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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多利亞的光是你

2016-05-30 05:19七日霜飛
花火B(yǎng) 2016年10期
關鍵詞:耳機唱歌

七日霜飛

作者有話說:

周末看了一個綜藝節(jié)目,要嘉賓分辨唱歌的實力者和音癡,音癡選手一開口,我完全被嚇懵了。于是,我決定寫一個這樣的女同學,并讓她身邊存在著一票實力超群的男同學(好凄涼的命運哦)。如楚淅這樣的男生,大概每個人在青春里都遇見過,他給予過溫暖和體貼,也有過驚喜和絲絲心動,可他注定只是匆匆一瞥的記憶。像撫面過去的一縷風,像夜里曾開過的一朵花,像那個仲夏里瓢潑淋下的那場雨,來過,便足夠了。

檸檬水微甜,林萌路清新,便當美味,大雨沁人心脾。

有你經(jīng)過的青春,是以上所有。

一、

上高中前,我并不知道我有病。

若不是高二那次校慶合唱演出,若不是站在我前排的女生臨時缺席,我也不會被替換到了挨著話筒的位置,就那樣如注定般扛起了領唱的大旗。

“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在我生命每個角落靜靜為我開著……”

伴奏帶播放到第23秒,我全情投入,手掌情不自禁地握著話筒架,步子不覺向前邁了一步,之后身后41個女生被我一秒帶著跑偏了大半。

我能清楚地感覺到還有幾股不和諧的調子在搗亂,于是我將聲調提得更高,將一首抒情歌唱成了戰(zhàn)斗版本,終于將全體帶入了我的世界。

第二段唱完,她們誰都沒有成功把我再帶回去。

后來,我的名字震徹整個嶺南三中,我領唱的那段錄音和小視頻在那一晚橫掃了所有校友的朋友圈。

之后,我紅了。

我的夢想是當歌星,可我卻成為了一個諧星。

當晚演出結束,簡驍在禮堂后臺的走廊等我,他身子倚著墻壁,單腿曲膝抵在墻上。

見我過來,他將一個袋子丟進我懷里:“這是我姐梳妝臺上的全部,你看哪個能把你這張丑臉擦干凈?!?/p>

我瞪他的同時,用力跺他一腳,毫不意外,他無時差完美閃避。我再出一腳,他再次閃過。

“沒勁?!蔽夷弥瘖y包向外走,用手背蹭著嘴巴上的口紅。

“白阮阮,你有病你知道嗎?”他跟在我身后。

“你能治嗎?”我回頭。

“你知道你是音癡嗎?雖然從小就是合唱團成員,可你從來沒有認真唱過,跑調的毛病才沒有露餡。今天這一來,全校都知道了?!?/p>

“錯,是全世界?!蔽夷枘璧叵蛲庾撸呀?jīng)有同學將視頻傳到網(wǎng)上,點擊已經(jīng)破十萬了。

若不是親耳聽到自己的聲音,我?guī)缀跻詾槠渌?1個女生都是音癡。

“所以,你干嗎一定要唱歌?。俊彼飞衔遥苷J真地問。

因為你,因為你啊,蠢貨。我心里一萬頭羊駝在吶喊,可我只是風輕云淡地說了句:“為了,理想啊?!?/p>

“沒救了?!闭f著,他就甩下我走遠了。

“你才沒救了,你以為你的狂躁癥有多親民啊,全世界也只有我能忍??!”

這個讓我忍氣吞聲又愛恨不得的蠢貨叫簡驍,跟我住在同一個小區(qū),爸媽也和我爸媽一樣同屬部隊文工團,一年到頭全國演出,見不上幾面。我和奶奶住,他和表舅一家住,整個文工團小區(qū)就是一個有士兵站崗的大型福利院,里邊好吃好喝地養(yǎng)著一群老人和孩子。

