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 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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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國圖藏全本容與堂刊《水滸傳》的幾個問題
·鄧 雷·
容與堂本是《水滸傳》版本中十分重要的本子,而國家圖書館藏百回容與堂全本又是諸多容與堂本中最為重要的本子,現今市面上所流傳的容與堂影印本基本上都是據此本而來。但是關于國圖藏容與堂全本依舊存在不少問題沒有解決,諸如它的發(fā)現時間問題、遞藏問題、與倉石武四郎舊藏容與堂本關系問題、諸多影印本中所存在的刪節(jié)修改問題、國圖藏全本與其他容與堂本之間的差異問題等等,文章對于這些問題都一一作出了解答。
《水滸傳》 容與堂本 國家圖書館 影印本
2015年9月12日,佘大平先生在《中國古代小說網》發(fā)表了一篇名為《紀念容與堂本〈水滸傳〉發(fā)現50年》的文章(以下簡稱佘文)①。此篇文章是為紀念國家圖書館藏容與堂全本《水滸傳》發(fā)現50周年而作。文章中敘述了《水滸傳》版本在現代的流傳演變,以及佘大平先生關于容與堂本的個人經歷,具有一定的文獻價值,但其中存在幾個問題。
其一,佘文中提到“直到1965年,北京圖書館收藏了一部插圖本容與堂刻李卓吾批評《忠義水滸傳》,容與堂刻本在國內才被發(fā)現”。此則消息的敘述并不準確。容與堂本早在1965年之前就已經在國內被發(fā)現,孫楷第《中國通俗小說書目》1957年版中著錄容與堂刊本《李卓吾先生批評忠義水滸傳》中就有北京圖書館藏80回殘本②。而馬蹄疾在1961年11月16日的《文匯報》上發(fā)表的文章《容與堂刻本〈水滸傳〉——水滸書錄之三》中提到“明萬歷三十八年容與堂刻本《水滸傳》,現在已經知道世上有流傳的有一部半,一部為日本內閣文庫藏,還有半部是去年新在安徽發(fā)現的,已給科學院文學研究所購得(此書我曾借賞一過,只存前半部)。北京圖書館亦藏有一部‘容與堂藏板’的《水滸》,但和前二部不是同板,乃系復刻板”③。1960年在安徽發(fā)現的這半部容與堂本即為今日收藏于中國社會科學研究院文學研究所的容與堂殘本。
除此之外,還有北京大學圖書館所藏容與堂本,此本馬蹄疾1961年寫文章之時未曾提及,可能未曾閱覽,也可能此時北京大學還未入藏此書。但是聶紺弩先生在寫《水滸五論》第四論的時候涉及到容與堂本,其中提到的國內容與堂本有三種:北京大學藏本、國圖藏殘本以及文學研究所藏殘本。聶先生撰寫此文的確切時間未知,但從文中提到“無序本為近年發(fā)現,聞已歸文學研究所”④,可知此文的撰寫在1961年之后,而文中又未曾提及國圖藏容與堂全本的消息,那么此文的撰寫時間大致在1961年至1965年之間。北京大學入藏容與堂本則至少在1965年之前。綜上可知,容與堂本在1965年之前在國內即已被發(fā)現。
其二,佘文是為紀念容與堂本發(fā)現50周年而作?!叭菖c堂本《水滸傳》的發(fā)現,在《水滸傳》的傳播歷史上是一件大事。一轉眼,已經過去50年了”。佘大平先生之所以斷定國圖藏容與堂全本發(fā)現于1965年,根據是中華書局1966年出版的《明容與堂刻本水滸傳》,此書前有寫于1965年12月的《出版說明》。除此外佘文還提到“至于北京圖書館是如何收藏到這部書的,北京圖書館當時沒有作任何說明,后來也沒有”。其實中華書局在影印國圖藏容與堂全本《水滸傳》時,作了不少的工作,其中之一就是將收藏者的印章去除。
