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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搖籃,到搖籃
——馬瑞麟詩集《心中的故鄉(xiāng)》序

2016-11-02 10:57石彥偉
邊疆文學(文藝評論) 2016年9期
關(guān)鍵詞:撫仙湖回族故鄉(xiāng)

◎石彥偉

從搖籃,到搖籃
——馬瑞麟詩集《心中的故鄉(xiāng)》序

◎石彥偉

前段時日,馬瑞麟老先生發(fā)來郵件,說最近出版社要將他書寫故鄉(xiāng)的詩文結(jié)個集,囑我作一篇序。

我暗吃一驚。

熟悉馬瑞麟先生的讀者應很清楚,老先生是二十世紀20年代末生人的,可稱是文壇的“20后”了。依桑榆之禮,我應算是先生的孫輩。依文壇資歷,先生早在1946年即在《云南日報》發(fā)表了詩歌初作《有星星的時候》,1948年即出版了首部詩集《河》,算至今日,創(chuàng)作生涯已足足七十年光景!我未曾細考健步于世的云南老作家群體解放以前的創(chuàng)作景況,單就我所熟悉的民族文學領(lǐng)域,瑞麟先生乃是全國少數(shù)民族老作家中的華星秋月,也是當下回族詩人中最為年長、頗為德深望重的一位,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晚輩作序之例,文壇上不是沒有,但極少,何況我與老先生的諸多差比實在懸殊。怎能應承如此重的囑托?跳出的想法是,先生何不請一位長者、或分量更重的師者來寫?然而很快,我意識到了這想法的青稚。

瑞麟先生當然有長者,亦有太多師者,但他們都是誰呢?

2013年末,我曾去昆明寓所看望仰慕已久的馬瑞麟先生。因當時參與編纂《中國回族文學通史·當代卷》,西南地區(qū)恰由我主持,一些文史細節(jié)須當面就教;再者,也由于我在《民族文學》雜志任編輯以來,總想為少數(shù)民族老作家留下些口述的影像。這是一個私己的、沒有經(jīng)費支持的理想主義工程。我背上剛買的攝像機,就飛抵昆明,去拜訪馬瑞麟先生。對一個熱愛回族文學的晚輩來說,這次采訪無疑是無比珍重的。

口述歷史,畢竟比書面閱讀鮮活、細微許多。那次于家中,就聽瑞麟先生講到了解放前的一些鮮知掌故。抗戰(zhàn)后期,蓋因西南聯(lián)大辦學之故,昆明云集了眾多名士鴻儒。馬瑞麟當時在昆華師范學校就讀,便曾多次聆聽聞一多、朱自清等眾多名家的演講。其中,以沈從文先生影響最為深切。一次講座下來,馬瑞麟難抑激動,上前與之交談,不好意思地說:“沈先生,以后我也可以當作家嗎?”沈先生答得謙樸、懇切:“可以呀,怎么不可以。只要肯奮斗,就能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边@之后,馬瑞麟曾給沈先生去信,寄去習作,沒想到真收到了復回的長信,猶記得印象最深的一段話是:

“從你的作品看,受中外名著的影響很大,但寫得不寬不深,生活氣息不濃。其原因是生活面狹窄。說明你只重視讀一本本用字寫成的小書,沒有用心讀好那本不是用字寫成的社會生活的大書。你想當作家,就得讀透這兩種書?!?/p>

十幾歲的少年馬瑞麟,得到這樣的指點,啟發(fā)甚巨。從此他意識到自己是那“大書”中的一頁,筆底流淌出愈加寬闊的河流。

至讀者手中捧著的這本詩集,馬瑞麟先生半生出版的作品集,加之他人所撰的研究論集,已達30余部。在這持久的、使人感到驚訝的作品長卷中,可以盡數(shù)那本“大書”的方圓與角落。

以言其救亡大義,早有《我們要去犯罪》《城》等解放前所寫,抨擊黑暗社會現(xiàn)實,抒發(fā)渴望光明、自由心聲的“投槍”之作;以言其家國情懷,當有《祖國三題》《燒焦的樹》等濃情至愛的昂揚心曲;以言其童心諧趣,以《“咕咚”來了》《松樹姑娘》為代表的諸多寓言、寓言詩、散文詩等兒童文學作品,使其成為新時期少數(shù)民族兒童文學創(chuàng)作的重要開拓者;以言其民族擔當,不消說,此一點則更是為我熟悉和敬重不已的。