而我也早已習慣了這種散養(yǎng)生活,正像簡驍也早已習慣了我這個總是在出丑和丟臉的青春好伙伴。

我們是對方唯一也是最好的朋友,不管他再怎么不承認,可同院里一樣大的孩子,也只有我一個了。

可我們并不是青梅竹馬,他四年前才搬來,他的青梅在相隔八千多公里的大洋彼岸說著ABC。

我的竹馬……我也沒什么竹馬,畢竟我臉也長體也寬,本身就很像一匹馬了。

人氣爆紅之后,我開始接觸到了很多免費福利。

比如,學校周邊的幾家音樂培訓班都派人來找我,要為我提供終生免費培訓;一些從來只出現(xiàn)在傳單上的醫(yī)院也慕名前來,說只要進行一個月的腦光波射線治療,音癡就可以痊愈。

我打算把這些告訴簡驍,讓他幫忙出出主意。于是抱著一大壺冰酸梅湯跑下樓,找到雷打不動在小區(qū)葡萄樹下寫作業(yè)的簡驍。

“別煩我,下周期末考?!蔽覄傋?,他頭都不抬就下了逐客令,“你有當大學教授的爺爺奶奶出模擬題,我可沒有。”

“哎喲,模擬題也給你看嘛?!蔽野阉崦窚频剿媲?,將馬臉一并湊過去,笑得比蜜甜。

他從書本中抬頭,將我的臉推遠了一點,說:“就五分鐘?!?/p>

我趕緊嘰里呱啦把這幾天的事給他講了一遍,他擰眉看我,問:“白阮阮,你到底為什么喜歡唱歌???”

我被他問到語塞,心里卻是翻江倒海,為了你啊,蠢貨。

為了你,我堅持每天歌不離口,從起床到吃飯,從運動到睡覺,幾乎睜著眼的時間里,我的嘴巴里都在唱著歌。

我唱走了好幾家樓上樓下的鄰居,唱得街坊總來投訴,唱得院子里的孩子見到我就大哭,可我還是沒有放棄。

“你,是不是喜歡我呀?”見我沉默,他扔出了第二發(fā)雷。

這發(fā)威力十足的雷,咣的一聲在我心頭炸開,驚得頭頂?shù)囊淮咸堰郛斅涞亍?/p>

“你神經(jīng)???”我沉默了一瞬間后,撿起葡萄丟他臉上。

“真的不是因為我說喜歡會唱歌的女生,你才這么拼命嗎?”

“少自戀了,你以為我想像姜甜那樣,十四歲在悉尼登臺,十七歲拿到《西貢小姐》的女主唱嗎?”

我說的是簡驍?shù)那嗝方?,一個傳奇如偶像劇女主角一樣的女生。我不知道簡驍是不是喜歡她,但我知道他很想念她。

他們從小一起學音樂劇,革命友誼從彼此掩護著逃掉藝術課,到后來結伴走遍全國少兒劇場。之后,姜甜媽媽為了女兒更好地發(fā)展,選擇了移民。而簡驍?shù)陌职衷趲讉€月后升職調任到了本市,一對好端端的黃金組合就這樣被迫散伙了。

“阮阮,你有你的特長,不要再想著唱歌這件事了?!焙嗱斉呐奈业哪X門,仿佛貼了一道隱形符喚我醒悟。

“我的特長是什么?”我迷茫著一張臉。

“臉?!?/p>

我思考了幾秒鐘,將桌上的書本全都丟到了他的臉上。

期末成績放榜那天,我報了一個校外的音樂培訓班。教課的老師是幾個音樂學院大一的學生,假期一起開辦了培訓班,全當游歷。

招生廣告剛在大門口貼出來半天,培訓班的門外就被堵得水泄不通。

海報上印著七個男生的相片,個個高瘦形碩,身上飾品炫酷屌炸,讓我這個保守孩子吃不消,唯獨一個黑發(fā)黑眼的男生還算舒心。

我記住了他的名字,楚淅。

找到了貼著他名字的門后,果然,別的男生門外已經(jīng)暴亂了,唯獨他這間冷冷清清。

我推了門走進去,房間里拉著簾子,空調的風很輕,夏日的烈火就這么被隔絕在外,一個男生在窗邊靜靜地彈著鋼琴。

流暢又干凈的琴聲緩緩流淌著,我不忍心打斷,找了一個椅子坐下來……然后就聽椅子咔嚓一聲巨響,我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椅子折成了好幾截。

