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鈺琳
(韓山師范學院潮州師范分院 中文系,廣東 潮州 5210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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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歷年間南華寺田賦爭端初探
劉鈺琳
(韓山師范學院潮州師范分院 中文系,廣東 潮州 521000 )
摘要:寺院是中國古代社會的重要組成部分乃至經(jīng)濟生產(chǎn)部門,禪宗祖庭南華寺亦不例外。作為經(jīng)濟單位的寺院,其在與社會各階層的交集中,勢必會產(chǎn)生利益糾葛,尤其是在土地和賦稅等方面。《大藏經(jīng)補編·曹溪志》中記載了一件南華寺寺田糾紛之事,其背后牽涉到寺僧與官員、佛寺與俗世之間的力量博弈。從中可見,晚明時期,佛教勢力已現(xiàn)日漸衰頹之勢。
關(guān)鍵詞:萬歷;南華寺;田賦
一、田賦爭端始末
《大藏經(jīng)補編·曹溪志》記載了一件有關(guān)禪宗祖庭南華寺寺田糾紛之事。參照南華寺研究者莊萬翔先生??钡摹稄湍先A寺田碑記》《復六祖香燈田碑記》《復寺田碑記》《建制規(guī)模第二開山緣起附·香火供奉》《六祖常住香燈大坪莊糧田印信案碑記》,可知其事大體如下。
明萬歷初,翁源縣民謝良善與妻子吳氏施舍“橫坑、鎮(zhèn)上、(上)桐子樹腳、寺背”幾處田產(chǎn)共實田六頃95畝3厘7毫予南華寺。這幾處田產(chǎn),每年收租銀120兩,除納糧、差銀30余兩外,其余可作奉香供僧之用。幾處田產(chǎn)依連山谷,遠離寺場,荒埔磽土,熟少旱多。南華寺將其批給佃戶鐘世鳳等耕種。萬歷六年(1578年)或七年(1579),一名游學于寺里叫林渙的人設毒計殺人,向寺僧勒索錢物不成,遂告知親戚王同知,那幾處田產(chǎn)收益豐厚。此時恰逢曲江縣蛋戶欠稅,王同知于是下令征繳田莊收益的60兩以充辦糧差,并于萬歷十年四月“內(nèi)奉□□政司發(fā)下章程”。隨后遇到兇年,縣官連半餉之粟都收不到,寺僧也因佃戶們奸頑拖欠,收支嚴重失衡,無力支撐,無奈之下只好逃亡。在無利可征的情況下,萬歷十年(1582)十一月二十六日,地方政府奉□□南韶道明文,準備用本縣議革冗濫鋪兵23名、歲□□165兩6錢的閑錢作為查抵,并按照自萬歷八年起至今共未完銀370兩5錢1分零盡數(shù)追完,將60兩抵補蛋戶虛糧,以后每年循例如此。盡管如此,南華寺僧超言、僧性憲依然深感難以維系,只好不斷上訴,請并沒此田,以免追征之累。萬歷十一年(1583)七月十七日,南韶等處兵備兼分巡道、廣東等處提刑按察司以僧超言、僧性憲等具狀,下令曲江縣查辦。曲江縣提得僧超言、僧性憲、吳世魁等,解□連人卷送本府理□。推官杜□查議,取出萬歷十年□大造黃冊,內(nèi)容如下:“當堂查得:長三啚□□□□郁排下甲,首僧亞龍戶內(nèi),委有南華寺六祖勑遺土名。橫坑鎮(zhèn)、上桐子樹腳、寺背等處,奉清丈過,實田陸頃玖拾伍畝□□叁厘七毫陸絲批耕,歲收租銀壹百貳拾兩,內(nèi)除輸納糧、差銀叁拾余兩,尚余銀兩向系六祖留收入寺,世奉香燈?!贝耸律陥笤诎?,但曲江縣官府似乎并沒有對其給予實質(zhì)性處理。無奈,南華寺僧只好繼續(xù)上訴。萬歷十六年(1588)正月二十二日,僧超言、僧性憲等又赴□□,巡按廣東監(jiān)察御史蔡□□告準,蒙批仰府同知李□究報該本,查吊南華寺新舊志書及本府文,證實“其田租壹百貳拾兩,以陸拾兩完納糧差,以陸拾兩修理常住雜費,亦如民間供稅之外,資不盡以養(yǎng)家口。