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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谷的生機

2016-12-26 13:33
環(huán)球慈善 2016年12期
關鍵詞:公園

位于拉斯維加斯附近的“死亡谷”一向以荒涼聞名,但今年卻有大批游客擁入,原因是一場罕見的洪水讓原本看似寸草不生的谷地開滿了鮮花。事實證明,大自然本身適應力強大,氣候變化對于地球而言是小菜一碟,人類要拯救的不是地球,而是自己。

“我們需要它們的美麗和另類,它們細膩而柔弱的力量。我們需要難民物種,那些被拋棄的物種。除了一個家,它們別無所求,就像我們大家一樣?!?/p>

“把它叫做死亡谷是非常邪惡和不道德的事情。”艾斯迪芙斯說,“我們甚至不會談到死亡。我們談現(xiàn)在,談未來。死亡只是生命的一部分。”

“超級綻放”

此時此地,你很難不以象征性的眼光看待它,很難不認為這是生命面對死亡的一種挑釁。

今年,一場歷史性的大水在地球上最熱的一個地方創(chuàng)造出了野花滿地的奇觀。

位于加利福尼亞東部邊緣的死亡谷是一個極其荒涼的國家公園,一個“雨影沙漠”,也就是說附近的山脈會將靠近它的所有濕氣“喝干”,雨水無法抵達谷地。從死亡谷往西80英里就是內華達山脈,美國本土48個州里最高的山脈——14500英尺。緊臨的是犬牙交錯的帕明特山(PANAMINTS),高度為11000英尺。想要帶著水汽突破這些障礙,絕非易事。無獨有偶,死亡谷不僅極度干旱,海拔還很低——低于海平面282英尺。哪怕是下了雨,水滴早在落地之前,就已經蒸發(fā)無蹤了。夏季的死亡谷,到處是滾滾的熱浪。1913年,一位觀測者在這兒錄到了134華氏度(約56.7攝氏度)的高溫,至今仍是世界紀錄。當然有一些氣象學家懷疑那次觀測的準確性,但即使沒有該項紀錄,死亡谷仍是世界上最熱的地方之一。

但是,去年10月陰影一掃而空,當時好幾次風暴襲擊了死亡谷國家公園,帶來一場美國地質調查局所謂“千年一遇的洪水”。在公園北部的史考特城堡一帶,3英寸的雨整整下了5個小時。洪水沖斷了道路,把碩大的垃圾桶沖出去幾英里遠,淺淺的水面覆蓋了谷底好幾個星期,恍惚間仿佛回到了冰河時代,那時的死亡谷就是一個大湖。

因為這場豪雨,死亡谷迎來了后來被稱為“超級綻放”(SUPERBLOOM)的盛大花事:瀑布般的野花漫溢在數(shù)千英畝的土地上。暴雨之后,公園管理人員就曾預測會有一場規(guī)模宏大的花事,但沒預料到公眾的反應是那么熱烈。通常公園年接待游客量約為100萬人,但是今年,僅僅是3月份,就有20多萬游客到此一游。死亡谷的歷史上不乏奇人奇事,但都不能與這次“超級綻放”相比。

3月上旬,死亡谷的花事到達巔峰時,我從洛杉磯驅車前往位于公園東邊的內華達州比蒂鎮(zhèn),住進一家汽車旅館?!伴_花這事兒,真是瘋了?!辟e館前臺說?!版?zhèn)上沒法接待了,飯館連菜都供應不上,只能從帕倫普或者拉斯維加斯拉貨?!?/p>

日出之前,我開車進了公園。穿過日光小徑(DAYLIGHT PASS),廣闊的谷地撞進視野:依舊黯淡的群山,白色的沙地,古老湖泊留下的幻影,帕明特峰頂有白雪覆蓋。地球上沒有多少地方能夠展現(xiàn)如此戲劇性的極端景觀:從熱帶沙漠氣候到亞北極區(qū)氣候,這里都能體驗得到。

谷地閃爍著無數(shù)的色點,占據(jù)統(tǒng)治地位的是“沙漠金子”,一種太陽花,有著細長纖弱的莖;藍鈴花,顏色從藍到淡紫色都有,也很常見;還有人稱“砂礫幽靈”的白色小花,因為它會隨風飄蕩;一叢叢的火焰草站得高高的。路肩位置花特別密集,因為沿路流下的雨水浸潤了兩邊的土地。一路走過時,它們似乎在向你致意,像路人在對著巡游的隊伍歡呼,又像抗議者沉默地抵制著柏油的入侵。