琴聲嘠然而止,男生回頭。我坐在一堆廢木材里目瞪口呆。

他怔了幾秒,過來扶我,因為憋著笑,一張帥臉都有些走形了:“今天剛租下這里,舊家具還沒有來及換?!?/p>

我屁股被摔得生痛,卻只能揉著腰站起來,弱弱地說了句:“我沒事,我是來報名的。”

他終于笑了出來,眼睛彎起來,“你好,我是楚淅?!?/p>

“我叫,白阮阮?!蔽彝塘送炭谒罢垎栐谀睦锝诲X?”

我?guī)缀跏窃谝姷剿谝幻肜餂Q定了留下來。

我承認,楚淅長得比海報上還要帥氣一萬倍!笑容要好看十萬倍!我從來不是看臉的人,可是賞心悅目的老師當然更促進學業(yè)。

我交了學費,正式成為楚淅的學生。

“先隨便唱首歌,讓我聽聽?!彼阡撉龠?,雙手很自然地放在鍵盤上,說話的時候目光很柔和地看著我,好像春日的第一縷陽光。

我唱了《那些花兒》。

我看得出他是打算幫我伴奏的,可是手指幾下想要彈下去,卻又最終收回來,直到我唱完整首歌。

“嗯……”他好看的嘴唇輕輕抿上了,很久后才又徐徐張開,“你打算用多久的時間學好唱歌呢?”

“一個假期?!蔽液V定地道。

“嗯……”他咬了下唇,之后淡淡地笑開,帶著商量的口氣,“如果要三年的話,你覺得長嗎?”

我垂頭喪氣地回到家,簡驍正在廚房里和奶奶學做紅燒排骨??磥硭砭说耐盹堄肿鍪?,過來蹭飯了。

桌上三菜一湯,我正要抓一根雞翅,脖子就被他架住,推進了洗手間。

“你今天去哪兒了?我把成績單給你帶回來了。”簡驍把水打開,把我的手塞到水池里。

我腦子里回蕩著三年那句話,沒什么力氣說話。

“總分全校第三,這么下去明年考北大沒什么問題,考到北京就能總見到你爸媽了?!焙嗱斘罩业氖?,把香皂從我左手涂到右手,揉揉搓搓,沖水。

我抬起頭,看著鏡子里的簡驍。這樣一起吃飯,一起做功課的日子,已經(jīng)一晃四年了。若不是他說到高考,我?guī)缀跻詾槲覀儠恢边@樣過到老。

四年,四年的時間可以厭煩很多東西,看過的連續(xù)劇,讀過的小說,翻破的習題冊,舊了的玩具熊。

可是人心卻多么奇妙,唯獨這張臉,我卻總是看不厭倦。

“我不想考到北京,也不想和爸媽在一起,我就想留在這里?!蔽铱粗?,薰衣草的皂香味金彌漫在窄小的空間里。

他抬眼,一雙湛黑的眼看著我,似乎想從我的眼中看出更多內容,問:“那你干嗎?”

想和你在一起,只和你在一起。我咬著唇,說不出口,只是看著他。

“所以,你是想回母星嗎?他們有發(fā)射光波給你嗎?”下一秒,簡驍就露著一口白牙笑出來,手掌用力揉亂了我的頭發(fā),“快給我出來吃飯。還有,收起你的癡漢臉,我是權志龍嗎?”