且田在本寺,僧人與佃民收租,無論布粟貨物皆可準折充敷。今議刊入□□充餉,(疑“奸”)頑佃節(jié)年拖欠,止責眾僧備銀上納,實難措辦。況鐘世鳳等佃田騙租節(jié)年,告府成案,可查章程”。萬歷十七年(1589),繼任同知劉承范(華陽)認為“僧戶、蛋戶,均曲江編民也。今以蛋戶逋負之故,而算及僧田;又不得已,而算及六邑,非策之得者”,“南華寺乃累朝勑建,非淫祠比,寺稅似當豁免,別議余稅抵補兵餉”,況且自萬歷八九年以外,并沒有輸納多少。太守陳奇謀(海樓)也認為:“今割六祖常住之田,以補蛋戶虛糧之額,本一時權(quán)宜之術(shù)耳。況首尾十年,完納無幾,追征則僧田久荒,蠲免則章程已定,此所以節(jié)經(jīng)行勘,幾成不決之議矣。竊見府屬含洸廠余稅歲可二千金,例貯府庫,以待不時之需。制府方昭儉德,以惠粵人,其所貯稅金,苐積之空虛無用,請于內(nèi)歲支六十兩,梓入章程,補寺田豁免之數(shù)?!庇谑菍?0兩豁免,從浛光廠商稅銀中動支60兩,編入章程,以補前銀之缺。因此“南華既沒之田,一朝遂復;住僧累歲枵賠之苦,一旦頓解。蛋稅克清,軍餉如額.曲江既無獨累,各縣亦免增編”。及至萬歷年間庚子榷稅使者四處征繳,廠稅被并入內(nèi)監(jiān),南華寺?lián)鷳n再次遭受60兩的損失,于是繼續(xù)申訴,蒙準仍照前行,卻已無稅可替扣。于是,地方上將各山通江小河出谷小艇設稅征收,共計接近26兩,再加上蒙浬對面山鄉(xiāng)舊有起科的蠱毒田設租34兩取足,合計60兩。又因田莊佃民奸頑抗租,隔縣難制,因此,寺里準備將前莊田變賣,得價收贖寺內(nèi)近田。結(jié)果,眾佃戶以為世代耕作此田,如同己業(yè)田,不舍得賣出,情愿重丈增租,于是又新增租銀13兩有零。至此,南華寺獲得了充裕的田租收入,避免了類似事件的再次發(fā)生。
二、田賦爭端涉及利益方
該事件涉及到以韶關(guān)府為代表的行政權(quán)力機構(gòu)。以僧超言、僧性憲為代表的南華寺,在屢屢上訪縣府之后,才得以妥善解決田賦之患,期間經(jīng)手王同知、南韶道、南韶等處兵備兼分巡道、廣東等處提刑按察司、曲江縣推官杜□、南韶兵巡道副使龔□□、廣東監(jiān)察御史蔡□□告、同知李□、同知劉承范、太守陳奇謀等各級官員。從王同知的枉斷,到劉承范和陳奇謀的矯枉,除了王同知帶有明顯的動機不純的意圖之外,其他各級官員都可以看作是在自覺履行其職責,尤其是劉承范、陳奇謀二人,更是積極解決寺僧之困,較為公平地維護了寺院的根本利益。這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我們以往所葆有的萬歷年間各級官吏嚴重腐敗的印象。明初太祖即位不久,便制定了一系列深刻影響明清二代的佛教政策,諸如“設置僧司衙門,嚴格主持選任”,“分僧人為禪講教三類,要求各務其業(yè)”,“建立僧牒、僧籍制度,限制出家人數(shù)”,“禁止私創(chuàng)寺院,控制寺院數(shù)量”,“抑制寺院經(jīng)濟”[1](P4)等。上述政策,發(fā)揮了“整肅佛教,對佛教的運行秩序和社會作用進行世俗化和功能化的強化,將其盡可能地納入國家機器的運轉(zhuǎn)軌道”[2](P9)之中的作用。到了萬歷年間,佛教盡管已經(jīng)走出嘉靖時期的低迷狀態(tài),并日趨活躍起來,但依然沒有在政治領域謀得有力的地位,并得到官方的有力支持,故寺院難以把握自己的命運。各級官員在這起爭端中所起的作用,盡管可以看作是其行使行政權(quán)力的結(jié)果,但也代表了官方對南華寺田產(chǎn)和賦稅的間接與根本支配權(quán)力。南華寺即使擁有對田產(chǎn)的直接支配權(quán),甚至將其佃租給農(nóng)民,以代工形式取得田租,但在該事件中,田賦的得與失,其背后都離不開官方的權(quán)力作用。因此可以說,南華寺肩負著田產(chǎn)管理的表面身份,而韶關(guān)府則肩負著產(chǎn)權(quán)收益的根本身份,其利益得失,實際上只是身份讓渡和顯隱的體現(xiàn)罷了。
