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伊麗莎白·特魯斯 托馬斯勛爵 厄內斯特·萊德
徐鳳 譯;李家春 校**
英國的司法體制是一顆璀璨明珠。英國的司法體制因其杰出的獨立性為世所稱羨,被尊為國際領導者。英國律師在全球范圍內享有卓越聲譽,法律服務業(yè)每年為英國經濟創(chuàng)收數(shù)十億英鎊。
我們?yōu)槲覀兊钠胀ǚw系而自豪,在過去的一千年里它引領了世界并影響了眾多司法體系。正如大法官Devil所描述的,陪審團的審判權彰顯了自由生活之燈,這是我們偉大的成就之一。在世界范圍內,英國刑事法院的公平和悠久歷史享有盛譽。
我們并非僅僅在歌頌歷史和傳統(tǒng),現(xiàn)如今英國商事法院也蜚聲國際。因為能預期在這里得到公平對待,國際訴訟當事人紛至沓來,在海外很多人選擇英國法作為商業(yè)合同的準據(jù)法。這種信心會轉化為收益,2015年法律服務業(yè)為英國經濟貢獻257億英鎊。
但是,依舊有許多真正的挑戰(zhàn)需要解決。展望未來,我們需要確保英國的司法體制繼續(xù)引領世界,一方面使其令人印象深刻的聲望被強化;另一方面無論是律師還是普通人都能夠抓住每個新的機會。為此,英國司法體制需要根本性變革,引入現(xiàn)代信息科技和程序,并使其恰如其分地發(fā)揮作用。
融合傳統(tǒng)與科技的力量有助于完成前述改革。改革的目標就是升級司法體制,使其更為現(xiàn)代化,更好地為每個人服務——無論是法官、律師、證人、訴訟當事人還是處于弱勢的受害者。當他們需要參與到這個體制中時,讓每個人都能覺得這是世界上最舒適的司法體制。
英國有意愿且有途徑達成目標。英國政府投資了超過7億英鎊用于建設現(xiàn)代化的法院和法庭,并投資了2.7億多英鎊用于建設刑事司法體系。
這項工作已經啟動。在刑事法院,數(shù)字檔案已經使人們擺脫了如山般的文書工作。勞斯大廈內新的線上系統(tǒng)能夠使案件得到電子化的啟動和處理,這一點強化了倫敦作為商業(yè)爭議解決中心地位的國際名望。但是,現(xiàn)代化會走的更遠,并將這種方法擴展到所有的法院和法庭,它既能夠以非凡的文化遺產作為基礎,又會產生一種使每一個公民參與起來更加簡單明了的體制。
政府和司法部門共同致力于將上述目標變?yōu)楝F(xiàn)實。總體目標很明確:一套適合于每個人的、公正的、相稱的司法體制,同時也是一套繼續(xù)引導和啟迪世界的司法體制。
司法體制的核心是滿足人們的需要和期盼。整個國家法院和法庭的改革將建立在三個核心原則的基礎上,即公正、適當和可獲得。
法官做出的決定和案件的結果應被雙方認為是公正的,尤其是刑事犯罪中處于弱勢的受害人。司法體制要靠現(xiàn)代透明的程序來支撐,要有一致性、允許類似案件得到同樣對待。要從最廣泛的人才庫中挑選法官,包括女性及來自亞裔和少數(shù)族裔社區(qū)和社會弱勢背景的人。這樣,法官可以繼續(xù)贏得公眾的支持,并維護法治。
我們必須確保司法體制是適當?shù)?,以便人們?jié)省時間、縮減開支、減少訴訟對生活的影響。遲來的正義非正義。小額訴訟或具有適度社會影響性的案件應當被快速處理。刑事犯罪案件的受害人和處于弱勢的證人應得到明確有效程序的保護。不鼓勵不必要的爭端升級,并盡可能在法庭之外解決糾紛。案件的成本、處理速度和復雜性應當與案件的規(guī)模和實質內容相適應。
司法體制應當是可獲得的。這意味著非律師也能夠獲得并理解相關程序和補救措施。“殘疾人”應當永遠不會因為他們不能實際到庭、處理文件或者是參與傳統(tǒng)意義上的程序而感到被排斥在法庭之外。同樣,不熟悉新技術的人也應當獲得幫助。
事實上,這些核心原則將確保法院和法庭幫助每個人實現(xiàn)迅速而確定的公正。
