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發(fā)金

陳新華將軍故里尋訪記

張發(fā)金

日前，我們寧化縣委黨史研究室干部一行走進了開國少將張新華故里——滑石村，先后走訪了溫生煌、溫孫庭、張明由、曹成力等老人，考察紅色遺址遺跡，發(fā)現(xiàn)村民張明由住宅至今還保留有紅軍標語。

96歲老人溫生煌親歷過那個年代。他清楚記得在十一二歲時開始見到紅軍經過八角廟、彭家莊去長汀，有過好幾次；在滑石、水東等自然村住過紅軍，“有一天，親眼見水東有白軍、而滑石有紅軍”。

72歲的溫孫庭告訴我們：他母親叫陳清秀，生前向他講述“七月半住滿紅軍”的事?！稗r歷七月十五日，幾千人的紅軍部隊來到村里，水東、滑石、上溫、下溫等自然村家家戶戶都住滿紅軍，祠堂里就住了300多人，我老屋也住了10多人?！奔t軍設有四層崗哨，“八角廟設一層哨，有哨兵幾十人，下溫坳子上設一層哨，我老屋外圍和大門口又各設一層?！薄暗诙煜挛纾t軍在我家開了會，幾十人參加。晚上就在下溫的和坪召開紅軍官兵大會并有文工團演出，住在其他自然村的紅軍也來，會場搬來三四張桌子，講話的紅軍領導站在桌子上，臺下及和坪周圍站滿紅軍戰(zhàn)士”。

我們問哪是什么年份？溫孫庭說他母親沒講，“只聽說七月十五來，十七或十八日走，往長汀方向去，這次走后就再也沒見紅軍了?！薄凹t軍用門板當床板，沒門板的就墊稻草，走時門板裝回，地上打掃得干干凈凈”。

對于“七月半住滿紅軍”這一歷史兵事，我們一行分析認為既然“這次走后就再也沒見紅軍了”，應是指1934年的農歷七月十五日。

查閱縣有關部門于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收集的《寧化縣革命斗爭史調查訪談史料》（曹坊部分），發(fā)現(xiàn)曹坊一帶不少親歷者講述“七月半住滿紅軍”的歷史事件。經查找《聶榮臻回憶錄》《閩西革命根據地史》等黨史軍史著作，縣黨史室干部分析認為：1934年8月24日（農歷七月半）前后集結在上曹、下曹、滑石一帶的紅軍部隊主要是林彪、聶榮臻率領的紅一軍團，有一萬多人。這一歷史事件的背景是：1934年8月，閩西蘇區(qū)各縣大部分被敵軍侵占，只剩下長汀、兆征、寧化、武平等接近江西邊境的狹長地區(qū)。蔣介石集中兵力于北線和東線兩個方向，向石城和長汀全面進攻，以進逼瑞金，第五次反“圍剿”戰(zhàn)爭面臨著極其嚴峻的局面。紅軍方面擔任阻擊東路敵軍的是紅一軍團、紅九軍團和紅二十四師，這三支部隊暫歸紅一軍團司令員林彪和政委聶榮臻指揮。8月下旬，林彪、聶榮臻率紅一軍團一萬多人，集結于寧化曹坊的上曹、下曹和滑石一帶，密切注視著敵東路軍的行動。8月27日，根據朱德命令，紅一軍團由曹坊地域向松毛嶺方向東進，與紅九軍團、紅二十四師會合。

88歲老人張明由，笑呵呵地講述他父親張仕樣在世時常說的兩件事：一是紅軍部隊常來水東自然村駐扎，由于后龍山地勢高，易于觀察，且大松樹多、森林茂密易于隱蔽，白軍來犯時，紅軍提前到后龍山埋伏，瞄準塅上來的敵人，每次都是紅軍贏，白軍損失很大；二是自己家搭過5個鋪供紅軍住宿，紅軍在墻上寫有標語。紅軍走后，標語墻只得貼上畫報遮蓋。接著，他又神情凝重地說到：有過一批紅軍30多人，在水東駐扎一個多月，天天操練，隊長是根竹村的徐開子。有一天，敵軍乘徐開子不備，將其殘害了。

“徐開子的墓地就在滑石鋪自然村，滑石小學師生每年會去掃墓”，村支書曹麗華如此介紹。查閱《寧化縣革命英烈名錄》，記載：徐開子，男，1911年生，曹坊根竹人，1930年參加革命，紅十二軍戰(zhàn)士，1934年在曹坊滑石被敵殺害。

張明由老人至今仍住在當年紅軍常出沒的后龍山山腰下的老宅里，記憶著那段自己處在朦朧時期，后來聽父親常說的崢嶸歲月。由于標語墻石灰基底部分脫落，未脫落的字跡也嚴重淡化，四塊標語墻只剩一板塊尚可較完整認讀，內容為：“白軍弟兄：給蔣介石流血一錢不值，開回北方打日本”“白軍弟兄：組織抗日會，自動北上抗日”“擁護蘇維埃中央政府，反對帝國主義進攻蘇聯(lián)”“白軍弟兄：中國人不打中國人，不打槍，槍朝天放”“白軍弟兄：雙方派代表共同商議抗日”，落款為：“紅軍 周□□□”。另一板塊可認讀一條：“歡迎白軍兄弟來當紅軍”。

“原來村里的屋橋上有‘國民黨十大罪狀’的標語，2010年修繕時被拆了”，村干部張經昆介紹說。

彭家莊80歲的曹成力一家談起紅色往事，不僅曹老，連后輩也爭相告知他們的所見所聞：“由于地處古道要沖，臨近長汀，聽說好多紅軍部隊曾經過和駐扎此地。”“長汀往寧化的古道，在我們這有分兩路，一路去曹坊、寧化縣城，一路去方田、淮土、禾口，分叉路口就在村口不遠處?！庇捎谝鼓唤蹬R，天空下起大雨，我們想目睹當年寧化游擊大隊返回境內在彭家莊兵分兩路時走過的古道分岔，未能如愿。曹老一家還提起1987年一事，時任國務院扶貧開發(fā)領導小組常務副組長朱榮部長自長汀來到彭家莊慰問村民，向曹成力詳細了解村民生產生活情況。曹老找出當年朱榮部長在彭家莊慰問的老照片。“聽說朱榮部長是從歷史記載中得知有個彭家莊，是紅軍活動重地，他特意來看看這個老區(qū)?！薄拔覀兇謇锏挠秒姡S后也就得到解決?！辈芾险f起這件事，至今還有些感動。

土地革命戰(zhàn)爭時期，曹坊屬寧化境內較早開辟的革命根據地之一。滑石村烽火頻乃，年輕人踴躍當紅軍，包括開國將軍張新華和老紅軍張新生都從這里踏上了革命的征途。

（作者單位：中共寧化縣委黨史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