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夢　張偉　李強　張星星　孫雪麗　寧允葉

(第二軍醫(yī)大學(xué)長海醫(yī)院呼吸與危重癥醫(yī)學(xué)科， 上海 200433)

·論著·

低氧對人氣道上皮細胞NCI-H292黏液合成的影響*

楊夢張偉李強張星星孫雪麗寧允葉

(第二軍醫(yī)大學(xué)長海醫(yī)院呼吸與危重癥醫(yī)學(xué)科， 上海 200433)

【摘要】目的探討人氣道上皮細胞NCI-H292對低氧的應(yīng)答及低氧對NCI-H292黏液合成的影響。方法體外培養(yǎng)人氣道上皮細胞NCI-H292，對照組在常氧條件下培養(yǎng)，低氧組細胞設(shè)置不同氧濃度及不同培養(yǎng)時間，提取細胞總RNA及蛋白。采用AB-PAS染色檢測細胞黏液合成情況；實時定量PCR檢測muc5AC基因轉(zhuǎn)錄情況；Western blot檢測低氧誘導(dǎo)因子HIF-1α、muc5AC的表達情況及相關(guān)信號通路蛋白的磷酸化水平。結(jié)果隨氧濃度降低，H292細胞中HIF-1α表達增加，1%氧刺激4小時，HIF-1α表達與對照相比差異極顯著。低氧誘導(dǎo)H292細胞內(nèi)黏液合成增加，干預(yù)HIF-1α表達后抑制低氧誘導(dǎo)的黏液。低氧時間依賴性提高muc5AC轉(zhuǎn)錄水平，與常氧對照組相比在6 h即差異顯著(P<0.05)，12小時時差異極顯著(P<0.01)，至24小時muc5AC mRNA表達量達到峰值。AKT、ERK、STAT3(Tyr705)磷酸化活化都參與NCI-H292細胞對低氧的應(yīng)答。ERK信號通路阻斷劑U0126能抑制HIF-1a表達及黏液合成，而AKT信號通路阻斷劑LY294002和STAT3信號通路阻斷劑AG490不影響HIF-1α的表達量。 結(jié)論人氣道上皮細胞系NCI-H292對1%低氧環(huán)境能迅速作出應(yīng)答。低氧通過磷酸化活化ERK信號通路誘導(dǎo)HIF-1α表達，促進MUC5AC上調(diào)表達，進而促進NCI-H292細胞黏液異常合成，為體外深入研究低氧誘導(dǎo)的氣道黏液異常合成相關(guān)機制奠定了基礎(chǔ)。

【關(guān)鍵詞】低氧 NCI-H292細胞; MUC5AC; 黏液合成

慢性炎癥性氣道疾病包括哮喘、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OPD)等是危害公眾健康的常見病、多發(fā)病。支氣管哮喘患者全球有近3億,到2025年全球哮喘患者有可能增加1億[1]。COPD目前居全球死亡原因的第4位，發(fā)病率有逐年增高的趨勢，世界衛(wèi)生組預(yù)測,至2030年COPD將成為全球第3死亡原因[2]。由于慢性氣道疾病患病人數(shù)多，且發(fā)病率、死亡率呈上升趨勢，嚴(yán)重危害人群健康，給家庭和社會造成巨大經(jīng)濟負擔(dān)，一直備受關(guān)注。氣道黏液異常合成與分泌是慢性氣道疾病重要的病理生理特征之一，氣道黏液由呼吸道上皮杯狀細胞和粘膜下腺細胞分泌[3]，其中95%以上成分為水，主要的大分子物質(zhì)是黏蛋白[4]。氣道壁黏液層是氣道抵御外界異物的第一道防線，在氣道的固有免疫過程中起到重要作用[5]；但在慢性炎癥性氣道疾病發(fā)生時，黏液會異常合成與分泌[6]，引起咳嗽、喘息等癥狀，干擾纖毛對病原體等有毒物質(zhì)的清除能力，造成呼吸道管腔阻塞、通氣血流灌注失調(diào)，加重疾病，影響預(yù)后[7]。慢性炎癥性氣道疾病中炎癥細胞的存在使組織氧耗增加，正常情況下氧分壓為2.5%～9%，病理條件下則低于1%[8]。鑒于MUC5AC是黏液黏彈性的主要形成物質(zhì)，而AQP5又與黏液的主要成分——水的轉(zhuǎn)運密切相關(guān)，推測低氧誘導(dǎo)因子HIF-1α與慢性氣道疾病黏液的異常合成密切相關(guān)[9-11]。本研究旨在利用人氣道上皮細胞系NCI-H292直觀地觀察低氧對氣道上皮細胞黏液合成的影響探討相關(guān)作用機制，為體外深入研究低氧刺激下氣道黏液合成中水的轉(zhuǎn)運及黏液的分泌等相關(guān)機制奠定基礎(chǔ)。