隨著日頭漸高,越來越多游客出現(xiàn)。他們緩慢地在野地里移動,腿彎成奇怪的角度,腦袋一直低著,從遠處看就像在玩TWISTER游戲或者表演現(xiàn)代舞。離開道路踏入花叢,我立即明白了他們?yōu)楹物@得如此別扭——你不想踩到任何一朵勇敢的小花,它們在這片最不可能的土地上展現(xiàn)著旺盛的生命力:干燥的沙土里,干裂的泥塊中,懸崖上一片片的土層里。沙漠五斑花仰著小小的燦爛臉蛋兒看著你,紫色的花瓣上點綴著紅色的斑點。這些顏色都有實用的目的:為了吸引蜂鳥和其他授粉者的注意。但是此時此地,你很難不以象征性的眼光看待它,很難不認為這是生命面對死亡的一種挑釁。

山在移動

一種大膽的假設是,帕明特山本來位于黑山山脈頂部,后來挪動了。

不過,這樣一種視角是假設死亡谷本身充滿了死亡意味。死亡谷這個名字是1849~1850年經過此地的淘金者取的,他們在這里經歷了可怕的折磨,終于翻越帕明特山時,其中一位嘆息:“再見,死亡谷!”從那以后,這里景點的命名都很“黑色”:黑山、葬禮山、棺材谷、魔鬼高爾夫、但丁之眼……從比蒂過來的第一個入口就叫“地獄之門”。

但是,死亡谷并不比其他荒野更加致命。這里平均每年有一兩人喪生,大多是因為車禍。在這里棲息了數(shù)百年的肖松尼人(TIMBISHA SHOSHONE)把這個地方叫做TIMBISHA,意指當?shù)氐囊环N代赭石,他們的祖先把這種代赭石當顏料涂在身上。對他們而言,只有第一批白人到來,死亡的陰影才開始迫近。

在死亡谷,生命的確表現(xiàn)得很低調。它們經常是潛伏狀態(tài):種子在土壤中沉睡多年,等著洪水來喚醒它們,或者隱藏在一小塊與世隔絕的水洼中,那是內華達鳉魚——冰河時代的幸存者——潑濺出去的。女權主義旅行家珀金斯(EDNA BRUSH PERKINS)曾經寫道:“沙漠把你通常認為的生和死混在一起。你眼中可怕的死地是活生生的美麗存在,你覺得壓迫著它的沉寂也是活的?!?/p>

珀金斯曾不無諷刺地提到人們對死亡谷的“可怕迷戀”。幾年前我就曾沉浸于這種迷戀??戳恕稓⑷送趼分蟆v述了曼森家族是如何亡命,逃到死亡谷公園西南角的巴克牧場——我對死亡谷充滿好奇和向往。但在這里待了幾天后,我意識到死亡谷不是那種超現(xiàn)實的存在。第一眼看去,風景仿佛是停滯的,沒有時間感,但你很快能感覺到,不久之前,這里曾經發(fā)生過劇烈的變化。遠景猶如萬花筒,彩色蠟筆般的地質構造一會淡入,一會淡出,巨大的巖石以奇特的角度扎入地面,天空、群山、沙漠和瀝青形成了抽象的幾何圖案。這種景象讓我沉迷,此后我時不時會回死亡谷,希望能更好地理解它。

死亡谷幾乎所有奇異之處——它的氣候,它的生態(tài),它的歷史——都跟它的地質有關。它屬于盆山相間地形,從落基山脈和內華達山脈之間穿過。在這里,地殼被扯開:一些地方擠著向上,變成山峰,一些則下沉,變成盆地。從帕明特山頂峰望遠鏡峰到谷地的低點惡水盆地(BADWATER BASIN),落差足有2英里,令人目眩。這里經常發(fā)生地震,過去幾千年里,公園的優(yōu)比喜比火山口(UBEHEBECRATER)曾經噴發(fā)。以地質時間看,這些只不過發(fā)生在幾天前:我們看到的死亡谷,大約300萬年前才形成,它看上去原始、混亂,像是沒有完工的建筑工地。

