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穎

摘要：英語虛擬語氣在大時間尺度上呈萎縮趨勢，是國內(nèi)英語語法課程教學及英語考試中的一大難點。針對英語虛擬語氣這一長期困擾廣大師生教與學的英語語法模塊，有必要從語法的語言工具屬性和致用性目的角度出發(fā)，提出經(jīng)實踐證明較為有效的英語虛擬語氣教學切入點：背景——英語虛擬語氣的語言存在現(xiàn)象及其語法定義；手段——英語虛擬語氣的語用表達載體；致用——絕對虛擬和相對虛擬的類別劃分，以幫助提高英語虛擬語氣課堂教學的效度。

關鍵詞：英語虛擬語氣；教學；語法；切入點；表達載體

中圖分類號：H319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0017836（2016）06012703

一、背景

正如人們所公認的，在英語語法的教與學中，虛擬語氣一直是一個重大難點。國內(nèi)學術界對英語虛擬語氣的引領性研究，相較于其他語法模塊都較少，且關于它的分歧性爭議一直較大并持續(xù)存在。其中，向明友在《試論英語虛擬語氣的語法化》一文中提出的學術觀點，對目前大學英語語法課程中虛擬語氣語法板塊的教學實踐，在理論方向上，有著重要的引領價值，具體體現(xiàn)在：（1）現(xiàn)代英語中的虛擬語氣使用率正在下降并不斷萎縮，因為“句法形式與直陳式難區(qū)分，部分句式固化，以及部分情態(tài)助動詞的剝離獨立”；（2）“虛擬語氣就是語法化了的語用法”；（3）在識別和理解虛擬語氣和直陳語氣的區(qū)別時，“求簡、求易是理性人類不懈追求的目標”[1]。此外，盧崇來在《英語虛擬語氣的發(fā)展趨勢》一文中說：“英語虛擬語氣的發(fā)展趨勢是逐步被陳述語氣所代替?！枰赋龅氖怯嘘P陳述式代替虛擬式的這種趨勢，在國外學者著作中隨處可見，在我們的英語教學中也應向?qū)W生做點介紹，這樣才不會脫離英語語言發(fā)展的實際?！盵2]這一論斷在今天看來，仍然極具方向性理論價值。

許國璋在《論語法》一文中，對英語語法作了“實證和唯理語法、歷時和共時語法、規(guī)范和描寫語法、語言學的和教學的語法、普遍語法和個別語法”五對“二項對立”的分類[3]。按照這個分類研究結(jié)論，目前，我國普通高校師生在大學本科或?qū)？齐A段所使用的大學英語語法教材的內(nèi)容，基本上屬于教學語法，其特征是，“把語言作為一種運用的工具來學習”，目的在于“學會技能，即致用”，其“分類不要求十分嚴格，以說明用途為主”，“力求翔實，例子本身是學習材料”。虛擬語氣屬于教學語法的一部分，應突出體現(xiàn)其“致用”的功能。

筆者基于長期的大學英語語法課程教學實證，擬在本文中針對英語虛擬語氣這一長期高度困擾廣大師生教與學的英語語法模塊，從語法的語言工具屬性和致用性目的角度出發(fā)，提出經(jīng)實踐證明較為有效的三個大學英語虛擬語氣語法模塊的課堂教學切入點，以幫助提高課堂教學的效度。

二、英語虛擬語氣課堂教學的三個有效切入點

（一）切入點一：背景——英語虛擬語氣的語言存在現(xiàn)象及其語法定義

大學英語語法課堂教學實踐過程中，在講授每一個語法模塊之前，都需要根據(jù)學生的實際情況和選用的教材情況，首先對該模塊做非常必要的或多或少的宏觀背景簡介。在講授英語虛擬語氣語法模塊時，尤其需要首先討論以下三個方面的宏觀背景問題。

1世界上是先有語言還是先有語法

毋庸置疑，語言的生發(fā)存在以人類的大腦為物質(zhì)基礎，是人類生物進化和社會發(fā)展過程中的一種自然產(chǎn)物，是一種社會現(xiàn)象或存在，極具感性特征；然后，專門思考或研究語言現(xiàn)象的人，從語言所呈現(xiàn)出的多姿多彩甚至紛繁蕪雜的表達中，發(fā)現(xiàn)并總結(jié)出其中帶有規(guī)律性的理性語用特征，用來指導人們學習語言或研究語言現(xiàn)象，這些規(guī)律性語用特征即是語法。

