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雨潼
無數(shù)次向往、無數(shù)次期盼、無數(shù)次憧憬,都在踏上這片陌生又親切的土地時變得觸手可及。迎面吹來的晚風提醒著我這一切不是夢境,它不時送來陣陣只屬于草原的氣息,腦海里縈繞著路邊野花的瀣香還有一年前朦朦朧朧的回憶……
開學第一天,留著一頭蓬松的披肩長發(fā)的她快步又不失莊重地踏進教室,開門見山地說她是新疆人,來自伊犁河谷,是我們的語文老師。
作家史鐵生曾說:“人的故鄉(xiāng),不止于一塊特定的土地,而是一種特定的心情。不受空間和時間限制;這心情一經喚起,就已經回到了故鄉(xiāng)。”
也許對身在江南的她來說,每天都能回幾趟故鄉(xiāng)吧。每每提到親人、童年、美景這些字眼,她的嘴角總會不自覺地上揚,眼中閃耀著比平時更明亮的光,臉上寫滿了驕傲的神采。她會滔滔不絕地說伊犁河谷大片大片的向日葵,說五月綠得鮮明的草場馳騁的駿馬,說六月末一望無垠的薰衣草清香馥郁……
清晨,沿著那拉提草原的崎嶇公路盤旋而上,整個草原變成了一片金色帶些綠色的海洋。和煦的微風吹送著小麥稈的氣味,吹動著田地畦界上冰草穗狀的花兒。我一眼瞥見一只鷹從草堆里有節(jié)奏地振翅飛翔,飄逸多姿地滑翔在蒼穹藍色的波浪里。它一會兒在高處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一個小黑點閃動;一會兒又翻轉兩翼,俯沖向一棵高挺的胡楊樹。就算飛得再高,它也從不會忘記巢中嗷嗷待哺的雛鳥……顛簸的山路仿佛給我們的雙眼一種無形的力量,因為早起趕路的緣故,我又一次進入了夢鄉(xiāng)。
睡夢中,我又不禁想到老師那張笑盈盈的臉龐。來新疆的初衷便是為了領略她的家鄉(xiāng)吧。直至今日,我還是把語文老師當作學校里的母親一般。她也曾因為我們作業(yè)本上潦草的字跡大發(fā)雷霆,也曾因為我們無處不在的錯別字大動肝火……不過留在心靈深處、鑲刻在記憶中的,卻是閑暇之余帶領我們一起讀詩、一起遨游書海的記憶,她可以從順城談到莎士比亞,從駢體文談到方文山的歌詞,從伊犁河谷的萬千景色談到如煙往事。我們愛聽她跑題,聽她口中的大千世界……
老師的網名也叫伊犁河谷,就像那拉提草原的鷹,就算飛得再高,她也心系著一群懵懵懂懂、莽莽撞撞、處于叛逆期的孩子。她的心中永遠會留存著一片叫伊犁河谷的地方。
佳作點評
本文看似寫伊犁河谷,實則寫語文老師。小作者用較多的文字描寫草原景色是為了凸顯語文老師的獨特形象。語文老師對學生的關懷如草原上的鷹——就算飛得再高,也不會忘記巢中的雛鳥,對學生的喜愛如對自己家鄉(xiāng)的喜愛——每每談起老師,小作者就倍感自豪。
(子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