我們必須確保實現(xiàn)正義的方式是適當?shù)?。在日常、簡單明了的案件中,程序應更加簡單、易用。使用日常語言,使司法體制在上述案件中為每個人所用。幾個世紀以來,法院和法庭的結構逐漸演變得越來越合理,訴訟過程對每個人來講都更簡化,而不僅僅是對于律師。在更加復雜的企業(yè)和商事糾紛中,法院會提供多種途徑,由法官和訴訟當事人共同決定最適當?shù)慕鉀Q爭議程序。
此外,司法體制也是時候進行創(chuàng)新了。歷史上,案件要在實體法庭的法官面前通過辯護來解決。我們需要接受新的方式來避免爭議、控制爭議同時解決爭議。從現(xiàn)實中汲取經驗教訓,引入旨在避免二次犯罪和二次懲罰的“問題解決法院”,這是推進預防犯罪的重要一步。在民事領域,在家事和仲裁案件中,我們將引入新的、沖突性小的方式促使爭議的解決。我們還將引入受過專門培訓的文員負責基本的案件管理和案件進展,以便法官把時間和專業(yè)技能放在真正需要的地方。
技術改革是未來司法體制改革的特征。我們將開發(fā)一套用于啟動和管理刑事、民事、家事和裁判所案件的單一在線系統(tǒng)并提供在線訪問,這有助于人們了解他們的權利以及他們擁有的選擇。我們將采用強大的文件和案件管理系統(tǒng)以取代目前效率不高的紙質備案系統(tǒng)。雖然公眾不易察覺到這些措施,但卻會徹底提高效率。
許多案件將完全在線處理。在刑事法院,我們已經看到法官和治安法官在網上而不是在法庭里工作,他們根據(jù)提交的電子文件適當處理案件或案件的一部分。辯方、控方和法院能夠靈活地工作,更有效地訴訟。未來,我們還會通過引入結構化的在線申訴程序以及舉行“虛擬庭審”(使律師、當事人和證人能夠通過電話和視頻會議參與到傳統(tǒng)的庭審中來)來擴大這些好處并進一步擴展到整個體制,使法院對所有人來講都更加便利,而不僅僅是刑事領域。
隨著時間的推移,法院和法庭的工作將會選擇使用在線、虛擬和傳統(tǒng)庭審等方式,以最好地滿足案件情況。隨著新技術的出現(xiàn),預計越來越多的案件或者案件的部分工作將會通過虛擬或者在線方式處理。
當然,在某些情況下,案件需要各方當事人、其法律顧問和法官在實體的法庭中進行庭審。
同時,那些到法院和裁判所的人(包括法律專業(yè)人員)應當期待兩個重要的發(fā)展:一是所有的案件將會在線啟動,無論它們預期是通過傳統(tǒng)方式解決還是在線解決;二是實現(xiàn)部分案件完全在線解決,這對于所有的參加者來講都會更加方便。為滿足使用者的需要,對適當?shù)陌讣ㄗ畛跏切☆~訴訟案件、社會救濟案件和兒童撫養(yǎng)費案件)的管理,通過專門設計當事人負擔得起的簡單的在線服務來實現(xiàn)。
我們將有一個新的、高度簡化的程序指引。在線表格引導人們處理案件申請和案件進展,這種新方法旨在促進通過更多緩和的方式解決爭議,即使不是專業(yè)律師也能理解。它將幫助普通人以簡易的方式解決問題,而無需通過聘請費用高昂的律師來提供指導。
由于法院和裁判所更加現(xiàn)代化,實體建筑會用得越來越少,法庭的使用也會更加高效。
在許多案件中,只有在沒有其他選擇的情況下當事人才會親自到庭參加庭審;各方當事人能夠通過虛擬或者在線的方式參與,而不必花時間到庭參加庭審。目前,英國有400多個法院和裁判所大樓,其中許多大樓老舊、狹小、低效,而且需要昂貴的維護費用。2014-2015年度,約一半(48%)的法院和裁判所的年使用率不到一半。許多法院和裁判所大樓將會在未來4年關閉,從而可以將資源投資在更少的、更現(xiàn)代的建筑上,以便更好地為人們服務。
改革方案假定全面通過數(shù)字化的方式實現(xiàn)正義。對許多人來說,改進技術將更多服務和程序在線化會使正義更容易獲得,同時比以前更簡單實現(xiàn)。但我們認識到,這對很多人來講也是一個挑戰(zhàn)。