語言是語法的基石，語法是語言的規(guī)律性特征的總結(jié)；世界上可以有無語法的語言，但不可能有無語言的語法；人類所獨有的語言是自然生成的，且這種生成是必然的，語法卻是人工的；如果按照某種先期界定的語法規(guī)范創(chuàng)造出某種后來的語言，那么這樣的語言至少在廣泛的人類群體中是不可能經(jīng)得起實踐檢驗的，更不大可能成功地被推廣、應用并傳承。

2漢語言是否有虛擬語氣，為什么英語言有虛擬語氣

語言是有生命的，它在短時間尺度內(nèi)相對穩(wěn)定，同時也在長時間尺度的自然演進過程中發(fā)生此消彼長的變化。英語虛擬語氣中，除去那些在理論分類或現(xiàn)象解釋上存在爭議以及已經(jīng)固化或萎縮的部分，余下的虛擬語氣在傳統(tǒng)英語教學和英語考試實踐中，主要以時態(tài)載體來體現(xiàn)其語用特征。

以漢語言為母語的人學習英語，必然會或無意或有意地把英語言跟漢語言做或淺或深的對比，所以提出漢語言是否有虛擬語氣的問題是必要的。要回答這個問題，需首先回答漢語言是否有時態(tài)，因為英語的虛擬語氣主要是通過時態(tài)來表達的。王還早在《有關漢外語法對比的三個問題》一文中，對此就有詳盡且深刻的論述：“漢語從語法上說沒有過去、現(xiàn)在、將來，因之也就沒有像英語那樣的現(xiàn)在完成時態(tài)、過去完成時態(tài)、現(xiàn)在進行時態(tài)、過去進行時態(tài)”，或者說“漢語動詞有態(tài)的語法范疇，而且有三種態(tài)：完成態(tài)、持續(xù)態(tài)、經(jīng)歷態(tài)，分別由‘了‘著‘過來表示”，這三個助詞語法手段“只表示完成、持續(xù)、經(jīng)歷而不表示任何一般實詞所各自表示的事物概念”，而且“這三個助詞和時間無關，既不表示過去，也不表示將來”[4]。由此看來，漢語言與英語言在時態(tài)的表達上有著本質(zhì)的區(qū)別。因此，漢語言是一種幾乎沒有時態(tài)的語言，也就不可能有虛擬語氣的語法現(xiàn)象。

英語的虛擬語氣之所以作為一種語言現(xiàn)象、或者說作為一種社會存在而出現(xiàn)，向明友認為，是因為有時候其“話語的語用使命和與之相關的語境因素”之間，存在著“某些語境因素缺陷”，需要“通過保留命題句形式、限定成分的變異和情態(tài)助動詞的添加”等手段，“來彌補某些語境因素缺陷”，從而“完成語用使命”。

3英語虛擬語氣的定義

《朗文應用語言學詞典》將英語虛擬語氣定義為“the form of the verb often used to express uncertainty， wishes， desires， etc. ...usually refers to nonfactual or hypothetical situations”[5].

筆者根據(jù)自己在英語虛擬語氣教學實踐過程中的實際需求和有效經(jīng)驗，將英語虛擬語氣定義為：以變異的謂語動詞時態(tài)、部分情態(tài)動詞或固化結(jié)構為載體，用假設、陳述或祈使方式，表達出與目前事實相反或不大可能成為事實的，表示請求、建議、要求或命令等句意的一種語法手段。

（二）切入點二：手段——英語虛擬語氣的語用表達載體

可以把虛擬語氣的語用表達載體分為謂語動詞載體和其他固化載體兩類。前者是狹義的虛擬語氣載體，在日常教學和筆試中最為常見；后者是更廣義的虛擬語氣載體，大多數(shù)已經(jīng)成為固化表達。

1謂語動詞載體

（1）時態(tài)載體

以時態(tài)為載體表達虛擬語氣時，必須使用過去的某種時態(tài)，包括tenses of simple past， past future， past perfect， past progressive， past future perfect等，這些用法實際上是一種正常時態(tài)的變異應用，這樣的變異應用就是為了突出一種非常規(guī)時態(tài)表達。因此，我們可以說，虛擬語氣有時候就是在使用不大可能的時態(tài)，去表達不大可能的陳述或假設，或者表達與目前事實相反的請求、建議、要求或命令等。例如：

1）Today she dresses light red in the sunshine as if she were/was on fire.