1材料與方法

1.1細胞和主要試劑人氣道上皮細胞NCI-H292購自中科院上海生命科學(xué)研究院生物化學(xué)與細胞生物學(xué)研究所細胞庫。細胞培養(yǎng)基RPMI-1640和胎牛血清購自Corning(美國)。AB-PAS染色試劑盒購自Baso(珠海)。MUC5AC和GAPDH抗體購自Santa(美國)，HIF-1α、p-Akt、p-STAT3-Tyr705、p-ERK抗體購自Cell Signaling Technology(美國)，辣根過氧化酶(HRP)標(biāo)記的山羊抗兔IgG和兔抗小鼠IgG購自Abcam(英國)。RNA提取試劑盒(Trizol)購自Invitrogen(美國)，實時定量RT-PCR試劑盒購自Takara(日本)。HIF-1a選擇性抑制劑YC-1、PI3K-Akt信號通路抑制劑LY294002和JAK-STAT3信號通路抑制劑AG490購自Sigma(德國)，ERK抑制劑U0126購自CST(美國)。

1.2細胞培養(yǎng)及處理細胞貼壁生長于含10%胎牛血清、100 U/ml青霉素、100 μg/ml鏈霉素的RPMI-1640培養(yǎng)基中，于37℃、5%CO2培養(yǎng)箱內(nèi)培養(yǎng)，隔日換液。細胞融合至70%時，饑餓過夜，加入新鮮無血清培養(yǎng)基在不同濃度低氧條件下培養(yǎng)，對照組于常氧培養(yǎng)箱中培養(yǎng)，本研究所用普通CO2細胞培養(yǎng)箱及三氣培養(yǎng)箱皆為Thermo公司生產(chǎn)。分別于設(shè)定時間內(nèi)收集RNA和總蛋白。各干預(yù)組細胞融合至70%饑餓過夜，分別加入YC-1 (50μM)、LY294002 (10μM)、U0126 (10μM)、AG490(40μM)預(yù)處理1小時，將細胞快速移至1%低氧孵箱中培養(yǎng)，分別于設(shè)定時間內(nèi)收集蛋白，每組重復(fù)3次。

1.3AB-PAS染色采用24孔板進行細胞爬片，含10%胎牛血清、100 U/ml青霉素、100 μg/ml鏈霉素的RPMI-1640培養(yǎng)基中，于37℃、5%CO2的Thermo培養(yǎng)箱內(nèi)培養(yǎng)24小時，饑餓過夜后，按分組進行不同藥物處理，實驗組于37℃、5% CO2、1% O2的三氣培養(yǎng)箱內(nèi)培養(yǎng)，對照組于常氧培養(yǎng)箱中培養(yǎng)，48小時后中性多聚甲醛固定30 min，按珠海貝索AB-PAS試劑盒說明書進行染色操作，封片后Nikon正置顯微鏡觀察、200×拍照。

1.4實時定量RT-PCR采用Trizol裂解各組細胞后抽提總RNA，按PrimeScript RT逆轉(zhuǎn)錄試劑盒(Takara)說明書逆轉(zhuǎn)錄為cDNA后，采用SYBR Premix Ex Taq (Takara)試劑盒及Rotor-Gene 6000 thermal cycler (Corbett)PCR儀進行檢測。以目的基因的表達量與內(nèi)參β-actin表達量的比值進行結(jié)果統(tǒng)計。所用引物序列如下：Muc5AC[12]：上游引物5′-TCAACGGAGACTGCGAGTACAC-3′；下游引物 5′-TCTTGATGGCCTTGGAGCA-3′；β-actin：上游引物5′-GGACTTCGAGCAAGAGATGG-3′；下游引物5′-AGCACTGTGTTGGCGTACAG-3′。