2015年,英國有86%的家庭擁有互聯(lián)網,但在65歲以上老人家庭中只有49%擁有互聯(lián)網。1/10的成年人(包括1/4有殘疾的成年人)從未使用過互聯(lián)網。研究表明,有一小部分非互聯(lián)網用戶從沒有加入互聯(lián)網的打算。
我們將為那些無法獲得數(shù)字化服務或者需要幫助的人提供支持。在設計不同的服務時,也會根據(jù)需要為使用者量身定做。
擬制的改革將會對許多法官、治安法官和律師的工作產生重大影響。
這需要接受新技術的適應性和意愿。在治安法院里,積極的案件管理、大量運用信息技術已經帶來了很大的變化。我們正在研究如何能夠在法院和裁判所的不同管轄范圍內更靈活地進行部署。到目前為止,這些做法是成功的。司法體制正在擁抱數(shù)字化提供的機會,通過簡化法院和裁判所程序來實現(xiàn)現(xiàn)代化,創(chuàng)建一個更現(xiàn)代化和數(shù)字化的系統(tǒng),不僅為警察和律師等專業(yè)人士,也為普通人提供更好的服務。
尤其對律師來講,創(chuàng)新是無價的:找到新方法提供服務、簡化工作、更注重滿足所有客戶的需求——無論是被告人、家事案件當事人還是民事案件索賠者。律師已經做了很多工作,但是改革將使他們更加雄心勃勃。我們相信,他們也會與我們一道共同承擔起建設現(xiàn)代化法院系統(tǒng)的責任,為建設一個更加公正的社會做出重大貢獻。
刑事司法體制是一個國家最有力的工具之一,它能夠剝奪個人自由。它是一個守法公民權利的重要保證。在英格蘭和威爾士,我們很幸運擁有一個全世界尊敬和效仿的刑事司法體制。
在這些優(yōu)勢的基礎上,我們將使司法部門對于刑事法院有更清晰的領導權,并且我們將投資更智能、精簡的程序,為所有人包括受害者、證人和社會更好地伸張正義。我們希望刑事法院的大部分案件在被提交之日便能夠得到審理,使參與的每個人都有確定性,以便證人能夠按照預期提供證據(jù)。我們希望減少“破裂”審判(被告在最后一刻改變認罪)和無效審判(審判在當天不能繼續(xù)進行)的司法成本。這也有助于增加受害者和證人的信心。
一些延誤和休庭是不可避免的,比如,案情很復雜,需要細致的司法鑒定或者有多份電子證據(jù)文件需要審查。但是我們需要確保案件不會因工作效率的原因被延誤。
確保聽取受害人和證人的聲音對于刑事司法體制的公正至關重要,如何力所能及地幫助他們是改革方案的核心?,F(xiàn)在,弱勢的受害人和證人已經可以在屏幕后面或者通過視頻連線的方式來提供證據(jù)。但是,我們希望做更多的工作,給予法院更多選擇,從而為證人提供更大的保護。
英國已經增加了受害人和證人可以提供證據(jù)地點的數(shù)量。在許多情況下他們甚至不需要進入法院的大樓,這在節(jié)省了時間的同時允許他們在感覺舒適的環(huán)境中提供證據(jù)。在所有刑事法院中心推出數(shù)字化案件管理之后,包括受害人陳述在內的所有陳述可以在訴訟中更早地呈現(xiàn)在法官面前,從而給他們更多的時間去思考。
但是,我們能做的還有更多。已經進行試點的庭審前交叉詢問(允許弱勢的證人在庭審前預先記錄證據(jù))將于2017年在全國范圍內推行。試點情況顯著表明,與其他案件相比,交叉詢問提前了大約一半的時間,這種方法為證人提供了更好的體驗,也提升了被告的早期認罪率。這些措施應該可以使某些痛苦的經歷變得不那么糟糕。
在檢察署和警方的通力合作下,整個刑事司法體制的數(shù)字化進程在2015年獲得2.7億英鎊的投資,并預計在2019年完成。新系統(tǒng)將提供一個在線流程以管理從指控到定罪的刑事案件,同時,將法院和刑事司法體制內的其他人聯(lián)系起來。它還將通知并更新犯罪中與受害人、證人相關的案件。