4月份一個周末,我租了一輛吉普,和考萬(DARREL COWAN)一起在公園轉悠。他是華盛頓大學地質學教授,生于洛杉磯,第一次見到死亡谷時還是個孩子(隨家人一起度假),再次回來已是大學,因為地質課參加野外考察。幾年前,他和弟弟在位于公園東邊、屬于加州的肖松尼村買了一棟小房子,每年過去幾次,經常帶著學生。

我們先是沿著惡水路(BADWATER ROAD)前進,它沿著黑山腳下盤旋。在惡水盆地,我們停下來觀察:頭頂?shù)膸r面上刷著白色大字“SEALEVEL”(海平面),讓人想到好萊塢?!罢嬲幕鶐r還要低得多,”考萬說,“在我們腳下三四公里處。上面是一層又一層的沉積物?!?/p>

他轉身對著遠處的帕明特山。“看見望遠鏡峰下面的暗綠色沒有?那是高海拔植被,矮松、刺柏。那里的巖層很有名:從古生代中期到元古代都有。奇怪的是,這些元素——”他又轉身看著我們上面的斜坡,“——在黑山都找不著。本來這里應該有,但是又沒有。一種大膽的假設是,帕明特山本來位于黑山山脈頂部,后來挪動了。”他左手疊在右手上,然后滑動,形成裂口。“以前我覺得這種想法太瘋狂了,但現(xiàn)在越來越喜歡?!?/p>

我們開過盆地,駛上了哈諾帕峽谷路??既f曾經和同事柏?。≒AUL BODIN)在這個區(qū)域做過實驗,監(jiān)測死亡谷斷層的地震活動性。他們在帕明特山東部設了10個地震儀,監(jiān)測了18個月,記錄到了人為的震動(比如越野車隆隆駛過,公園外礦山的爆破),但也記錄到300多次“小型地震”。事實上,山脈的移動仍然很活躍,帕明特山可能還在升高,死亡谷只會變得更熱、更干。

第二天,我們駛過提多峽谷(TITUS CANYON),這是公園的名勝之一。考萬指點著當?shù)靥赜械奈宀蕩r層,“你看到它們是怎么折疊起來的嗎?這邊彎那邊彎,顛過來倒過去。要怎樣的力量,才能讓厚厚的石灰?guī)r變成這樣?”

他盯住一簇深灰色的石灰?guī)r,它周圍包著白色方解石,交錯的幾何圖形頗有未來派風味?!澳憧梢钥吹竭@些石塊過去怎樣結合在一起,然后又被外力分開。像是發(fā)生過一場爆炸,而這些碎石就這樣飛了出去。還有,那邊,特別大的石塊,就好像在漂浮著。真是見所未見?!?/p>

考萬提到1941年地質學家諾波爾(LEVI NOBLE)做過的一項研究,他是首個解讀死亡谷正在進行中的地質活動中的人。諾波爾用“阿馬戈薩喧囂”來形容巖石結構的折疊和扭曲。阿馬戈薩是條河,從內華達南部流到惡水盆地,大部分是在地下。“我不是看不起大峽谷,”考萬大笑著說。“但是,跟這里相比,大峽谷是單調的。在大峽谷,你能看到巖層非常漂亮地堆積起來,最古老的在底下,最年輕的在上面。一路看過去都是那樣。而這里是動態(tài)的。”

各種生物

對他們來說,所謂的“超級綻放”并不是什么大事兒:它只是讓一直存在的生命變得可見而已。

不只地質學家在死亡谷的荒寂中看到生命力。生物學家和生態(tài)學家也到這里來,研究不同生命形態(tài)——從微生物到哺乳動物——堅忍不拔地存在,對他們來說,所謂的“超級綻放”并不是什么大事兒:它只是讓一直存在的生命變得可見而已。外星生物學家(研究地外生命可能形式的科學家)對死亡谷特別感興趣??梢哉f,如果你能在這兒生存,那幾乎在哪兒都可以活下來。

