大學校長蔣夢麟更提出“方志新體例及進行辦法案”,主張解散方志舊體,編輯年鑒、專門調查及省史三書。其中年鑒含地理、地質、戶口、……、民生等16個門目。[1]倉修良.方志學通論[M].北京:方志出版社,2003:362.當時的年鑒主要是仿照志書的編寫體例,以“區(qū)域為范圍,舉凡政、教、農、商、礦、經濟、社會以及一切自然事物,靡不網羅周到,俾能提供一般人參考”。廣州的第一部綜合年鑒就是民國二十四年編纂的《廣州年鑒》,它以鄔慶時為編纂組長,由著名學者如江孔殷、李懷霜、倫明、徐紹棨、鄧植儀、譚荔垣等39人組成編纂委員會編纂而成。全鑒共21卷,卷前多設“概述”,卷中多用“圖”和“表”去反映廣州歷史沿革和社會民生,項目細致,統(tǒng)計深入。如卷三“土地”中就列有表《廣州市歷年推定地價一覽》,收入該市所屬各區(qū)1926年、1929年、1932年及1933年的地價情況表,并附有文字說明。[2]廣東地方志紀事[M].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2014:129.這些資料對研究民國廣州地價的變化很有史料價值。民國二十四年《廣州年鑒》不僅編纂質量上乘,而且印刷精美,用紙講究,精裝2冊,4000頁。它體現了鄔慶時等民國廣東方志人對方志表現形式的創(chuàng)新和嘗試。

三、結語

古語有言:知今而不知古謂之盲瞽。知古而不知今謂之陸沉。當前,地方志面臨前所未有的機遇,總結歷史的經驗,吸收歷史的智慧,對于推動地方志事業(yè)的轉型升級顯得尤為迫切。民國是中國方志轉型的極其重要時期,研究民國方志及其名家對當前地方志事業(yè)的發(fā)展無疑具有極其重要的借鑒價值和指導意義。近代以來,地處“歐風美雨”前沿的廣東,社會急劇轉型,以梁啟超、鄔慶時等為代表的廣東學人為民國方志的轉型發(fā)展做出了積極而寶貴的探索,考察其修志歷程,評價其方志價值,研究其方志理論,不僅能為今后的地方志事業(yè)發(fā)展提供積極的借鑒指導意義,而且也是構建方志學科體系的應有之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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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3-434X(2017)03-00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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