自孩提時代在東北邊城初涉回族文學閱讀之始,我便知道遠在彩云之南,有一位本民族很有名望的詩人。后來,漸漸就讀到了《傳油香》《古爾邦節(jié)之夜》《謁馬和福墓》《杜文秀四題》等回族生活濃郁的詩作,甘冽入脾。僅翻開《民族文學》30余年來的合訂本,可見馬瑞麟的名字出現(xiàn)之密集,作品之繁豐,滋養(yǎng)了數(shù)代讀者。及至去年,逢抗戰(zhàn)勝利70周年,《民族文學》刊發(fā)紀念專號,我還有幸向親歷過那一歲月的馬瑞麟先生約來一組短詩。編輯部的新老編輯都很感動,知那耄耋老人風雨起落,仍在忘情歌唱著。

一次,我去滇南一回族村落參訪,見當?shù)孛癖娋箤⑷瘅胂壬脑娐≈氐冂澘逃谑?,讀之落淚,讀之動容。先生一支詩筆縱橫多半世紀,著作紛紜,但有了那一首,哪怕只有那一首,我以為足可無愧一介詩人桂冠上的榮耀。

也是緣于我深知瑞麟先生一定寫了太多太多回族題材的詩,恰手中接著“回族當代文學典藏叢書”的約組任務,便又試問先生,能否把這類詩作集成一冊,支持這件本民族文學的大事。老先生甚喜,很快選好樣稿。這本《大回山之歌》終于去年問世。真的全是寫回回民族的!讀畢,已少有膚淺的欣喜,更多則是對一個老詩人情懷、眼光、價值的沉沉感喟。

以上這些凌雜的憶述,簡直有些離題萬里了。但若要由我來寫寫先生的人與文,我卻必須寫出這樣的感喟。

我只能說,相似的一幕在這本書中得到了重現(xiàn)。我曾不敢相信,馬瑞麟先生真能把寫回回的詩湊足一本,但他真的拿了出來,且那樣地綿密、深重。這一次,我只知老先生郵件里輕描淡寫,說要集一本寫故鄉(xiāng)的書,心忖:這想必不難,先生躬耕紅土高原,不離不棄,寫云南大地乃屬優(yōu)長。然而見了書稿,訝異之極的竟是,這“故鄉(xiāng)”分明并不是包羅萬象的大云南的概念——而是他的撫仙湖、他的黑泥灣,是那個郵票大小的“臍帶之鄉(xiāng)”。

故鄉(xiāng),大概是一切的文學家都規(guī)避不開的題目。

也大概是多半文學家精神出發(fā)的搖籃。他們寫得最好的作品大抵多與故鄉(xiāng)有關(guān)。

但唯因如此,故鄉(xiāng)卻最難寫。

寫好一兩部、三兩篇、七八首,這樣的故鄉(xiāng)是可能的,容易的,但若在創(chuàng)作生涯的各個階段,都在寫著不同視野里、不同筆法下的故鄉(xiāng),寫了那么多,寫了一輩子,還是仿佛寫不夠、還要繼續(xù)寫的樣子,只能說,這般情懷,好比山高水長,絕非一般了。

馬瑞麟先生,他是寫過許多大題材的作家,他有很多領(lǐng)域都取得了不俗的成就,可他為何就是這樣忘乎所以、癡情不移地寫他的故鄉(xiāng)呢?正如他自己曾在一首題為《故鄉(xiāng)》的小詩中,形容故鄉(xiāng)是“一本百讀不厭的奇書/連那封面、扉頁、插圖/都把我一直癡癡地迷住”。

為什么?