一代代的游客都把死亡谷比作火星。幾年來,死亡谷國家公園利用其遠播的荒涼名聲,舉辦了“火星節(jié)”(MARS FEST),公眾在此聽美國宇航局、搜尋地外智慧研究所以及相關科學家的講座。今年的火星節(jié)4月份舉行,其中一位演講者是NASA研究員麥凱(CHRISTOPHER MCKAY),他正幫忙設計一個2020年火星探測計劃。在惡水盆地,二十幾名好學的游客聚集起來,聽生物學家道格拉斯(SUSANNE DOUGLAS)的講座。道格拉斯在東洛杉磯學院執(zhí)教,專長是研究極端環(huán)境下的生物群落。道格拉斯多次到訪死亡谷,考察盆地里的微生物。死亡谷不是完全沒有水,黑山下面流動的泉水滋養(yǎng)了這里三個池塘群落,但數(shù)千年的洪水和蒸發(fā)在這里留下了一層鹽殼,大部分物種無法忍受這里極高含量的鹽和硼。“夏天,地面溫度可以達到200華氏度,”道格拉斯說,“但其實微生物在極熱環(huán)境下生長得更好。一些可以在沒有光的地方生存,一些可以沒有氧氣。它們從礦物質中獲取能量?!?/p>

因為所含礦物質不同,惡水盆地三個池塘都有自己獨特的微生物群落,道格拉斯曾帶學生進入鹽灘采集樣本,它們身上布滿彩紋:綠色、橙色、紫色、黑色。道格拉斯說,橙色作用是防曬,保護下面的綠色層。細菌靠沉積物為食,由此改變了它們的化學組成??梢浴伴L”得跟花椰菜似的石膏(硫酸鈣)變成了硫,然后又變成丙硫?!氨蚓拖袷菓{空蹦出來的東西,”道格拉斯說,“從地質學角度講,丙硫本來不應該出現(xiàn)在這兒,一般只會在火山坑或者地熱口看見它,是微生物讓它出現(xiàn)在這里?!比绻@樣的礦物質出現(xiàn)在火星,可能意味著那里曾經存在微生物。在跟NASA的合作中,道格拉斯用惡水盆地的樣本測試火星探測車的工具。

上個冰河時代死亡谷湖泊的干涸殺死了幾乎所有水生脊椎動物,除了鳉魚(PUPFISH)。在惡水盆地北邊幾英里處的鹽溪(SALT CREEK),以及死亡谷另外幾個小水洼里,它們繼續(xù)生存。隨著沙漠的推進,鳉魚不斷進化,現(xiàn)在可以經受高鹽度,以及超過100華氏度的高溫。今年春天我到鹽溪時,鳉魚的繁殖季節(jié)剛剛開始。雄魚就像野花一樣展示出漂亮的顏色:頭是黃色的,尾巴是閃爍的藍色。

在其他地方,死亡谷還庇護著一些可能滅絕的生物。在公園西北部的李氏臺地(LEEFLAT),約書亞樹(JOSHUATREE)點綴著風景。有幾棵很老很大、粗粗的樹干上覆蓋著纖維質,不過多數(shù)還很年輕,短短的身軀上頂著幾簇綠色,最小的長得就像菠蘿。生物學家考內特(JAMES CORNETT)21年來一直在研究李氏臺地的小樹林,發(fā)現(xiàn)小樹數(shù)量有所增加。出于各種原因,李氏臺地的樹比南邊約書亞樹國家公園的更加健康,那邊不斷升高的溫度和干旱讓小樹不斷死亡??純忍叵嘈?,如果現(xiàn)在的趨勢繼續(xù),一個世紀以內,死亡谷的約書亞樹將成為加州約書亞樹的主力。

所有死亡谷的生物都生存在人類的陰影之下,最大威脅來自東南方向120英里的拉斯維加斯。2014年,生物學家諾門特(CHRISTOPHER NORMENT)提到,南內華達水務管理局曾經建議抽取死亡谷生態(tài)系統(tǒng)賴以生存的地下水。管理方同意會避免“不合理的副作用”,但是沒人明確這些影響是什么。鳉魚滅絕是否代價太大?諾門特認為是:“我們需要它們的美麗和另類,它們細膩而柔弱的力量,”他寫道,“我們需要難民物種,那些被拋棄的物種。除了一個家,它們別無所求,就像我們大家一樣?!比祟惿钍?/p>