就這樣,我滿腔飽滿待發(fā)的情緒瞬間化了泡沫。

哦,權志龍,等等我,我想和你過日子。

吃飯的時候,奶奶把最大的排骨挑進了簡驍碗里,他很自然地將排骨傳遞給了我。

“就你總寵著她?!蹦棠虒檺鄣貙λ?。

“寵不了多久了?!彼仡^看我,“下學期她就要自己了,我可能要去上海了?!?/p>

聞言,我手里的筷子掉到了地上,張著嘴巴看他。

“姜甜回國了,她所在的音樂劇團在國內選新劇男演員,讓我去試試?!焙嗱斝θ堇镉行┬⌒邼?。

“那我呢,那我呢?”我推開椅子站起來。

他抬頭看我,說:“你可以陪我去比賽啊。聽說劇團也招別的演員,如果你不是音癡,沒準也能考上,那樣我就能繼續(xù)照顧你了。”

“不就是《西貢小姐》嗎?能唱準音調就行了吧?你等著!”我咬牙握拳,感覺自己的小宇宙都燒起來了。

音樂培訓室。

我楚楚可憐地站楚淅的面前,說如果他一個月教不會我唱歌,我就只好退出了。

楚淅看了我?guī)酌耄叩介T外,喊了聲:“會計,退一份學費過來?!?/p>

我撲上去抱住了他的胳膊,哀求道:“那就兩個月,兩個月總行了吧?”

他走回到琴邊,拿出一個小冊子,說:“其實你底子不錯,就是聲線、氣息、節(jié)奏有些問題,我給你制定了一個計劃,先試試吧?!?/p>

楚淅給了我一個軍事化的培訓計劃,連每天起床、吃飯、運動的時間都詳細羅列出來,而且每天的運動時間是四個小時。

我翻著手冊,嘴巴張得大大的。

“運動項目我會陪你做的?!彼种盖们檬謨浴?/p>

“你這么閑嗎?沒有女朋友嗎?不用教別的學生嗎?”

他抿嘴輕笑:“為了教你,把別人都推了?!?/p>

“因為我是大美人嗎?”等待答案中,我感覺心臟莫名地收緊。

“因為……”他搓了搓眉心,“你的學費是別人的三倍。當然了,也是因為任務太艱難了。但是,我并沒有否認你是大美人!”他一臉誠實地道。

我沉氣,“算了,放過你了,教會我唱歌就行!”

“選一首你喜歡歌的作為練習曲吧。之前那首太有難度了?!?/p>

窗外,街對面甜品店傳來鄧紫祺版的《喜歡你》。

“喜歡你,那雙眼動人,笑聲更迷人……”

在那個夏日的午后,歌聲仿佛一只鮮香四溢的甜甜圈,讓人的心都沉醉了。

我咬唇,手指向外一指:“就這首吧?!?/p>

“你是打算告白嗎?”楚淅恍然大悟。

“收了三倍價格,就沒有問隱私的權利了!”我瞇眼。

“好吧,你會粵語嗎?”

“奶奶廣東人!”

楚淅低頭,對我伸出了一個大拇指。

我接受了楚淅的軍事化訓練,放棄了和爺爺一起釣魚,推脫了和簡驍去看夏季籃球賽。

我每天清晨六點起床,楚淅就已經(jīng)塞著耳機站在我家小區(qū)門口壓腿了。

我每天繞著公園跑五公里練氣息,然后在柳樹垂蔭的小河畔旁若無人地大聲唱歌。他靠在樹干上,拿樹枝幫我打著節(jié)奏。

每晚在小區(qū)門外的廉價KTV里練音調,幾千首歌曲,只要我點到,他都會捺著性子教我,他唱一句,我學一句。一個月后,KTV的暫停鍵生生被我們搞失靈了。

“楚淅,我的調子對不對?”

“楚淅,我有進步了是不是?”

“楚淅,你夸夸我會死???”

楚淅兩個字,幾乎是我每天從睜眼到閉眼念得最多的字眼。以至于和簡驍在一起的時候,我都總會不自覺地喊錯名字。惹得簡驍一臉狐疑,逼問我是不是加入了什么傳銷組織:“楚淅是你們的頭領嗎?怎么一天到晚都在喊他的名字?”

我反問他:“你怎么就不猜是和我關系親近的男生呢?”