1.5Western blot測定相關(guān)蛋白的變化情況采用M-PER蛋白裂解液 (Thermo) 加蛋白酶抑制劑PMSF提取總蛋白。配制10% SDS-PAGE膠，每孔上樣量為30μg(MUC5AC上樣量50μg)，經(jīng)電泳后濕轉(zhuǎn)至PVDF膜，室溫5%BSA封閉1 h，根據(jù)預(yù)染maker及目的蛋白分子量切膜、孵育一抗，4℃過夜。洗膜后根據(jù)一抗來源，分別以HRP標(biāo)記的山羊抗兔二抗或兔抗小鼠二抗室溫孵育1h，充分洗膜后ECL顯影，ImageQuant LAS4000化學(xué)發(fā)光成像儀(GE公司)成像。蛋白條帶采用Quantity One軟件進行半定量，以目的基因的表達量與內(nèi)參GAPDH表達量的比值進行結(jié)果統(tǒng)計。

2結(jié)果

2.1不同氧分壓濃度對NCI-H292細胞內(nèi)HIF-1α蛋白表達的影響分別采用常氧(Control)、16%、8%、4%、2%和1%氧的細胞培養(yǎng)條件，分別培養(yǎng)4h后收集蛋白，Western Blot檢測如圖1所示，H292細胞在常氧狀態(tài)下即可見HIF-1α有少量本底水平的表達，蛋白條帶經(jīng)灰度半定量后統(tǒng)計結(jié)果顯示：隨著氧濃度下降，HIF-1α表達逐漸增加，氧濃度為2%時HIF-1α的表達量與對照相比差異顯著(P<0.05)，氧濃度降至1%時，與常氧對照組相比，差異極顯著(P<0.01)，表明NCI-H292細胞能對環(huán)境中氧氣的變化作出應(yīng)答，可以用于建立體外細胞培養(yǎng)的低氧模型。由此，后續(xù)研究采用1%氧濃度作為低氧培養(yǎng)環(huán)境。

2.2HIF-1α在低氧誘導(dǎo)NCI-H292細胞黏液合成中的作用通過AB-PAS染色觀察H292細胞黏液合成情況，結(jié)果如圖2所示，正常情況下，細胞內(nèi)有藍染的酸性黏液表達；與常氧條件下培養(yǎng)的細胞(control組)相比，低氧刺激48h后NCI-H292(Hypoxia組)細胞內(nèi)紫紅色黏液顆粒明顯增加，表明低氧刺激下H292細胞內(nèi)中性黏液合成增加；采用HIF-1α選擇性抑制劑YC-1預(yù)處理后，細胞內(nèi)黏液顆粒明顯減小，顏色變淺(Hypoxia+YC-1組)，表明低氧誘導(dǎo)的中性黏液的合成受到抑制。而常氧培養(yǎng)條件下抑制劑YC-1并不影響細胞內(nèi)黏液合成情況。表明HIF-1α參與低氧誘導(dǎo)的NCI-H292細胞黏液合成。

圖1不同氧濃度對NCI-H292細胞HIF-1α表達的影響

Fig.1The effect of different concentrations on the expression of HIF-1αin H292 cells

注：C為常氧對照組。與對照組相比，*P<0.05, **P<0.01

圖2HIF-1α在低氧誘導(dǎo)的H292細胞黏液合成中的作用

Fig.2The Effect of HIF-1αon hypoxia-induced mucin production in H292 cells

注：A.Control為常氧對照組，B.Hypoxia為1%O2組，C.Hypoxia+YC-1為抑制劑預(yù)處理低氧組，D.YC-1為常氧條件下抑制劑對照組。箭頭示黏液異常合成的細胞。

2.3低氧對H292細胞MUC5AC表達的影響有研究表明，低氧誘導(dǎo)因子HIF-1α能夠結(jié)合到黏液中主要的黏蛋白MUC5AC的基因表達的調(diào)控區(qū)域，促進基因表達[10]。本研究也探討了低氧對NCI-H292細胞中MUC5AC基因表達情況，結(jié)果如圖3所示。實時定量RT-PCR結(jié)果顯示，隨低氧刺激時間的延長H292細胞內(nèi)MUC5AC轉(zhuǎn)錄量增加(圖3A)。低氧刺激H292細胞6 h，muc5AC轉(zhuǎn)錄量即與常氧對照組相比有顯著性差異(P<0.05)，在12小時時與對照組相比差異極顯著(P<0.01)。至24小時MUC5AC達到峰值，比對照組提高了11.6倍。之后mRNA表達開始下降，至48小時與對照組差異極顯著(P<0.01)，表明低氧時間依賴性提高MUC5AC的基因轉(zhuǎn)錄水平。同時Western blot檢測結(jié)果也表明低氧提高H292細胞內(nèi)MUC5AC蛋白表達(圖3B)。

