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艷
中圖分類號:G633.3文獻標識碼:B文章編號:1672-1578(2016)11-0117-01
每當學生手捧書本,嘴中咀嚼著書本上的文字,我都在想他們有沒有在思考自己學的是什么?然而,在與他們接觸的過程中,我漸漸感覺到壓在自己肩上擔子的重大。他們所謂的學習都只是浮在表面上,而沒有真正的回歸文本,他們根本理解不了文學與人生的關(guān)系。他們不會去深入理解陶潛棄官歸隱的釋然,不會去領(lǐng)會杜甫沉郁頓挫的歷練,也不會去探究魯迅先生為何棄醫(yī)從文,也不想到文化大革命期間還有作家的執(zhí)著……
在《中國,我的鑰匙丟了》一詩中,歷經(jīng)十年動蕩梁小斌先生從文學的角度剖析了人們重新尋求真正自我的人生思考。學生舉旗高高的牌子游行在大街小巷,學校空蕩寂靜毫無人煙。無數(shù)熱血沸騰的青年在瘋狂無知中揮霍,無數(shù)知識分子被無情打壓,有識之者被攻擊批斗。那個黑暗的"十年",充斥著太多的不公和狂野。瘋狂激蕩的十年過后,當一幕幕慘烈的景象在人們腦海中回蕩的時候,有人開始重新審視過去。而這些,學生們在思考嗎?
文學是人生的寫照。它伴隨著人類的誕生而出現(xiàn),是人類智慧的產(chǎn)物。從表面上來看,文學很抽象,它似乎只是那些呆在書齋里的知識份子的專利,因此有人認為文學與人生沒有多大關(guān)系。尤其是在當今商品經(jīng)濟時代,什么都和利益掛鉤的情況下,人們一提起文學就不自覺的露出鄙夷的神色。其實這是認識上的一個誤區(qū),文學從它出現(xiàn)的那天起就沒有脫離過人生,脫離了人生的文學那就是空中樓閣,是生存不了的。就拿超乎尋常想象的李白的《夢游天姥吟留別》來說吧,這首詩寫夢游奇境,但不同于一般游仙詩,它感慨深沉,抗議激烈,并非真正依托于虛幻之中,而是在神仙世界虛無飄渺的描述中,依然著眼于現(xiàn)實。神游天上仙境,而心覺"世間行樂亦如此"。仙境倏忽消失,夢境旋即破滅,詩人終于在驚悸中返回現(xiàn)實——人,不是隨心所欲地輕飄飄地在夢幻中翱翔了,而是沉甸甸地躺在枕席之上。"古來萬事東流水",其中包含著詩人對人生的幾多失意和深沉的感慨。又如清代蒲松齡的《聊齋志異》,多數(shù)小說是通過幻想的形式談狐說鬼,但內(nèi)容卻深深地扎根于現(xiàn)實生活的土壤之中,曲折地反映了蒲松齡所生活的時代的社會矛盾和人民的思想愿望,熔鑄進了作家對生活的獨特的感受和認識。
在中國,文學藝術(shù)情感是一個古老的話題,從最初的"言志"到后來的"緣情"實一脈相承的。"詩言志"作為一個非常古老的美學教義,在上古史書《尚書》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詩言志,歌詠言,律和聲"這已經(jīng)成為中國上古藝術(shù)的信條。所以說到文學,都要扯上人生。而對于會聚經(jīng)典的語文的教學,我們應當引導學生回歸文本,回歸人生。
人生是文學的源泉。文學根植于人生的土壤,它需要從人生中吸取原料、養(yǎng)份,然后才能生根、發(fā)芽、開花、結(jié)果。在文字沒有產(chǎn)生前,人類用語言表達自己的思想,在語言沒有產(chǎn)生前,人類用動作表達自己的思想,這些從本質(zhì)上說都是文學的一種形式。人們在日常生活中,總會對一些事物有自己獨特的看法,人類有思想的本質(zhì)決定了他要表達,這些東西用文字記載下來就是文學的雛形。文學也來源于人們對于美的追求,對于生活的追求。人生本來就是一種較廣義的藝術(shù),過一世生活好比做一篇文章,完美的生活都有上品文章所應有的美點。那么在文學和人生之間如何切入美的橋梁——阿爾卑斯山谷中有一條大汽車路,兩旁景物極美,路上插一個標語勸告游人說:"慢慢走,欣賞?。?。朱光潛說道"許多人在這車如水馬如龍的世界過活,恰如在阿爾卑斯山谷中乘汽車兜風,匆匆忙忙的疾馳而過,無暇一回首,流連風景,于是這豐富華麗的世界便成了一個了無生趣的囚牢。"只有真正思考人生、欣賞人生,才能做得出好文章來。
文學與人生并進。莊子在《莊子·養(yǎng)生篇》中曾說"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時有明法而不義,萬物有成理而不悅。圣人者,原天地之美,而達萬物之理。"文學為人生創(chuàng)造美,是因為天地間就有美的客觀存在。文學的使命就是要通過藝術(shù)審美的方式,幫助人們?nèi)グl(fā)現(xiàn)美、欣賞美、創(chuàng)造美,由此去找到心靈的家園,去建構(gòu)每個人心中最美好的家園。歷史終究已是過去時,《中國,我的鑰匙丟了》一詩中,作者的腦海中隨著可怕歲月的結(jié)束重新燃起了一絲微弱的希望之火。他開始"沿著心靈的認真思考,那丟失的一切"。他要擺脫舊日的夢魘,他要開始全新的生活。同時,他也熱切的盼望,希冀著,祖國迎來新生。一首小詩,不僅敘寫了作者對于十年動亂的迷惘,更突出了對于新生活的希冀與期望。詩人把"鑰匙"這一象征意象與"中國"并列,把"丟失鑰匙"與"十多年前沿著紅色大街瘋狂地奔跑"相連,使得詩的內(nèi)涵一下擴展到一個廣闊深遠的歷史背景之中。有了這份象征內(nèi)涵,我們不難想象,這首詩正是詩人對使人精神蒙昧、心靈野蠻的歷史的控訴,是對純潔心靈、文明精神的尋找,是對人的心靈回歸的呼喚。而這,不僅僅是作者一人,更是與作者同時代的千千萬萬人甚至于當今世人共同的呼喚,同時也呼喚著而今的語文老師致力于引導學生對于人生的思考、對于美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