幾乎所有的刑事法院都為法律專業(yè)人員提供無線網絡,大多數(shù)治安法官與警方和檢察署之間通過數(shù)字化傳輸進行案件工作,檢察官使用筆記本電腦和影像熒光屏向治安法庭提交案件,位于刑事法院中心的法官在網上處理他們的案件。數(shù)字化工作模式使辯方、控方和法庭能更好地合作,既節(jié)省時間又允許他們將精力集中在案件爭議點上。
很多證據(jù)依舊被刻錄在CD上或者在閉路電視監(jiān)控錄像帶中,許多數(shù)字化工作方式還依賴于人們對紙質版文件進行掃描。這些都會改變。在一個案件中所有的參與方,無論是法官、陪審員、檢察官、被告,還是律師、法院職員,很快都會變成“默認數(shù)字化”。
在大多數(shù)情況下,預審不需要在法庭上面對面進行,這可以節(jié)省時間和金錢,減少被告在法庭和監(jiān)獄之間往返的次數(shù)。
我們還希望允許被告在網上答辯,這樣不僅對沒有明顯受害人的簡易非監(jiān)禁罪犯(例如逃票、盜用有線電視、超速、保險和亂扔垃圾)的處理更高效,還能節(jié)省寶貴的庭審時間。對交通肇事犯罪的處理是這種模式的早期版本,已經在全國得到推廣。
在某些案件中,我們建議采用更簡單的處理方式。通過這樣的處理方式,被告可以通過一個完全自動化的系統(tǒng)立即解決他們的案件。這意味著當某人承認其輕微犯罪并選擇加入自動化系統(tǒng)時,該系統(tǒng)將會提供在線定罪,并處以標準固定的罰金和費用。這樣,被告無需出庭就可以了結案件,并立即支付罰金,這樣顯得公平、高效、簡單。以這樣的方式取消全面庭審的必要性也解放了治安法官,可以使其將寶貴的時間花費在最需要關注的案件上。
數(shù)字化有助于刑事司法體制中案件進展的平順性,但我們尚需提高案件分配的有效性。
我們希望案件能在最適當?shù)姆ㄔ旱玫娇焖賹徖?,以便受害人和證人不會覺得正義遲到。因此,我們將在單一領導結構下統(tǒng)一刑事法院以及改革當?shù)厮痉ü茌爡^(qū)(Local Justice Areas)。
在英國,我們已經盡可能地增加靈活性以保證案件在犯罪發(fā)生地審理,當然,專屬管轄除外。這種變化將其他因素考慮在內,比如及時庭審或者便利受害人。我們將以已完成的工作為基礎,剝離不必要的官僚機構,從而治安法院擁有完全的自由和靈活性做出明智的、有條理的決定,更有效地管理承辦案件。
刑事法院一體化也能有效監(jiān)督刑事法院和治安法院之間的案件分配。為了使系統(tǒng)合理化,正如Brian Leveson's爵士在“刑事訴訟效率審查”中建議的那樣,兩者之間需要靈活地分配工作量。
數(shù)字化的刑事司法體制將以更大的透明度作為支撐。英國第一次發(fā)行了一個在線工具,將每個刑事法院的不同類型案件的數(shù)據(jù)整合,包括不同類型案件需要庭審的時間,會導致什么結果,多少案件正準備庭審以及多少審判沒有按計劃進行。這種透明度和數(shù)據(jù)公開是一個現(xiàn)代司法體制必須記錄和向公眾開放的,這樣使得系統(tǒng)運行可以得到適當審查。
英國還將繼續(xù)探索建設創(chuàng)新型“問題解決”刑事法院,通過解決潛在的問題,如吸毒、酒精成癮或精神疾病改變犯罪者的行為。我們將在現(xiàn)有工作基礎上評估國際和國內證據(jù),這將有助于在英格蘭和威爾士最充分地使用這種方法。
我們對于民事法院的雄心壯志是保持并加強其作為解決國際爭議的最受信任的世界級地位,同時,使其在操作上更為方便,并在解決簡單法律糾紛方面更加便利。這個體制要為每個人服務,無論是因復雜商業(yè)糾紛提出巨額索賠的國際貿易商,還是認為遭遇不法行為而提出一次性索賠的個人。
倫敦是一個全球性的商業(yè)爭議解決中心。如今,倫敦律師事務所處理的80%以上的商業(yè)案件一方當事人涉外。勞斯大廈作為國際商業(yè)爭議解決的鼻祖,我們要在其現(xiàn)有聲譽的基礎上建立符合法律專業(yè)性和法律服務質量的體制。