2.4低氧對NCI-H292細胞內(nèi)主要信號通路的影響為探討H292細胞中參與低氧應(yīng)答的信號通路，我們采用Western blot檢測了多種信號轉(zhuǎn)導(dǎo)通路中的關(guān)鍵信號組分在低氧條件下的磷酸化活化情況，結(jié)果如圖4所示。隨低氧刺激時間的延長，AKT、ERK及STAT3(Tyr705)的磷酸化程度均呈增加趨勢，提示這些信號組分相關(guān)的信號通路參與NCI-H292細胞對低氧刺激的應(yīng)答。

圖3低氧對H292細胞MUC5AC表達的影響

Fig.3The effect of hypoxia on the transcription and expression of muc5AC in H292 cells

注：圖3A：實時定量RT-PCR檢測MUC5AC的mRNA水平。與對照組相比，*P<0.05，**P<0.01；B：Western Blot檢測MUC5AC蛋白表達情況。

2.5干預(yù)信號轉(zhuǎn)導(dǎo)通路對低氧誘導(dǎo)的HIF-1α表達的影響為進一步探討參與低氧誘導(dǎo)的NCI-H292細胞HIF-1α表達的信號通路，我們分別采用PI3K抑制劑LY294002阻斷Akt信號轉(zhuǎn)導(dǎo)、ERK抑制劑U0126阻斷MAPK信號通路、JAK激酶抑制劑AG490阻斷STAT3信號轉(zhuǎn)導(dǎo)。各抑制劑分別于常氧條件下預(yù)處理H292細胞1小時后，將細胞移至1%低氧孵箱中培養(yǎng)4小時，Western blot檢測結(jié)果顯示：U0126抑制ERK信號傳導(dǎo)通路后抑制HIF-1α表達，此時，HIF1-α表達量與對照組相比無統(tǒng)計學(xué)差異；而LY294002和AG490則不影響低氧誘導(dǎo)HIF-1α的表達(圖5)。

圖4低氧對H292細胞不同信號通路組分的影響

Fig.4Effect of hypoxia on signal molecules in H292 cells

圖5信號通路抑制劑對低氧誘導(dǎo)NCI-H292細胞HIF-1a表達的影響

Fig.5The effect of different signal inhibitors on hypoxia-induced HIF-1α in H292 cells

注：與常氧對照組相比，**P<0.01

2.6抑制ERK信號轉(zhuǎn)導(dǎo)通路對低氧誘導(dǎo)H292細胞黏液合成的影響 通過AB-PAS染色，我們進一步觀察了抑制ERK信號轉(zhuǎn)導(dǎo)通路對低氧誘導(dǎo)NCI-H292細胞黏液合成的影響，結(jié)果如圖6所示，與常氧對照(Control)組相比，1%低氧(Hypoxia組)NCI-H292細胞內(nèi)被染成紅色的中性黏液增加，紫紅色深染黏液顆粒數(shù)量明顯增多，而U0126干預(yù)后在低氧環(huán)境下培養(yǎng)的細胞內(nèi)AB-PAS陽染數(shù)量減少且多呈藍色酸性黏液性質(zhì)。常氧環(huán)境下，U0126干預(yù)不影響H292細胞內(nèi)的黏液合成。由此表明抑制ERK信號轉(zhuǎn)導(dǎo)通路直接抑制了低氧誘導(dǎo)H292細胞黏液的合成。

圖6 U0126干預(yù)ERK信號轉(zhuǎn)導(dǎo)通路對低氧誘導(dǎo)的H292細胞黏液合成的影響

Fig.6The effect of U0126 on hypoxia-induced mucin production in H292 cells

注：A.Control為常氧對照組，B.Hypoxia為1%O2組，C.Hypoxia+U0126為抑制劑預(yù)處理低氧組，D.U0126為常氧條件下抑制劑對照組，箭頭示黏液異常合成的細胞。