該事件涉及到交際寺院的社會人士。作為擁有固定寺產(chǎn),且手工業(yè)、商業(yè)相對獨立的經(jīng)濟集團,宋元以來的佛教寺院,在維持其日常運行的過程中,除去通過皇家或私人施舍、撥置和自行購置等手段,以及經(jīng)營手工業(yè)商業(yè)而獲得增長性、盈利性收入外,勢必還有供養(yǎng)諸僧衣食住行,舉辦宗教活動,修繕寺院建筑,添置用具,運作社會福利事業(yè),交納賦稅,以及寺僧貪污揮霍等負增長性、消耗性等開支。除此之外,地方豪強、無賴流氓的侵奪,以及官員、士人、胥吏的勒索,也是寺院經(jīng)濟消耗中不可忽視的因素。盡管明太祖早在洪武十九年(1368年)就規(guī)定,不準諸色人等“非禮攪擾”寺院,二十七年(1394年)又下令“今后秀才并諸色人等無故入寺院坐食僧人粥飯者,以罪罪之”,但實際上禁而不止。引發(fā)田賦爭端的林渙便是一個例子。寄宿于寺院的這個讀書人,雖為官員親屬,卻品行惡劣。正是他欲勒索寺僧,故而致使南華寺無端牽連受損。
該事件還涉及到擁有田賦直接支配權(quán)力的南華寺。施主供奉田賦,是基于相信緣起性空的因果業(yè)報,以及踐行大乘菩薩行布施度的基礎理念。通過經(jīng)濟上和物質(zhì)上的廣種福田而使得現(xiàn)世或來世獲得良好回報的意愿,令他們樂此不疲。“‘三寶’(Tritratna)一詞在印度經(jīng)文中一般均指佛教界(佛、法與僧)。但是,對于中國人來說,它們也實有所指:這就是佛像、供這些佛像居住的佛堂、舍利盒和用作法事開銷及以維修宗教建筑的費用;其次是經(jīng)卷、說法壇以及與傳播教理有關(guān)的一切設施;最后是僧侶們的住處僧房,他們的土地、雜役和牲畜等等。所有這些財產(chǎn)都是不可轉(zhuǎn)讓的,對于把它們用于‘三寶’,無論是現(xiàn)在、過去還是將來,它們都是‘常住’性的,完全如同佛陀、佛法和僧眾一樣?!盵3](P68 )對于寺院而言,佛教信徒的施舍,是其積累大量財富的重要途徑。正如謝和耐先生所言,寺院希圖以常住為名目,使其財產(chǎn)成為一種不可轉(zhuǎn)讓的產(chǎn)業(yè),而擺脫世俗政權(quán)的所有雜稅;但據(jù)《大般涅槃經(jīng)疏》《佛祖統(tǒng)紀》的相關(guān)記載,這些常住屬于“不凈物”,寺院擁有常住,雖是為了維持寺院運作及僧人生存,但其只能通過被稱為凈人的仆人來操作。南華寺這份田產(chǎn)是租給佃戶耕作的,在其中,佃戶便扮演了類似凈人的角色?!懊魍撂镏疲捕龋涸还偬?,曰民田?!掠^賜乞莊田,百官職田,邊臣養(yǎng)廉田,軍、民、商屯田,通謂之官田。其余為民田?!盵4](P4)擁有寺田的南華寺僧人,當然屬于黃冊在編之民,其寺田自然也屬于官田,故同知劉承范認為:“僧戶、蛋戶,均曲江編民也。今以蛋戶逋負之故,而算及僧田;又不得已,而算及六邑,非策之得者?!?由于當時的官田不需要承擔太大的差役,因此,作為官田的南華寺田,借田土買賣而變?yōu)槊褡?,便既可以使常住實現(xiàn)其合法性和神圣性,又可以不勞而獲取得租金。這對寺佃雙方而言,都是有益處的。這塊田地雖然離南華寺距離較遠,管理不易,且土質(zhì)不佳,實際收益并不令人樂觀,但對于南華寺僧而言,120兩的佃租依然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加之明代的南華寺僧人已沒有了唐時寺院與常住相區(qū)別的個人的口分田,其賦稅與集體捆綁在一起,因此,這份田地收益的喪失,對于南華寺僧而言,便幾乎是致命的,故其不得不選擇逃亡。