2）I wish I would/could fly to the window of the hospital to visit my injured son in a minute.

3）If I had known that it was so near from our school to the station just now， I would not have taken a taxi.

在不同時間狀語的語境中表達虛擬語氣時，需要使用不同的某種過去時態(tài)。在一般情況下，其大致規(guī)律是：對于同一個句子，按照常用的在數(shù)軸上表示過去、現(xiàn)在和將來時間維度的數(shù)軸時間表達法，把該句子如果在非虛擬語氣時應使用的正常時態(tài)，向過去方向移動一個對應的時態(tài)段，即得到虛擬語氣時應使用的異化時態(tài)。例如：

1）與現(xiàn)在事實相反的陳述或假設，虛擬語氣使用一般過去或過去進行時態(tài)。

Tom， the air from the conditioner is freezing， and I feel as if I were staying in a refrigerator now.

2）與將來事實相反的陳述或假設，虛擬語氣使用過去將來時態(tài)。

Given a fulcra， I would/could prise the earth up.

3）與過去事實相反的陳述或假設，虛擬語氣使用過去完成時態(tài)。

I really wish Jerry had caught Mickey last night， however， my cheese has gone now.

（2）情態(tài)助動詞載體

根據(jù)句意或固化需要，虛擬語氣的謂語動詞有時候不使用普通實意動詞或系動詞，而是使用部分特定的情態(tài)助動詞。例如：

The proposal Jessica received from her tutor was that she （should） go abroad for further study.

2其他固化載體

虛擬語氣的固化語用表達載體指的是固定句式、固定口語或習語、部分祈使句表達等，它們有時候需要依托普通動詞或部分特定情態(tài)動詞的時態(tài)載體進行表達，有時候表達成無時態(tài)結(jié)構的祈使句，它們目前處于傳統(tǒng)虛擬語氣語法范疇意義上的爭議、萎縮甚至消失狀態(tài)。例如：

1）...would rather do.../...had better do...句式。

2）Would you like to come and have a picnic with us this Sunday？

3）“God bless you，” said the lady gently.

4）May you be happy every day！

（三）切入點三：致用——絕對虛擬和相對虛擬的類別劃分

從致用性目的出發(fā)，無論是講授虛擬語氣的教師，還是學習虛擬語氣的學生，渴望并需要首先解決的問題是：句子在什么情況下應該使用虛擬語氣的表達，如何使用或者使用什么樣的虛擬語氣表達。

根據(jù)筆者與學生在多年的教與學實踐中得出的經(jīng)驗、反饋以及眾多版本的大學英語語法教材上出現(xiàn)的相關內(nèi)容，可以按照傳統(tǒng)語法規(guī)則中對英語虛擬語氣的基本闡釋，從實用的角度，把它劃分為絕對虛擬和相對虛擬兩大類。

1絕對虛擬

按照目前國內(nèi)英語教材及筆試中仍然大量存在的傳統(tǒng)意義上的虛擬語氣定義及語法規(guī)范，絕對虛擬是指在一定條件下，句子必須選用合乎虛擬語氣語法規(guī)范的謂語動詞表達，來體現(xiàn)虛擬語氣，而且其應用常常有一系列的標志性表達。

（1）基于句意的絕對虛擬

句意絕對虛擬幾乎沒有任何具體的標志性單詞、短語或句式，其句意本身就是應該使用虛擬語氣的標志，就是在表達與事實相反或不可能成為事實的陳述或假設句意。在涉及虛擬語氣語法知識的考試題中，句意虛擬是最令人防不勝防的，需具備熟練的虛擬語氣常識和對虛擬語氣的高敏感度，才能應對自如。例如：

1）If I were/was a bird， I would fly to the window of your house every night.

2）She talked about the Mars graphically as if she had ever been there.