3討論

正常氣道表面的黏液包括5～50 μm 的凝膠層和約7μm的液體層[13]。Lamb等于1969年首次報道通過AB-PAS染色發(fā)現(xiàn)了健康及煙霧誘導(dǎo)的大鼠氣道組織黏液成分的存在[14]。此后人們逐漸認識到氣道黏液-纖毛清除系統(tǒng)的重要性。氣道炎癥總伴有氣道粘液高分泌，因此，慢性炎癥性疾病如哮喘、COPD等均存在氣道黏液過度分泌現(xiàn)象[15，16]。但慢性炎癥不足以解釋慢性氣道疾病復(fù)雜的病理生理過程。針對炎癥的治療在干預(yù)COPD進展尤其是氣道粘液高分泌方面難以達到令人滿意的效果[17]。根據(jù)流行病學(xué)調(diào)查又有學(xué)者提出氣道炎癥與粘液高分泌可能是兩個相對分離的病理過程[18]。因此，選擇一種合適的細胞模型在非炎癥狀態(tài)下探討細胞內(nèi)黏液合成及相關(guān)作用機制，對于進一步闡明慢性氣道疾病中黏液的異常生成與分泌具有重要意義。

在人直徑小于2mm的小氣道中，正常情況下并沒有黏液細胞及杯狀細胞存在。但在病理狀態(tài)下上皮細胞AB-PAS染色呈陽性，也就是發(fā)生了所謂“黏液化生”[9]。“化生”意味著細胞亞型的改變。Reader等人證實[19]，在小鼠哮喘模型中，上皮細胞總數(shù)未發(fā)生改變，但是Clara細胞減少了75%，纖毛上皮細胞減少了25%，而杯狀細胞，也就是黏液分泌細胞大量增加。這意味著在黏液產(chǎn)生過程中，Clara細胞和纖毛上皮細胞向分泌型黏液細胞--杯狀細胞轉(zhuǎn)化占有重要地位。Lumsden等人也證實[20]，吸煙COPD患者的氣道上皮，在正常情況下附有Clara細胞的部位被杯狀細胞取代，提示在慢性氣道疾病中上皮細胞黏液分泌亞型扮演了關(guān)鍵角色。氣道上皮細胞系NCI-H292是一種肺黏液上皮樣癌細胞，由于其粘液分泌特性，常被選作氣道粘液相關(guān)的體外研究工具細胞，故本研究選用該細胞研究氣道黏液的異常合成。

低氧誘導(dǎo)因子-1(HIF-1)廣泛存在于人和哺乳動物的乏氧細胞內(nèi)[21]。HIF-1是由HIF-1α和HIF-1β聚合而成的二聚體，HIF-1β為組成型表達，而HIF-1α為誘導(dǎo)型表達，且在慢性氣道疾病黏液異常分泌中發(fā)揮重要作用，是預(yù)防和治療氣道黏液高分泌的一個重要靶點[22]。在低氧環(huán)境中，HIF-1α和HIF-1β聚合鏈接到低氧反應(yīng)組件(HRE)，從而募集轉(zhuǎn)錄共刺激因子p300/CBP到低氧反應(yīng)基因的啟動子上，啟動轉(zhuǎn)錄激活[23]。而黏蛋白MUC5AC啟動子序列有與HRE序列相似的區(qū)域[9]。Kim等[24]證實低氧會誘導(dǎo)正常人鼻粘膜NHNE細胞表達HIF-1α進而促進黏蛋白MUC5AC表達。本研究NCI-H292細胞適用于低氧狀態(tài)下細胞內(nèi)黏液合成的相關(guān)研究。

黏蛋白是黏液中最主要的蛋白組分，它是一種高度糖基化的大分子糖蛋白，形成了黏液的黏彈性和膠樣性質(zhì)[6]。黏蛋白按性質(zhì)不同可分為膜結(jié)合型黏蛋白和分泌型黏蛋白，前者主要附著于細胞表面，具有黏附、結(jié)合病原菌、信號轉(zhuǎn)導(dǎo)等功能[25，26]；后者構(gòu)成細胞外的黏液層，與黏液的黏性密切相關(guān)。研究表明氣道的分泌型黏蛋白以MUC5AC和MUC5B為主[27]。MUC5AC主要由氣道表面杯狀細胞分泌，而MUC5B則主要存在于黏膜下層；MUC5AC基因敲除小鼠可正常存活，而MUC5B敲除小鼠死于肺部感染，提示MUC5B可能更全面的調(diào)控氣道屏障和清除的作用[28]。然而在哮喘患者、吸煙者以及哮喘模型小鼠中，均檢測到MUC5AC表達明顯增高而MUC5B并無明顯變化[9,29，30]，提示MUC5AC在慢性氣道疾病黏液異常分泌中扮演重要角色。本研究證實，低氧刺激NCI-H292細胞黏液異常合成的過程中MUC5AC基因表達增加。