面對這部書稿,我感到了話題的分量。

我仔細品讀著一首首可能寫自不同時期,但共同指向同一個地理概念的詩作,漸漸有了一種把握?!熬怨枢l(xiāng)來,應知故鄉(xiāng)事”,馬瑞麟先生的故鄉(xiāng),固然有所有詩人筆下都常出現(xiàn)的山鄉(xiāng)水月,但我更為看重的,亦是瑞麟先生的深摯之處,在于那些屬于心靈隱微之處的斑駁秘密。那“鄉(xiāng)愁縷縷重千斤”的蕎殼枕,那盛過檳榔和喜糖的紅漆托盤,那懸在脖頸上面“不斷閃著奇異的光”的項圈,甚至那“會飛”的爸爸的鐮刀,“會唱”的媽媽的頂針……這些溫暖的生命細節(jié)告訴我,瑞麟先生的故鄉(xiāng)情感之所以源源不絕,常憶常新,并不是他的故鄉(xiāng)何其獨特、何其積蘊深厚,而是詩人早將故鄉(xiāng)化育在了道德與靈魂的血脈深層,變作對蒼茫人世、人情冷暖的一種靈敏的觸覺,于是一物一景,一花一木,盡染人情,皆是生命經(jīng)驗的粹取。

且看先生所寫的撫仙湖,便可印證上面的判斷。若是把湖真的寫成了湖,也便流于風物,了無聲色。瑞麟先生的湖,其實是一片通天達人的大水,“有副包容萬里云天的胸襟/天天把日月星辰吞吐”(《撫仙湖》)。甚至,我驚訝于這樣的想象:“時而是群呼嘯狂奔的野馬,是個炮聲隆隆的戰(zhàn)場,是陣地動山搖的雪崩……”“寬闊的胸前,佩戴著一串璀璨的項鏈。/項鏈是用日月星辰穿成的,/穿在一根長長的地平線上”(《撫仙湖印象》),“整個世界的眼睛/都在這里眨著”(《撫仙湖月夜》)……

我便在叩問,這寫的是湖嗎?看題目,的確是;但我似乎明白,這已不再是湖,而是詩人的襟懷與理想。樂水居者,守著一座大湖,這無疑是一個詩人的福分了,但我敢說,并不是每一個生于湖畔的詩人,都能把湖水寫出一份天人合一的“宇宙精神”。

經(jīng)歷、技藝不可或缺,而詩情的經(jīng)脈更重妙手偶得的參悟。它往往與經(jīng)驗無關(guān),唯在一份天啟。觀馬瑞麟的撫仙湖,再看看那些因湖而生的寓言哲思,大抵信然矣。

使我真正怦然心動的意象,倒不在湖,而是被先生排在隨后的黑泥灣。

先前見馬瑞麟先生諸多履歷介紹,都在首句明白地寫著:“出生于云南澄江黑泥灣”。有的作家,特別是時下有些新生代作家,似乎不大愿意把故鄉(xiāng)的訊息寫得太過細準。具體到縣一級,已屬老實;有的寧愿偽造出一個省會的出身,儼然門庭高貴些。與此類作為相比,瑞麟先生又好像有些“極端”了,寫到澄江就行了,何苦到哪里都把一個“黑泥灣”的村名背上,到處講給人聽?

起初我以為那是個知名的村莊,一定有些顯赫的背景;后得知,實在平凡得很,甚至那土地深處還蟄伏著歷史的屈辱與苦難。這次讀詩,為更好地理解,又在網(wǎng)上百度幾番,結(jié)果是,只有一條枯枯干干的百科,連個新聞也沒有留下。反倒是,“南泥灣大道成了黑泥灣”,有這樣的標題——哦,我才猛然意識到,原來在媒體人的眼中,“黑泥灣”三字,并不是一個美麗的詩歌意象,而是一個不大好聽的形容語。

是呀,黑泥灣,細想想看,是不那么容易與美麗相連的意象。

然而,為什么在我與很多讀者的心中,黑泥灣卻又是那樣地美麗、那樣地使人神往呢?

全是因為馬瑞麟的詩啊!