他把嘴唇撇了撇:“除了我,哪有男生受得了你?!?/p>

哼,我甩門去找楚淅。全世界也只有你覺得我不好而已。楚淅說我底子好,身體也好,是全世界萬里挑一的大美人。

魔鬼般的訓練不是沒有效果的,假期快要結束的時候,我已經(jīng)可以一邊跑步一邊平穩(wěn)地唱完《兩只老虎》,還可以在烈日炎炎下做著仰臥起坐,一口氣念完一串繞口令。

楚淅收了三倍的錢,在服務方面相當?shù)轿?,培訓還提供他自制的營養(yǎng)便當和檸檬水。便當簡直可以媲美學校整條街的小飯館,硬是在這么高強度的訓練下都沒有讓我掉一兩肉。

公園的草坪上,我們共進了午餐。他躺在草坪上,用樹葉擋著臉,耳孔里塞著耳機閉眼小憩。

我扭臉看著他,突然很好奇他一天到晚耳機不離身,到底在聽誰的歌?我湊過去,猛地扯開他的耳機,塞進了自己耳孔里。

里面并不是什么歌星的歌,而是一個女生撕心裂肺地唱著《死了都要愛》,音色和跑調的程度幾乎與我不相上下。只聽了不到兩秒鐘,我的雞皮疙瘩就起了一層。

耳機被搶了回去。

“這誰?。磕愕膶W員嗎?”我一臉受到驚嚇的表情,“這種學生,就算給十倍的價錢,你也絕對不能收??!”

他埋著臉將耳機纏好放回口袋里,表情很是寂靜。

“生氣了?”我抓了抓頭,又扯了扯他的袖子,“我只是好奇你喜歡的音樂種類嘛,想不到這么另類。”

“快下雨了,今天就到這里吧?!彼嗥饡?,起身。

我抬頭看天,果然一大團烏云正在飄來,我趕緊收拾好東西,跟在他后面。

仲夏的雨來得又快又急,我們還不及走出去公園,大雨便已瓢潑下來,

他拉著我匆忙跑到湖邊的電話亭避雨。游客都在雨中飛奔著,雨點敲打在亭上,整個世界都被籠罩在一片喧囂的雨聲中。

“冷嗎?”他從包里拿出一件外套裹在我身上。

“你準備得可真齊全?!闭f話的時候,我才發(fā)覺自己和他挨得很近。電話亭空間狹小,外面大雨傾盆,一種奇妙的氣氛我和他之間氤氳開來,空氣似乎都變得稀薄了。

“看來要下很久了?!彼搅说匕迳?,長腿曲起來,“其實,一直想問你,為什么想學唱歌?”

我挨著他坐下來,回答:“為了追趕一個男生的步伐,怕被他丟下?!?/p>

“除了追趕他,你沒有想做的事嗎?”

我搖頭:“從小到大父母都不在身邊,我像打游擊一樣在所有親戚家住了一遍,去年爺爺奶奶搬來陪我住,才安定了一些。但是這些年,他是唯一一直陪在我身邊的人,就算所有人所有事都在改變,可他卻一直留在我身邊。”

“所以,只是習慣吧,你習慣了他的存在,也有了依賴感?!彼o靜地說。

“哦,是習慣,也是依賴。見不到會難過,分開會痛。我經(jīng)歷了很多次分別,但是唯獨不想與他分開?!毕氲胶嗱斁鸵ド虾#倚睦锊唤浩痍囮囁岢?。

“所以,只要不分開就可以了吧?”

“所以,你真的可以教會我吧?”

亭子里,我與他目光交匯,他靜靜地看著我,我懇切地看著他。

“白阮阮,要在你心里安營扎寨需要多久?”