三、田賦爭端凸顯的問題
該事件凸顯出寺院的生存困境。對以土地占有和耕作為主要物質(zhì)發(fā)達標志的古代中國而言,寺院經(jīng)濟為其提供了如何產(chǎn)生新的價值即商業(yè)利益的良好啟示。由于“寺院經(jīng)濟的主要目的在于將本圖利和謀求新財產(chǎn),而不在于生產(chǎn)”[3]P47,而土地正是在寺院的控制下才產(chǎn)生了最大的社會和經(jīng)濟效益的,因此,自隋唐宋元以來,寺院經(jīng)濟一直為歷代不可忽視的重要的經(jīng)濟力量。至明代尤其是萬歷時,由于政策原因,寺院經(jīng)濟開始走向衰退,《慨古錄》所言“田產(chǎn)為勢毫所占,而官府不之究;僧為僧人所辱,而官府不之護”[5](P12),《新編曹溪通志·實錄·憨大師中興曹溪實錄略》所言“及弘正間,四方流棍漸集于山中,始以傭資,久則經(jīng)營,借資于僧,而僧愚不察,以山門通翁源入府孔道,而漸成窟穴?!嗌崴露∏f庵……僧徒竟為此累,以至幾不可?!盵6](P9),便是最好的證明。由此而言,南華寺寺田之所以為流眾蠶食殆盡,固然與其自身管理不善有關(guān),更與官府的保護不力有關(guān);而尤其令人慨嘆的是,官府不僅不保護南華寺寺田,反而侵奪其田租,南華寺之困頓,于中可見一斑。
該事件凸顯了佛寺利益眾生之舉所帶來的副作用。早在公元5-10世紀時,寺院就已成為世俗之人喜愛的公共場所。因寺院大多占據(jù)良好的自然環(huán)境,所謂“天下名山僧占多”,故社會各階層人士尤其是文人士大夫,喜好去寺院隨喜,散見于文學史上的士僧之間交游唱和的詩文,便是其最好的證明。為招徠更多信徒,寺院也樂于向世俗之人開放食宿。日僧圓仁《入唐求法巡禮記》中所提到的普通院,即向僧俗兩界同時開放提供食宿的所在?!八略旱穆灭^作用,終于很快就被皇家政權(quán)將其看作一種半公益性的服務機構(gòu)。長安和洛陽的那些大寺院,在唐代對世俗政權(quán)的依附程度非常密切,如果將之正式用作官吏們的住所,那也是絲毫不足為奇的。元和三年(808)的一道詔令規(guī)定,參加官方科舉考試的人,在考試持續(xù)到夜間較晚的時候,如果無法返回自家,可以居住在光宅寺,而其隨行人員則可居住在保壽寺”,“除了世俗官吏或軍人(甚至可能還包括商人)之外,我們還經(jīng)常會發(fā)現(xiàn),有一個世俗等級經(jīng)?;蛟谝欢螘r間內(nèi)居住在寺院內(nèi):這就是學生和抄經(jīng)人”。[3](P247)南朝隋唐以降,大部分的漢地寺院一般都會接受世俗人的食宿請求,除卻佛寺本身利益眾生的目的外,官方的干涉也是其中很重要的原因。由于來寺院留宿人員良莠不齊,且其留宿目的與動機比較復雜,“往來于所有佛教道場中的人,并不是相等的。那些偏僻的佛堂和位于大路以及大型居民中心之外的寺院,常常被流浪者們作為避難地而使用”[3](P251),加之佛教戒律只針對僧人,無法約束世俗之人,故林渙的有恃無恐是可以解釋的。以利益眾生為目的的寺院,最終居然成為藏污納垢的社會陰暗地,這正是寺院向僧俗兩界同時開放提供食宿而帶來的副作用。