任憑歲月壓在這片土地上多少負累,任憑人們歷經(jīng)了多少磨折與危困,任憑燈火闌珊下它何其渺然,何其微不足道,任憑繁華過處,它永遠沉默與寂寥——瑞麟先生,他永遠擎著他的詩筆,把這“任何地圖上都找不到”(《黑泥灣》)的地名,高高舉過頭頂,舉在全世界都可以看到的追光之中。

是否可以過分一點說,如若不是瑞麟先生的詩,這星球上的絕大多數(shù)人,是一輩子不可能知道在中國的西南一角,紅土高原的蔭庇深處,還有黑泥灣這樣一個地方。

村碑、蘆笛、磨坊之于物產(chǎn),打爛碗花、千針萬線草之于植物,山喜鵲、小黑毛驢之于動物,姐姐、外婆、父親之于人情……瑞麟先生的黑泥灣,永遠那么美,如民歌般純凈、明澈,閃耀著心靈的光澤。沒有一點點的卑微,沒有失落,永遠高昂著尊嚴的頭顱,強大地面對著一切美學的、哲學的審視。

那氣質(zhì),像是一個有品格的人,一個有風神的民族。

這里,便不得不再度提及馬瑞麟先生作為一個民族詩人的底色。這本集子里的詩,鮮見回族題材,只是最后一輯的隨筆中,涉及到回族生活的零星追憶(如《撫仙湖畔情依依》中關(guān)乎白壽彝先生的回憶,如《新三吾師臺印象》中關(guān)乎馬新三大阿訇的回憶等),但在我看來,民族文學的描寫對象,只要是以該民族人民的認知與情感方式去發(fā)現(xiàn)的、再現(xiàn)的,即使未見鮮明的民族學性征,但那對象已經(jīng)打上了民族情感的色彩和烙印,成為了這一民族的別致留影。

馬瑞麟的黑泥灣,顯然恰是一例。

我愛他寫的一篇散文詩《黑泥灣印象》:那“窗欞望著窗欞,炊煙摟著炊煙”的感受,不似景物,而是人心;那“一條不規(guī)則的小街,繞過一些不規(guī)則的農(nóng)舍”,寫的是自在的境界,淡泊的心志;那“磨刀師傅的吆喝聲”,“石磨磨著白白的月光”,還有泡著這個村莊傳說的“老人的茶水”……看似尋常寥落的幾筆,細品卻都有一絲使回回人感到親切的氣息。

終于,全章收束在了最后的一句:

“清真寺和清真寺上空的那彎新月,是這本書的封面……”

詩人對黑泥灣的印象,寫到底,寫出多少普適的情,曠世的愛,最終還是要回到那個精神搖籃的起點。

臺灣鐘理說:“原鄉(xiāng)人的血,必須流返原鄉(xiāng),才會停止沸騰”,馬瑞麟先生,他的精神、意志、情懷、理想,始終在向他的原鄉(xiāng)流返著、撲奔著,可是,他骨髓中的血液從來不曾停止過沸騰。

這樣想來,心中滿懷著感動。

我不再為這篇青澀的序言感到緊張或是不安,此刻,我卻要充滿著榮譽感地、聲足氣滿地答復瑞麟先生,也答復關(guān)心先生的讀者:

我,是馬瑞麟作品滋養(yǎng)下成長起來的80后讀者,也自視是他精神境界的一個努力的理解者、熱愛者。我真誠的感動大概可以證明著,在我與先生超越半個世紀的年齡跨度中,所沉淀的是先生詩作跨越時代的耐力與精神思索的強韌。并且我堅信,先生作品的影響力也會因這樣的特質(zhì)而延續(xù)到時光的更深、更遠處。

伊斯蘭教有一句著名的教導:“求知,從搖籃,到墳墓” 。相信包括馬瑞麟先生在內(nèi)的每一個穆斯林,都深深地熱愛并牢記著圣人的遺訓,參悟著天地間蒼茫遼闊的前定。

讀畢這本詩集,我忽然很想為這篇小文取一個標題:

從搖籃,到搖籃——

哦,搖籃!也曾是瑞麟先生最喜愛的意象之一,曾用于其詩篇和書籍的命名。

如容自解:這前一個搖籃,姑且可算是瑞麟先生的撫仙湖、黑泥灣,生命出發(fā)的端點;而后一個搖籃,是終點的抵達,亦是又一個新生的啟動,又一個重生的原鄉(xiāng)。我想,它至少應該包含著:苦難過后的釋然,彷徨過后的鎮(zhèn)靜,終極拷問后的寬慰,以及傳與后代、川流不息的潔凈。

樂園 鄧邵生

(作者單位:民族文學雜志社)

責任編輯:楊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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