“啊?”我的腦子完全沒有轉過來。

他抬手看表,問:“1075天7小時15分9秒,夠讓你記住我嗎?”他的目光前所未有地認真。

我的心猛地停跳,怔怔地看他,不懂他的意思。可在他的目光下,我卻一個字都問不出來。

之后,他將臉轉到一側,輕輕笑了:“會幫你達成心愿的?!?/p>

YES,有這句就夠了!我撲上去擁住了他的肩,很用力很用力,像抱著我的阿拉丁神燈一樣,真心將他當成了能聽到愿望的神。

為了讓我找到唱歌的感覺,楚淅特意租了音樂學院外的一間錄音棚。

聽說租金不扉,起先我還有些小拒絕,可當我戴著耳機,站在收音麥克的棚里,感覺簡直棒呆了。

伴奏音從耳機中緩緩流出,我放松心情,看向隔窗后的楚淅。

他一手扶著耳機,一手撥著音量鍵,認真的樣子讓我不禁有些恍惚。

雖然與他只相處了一個月,我們卻似乎已經(jīng)相識了許久。他帶給我的那種心安,甚至比簡驍所給我的更踏實妥帖。

我唱了《喜歡你》,唱到附歌的時候,目光不自覺地從歌本移到了楚淅的臉上。

“喜歡你,那雙眼動人,笑聲更迷人……”

他靜靜地看著我,目光一如初見時那般澄澈清凈,在我每一次唱準音調時,手指輕輕叩上桌面。

仿佛得到了源源不斷的鼓舞,我第一次全心投入地唱完了整首歌。

曲畢,我給了他一個疑問的眼神。

他身體前傾,靠近話筒,聲音像似充滿了某種攝人心魄的魔力。

“恭喜你,結業(yè)了?!?/p>

我從棚里飛奔出來,用力地握住他手臂,驚喜地問:“真的嗎?沒有再跑調嗎?每一句都唱對了嗎?”

他笑著點頭。

“哇塞——”我原地轉了一個圈,腦子里都是和簡驍一起去上海參加甄選的想像畫面。

卻沒有留意到楚淅的笑容里一絲絲的苦澀。

開學后的第一周,我和簡驍一起請了假前往上海。我并沒有告訴他自己已經(jīng)GET到了唱歌的技能,只說要陪他一起去比賽。

兩人提著行李下樓的時候,適逢樓下搬家,趁著空隙,我看到了樓下住戶的家。

裝修很簡單,家具也都是原木色,客廳里擺著一個長長的CD架,上面擺得滿滿當當。

工人們一邊整理CD,一邊咕嚷著:“這戶主人是干什么的???這么多CD都要按日期排列,還叮囑不要弄壞?!?/p>

另一個工人還沒發(fā)言,我就伸著脖子幫人家解釋道:“這個院子里都是文藝界的人士,家里CD比鍋碗瓢盆多是正常的!”

簡驍捏著我的脖子,將我強行扯了出去。

走到樓門口,我看到地上遺落著一盒CD,便趁著簡驍不注意撿起裝進了書包里。

我對文藝界人士的好奇心,簡直是喪心病狂了。

到達上海的第二天,我和簡驍去音樂劇團比賽。

簡驍?shù)呐盘柺亲詈笠粋€,趁著他候場,我偷偷去報名群演,卻無意中在烏泱泱的人潮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楚淅,我?guī)缀跻詾樽约嚎村e了。

我趕緊追了上去,卻見他被一個工作人員帶到了評委席,與另外三個評委很親切地依次擁抱。

頓時,我杵在門外,腦子有點發(fā)蒙。

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又為什么看起來和評委關系很好?

主評委一臉很開心的樣子,拍著他的肩膀,說:“你來了就好,看來這場海選第一已經(jīng)沒有懸念了……”

這時,工作人員將通道的門關上,后面的話我聽不到,我的心卻仿佛落入了無盡的深海中。

他們早已內定了男主角的人選,而這個人就是楚淅。

我終于明白了楚淅為什么會那么從容地給我承諾。

我回去找簡驍,將他的號牌撕下來扔到了地上:“走,我們不比了?!?/p>

“你干嗎???馬上就輪到我了?!焙嗱斠荒樏悦!?/p>

“比賽的第一名分明是……”我只說到一半,廣播就響起了簡驍?shù)拿郑叽偎雸觥?/p>

“阮阮,給我加油吧?!焙嗱斢昧ξ瘴瘴业募绨?,就信心滿滿地走了進去。

我背對著他,聽到身后的木門輕輕合上。我將手掌緊緊握起,想去找楚淅問個清楚,轉身,卻發(fā)現(xiàn)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來到我面前。

