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馳
摘 要:人民檢察院的審判監(jiān)督工作也是其重要職能之一,人民檢察院對保障法院依法行使審判權發(fā)揮著不可替代的監(jiān)督作用。在刑事司法過程中,應該樹立正確的非法證據排除理念;完善和貫徹檢察機關內部審查決策制度,增強檢察機關法律監(jiān)督剛性,敢于抗訴,提高公訴人的訴訟監(jiān)督水平,善于抗訴,增強對司法活動監(jiān)督的針對性和有效性;理順法院內部體制機制;終身追責從制度層面防范冤假錯案,以推動我國司法改革更深入,司法更公正。
關鍵詞:抗訴;審判監(jiān)督;刑事司法
本文通過抗訴過程的調查分析,探討我國抗訴制度中存在的一些問題。盡管無罪抗訴的出現并不是偶然,但是畢竟從1979年《刑事訴訟法》實施到現在,由最高檢直接提出的無罪抗訴并不多見,這樣一種監(jiān)督方式下,無罪抗訴能否成為常態(tài)?
一、對我國抗訴制度的思考
法院系統(tǒng)內部的考核制度對于案件的抗訴結果有較大的影響。一是由于法院的考核制度中將抗訴作為工作成績的一個標準,出現抗訴后法院一般不愿意改變,因為改變判決意味著否定下級院的成績。二是法院內部有改判率的考核指標規(guī)定和錯案追究責任制的規(guī)定。案件改判意味著下級法院的判決有誤,會影響下級法院判決的改判率,甚至對承辦法官個人進行錯案責任追究。在此情況下,上級法院也往往會對上訴案件或者抗訴案件的改判與否權衡再三,充分考慮本系統(tǒng)的內部利益而一般不予以改判。
法院內部請示制度的事實存在,給抗訴改判增加了難度。人民法院組織法明確規(guī)定,上下級人民法院之間為監(jiān)督關系,這種關系應當理解為業(yè)務上的指導和監(jiān)督關系,而不是領導關系。但是,在司法實踐中,下級人民法院在辦理重大疑難復雜案件把握不準時,往往要向上級人民法院請示,待上級人民法院回復之后方才進行判決。1986年和1990年,最高人民法院以《關于報送請示案件應注意的問題》和《補充通知》肯定了實踐中的這種做法,確立了法院系統(tǒng)內部案件報送請示制度。經請示的案件,一審判決實際上就是上級法院在下級法院請示時形成的意見和決定,在事實上剝奪了被告人的上訴權和檢察機關的抗訴權。檢察院不服向其提起抗訴時,實際上是要求上級法院改變其自身的決定,由于沒有新的事實和證據,檢察院提起抗訴一般也難以改變其決定。
二、抗訴中存在問題的對策和建議
(一)樹立正確的非法證據排除理念
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的目的是為了保障人權,但是在保障了人權的同時卻會對犯罪的懲罰造成影響。所以檢查系統(tǒng)要從觀念的改變上入手,理解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的價值所在,如果不理解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的立場就無法從本質上真正貫徹該規(guī)則。另外在制度設計上,要保證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的實施,注意犯罪懲罰與保障人權之間微妙的平衡關系。首先要重視實體正義價值的貫徹,實現程序正義,重實體輕程序是我國刑事司法的傳統(tǒng),并且在當今一直延續(xù)著,盡管在近年來開始強調實體公正的理念,不過遇到二者之間發(fā)生沖突時,仍然保持了實體優(yōu)先的做法,這樣的局面在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中是屢見不鮮的。另外一個值得注意的觀點是對證據實體性過分重視,而忽視了證據的合法性。觀察我國的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往往過于重視證據的真實性而不重視證據的合法性,當證據的合法性存在嚴重瑕疵達到影響證據真實性的情況下才會想到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法官在潛意識中普遍認為只有當非法證據排除對案件的定罪量刑不會產生影響時,才有膽量對非法證據進行排除。但是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作為一種刑事司法原則,其真正價值體現便是非法證據的排除使被告受到最輕或者無罪的判決。我們不得不轉變對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在觀念上的不認同,并從根本上理解這一規(guī)則的運行,才能從嚴格意義上實行該規(guī)則。
