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月
有人說:“絕美的風(fēng)景常在于險遠。”旅途無盡處,漂泊的旅者如何才能探求到最遙遠的風(fēng)景?
有人說:“熟悉的地方?jīng)]有風(fēng)景?!碑?dāng)然,如果只是朝夕相對,走馬觀花似地看,又怎么能感受到潛在深處的美景?
我們在世間行走著,走過一路風(fēng)景,走過一生光陰。燈火闌珊處,驀然回首,那些走過的山巒,蹚過的河灣,那片日出的霞光,那彎月圓的清輝,都變成了別樣的風(fēng)景。當(dāng)初的哭、笑、愛、憎,都有消逝的一日,讓人不禁感嘆:“這也是一種風(fēng)景?!?/p>
很多年前的一個夜晚,迷霧橫江。那個考場失意的書生,孤舟枕著江楓漁火,單有一腔對愁眠。榜單那么長那么大,卻容不下“張繼”二字。姑蘇城外的寒霧模糊了寒山寺的鐘磬聲,卻淡不去他心中長如流水的愁緒。
那輪殘缺的月,偷偷照下了這幅令人心憐的風(fēng)景,成為詩中畫卷。誰又能否認,這不是一種風(fēng)景?人生失意,孤枕難眠,不忍回首??烧沁@樣一種風(fēng)景,孕育出了流傳千古的詩篇。
萬里高空,“濟南號”飛機失事。那個輕輕別過康橋的詩人,又輕輕地別過了世界。一句“今日銷魂進燕京”,一語成讖。他再也無法成為那個午后的少年,將自己寫好的“新月社”牌匾掛在泰戈爾大師的住處外,還悄悄四下地張望,心滿意足地走開。他似乎也再無法瀟灑浪漫地去愛了。
或許人生太殘忍,讓詩人還沒有描繪好的風(fēng)景圖成為了永恒的殘卷。可是,或許這也是詩人的歸宿。他輕輕地如云一般飛走了,卻讓后人也永遠銘記住了他的多情,可誰又能否認,這不是一種風(fēng)景?
麥田上空飛過一群烏鴉,他應(yīng)著自己的槍聲倒下。油畫帆布上的向日葵仍開得燦爛,畫家的生命永遠地遠離了塵囂。生前,他默默無名,甚至難以維持生計,他精神一度崩潰,宣泄著無人理解的色彩。身后,他的畫被高價拍賣,被收藏在博物館,關(guān)于他的書籍一時洛陽紙貴。
如果能夠重新來過,我相信,他還是會走上同一條路。因為,真正的畫家不會在乎那些名利,他在乎的是生前的風(fēng)景,那是他用生命絢麗的色彩潑灑出來的風(fēng)景。這種莊嚴的悲哀,誰又能否認不是一種風(fēng)景?生命的苦難,終幻化成一幅幅絕世的畫作。
契訶夫說過:“如果活過來的人生只是一個草稿,能夠把它改寫一次該有多好。”可是,粉飾過的人生,已經(jīng)失去了它的純粹。我們永遠也無法對這千篇一律的人造布景心生感慨;我們只有面對那坎坎坷坷、真真切切、悲悲喜喜的人生時,才能動容地告訴自己,這也是一道靚麗的風(fēng)景。
通觀全文,說人敘事語言典雅,凝練莊重。述說風(fēng)景,用語自然,鋪陳絢麗,極富張力。同時,文章語言充滿思辨性和氣勢,有一種不俗的格調(diào)和氣質(zhì)。
【作者系四川省成都市三原外國語學(xué)校高2013級(2)班學(xué)生,指導(dǎo)并置評:伍陽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