改革會全方位促使爭議解決的速度更快、成本更低、選擇更廣。
有以下選項:冷靜評估爭議、談判、調解、斡旋或者舉行專門的聽證會來解決雙方仍有爭議的問題。這些選項旨在最大程度減少沖突,幫助雙方以最小的壓力和傷害解決糾紛,無論他們是公共機構成員還是跨國公司。解決方式根據(jù)案件的復雜性及各方需求的不同而不同,可能是在線,可能是依賴于紙質文件,也可能是面對面解決。
我們希望建立更簡單的以消費者為中心的模式。到2020年,民事法院財產訴訟的整個過程將自動化和數(shù)字化。這占了郡法院和高等法院每年160萬件訴訟案件的4/5以上——占比絕大多數(shù)(83%)是毫無爭議的。
用數(shù)字化代替紙張作業(yè)將會加快案件解決:目前,價值10,000英鎊到25,000英鎊之間的索賠“快速通道”需要11個月解決。在新的數(shù)字化模式下,案件將以更快捷的方式處理,從而提高訴訟雙方在民事法院的“客戶體驗”。
為控制民事案件成本以與案件相適應,為使訴訟成本從一開始就更加確定,需要做的還更多。在前期改革的基礎上,我們將研究如何更廣泛地固定可回收成本,使訴訟開支更加清晰和適當。我們希望敗訴方不會因不成比例的高額法律費用再次受到打擊,人們在選擇訴訟或者應訴時會有更明智的決定。
我們還要努力做到:如果法院判決一方勝訴,那么勝訴方就能拿回欠款。這需要擴大高等法院的權力,使其能借助收入扣押令(attachment of earnings orders)強制債務人償還債務。地方法院已經擁有這項權力,改革將為高等法院的當事人提供更有執(zhí)行力的選擇。為使得收入扣押令項下的內容更為清楚,我們還將實行固定表格制,這樣債權人和債務人都能準確了解扣除率是多少。
家事法庭主要處理最常見的個人糾紛,通常涉及未成年兒童,目的是使家庭在未來走上最好的軌道。這種法庭應該是充滿希望和確定性的地方,而不應充滿復雜性和冗余過程。
在家事法體制中,改革的首要方向是兒童福利。這是最重要的考慮。核心原則是:公正、適當、可獲得的要求不被延誤,最大程度減少雙方的沖突和復雜性,以保護兒童的福利。自2011年家事司法審查以來,家事法庭的工作方式發(fā)生了重大改變,其創(chuàng)建了單一的管轄權,為家庭和兒童提供更順暢和更有效的司法,并大大提高了公益(監(jiān)護)案件的及時性。當然,我們還有更多的事要做。
家事法庭的私法案件主要是分居夫妻之間關于子女或財產的糾紛。大多數(shù)的分居夫妻會私下安置子女。只有約1/10的分居夫妻在法庭上處理子女問題。即便如此,在英格蘭和威爾士,法庭審理私人家庭糾紛的案件仍然居高不下:2015年大約有43,000件兒童撫養(yǎng)權案件和38,000件財產分割案件。
為分居父母提供平靜解決問題的機會,避免訴訟中的焦慮、高額開支和問題的惡化非常重要。我們正考慮如何最好地為他們提供幫助,其中一個主要部分是數(shù)字化和簡化過程,提供更多的信息使人們能做出正確的安排。
對于那些決定離婚的人,這個過程會更簡單。這些案件大多是走非常簡單的法庭程序。只有約2%的案件有爭議。然而,漫長而復雜的規(guī)則自20世紀70年代以來變化不大。流程需進一步簡化,并盡可能在線處理。
同樣,遺囑也將遵循簡化原則。在人們陷入喪親之痛時處理遺囑認證事務是困難和復雜的。遺囑系統(tǒng)數(shù)字化,從而使無爭議案件的大多數(shù)申請可以在線完成,也更加簡化。
家事法庭還處理公法案件——地方當局提出的關于兒童福利的訴訟,包括監(jiān)管父母、照顧兒童、收養(yǎng)兒童。盡管公法案件的審理已經加快,但有必要關注這些判決是如何達成的以及怎樣的證據(jù)對兒童最有利。在確保兒童獲得最好的權利、盡量減少沖突、對人格尊嚴受傷害的兒童進行治療方面,要更好地進行資源配置。