在原本的國圖藏容與堂全本中有“羅原覺”“原覺”“杳冥君室”“澄觀堂”“嶺海遺珠”等印章。通過這些印章可以很明確的知道,國圖藏容與堂全本《水滸傳》曾經為羅原覺所收藏。羅原覺先生是廣東著名的文物鑒藏家,“羅原覺”“原覺”“杳冥君室”“嶺海遺珠”這四枚印章均為羅原覺先生所有。關于羅原覺先生藏有容與堂本《水滸傳》一事,在《陳君葆日記》中有所提及。馬幼垣先生《水滸二論》中《嘉靖本〈水滸傳〉的新傳消息》也專論羅原覺先生所收藏的這個容與堂本。但是馬先生因為只見到容與堂全本的影印本,并未見到原本,所以并不確定此本即是羅原覺先生原藏之本,“北圖后來入藏者是否即羅原覺之物,我不便揣測,因為真相不是能從影印本中看得出來的”⑤。
根據《陳君葆日記全集》1961年3月27日的記載“朱省齋到訪,說北京要購買原覺的《水滸傳》,有信到費彝民處,說要我去和原覺商量,出價五千,夏衍并謂他是知道羅以三百洋從摩羅街買進來的”⑥,北京方面應該就是北京圖書館,愿意出價五千購買羅原覺所藏的容與堂本,要陳君葆從中斡旋,但是羅原覺要價三萬,之后文化界的名人夏衍、葉恭綽、章士釗、費彝民都來勸說羅原覺出售。期間協商進行了一年多,直到1962年7月1日,羅原覺依舊堅持索價三萬。最終羅原覺所收藏的容與堂本《水滸傳》入藏了國家圖書館,至于是以五千的價格還是三萬的價格也就不得而知了。抑或是其他,羅雨林在《羅原覺傳略》中提到“1963年,他(羅原覺)又將明版孤本《李卓吾評水滸傳圖像四十六冊》經由當時的中央文化部長夏衍之手,送給北京中國圖書館收藏”⑦。由此可見此部容與堂全本在1961年即已被發(fā)現。
其實羅原覺先生收藏此部容與堂本《水滸傳》的時間還要在此之前,2013年《廣州文博》雜志發(fā)表了一篇羅原覺先生的遺作《李卓吾批評〈水滸傳〉容興堂本》(由于稿件為后人校對,繁簡轉換過程中誤將容與堂寫作容興堂),此文末尾有羅原覺先生的題識,其中有“己亥開春五日重檢一過,綴記于香江山村辛夷花舍”⑧。己亥即為1959年,所以羅原覺先生收藏此部容與堂本的時間當在1959年之前,在香港摩羅街(舊貨買賣市場)以三百大洋的價格買入,之后1963年將此部容與堂本轉手給國家圖書館收藏。所以即使是說此部容與堂全本被發(fā)現的時間,距今也應該是56周年,而不是50周年。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需要注意的是,關于此部容與堂全本《水滸傳》,不少日本學者認為是原倉石武四郎藏本。像高島俊男《水滸傳的世界》一書中雖對此有疑惑,但仍然持此種觀點,認為此書為原倉石武四郎藏本,至于此書如何進入國家圖書館則說經過不明,或云有一個中國人借去未還⑨。高島俊男此書最早的一版于1987年出版,至今將近30載,但是前不久筆者與一位研究《水滸傳》的日本學者談及此事之時,他依舊持此種觀點。
那么此部容與堂全本《水滸傳》會不會是原倉石武四郎藏本?董康在其《東游日記》民國23年(1934)1月13日的日記當中記載了他借閱倉石武四郎容與堂本《水滸傳》的事情,“午前十一時,狩野博士偕倉石來迎赴講演。倉石示我明刻殘本《剪燈新話》《余話》,聞與余前刻本有同異。又百卷本李卓吾評《水滸》,惜殘十一至三十,余一并借之”⑩。很明顯,倉石武四郎舊藏本不可能是羅原覺舊藏本,倉石武四郎舊藏本是一個只有80回的殘本,而羅原覺舊藏本則是一個百回完本。