“阮阮,出來聊聊吧?!?/p>

劇場后臺的走廊里,楚淅摘下耳機,對我微笑:“剛才在里邊看到你,就猜到你要討厭我了。”

“你是內定的男主角人選,對吧?為什么不早告訴我,還偏偏讓簡驍抱著期待白歡喜一場?”我聲音冷冷地道。

“這個機會,我也已經(jīng)等待三年了。高二的時候,我也是通過這樣的比賽,拿到了音樂劇的男主角,可是家里執(zhí)意讓我先考大學,我才不得已放棄了機會。這一次新劇選男主角,在我回國前,主評委老師就聯(lián)系了我,讓我來參加比賽,所以我并不是內定的主角,我和簡驍一樣要和所有人競爭。若非說我靠了什么關系,那便是錯過了報名期,評委給了我候補選手的資格,在所有選手都比完后才能登臺表演?!?/p>

我狐疑地看著他,一臉不信:“評委那么偏愛你,當然會打最高分給你了!”

“如果我的唱功有退步,他會因為偏愛,而將一部音樂劇毀在我手里嗎?”他笑著反問我。

我竟然無言反駁。

“我聽過簡驍送來的初選小樣了,他唱得確實很好,你要對他有信心?!?/p>

“我當然有信心?!痹捳f到這里,我也知道是誤會他了,語調不禁柔和下來。

“有點傷心呢。”他低頭黯淡一笑,“教了一個月的學生,這么懷疑她老師的人品?!?/p>

“楚淅……”被他這么一說,我更羞愧了。與他朝夕相處了一個月,感受過他的好與暖,分明是已經(jīng)走進我心里的人,只是因為簡驍,我便這么輕易質疑他,跟他翻臉,我簡直無臉面對他。

這時,廣播里響起了楚淅的名字,他將背包和NANO塞進了我手里:“我進去了,一會兒見?!?/p>

然后,他轉身跑開。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扯著嗓子大喊了聲:“加油啊,楚淅!”

盡管希望簡驍可以贏,可同樣是夢想,我也希望楚淅能夢想成真。

楚淅在臺上表演,后臺所有選手都擠在幕布后向里看,他一個接一個的高音迎得了全體學員的唏噓聲。

簡驍壓著我的腦袋望著臺上的楚淅,也不禁發(fā)出嘖嘖的贊嘆聲:“他真的如傳說中那么強啊,竟然在這種比賽中選了難度最高的一節(jié),這節(jié)太容易出差錯了。”

“選這節(jié)就是為了讓評委找瑕疵扣分的,簡直就是故意放水,他干嗎這么做?”旁邊一個選手小聲說道。

放水?我的心慢慢地收緊,我突然不敢再聽下去,從人群中退了出去。

寂靜無人的候場區(qū),我一顆心凌亂起來,我將他的耳機塞進了耳孔里,依然是那個五音不全女生的歌聲,唱的什么幾乎聽不出來,我剛想摘下,卻猛然聽到里邊有個熟悉的男生聲音響起來。