大量工作正在開展,這樣能更好地了解哪些方法起作用,同時我們還在測試和創(chuàng)新問題解決方法:家庭藥品和酒精法庭、中止計劃(有不止一個小孩的母親)、法官主導的子女安置會議(一個自愿的、非對抗的過程,幫助雙方達成協(xié)議)。當前的程序偶爾會導致父母和當局之間產生沖突,反過來,一旦做出決定,它很難使每個人都關注兒童的最大利益。上述程序為解決這一問題提供了另一種選擇。
裁判所是法治的重要組成部分。它們使公民享有國家主權,使雇主為對人民生活產生重大影響的決定負責。法庭的標志是公平、專業(yè)和創(chuàng)新,這一點不能改變。
裁判所改革的情況令人矚目。每年有超過40萬起案件起訴到裁判所。法官和相關人員正采用必要措施,以當事人需求為中心,選擇詢問式的解決問題方法,使當事人更有信心相信他們的需求能得到理解。這需要以建立一個體系、一種司法制度、取得更優(yōu)質的成果的計劃為支撐。
新型“解決問題”機會會改善在法院和裁判所中常見的一系列問題。這種“一站式”方式正在財產糾紛中做試點,由一個專業(yè)法官處理,對當事人的訴求給出更快的最終解決。我們還要探索將這種方法拓展到心理健康和就業(yè)等其他領域的潛在可能性。
裁判所數(shù)字化,易于使用和直觀的在線流程幫助人們更容易提起訴訟,需要的人得到適當?shù)膸椭總€人都得到正義。一旦提起訴訟,它將自動與相關政府部門共享電子文件,這意味著裁判所和當事人能獲得正確信息,迅速有效地處理索賠,節(jié)省了時間。提起訴訟的人能夠利用在生活中常見的工具和技術獲得專業(yè)司法知識,促使其迅速找到案件的關鍵點、改正錯誤的決定、剔除無謂的訴因,提升公正性。
在未來18個月,社會保障和兒童撫養(yǎng)案件庭審將試行在線爭端解決機制,人們在線上提起訴訟、接受答復,法官通過“持續(xù)在線庭審”解決糾紛。這樣,法官就能選擇對案件和雙方當事人合適的節(jié)奏收集證據(jù)和做出有效判決。
到2020年,裁判所將成為擁有單一管轄權的單一司法體制的一部分。來中心訴訟的當事人會有一系列的選擇:虛擬庭審、在線解決、早期評估、斡旋、調解以及傳統(tǒng)的面對面庭審。案件會以恰當?shù)姆绞降靡越鉀Q,從而給予雙方當事人更優(yōu)質、迅速、壓力更小的解決爭議方式。
改革建立在現(xiàn)有卓越司法體制的基礎之上,但也要認識到司法體制重要的歷史演變。
每個時代司法體制都在變革以適應時代變遷。從簽署《大憲章》到1701年《王位繼承法》保護司法獨立,再到20世紀70年代創(chuàng)建皇家刑事法院,我們從未有過停滯或自滿。我們不是因為偶然而繼承這卓越的司法體制,而是要感謝所有有遠見并為之努力工作的前輩。
隨著互聯(lián)網的出現(xiàn)和新技術爆炸,我們的時代遇到了根本變革的機會。傳統(tǒng)的工作方式正在改變,不僅在司法領域是如此,在所有領域都是如此。因此,為確保和加強司法體制的全球聲譽,我們要迅速從根本上對這些改變做出反應,包括對法院有訴求和期待的人們做出反應。
改革的核心是滿足所有人的需要:法官、治安法官、律師、證人、受害人、被告、公民個人以及不同組織形式的企業(yè)。
在司法體制恰當而有效的層面上,我們不僅要與世界上司法體制最好的其他國家競爭,我們還要與他們生活中的現(xiàn)代消費體驗競爭,從與家人、朋友視頻到網上銀行、到與地球另一邊的企業(yè)簽約。
在司法體制公平、可獲得層面上,我們不僅要與世界各地的現(xiàn)有做法競爭,而且要尊重自己的歷史傳統(tǒng)。從經驗得知,法院首先要維護法治,維護每個人享有的自由和秩序。法治是文明社會的基石,司法體制改革將為其保駕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