現今國內外所藏的容與堂本(包括全本與殘本)計有8種之多,但是真正影印出版的只有國圖所藏容與堂全本以及日本內閣文庫藏本兩種,其中又以國圖所藏容與堂全本的影響最大。1966年中華書局影印出版此書,但由于是線裝出版,印量僅為450套,供不應求,1975年上海人民出版社又據以影印出版,印量為3萬套,對于古籍的出版來說,這是一個十分龐大的數字,基本上可以說,能達到《水滸傳》研究者人手一本的程度。其后1992年《古本小說集成》以及1995年《續(xù)修四庫全書》均收錄此書,2004年中國國家圖書館出版的中華再造善本叢書也收錄此書。
當然國圖所藏容與堂全本影響之大,還不僅僅在于影印出版數量之大次數之多上,而在于流通傳播的過程中,可以說市面上所出版的《水滸傳》百回點校本基本上都是以國圖所藏容與堂全本作為底本,如人民文學出版社、中華書局、上海古籍出版社等無一不是如此。
也正是因為國圖所藏容與堂全本影響如此之巨,所以其中所存在的問題也要及時的指正出來,以免引起更多的誤會。無論是讀者還是研究者能夠接觸原書的僅僅只是極少一部分人,其他的人基本上能看的都是影印本。而國圖所藏容與堂全本的影印本除卻中華再造善本之外,無論是古本小說集成本、續(xù)修四庫全書本還是上海人民本都不是據原書影印出版,而是據1966年中華書局本影印出版。但是1966年中華書局本由于時代以及其他方面的原因,對國圖所藏容與堂全本的影印并不完全忠實于原著。
首先,就是上文所提到的印章問題,中華書局本以及其他影本均將印章挖掉,而再造善本版則雙色影印保留了印章。印章的保留,對于研究古籍的遞藏問題十分之關鍵。
其次,正文文字刊刻的問題。羅原覺先生《李卓吾批評〈水滸傳〉容興堂本》一文中,認為自己所藏的容與堂本是初刻本,其中比較重要的證據就是正文當中有些字還未刻完或者未修葺好。如第二十九回第五葉第十一行第五字“施”字右邊部分,筆畫粗漶,似乎沒有修飾完好。在再造善本版中確實如此,而在中華書局等版中“施”字已修飾完好,與他字相較并無不同。第三十六回第十二葉第十一行第八字“哥”字下半部分,有沒有刻完筆畫的墨塊。此處再造善本版中確實如此,而在中華書局等版中“哥”字已修繕完好,跟上一個“哥”字并無不同。第九十四回第六葉第一行,“到”字旁邊有長方形的小墨塊,可能是評點沒有刻完的痕跡。在再造善本版中有這個小墨塊,而在中華書局等版中這個小墨塊已經消失不見。
可以說,這些能夠代表國圖藏容與堂全本是早期刊本的標志,在中華書局等影印本中皆消失殆盡。而這些標志往往在判斷版本刊刻先后順序之時有著重要的作用。內閣文庫所藏容與堂本此三處的情況,第二十九回“施”字和第三十六回“哥”字都已修繕完好,只有第九十四回“到”字旁還留有小墨塊,光從這些特征就可以說明內閣文庫本是后印本,刊刻時間晚于國圖藏全本,而現今學界從其他方面對此的判斷也是如此。
若國圖藏容與堂全本的插圖確實如此,那么以上結論都沒有什么問題。但是可惜的是筆者去國家圖書館查閱國圖藏容與堂全本的縮微膠卷以及再造善本容與堂本,發(fā)現以上五幅圖所缺的部分在原本以及再造善本當中都是存在的。也就是說,國圖藏容與堂全本這五幅插圖所缺少的部分,其實是1966年中華書局據原本影印的時候進行了刪節(jié),若時間還要再往前提一點的話,1965年中華書局出版《明容與堂刻水滸傳圖》的時候,就對這五幅插圖做出了刪節(jié)。而之后的上海人民本、小說集成本、續(xù)修四庫本影印出版時均繼承了中華書局版的插圖,除此外首都圖書館1996年編的《古本小說四大名著版畫全編》(水滸傳卷)以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以容與堂本為底本點校《李卓吾評本水滸傳》中所用的容與堂本插圖均是以中華書局版作為底本,采用了進行刪節(jié)的插圖。