研究表明，MAPK途徑是比較經(jīng)典的一條調(diào)控黏蛋白合成的信號途徑[31]。Polosukhin等[10]報道吸煙者及COPD患者氣道杯狀細胞高分泌與HIF-1α密切相關(guān)。楊紅菊等[32]發(fā)現(xiàn)鈣敏感受體CaSR激活劑可增強低氧引起的人氣道上皮細胞系16HBE細胞的MUC5AC表達及ERK磷酸化。本研究提示低氧誘導(dǎo)H292細胞黏液異常合成是通過活化ERK信號通路進行的。此外，AKT及STAT3酪氨酸位點的磷酸化活化參與NCI-H292細胞對低氧的應(yīng)答，而并不參與HIF-1a的誘導(dǎo)表達以及細胞內(nèi)黏液的異常合成。提示這些組分相關(guān)的信號通路可能參與低氧刺激下NCI-H292細胞其它生理病理過程。

4結(jié)論

低氧通過磷酸化活化ERK信號通路誘導(dǎo)HIF-1α表達，上調(diào)MUC5AC基因表達，進而促進NCI-H292細胞黏液異常合成，本研究采用NCI-H292細胞經(jīng)AB-PAS染色直觀地觀察細胞黏液合成情況的變化，為體外深入研究低氧誘導(dǎo)的氣道黏液異常合成與分泌的相關(guān)機制奠定了基礎(ch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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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ffect of hypoxia on mucin production in human airway epithelial Cells

YANG Meng,ZHANG Wei,LI Qiang,et al

(DepartmentofRespiratoryandCriticalCareMedicine,ChanghaiHospital,TheSecondMilitaryMedicalUniversity,Shanghai200433,China)

【Abstract】ObjectiveTo investigate the response of human airway epithelial cell line (NCI-H292) to hypoxia and the effect of hypoxia on the mucin production in cells. MethodsSerum-deprived H292 cells were maintained under normoxia (the control group) or hypoxia for the indicated times. Total RNA and proteins were isolated from each group. Mucin production in NCI-H292 cells was observed by AB-PAS staining. The transcription of muc5AC was determined by real-time RT-PCR. Western Blot was applied to assay the protein expression of HIF-1α, MUC5AC and the phosphorylation of ERK, AKT and STAT3(Tyr705). ResultsHypoxia induced the expression of HIF-1αprotein in H292 cells as the oxygen pressure decreased. 1% Oxygen significantly up-regulated the expressions of HIF-1a as compared to the normoxia control group (P<0.01). Realtime RT-PCR showed the transcription of muc5AC in H292 cells exposed to 1% oxygen increased in a time-dependent manner with the increases being significant at 6 h(P<0.05) and dramatically singifcant at 12 h(P<0.01)compared with that in cells exposed to normoxia. The muc5AC mRNA reached maximally at 24 h under hypoxia. The phospholation of AKT, ERK and STAT3(Tyr705) were all implicated in the response of NCI-H292 to hypoxia. Blocking ERK signaling transduction by U0126 inhibited the up-regulation of HIF-1αand the production of mucin in NCI-H292 when the cells were exposed to hypoxia, while LY294002 and AG490 had little effect on them. ConclusionH292 cells responded to 1% oxygen quickly. Hypoxia induced the expression of HIF-1α, increased the expression of MUC5AC, and stimulated the abnormal production of mucin by phospholation of ERK. This study laid a foundation for further study on the mechanism of hypoxia-induced airway mucin synthesis in vitro.

【Key words】Hypoxia; NCI-H292 cells; MUC5AC; Mucus production

基金項目：國家自然科學(xué)基金(81370136,81100012)

通訊作者：李強,E-mail:liqressh@hotmail.com

【中圖分類號】R 329.2+5

【文獻標(biāo)志碼】A

doi：10.3969/j.issn.1672-3511.2016.05.006

(收稿日期：2015-02； 編輯： 張文秀)

共同第一作者:楊夢，張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