死亡谷的確會抹去那些愚蠢魯莽的人……住在死亡谷,唯一明智的方式是像肖松尼人那樣生活。

死亡谷得到現(xiàn)在這個名字,是因為早期的白人殖民者不知如何在這里生存。非土著人在這個地方的生活史基本上是一部自大與愚蠢交織的連續(xù)劇,而其中最大的幻想就是以為死亡谷可以用來采礦:金子、銀子,其他可以賣的金屬。1849年,淘金熱達到最高潮時,一列火車拉著上千人,從鹽湖城到達內華達和加利福尼亞。其中一組人在一張不大靠譜的地圖的帶領下,想從死亡谷抄近路,最后小部分逃出生天,很多人喪命沙海。在山上跋涉時,有幾個人瞥到了貴金屬。其中一位幸存者后來把一塊銀子做成了槍的瞄準器,這孕育了“瞄準器礦脈”的傳說,讓后來的淘金者追尋了幾十年。

死亡谷是有礦物,但是開采成本遠遠超過其價值。沒幾個人從死亡谷的礦產中賺到真正的錢,至少在20世紀初硼砂企業(yè)進駐之前是這樣。硼砂這種不張揚的化學物質很容易在鹽灘形成,有許多家庭用途,尤其是做洗潔精,當時成群的騾子將一袋袋的硼砂運出谷。現(xiàn)在你還可以買到盒裝的“20騾隊牌”硼砂,雖然公園范圍內的礦場都已經關了。

胡佛任上的最后幾周,死亡谷成為國家公園。當時沙漠公園這種概念很新奇,一般的國家公園,如優(yōu)勝美地和黃石,都吻合19世紀對莊嚴的追求,壯觀景色飽受畫家追捧。到了20世紀,“荒原”時期到來,對荒涼的審美占據(jù)上風,死亡谷才在藝術世界覓得了一席之地,幾十部電影在此取景。

雖然有些夸張,但死亡谷的確會抹去那些愚蠢魯莽的人。1996年,一對德國夫婦帶著孩子在帕明特山區(qū)一個偏遠峽谷自駕游,被困后下車步行,然后就失蹤了。13年后,一位退休的交通工程師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遺骸。2001年,考萬一名學生在哈諾帕峽谷看見骸骨,那是幾個月前失蹤的一名游客。去年夏天,死亡谷發(fā)生兩起因熱導致的死亡事故。今年6月,一名德國車手停車走了一小段便中暑;8月,一名拉斯維加斯婦女被困后死亡。公園管理人員說,人們會跟隨錯誤的導航指令,誤入迷途,不肯相信導航搞錯。面積340萬英畝的死亡谷國家公園是阿拉斯加以外最大的美國國家公園,但每年預算不到900萬美元。公園只有8名全職巡警,加上一些季節(jié)性短工,大部分地方無人監(jiān)管。

住在死亡谷,唯一明智的方式是像肖松尼人那樣生活。冬季氣溫升到70多華氏度時,住在谷地火爐溪那樣的水源旁邊;夏天為了躲避熱浪,他們遁入群山以狩獵為生,也會采集松果和牧豆,并在條件適宜的地方種植土豆、筍瓜、玉米、小麥和果樹。

去年夏天我見到了艾斯迪芙斯(PAULINE ESTEVES),她1924年出生于火爐溪,9歲時死亡谷才設了公園管理處,她還記得傳統(tǒng)的夏日山間時光?!鞍阉凶鏊劳龉仁欠浅P皭汉筒坏赖碌氖虑??!卑沟宪剿拐f,“我們甚至不會談到死亡。我們談現(xiàn)在,談未來。死亡只是生命的一部分——一定會發(fā)生。為什么一定要談論?”她大笑著,翻翻白眼?!斑€有那些名字:葬禮山、魔鬼高爾夫、地獄門……一位作家曾經想過把名字改了,但公園服務處的人說這是民俗文化的一部分。民俗文化!那是什么鬼玩意兒?”