至于1966年中華書局在據國圖藏容與堂全本影印之時,為何將這五幅插圖的部分進行刪節(jié),可能就是為了消除插圖當中過于血腥暴力的成分。但是這種刪節(jié)并不徹底,在其他的插圖當中依舊存在血腥暴力的部分,如《史大郎夜走華陰縣》中就有一具人頭與身體分離的尸體、《霹靂火夜走瓦礫場》中城墻上吊著一顆人頭等。
如此說來,在插圖上能準確代表國圖藏容與堂全本的影印本只有再造善本了。但是很可惜的是,再造善本無論是在文字、印章還是插圖上是最為接近原本的影印本,但是卻并不能完全替代原本,在插圖上也是如此。羅原覺先生《李卓吾批評〈水滸傳〉容興堂本》一文當中明確指出了第二十五回《王婆計啜西門慶》插圖半殘,左邊全損。而在再造善本中這幅圖卻是完好的,筆者去國家圖書館查閱容與堂全本縮微膠卷的時候發(fā)現這幅圖有兩種顏色,本應殘損的部分顏色較亮,而其他部分則顏色較暗。第二十五回另一圖《淫婦藥鴆武大郎》中華書局等本殘損右上角,而再造善本完好,但是縮微膠卷完好部分的顏色也較其他部分更亮一些。這些明暗的部分在再造善本之中已經看不出來了。但是依舊可以明顯知道,國家圖書館之后對此書進行了修繕工作,再造善本是在修繕完成之后進行的影印,中華書局本則是在修繕完成之前進行的影印。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第二十五回《王婆計啜西門慶》此圖,國圖進行修補之后與同系統(tǒng)插圖的無窮會本、石渠閣補印本均不相同,乃是參照大滌余人序本插圖修補而成。
現今已知國內外所藏的容與堂本(包括全本與殘本)共有8種,分別為:
1.國家圖書館藏全本
2.國家圖書館藏80回殘本(卷一至卷十,卷三十一至卷一百)
3.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本
4.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藏40回殘本(卷一至卷十八,卷二十六至卷四十七)
5.上海圖書館藏5回殘本(卷五十一至卷五十五)
6.日本國立公文書館藏全本(原內閣文庫)
7.天理圖書館藏全本
8.《明清插圖本圖錄》收錄殘葉
除卻現存某些容與堂殘本不論外,與其他容與堂本相比,國圖藏容與堂全本也許并不是容與堂原刊本或者初刻本,但卻是諸多容與堂本中保存原刻本面貌最多的本子。如上文所言的一些未刻完或者未修葺好的字便是有力的證據。以下將列出其他一些容與堂藏本后出的證據。
非常遺憾的是,現存國圖藏80回本中處處透露著后出的信息。首先是版心的“容與堂藏板”字樣。國圖藏全本中幾乎每葉都有“容與堂藏板”五字,而國圖藏80回本版心“容與堂藏板”五個小字卻僅僅偶見,如第七回第十二葉,第八回第三、四、五、六葉,第五十七回第十一、十二葉,第七十三回第十一、十二葉等。這種挖掉版心字樣而有所殘留的情況在古代小說中十分常見,光《水滸傳》中就有鐘伯敬本與郁郁堂本將版心挖掉,無疑挖改過的本子屬于后印本。其次是文字的挖改。在國圖藏全本中幾乎沒有見到文字挖改的痕跡,尤其是將一個字格改為兩個字。而在國圖藏80回本中卻時常出現這種情況,如第五回的回末總評,國圖藏全本為“……殊不知智深后來作佛正在此等去。何也……”,國圖藏80回本為“……殊不知智深后來作佛正在此等去處。何也……”,“去處”二字為挖改而成,占一字格。