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菡
有專家表示,在西漢,官吏們佩劍是一種義務,特殊的儀式或場面更是不可缺少。而玉具劍是古代佩劍中裝飾最為隆重、豪華、高貴的裝飾劍,帝王官員平時或上朝佩帶以顯示尊貴,所以可見墓主人的身份之尊貴特殊。
創(chuàng)造統(tǒng)一盛世的漢王朝,也讓玉器使用達到了一個黃金時代。
當然,先秦和漢代的玉器不僅可以彰顯尊貴身份,甚至還是國家公器的象征。比如,象征著國運的“傳國玉璽”。傳國玉璽又稱“傳國璽”,是秦相李斯奉秦始皇之命,使用和氏璧所鐫刻,后來為中國歷代皇帝相傳,被視為“皇權神授,正統(tǒng)合法”之信物。后來,凡登大位而無此璽者,則被譏為“白版皇帝”,而常常為世人所輕蔑。
公元前206年10月,秦王子嬰在今西安灞上率臣下向漢王劉邦獻出玉璽,伏地稱臣。至此,曇花一現(xiàn)的秦王朝宣告滅亡。接下來,打贏了5年的楚漢戰(zhàn)爭后,劉邦即皇帝位,是為漢高祖。
秦帝國雖首次統(tǒng)一天下,但很快就土崩瓦解。汲取前朝教訓的西漢王朝不僅完成了統(tǒng)一大業(yè),還實現(xiàn)了長治久安??v向方面,它繼承了自夏、商、周至春秋戰(zhàn)國以來政治、經(jīng)濟、文化領域的諸多成果;橫向方面,它充分發(fā)揮我國幅員遼闊、民族眾多的優(yōu)勢,采取了一系列重大措施,以博大的胸懷兼容并蓄,形成了文化融會的社會氣象局面。
自此,中國的文化體制和面貌基本上固定下來。濃厚的用玉文化氛圍和一整套的用玉制度,就出現(xiàn)在這樣的大背景下。
“絲綢之路”不僅輸送了絲綢,更促進了和田玉的大規(guī)模東輸。西漢通西域之后,暢通無阻的官方驛道與民間商道同時打開,西域地區(qū)的玉料得以大量進入中原,為玉器制作提供了充足的優(yōu)質原料。繼良渚、殷商、春秋之后,西漢王朝不僅重新迎來了用玉的黃金時代,還將玉器的制作水平推向了一個高峰。
半個世紀以來,我國各地勘查和發(fā)掘的漢墓達3萬余座,既有規(guī)模宏大的王侯陵墓,亦有官宦財主的墓地,也有庶民百姓的荒冢墳墓。首先,王陵制度本身有著森嚴的等級規(guī)定。漢時,諸侯王和列侯是朝廷官員中有食邑的兩大等級,且漢時又實行外任諸侯“同制京師”,這就使得諸侯王墓不僅有國葬特征,而且具備一定的數(shù)量。其二,真正的漢代帝陵至今并未發(fā)掘,而諸侯王墓已經(jīng)大量被盜掘或發(fā)掘出來。
據(jù)統(tǒng)計,目前我國已發(fā)掘公布的諸侯王墓有40余座,分布在河北、山東、湖南、江西、江蘇、北京、廣東、陜西、河南等省市。如此大片國土之上出土的王墓玉器,符合當時的國家禮制,能夠全面反映當時全國范圍的用玉習俗。王侯漢墓出土之玉器類別齊全、技藝精湛、分布面廣,而且規(guī)格極高,所以是漢玉風貌的最好實證。
除了?;韬钅梗饲霸鐾劣衿鬏^多的漢墓有河北滿城西漢中山靖王劉勝夫婦墓、廣東廣州象崗西漢南越王趙昧墓、山東長青雙乳山西漢濟北王劉寬墓、河北定州西漢中山懷王劉修墓、江蘇徐州獅子山楚王墓、北京大葆臺西漢廣陽王劉建夫婦墓、河北定州東漢中山穆王劉暢夫婦墓、河南淮陽東漢封列侯墓等。
西漢時期,無論那些琳瑯滿目的玉璧等大型禮器,還是那些成組的玉佩等裝飾用玉,不僅出現(xiàn)在人們生前的起居生活中,而且要伴隨其長眠于墓室。那么,從生到死,這些人為何如此熱衷玉器呢?
許多專家認為,這一切都源自漢代人強烈的“玉迷信”觀念,他們認為玉可以護尸、防朽。東晉葛洪的《抱樸子》認為:“金玉在九竅,則死人為不朽?!睋?jù)說,用玉塞住死人的九竅即可使尸體不朽。其實這種觀念在漢代就有。
漢初,統(tǒng)治者推崇無為而治的“黃老之學”,更加促使人們相信:人死后存在另一個無極世界。于是,保護尸體不朽、讓死者之魄有所歸依,就成了人人趨之若鶩的行為。傳說中具有神奇功能的玉,成了他們熱衷的陪葬品。
漢代制玉與用玉的輝煌,從漢代諸侯王墓出土的隨葬品種可窺一斑。南開大學歷史學院副教授袁勝文曾撰文指出:“從未遭盜擾的墓葬看,兩漢諸侯王墓一般隨葬玉器數(shù)量較大,但隨葬玉器數(shù)量和質量也存在差異。相比之下,西漢諸侯王墓數(shù)量多,早、中、晚三期墓葬皆有,隨葬玉器資料比東漢諸侯王墓豐富。東漢諸侯王墓皆遭盜毀,出土玉器數(shù)量一般不大,以葬玉為主。”
漢代所有隨葬玉器當中,最具代表性的莫過于玉璧和玉衣。未被盜掘的王侯墓葬,必然會有玉璧出土。先秦時期,璧就是最重要的禮器。正所謂“蒼璧禮天”。玉璧是禮天之公器,玉衣是護體之靈物。
玉衣之作,初興于東周,鼎盛于兩漢,終結于曹魏初年。據(jù)資料統(tǒng)計,我國考古工作者已發(fā)現(xiàn)玉衣20余套。西漢玉衣使用沒有嚴格的規(guī)定,一般全部用金縷玉衣。到了東漢就有金縷、銀縷、銅縷之分。據(jù)《后漢書》記載,皇帝死后穿金縷玉衣;諸侯王、列侯、始封上人、公主使用銀縷玉衣;大貴人、長公主用銅縷玉衣。截至目前,我國各大墓葬中發(fā)現(xiàn)的玉衣超過40件,現(xiàn)在已經(jīng)全部復原的完整品為5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