因為系統(tǒng)性的屠殺和奴役,加州土著從1846年的大約15萬人,減少到1880年的大約16000人。不過肖松尼人躲過了這一劫,但因為他們從來沒有被承認為一個部族,當死亡谷變成公地,他們無法申訴。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中,部落里的年輕人入伍,會帶著家人搬出死亡谷。他們的土坯房空置以后,公園護管員就會將其拆除,直至墻體風化。顯然管理方希望部落自己消失,但是它頑強地堅持著。上世紀七八十年代,肖松尼人努力爭取土地所有權,經過曲折談判,最終在火爐溪一帶獲得314英畝的土地,現(xiàn)在這個部族的名字會出現(xiàn)在死亡谷的標識系統(tǒng)中。

矛盾與沉思

看到似乎非常原始的自然我們感到贊嘆,回到日常生活里又會盡情踐踏它。某種意義上,死亡谷是最誠實的國家公園,沒有提供伊甸園式的幻想。

從谷底看帕明特山脈會有古老而危險的幻覺:群山似乎不是那么高,也不是那么遠。多年里我一直想從上面俯瞰是什么景象,8月份我決定去爬望遠鏡峰。這趟徒步來回14英里,我先是開車到紅木臺地(MAHOG-ANY FLAT),在8000英尺處一個營地的帳篷里過了一夜。下面的谷地里,氣溫達到117華氏度,而在這上面,天黑之后還有點冷。除了東邊拉斯維加斯非常微弱的閃爍,我看不到人工照明,惡水盆地變成了淡淡的斑塊。

那天沒有見到別的徒步者,我獨享這座大山。不過,一路上也不乏陪伴:一只黑尾兔愣在那里,一動不動;一只金花鼠蹲在巖石上,狐貍一樣的耳朵抖動著;蜥蜴躍過小道;我掃視遠山,想看到大角羊,但運氣不夠。

從遠處看,這些山峰令人生畏,平淡貧瘠。但是走進來,會發(fā)現(xiàn)它們非常綠,山坡上滿是大樹、灌木和開花植物。到了四五月份,稍低的地帶會因干旱變成棕色,但在這個海拔,花兒還在盛開。我看到了紫色的羽扇豆、猩紅的火焰草、黃色的銀鮫?;▋簲D擠挨挨,靠著路邊,像是在親熱地問候,腳下是人稱JOHNNIE FORMATION的地址構造——灰色、綠色和紅色的巖板,踩上去叮當作響,宛如金屬??既f后來告訴我,這是變質硬化的結果。

登山半途中,小道趨向平緩,經過一片開闊起伏的地形,它有個可愛的名字“神秘草甸”(ARCANE MEADOWS)。然后你進入一片松林,基本是刺柏和矮松。我看了看矮松的果實,明白秋天時肖松尼人采集的就是它們。根據(jù)艾斯迪芙斯回憶,他們用竿子將松果打下來,剝出松子烤干。再往上的山坡長的是狐尾松,樹干非常發(fā)達,幾乎像人的軀干,它們可以活上幾千年。

4個小時后,我到達了山頂。跟在谷底看山的感覺相反,惡水盆地看上去極其遙遠,好像遠遠不止15英里。煙霧遮住了內華達山脈的群峰——南邊有森林火災——但景色依然那樣壯觀,一山又一山,一盆又一盆,如同遼闊的畫卷。

山頂?shù)慕鐦伺赃吺且粋€破舊的箱子,里面是幾個月前的游客留言。當時約有100名徒步者登了頂,包括一名慶祝畢業(yè)的大學生、一名帶著孩子登山的媽媽、兩名癌癥患者。我翻閱著那些評論,發(fā)現(xiàn)有好幾位提到了“死亡谷充滿生命”這一“矛盾”,有個人還畫了一條蜥蜴,加以強調。我再次想到“死亡谷”這個名字的不當。最近幾年,阿拉斯加的麥金利山(MT.MC KINLEY)已經恢復了它的本名德納里(DENALI),也許同樣的事會發(fā)生在“死亡谷”身上。

環(huán)境歷史學家克羅農(WILLIAM CRONON)在1995年一篇題為《荒野的麻煩》的論文中提到,國家公園會讓我們暫時脫離現(xiàn)實:看到似乎非常原始的自然我們感到贊嘆,回到日常生活里又會盡情踐踏它。

某種意義上,死亡谷是最誠實的國家公園,沒有提供伊甸園式的幻想。采礦熱在這里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公園上方是海軍航空兵武器站和國防部其他機構使用的特定空域,寂靜經常被飛機的噪音打破。從望遠鏡峰看去,不難想象一個完全被破壞的世界會是什么樣子,你會琢磨地球有多少地方正變得越來越像火星。

本刊整理自《南方都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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