挖改之后,國圖藏80回本文字更加通順,挖改之后的本子自然是后出本。再次是為了節(jié)省版面進行的文字刪節(jié)和挪動。如第三十七回國圖藏全本共十七葉,半葉十一行,其中第十六葉下正文部分有十行,正文結束后空了一行到評點部分,評點部分在第十七葉,僅僅只有兩行,第二行只有一個字,“李和尚曰宋公明每至盡頭處,便有救星,的是真命天強盜”。在國圖藏80回本中第三十七回卻只有十六葉,正文部分依舊截止到第十六葉第十行,但是卻沒有空一行刊刻評點文字,而是在半葉的最后一行進行評點,因為評點有兩行文字,而最后葉面只剩下一行,所以評點文字也被改為“李曰宋公明每至盡頭處,便有救星,的是真命天強盜”。這樣便省下了一葉紙張,諸如此類均可說明國圖藏80回本為后印本。
國圖藏全本與上海圖書館藏本相比,上海圖書館藏本的特征是但凡與“李卓吾”有關的字樣均被刪除。國圖藏全本版心為“李卓吾批評水滸傳卷之×”,此本版心為“水滸傳卷之×”,刪除后的版心“水滸傳”三字的位置與國圖藏全本版心“李卓吾批評水滸傳”中“水滸傳”的位置相同。國圖藏全本每卷卷首直書“李卓吾先生批評忠義水滸傳卷之×”,而此本則直書“水滸傳卷之×”,同樣刪除了“李卓吾先生批評忠義”這些文字。回末總評部分,上海圖書館藏本相比國圖藏全本,第五十一回刪除“禿翁”二字,第五十三回刪去“李和尚”三字,第五十四回刪去“卓吾”二字。但是十分湊巧的是,上海圖書館藏本第五十二回保留了“李生”二字,而這則顯示了此本挖改與“李卓吾”有關字樣的事實。很顯然,此本也是后印本。
綜上所述,可以得出以下結論:
1.國內容與堂本早在1965年之前就已經有多本被發(fā)現。
2.國圖藏容與堂全本的原藏者是羅原覺先生,1963年入藏國家圖書館。
3.國圖藏容與堂全本并非倉石武四郎舊藏本,倉石武四郎舊藏本應該是國圖藏80回容與堂殘本。
4. 1966年中華書局、1975年上海人民出版社、1992年《古本小說集成》、1995年《續(xù)修四庫全書》本中所影印出版的容與堂本以國圖藏容與堂全本為底本,挖除了印章,對部分刊刻文字進行了修葺,對某些插圖進行了刪節(jié)。
5. 2004年中華再造善本所收錄的容與堂本是最接近原本的影印本,但與原本相較還是稍有差別,其中插圖缺損部分作出了修繕。
6.國圖藏容與堂全本是現存容與堂本中保存原刻本面貌最多的本子,而其他諸容與堂本與其相比,均為后印本。
注:
① 佘大平《紀念容與堂本〈水滸傳〉發(fā)現50年》,http://www.zggdxs.com/Article/xssy/swly/201509/8236.html,2015年9月12日。
③ 馬蹄疾《容與堂刻本〈水滸傳〉——水滸書錄之三》,《文匯報》1961年11月16日。
⑥ 陳君葆《陳君葆日記全集》,商務印書館2004年版,第539頁。
⑦ 羅雨林《“嶺南碑帖第一人”——西關已故著名文物鑒藏家羅原覺傳略》,《荔灣風采》,廣東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250頁。
⑧ 羅原覺《李卓吾批評〈水滸傳〉容興堂本》,《廣州文博》2013年。
⑨ 高島俊男《水滸傳的世界》,筑摩書房2001年版,第233頁。
⑩ 董康《董康東游日記》,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年版,第269頁。
福建師范大學文學院
責任編輯:倪惠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