（2）基于標志詞的絕對虛擬

標志詞絕對虛擬較為簡單，特別是表示“建議/要求/命令”等含義的詞出現(xiàn)時，只要它們后面接從句，無論它們是以動詞還是名詞甚至形容詞形式出現(xiàn)，無論它們的謂語動詞是以主動語態(tài)還是被動語態(tài)形式出現(xiàn)，甚至以非謂語動詞形式出現(xiàn)，無論它們后面接的是名詞性從句還是定語從句中的哪種具體的亞類從句，其從句都需使用虛擬語氣。這些標志詞常常包括：suggest/suggestion/advice/propose/proposal/require/requirement/request/demand/order/insist/Insistence/command/recommend/recommendation/等等，其中的虛擬語氣載體常使用情態(tài)助動詞 “should”，且“should”常常可以被省略。例如：

Mother suggested that little Jack （should） share the only red apple with his younger sister.

常見的絕對虛擬標志詞還有“wish”，它和expect（ation）/hope/desire等詞之間存在近義詞的語用差異，常用來表達不大可能實現(xiàn)的愿望或美好的祈使愿望。例如：

1）How we wish that the little girl had sold out all the matches on the freezing Christmas Eve！

2）Best wishes for you.

（3）基于句式的絕對虛擬

句式絕對虛擬更為簡單，在這些句式中，從句一般使用以謂語動詞為表達載體的虛擬語氣。常見的這類句式有：

1）Its （high/about） time+從句虛擬。例如：

Tony， its about time that you went（或should go） to feed your hungry dog in the cage.

2）Its necessary/essential/important/vital/natural/advisable/proper等+從句虛擬。例如：

Its essential that any nurse （should） be sent to the front immediately.

3）...would rather+從句虛擬。

Id rather that my beloved father were/was still living with us.

2相對虛擬

相對虛擬是指在一定條件下，按照現(xiàn)行的傳統(tǒng)虛擬語氣的語法定義及規(guī)范，句子可能使用虛擬語氣表達，也可能不使用，需根據(jù)實際的句意或語境，合理判斷是否使用虛擬語氣，并在應該虛擬的時候，使用合乎虛擬語氣語法規(guī)范的謂語動詞表達載體。

相對虛擬的標志詞一般是從句的引導詞及短語或其他介詞及其短語表達等。常見的有：if/as if/as though/if only/even if/even though/but/but for/without/so that/in order that/what if/lest/in case/if only/provided（或providing）that/supposed（或supposing）that等。

相對虛擬的靈活性較高、難度較大、爭議也不少，部分處于虛擬語氣的語用衰退階段。例如：

1）Without electricity， we would still live in darkness.（虛擬）

2）Without the Tibetans permission and support， I decided not to climb that peak.（不虛擬）

三、結(jié)束語

既然虛擬語氣從“古英語和中世紀英語時期、乃至伊麗莎白時代（16至17世紀）”[6]，到今天的現(xiàn)代英語，一直在大時間尺度上呈現(xiàn)出萎縮趨勢，那么就英語的傳統(tǒng)語法教學而言，就應該更多地聚焦其異化的時態(tài)和部分情態(tài)動詞等以謂語動詞為載體的虛擬語氣表達，不必過多地突出其已經(jīng)固化的其他虛擬語氣表達，更不必長期僅囿于不同理解角度的虛擬語氣學術論爭。因為：語言的自然生命力，一定是向著更精準、更簡潔的未來方向發(fā)展演進的；一代代教師與學生的英語教與學的目的，應該首先是致用；我們研究英語虛擬語氣的目的，終究是為了突破以漢語言為母語的人們在教與學英語的過程中所遭遇到的跨語言語法障礙。

參考文獻：

[1]向明友.試論英語虛擬語氣的語法化[J].外語學刊，2007，（6）.

[2]盧崇來.英語虛擬語氣的發(fā)展趨勢[J].外語教學（西安外國語學院學報），1992，（3）.

[3]許國璋.論語法[J].外語教學與研究，1986，（1）.

[4]王還.有關漢外語法對比的三個問題[J].語言教學與研究，1986，（1）.

[5]Jack. Richards， Longman Dictionary of Applied Linguistics[K].Longman Group Limited， 1985.

[6]鐘珊輝.從英語虛擬語氣的歷史看語氣語法范疇的變化[J].武漢科技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3，（1）.

（責任編輯：劉東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