(二)完善和貫徹檢察機關內部審查決策制度
1、提高公訴人的訴訟監(jiān)督水平,善于抗訴。一是要不斷提高檢察人員素質,培養(yǎng)善于抗訴的本領。檢察人員特別是公訴人,要以維護國家法律統(tǒng)一正確行使、實現社會公平正義的責任感和使命感,加強法學理論學習和研究,不斷提高自身綜合素質。各級檢察院也要通過崗位練兵、專題學習等形式,牢牢掌握抗訴的標準和尺度,提高抗訴能力和水平,有效、準確地行使刑事抗訴權,不斷提高刑事抗訴案件的質量,實現抗訴案件的法律效果和社會效果的統(tǒng)一。
二是完善分管檢察長、部門負責人列席法院審判委員會會議制度?!度嗣穹ㄔ旱谌齻€五年改革綱要(2009-2013)》強調要:“落實人民檢察院檢察長、受檢察長委托的副檢察長列席同級人民法院審判委員會。”的規(guī)定。①對于抗訴案件檢察長或者檢察長委托的副檢察長可以列席審判委員會會議,并可在承辦人匯報完畢后、審判委員會委員表決前發(fā)表意見。建議進一步與法院加強溝通,對重大、復雜且與檢察院意見有重大分歧的案件,可以允許檢察院了解案情的相關人員參加,或者嚴格落實規(guī)定請主管業(yè)務處室的副檢察長列席,只有了解案情才能更好的起到監(jiān)督職能。
2、增強對司法活動監(jiān)督的針對性和有效性。明確主審法官、合議庭審判責任制與院、庭長的審判監(jiān)督制約機制并不是對立關系。為了確保司法公正,“四五改革綱要”②提出要進一步完善審判監(jiān)督制約機制,主要措施包括:(1)要實現案件的隨機分配制度,在此基礎上有選擇的分案,并同時強化專業(yè)合議庭的建設,并對分案情況及時內部公示。(2)如果發(fā)生主審法官或者審判組織的變更,應當及時公示變更理由。(3)對于案件審理程序的變更應當更加謹慎,層層報批。(4)對于重大案件的院長庭長監(jiān)督機制應當適當強化,對于重大疑難復雜案件應當集體討論,同時監(jiān)督的程序應當書面留存,簽字確認。(5)應當充分運用信息化手段,對主審法官和合議庭審判權的行使,以及院長庭長的監(jiān)督權行使過程進行全程痕跡保留,這樣方便形成相互制約相互監(jiān)督的機制,讓監(jiān)督不缺位不越位,留下痕跡,讓失職行為無處可躲。
(三)理順法院內部體制機制
優(yōu)化法院內部考核評價機制。無罪判決是刑事訴訟對抗制下的一種必然產物,其產生只能說明案件的事實真相和刑事訴訟參與人在查明案件事實過程中所獲取的證據狀況,而不是法院的成績,不應將無罪判決率作為評價法院工作的標準。因此,法院必須取消將無罪案件作為其考核評價標準的做法,避免法官個人追求績效的心態(tài)影響到案件的判決和無罪判決的抗訴結果。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報送請示案件應注意的問題》和《補充通知》規(guī)定的請示制度將上下級法院的關系變?yōu)榱诵姓`屬關系,使我國刑事訴訟的二審終審制變?yōu)槭聦嵣系囊粚徶?,違反了《人民法院組織法》關于上級下法院指導關系的規(guī)定,也違反了《刑事訴訟法》關于法院獨立審判的規(guī)定。應當由高檢院與最高法協商對該制度進行修正,下級院只有在遇到法律規(guī)定不明的情況時,才可層報最高人民法院作出解釋,而不能就具體個案進行請示;或者由高檢院提請全國人大常委會對該制度進行審查撤銷。
(作者單位:河南大學法學院)
注釋:
① 人民法院第三個五年改革綱要(2009-2013)[Z],最高人民法院公報,2009年,第5期。
② 最高法公布《人民法院第四個五年改革綱要(2014-2018)》2014年7月9日。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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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國家森,法律監(jiān)督的理論和實務[M],北京中國檢察出版社,2007年版。
[4] 蘭耀軍,刑事抗訴程序中兩類問題評析[J],安徽廣播電視大學學報,2004年第3期。
[5] 史衛(wèi)忠,論刑事抗訴權與檢察權、審判權的關系[J],中國刑事法雜志,總第4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