“白阮阮,你這殺豬樣的聲音能消停一會兒嗎?我都沒辦法做作業(yè)了?!?/p>

我的腦子仿佛被炸開一般,整個人呆立在原地。這個聲音我一輩子都認得,是簡驍。

幾秒鐘后,耳機里一個沉穩(wěn)的男聲響起來:“白阮阮,2014年9月?!痹捯袈?,那個五音不全的聲音再次響起來……

聲音仿佛隔了空間,有些模糊不清。

我突然想到了書包里的那盒撿來的CD,急忙拿出來,打開盒子,看到了CD上寫著——NO.1白阮阮,2013年1月。

楚淅就是樓下的住戶,搬家工人手里那些按著日期排列的CD,里邊都刻錄著我的聲音。

楚淅他一日日循環(huán)在耳邊的聲音,是我的聲音……

臺上,評委正在宣布最后的成績。簡驍和楚淅總分竟然一分不差,并列第一。

兩個男生并肩站在臺上,面對著評委。

“再比一場吧,你們各自準備一下?!痹u委也難以取舍。

“我退出?!焙嗱斣谂_上淡淡地笑開,目光掃過評委,落到了臺下滿眼震驚的姜甜臉上,“我覺得楚淅的聲音更合適這個音樂劇?!?/p>

“簡驍!”我和姜甜的聲音同時響起來。

“我知道自己的差距,只有最專業(yè)的聲音才能和姜甜搭檔。”簡驍轉臉看向楚淅,對他伸出手掌,“兩年后,再比一場吧?!?/p>

楚淅也笑開,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兩年后,悉尼見?!?/p>

臺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姜甜飛奔上臺,將簡驍擁在了懷里:“加油,最佳搭檔的位置,我會一直為你保留。”

被女神擁在懷里的簡驍突然有點羞澀,他拍拍她的肩,目光看向了幕布后的我,對我淺淺一笑。

我則毫不猶地伸出了一個拇指。

他心知自己的不足,也敢于承認,不逞強不戀戰(zhàn),只想做更好的自己。

簡驍,你是我心中最帥氣的男生,永遠永遠。

劇場外,我將背包還給了楚淅。

關于他耳機里的秘密,我決定一個字都不提。而他在按下NANO的瞬間,眼神暗了一下,想必發(fā)覺進度變了,便猜到了。

他抬頭看著我,輕輕笑了。

我從包里拿出那張CD,在他面前揮了揮,說:“這個,我當留念了?!?/p>

“好?!?/p>

“你還欠我一個故事,等音樂劇巡演的時候,把這個故事兌換成VIP的演出票送我吧?!?/p>

“好?!?/p>

“楚淅,過去的一個月,謝謝?!蔽矣眯恼f道。

“白阮阮,過去的1075天,謝謝。”他亦一臉赤誠。

其實,我與他很像。我們都不是善于坦白心跡的人,都是心事藏得越深笑容就越云淡風輕的人。

云淡風輕,如我對簡驍全年無休的吵鬧。

云淡風輕,如楚淅對我寂靜無言的陪伴。

楚淅在一周后隨劇團飛往悉尼。

那張留給我的CD里,其實并不是全都錄著我的歌聲。里邊還有楚淅這些年的聲音日記。

“爸媽在今天正式辦了離婚,我好像成了沒人要的孩子。我搬到了外公的舊宿舍,樓上女生的歌聲好吵鬧?!?/p>

“原來吵鬧的歌聲在深夜里有治愈人心的作用,她的聲音把我的心事都吵不見了?!?/p>

“她是什么樣的女生?怎么會唱得這么難聽,卻又動聽?!?/p>

“她叫白阮阮。你好,3樓B戶的女生,我叫楚淅。”

“她來找我報名學習唱歌了,一本正經(jīng)唱歌的樣子,一點都不漂亮。那個正經(jīng)八百跑調的你,才是萬里挑一的大美人。”

“大美人,看著你為理想而拼命,我也想去完成自己的夢想了?!?/p>

“不論比賽名次如何,我都決定堅持唱音樂劇的夢想了,所以我搬去上海了。再會,大美人。”

然后,我和簡驍回到了家鄉(xiāng),似乎一切都沒有變。我們依舊在葡萄樹下喝著酸梅湯做著模擬題,我還是會一邊做題,一邊扯著嗓子唱歌,而他還是會堵著耳孔對我咆哮。

只是每一次唱歌,我的腦中都會浮現(xiàn)一個男生的臉,想起在那個夏天里喝過一杯的檸檬水,跑過一段林蔭路,吃過的一盒便當,淋過的一場傾盆大雨。

檸檬水微甜,林萌路清新,便當美味,大雨沁人心脾。

有你經(jīng)過的青春,是以上所有。

編輯/張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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