該事件凸顯出民間契約精神的被破壞。盡管我們尚未發(fā)現(xiàn)有關(guān)“橫坑、鎮(zhèn)上、(上)桐子樹腳、寺背幾處產(chǎn)共實田六頃九十五畝叁厘七毫給南華寺,每年收租銀一百二十兩”的紙質(zhì)或碑刻形式的契約,但我們?nèi)耘f可以認為,這一施舍行為,至少在形式上,是施主謝氏夫婦與南華寺僧之間的口頭約定。這可以視為符合法律要求的樸素的民間契約。因此,在未產(chǎn)生任何法律范圍內(nèi)事實糾紛的前提下,官府勢力介入此事后所產(chǎn)生的干預力,已然背離了契約精神。由此可見,明代民間的契約精神,已無力抵擋官方勢力的沖擊。
綜上所述,禪宗祖庭南華寺在萬歷年間所陷入的這場田賦爭端背后,實際上是以寺僧與官員為代表的佛寺與政府之間,以及佛寺與世人之間的利益博弈。該事件的產(chǎn)生、發(fā)展及其最終結(jié)局,均凸顯出晚明時期佛教勢力日漸衰微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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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韓璽吾E-mail:shekeban@163.com
On Nanhua Temple Land Tax Dispute in Wanli
Liu Yulin
(DepartmentofChineseLanguageandLiterature,ChaozhouTeachers’CollegeHanshanNormalUniversity,Chaozhou521000)
Key words:Wanli;Nanhua temple;land tax
Abstract:Temple is an important part of Chinese ancient society and the economic production department,Nanhua temple is no exception.As places for economic manufacture,temples,in connection with bureaucracy and the public,is bound to bring a variety of interests,especially the interests of land and tax.TibetanTripitakaofCaoXizhihas recorded a dispute between parties mentioned above.The dispute represented the interests conflicts between monks and government officials,which were actually confilcts between the Buddism temples and the ancient government and games between Buddhist temples and the common people.From this,the late Ming Dynasty,Buddhism has now gradually declining trend.
收稿日期:2016-03-11
基金項目:潮州市哲學社會科學“十二五”規(guī)劃2015年度資助項目(2015-C-01)
作者簡介:劉鈺琳(1983—),男,廣東潮州人,助教,碩士,主要從事唐宋文獻與地方佛教史研究。
分類號:B94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1395 (2016)05-008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