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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紀30年代馬克思主義哲學大眾化的探索與啟示

2016-03-23 20:01許門友許旸
關鍵詞:大眾化哲學馬克思主義

許門友,許旸

(1. 西北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陜西西安 710127;2. 西安體育學院思想政治理論教學科研部,陜西西安 710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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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紀30年代馬克思主義哲學大眾化的探索與啟示

許門友1,許旸2

(1. 西北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陜西西安 710127;2. 西安體育學院思想政治理論教學科研部,陜西西安 710068)

為了充分發(fā)揮馬克思主義哲學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的功能,實現(xiàn)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大眾化,從社會歷史動因和哲學工作者的實踐探索出發(fā)分析20世紀30年代馬克思主義哲學大眾化運動興起和發(fā)展的原因以及具體情形。分析認為,推進馬克思主義哲學大眾化,離不開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也離不開廣大理論工作者的積極推動和實踐探索;當代馬克思主義哲學大眾化,要學習和借鑒20世紀30年代的經驗,積極探索新形式、新方法、新途徑,即哲學社會工作者應該“民眾化”、宣傳內容現(xiàn)實化與生語化、宣傳語言通俗化與大眾化、宣傳方法多樣化。

20世紀30年代;馬克思主義哲學;大眾化;哲學工作者

20世紀30年代,中國革命形勢的發(fā)展迫切需要科學理論的指導,受蘇聯(lián)哲學家開展馬克思主義哲學大眾化的深刻影響,以艾思奇為代表的廣大哲學社會科學工作者在中國掀起了一場馬克思主義哲學大眾化運動,他們緊密結合中國革命和廣大人民群眾的生活實際,利用通俗化的語言和生動活潑的形式宣傳馬克思主義哲學,直接指導和推動了中國革命的深入發(fā)展。20世紀30年代的馬克思主義哲學大眾化工作為我們在新的歷史條件下進一步推進馬克思主義大眾化工作積累了許多寶貴的經驗,具有極為重要的啟迪作用。

一、深刻的社會歷史動因

任何一件事情的產生和發(fā)展都具有一定的歷史條件和背景,或者說社會動因,20世紀30年代在中國興起的馬克思主義哲學大眾化運動絕不是偶然的事件,它具有深刻的社會歷史動因。

(一)中國革命形勢的發(fā)展迫切需要科學理論的指導

20世紀三四十年代正是中華民族處于生死存亡的關鍵時期?!熬乓话恕笔伦円院?,日本帝國主義加緊了對中國的侵略,中日矛盾日益尖銳,中國的民族災難進一步加深。同時,蔣介石奉行“攘外必先安內”政策,不斷加強對中國共產黨的圍剿。在這種情況下,中國共產黨要領導革命取得勝利,不僅要制定正確的路線方針政策和戰(zhàn)略策略,還要爭取廣大民眾對革命的積極支持和廣泛參與。而要達到這一目的,首先必須喚起民眾,用先進的革命理論武裝他們。但是,此時的中國共產黨黨內還存在著輕視理論的傾向,劉少奇對此曾經有過深入的分析,他說,有些人“似乎認為只要有實際斗爭的經驗,而不要高深的理論研究,就能滿足,就能領導革命達到勝利。似乎認為馬列主義的理論,無須經過相當長期的埋頭深刻的研究,就能把握得到”[1]。理論準備的不足給革命帶來了嚴重危害,大革命的失敗就是一個沉痛的教訓。正如革命活動家、教育家馮乃超所說:“1927年蔣介石叛變了革命,我們認為,這暴露了中國共產黨在幼年時期的弱點,主要是缺乏理論指導。因此覺得,很有趕緊向中國的讀者——知識階級,介紹馬列主義理論和展開宣傳工作的必要。”[2]大革命失敗以后,中國共產黨在探索革命道路的過程中,逐漸認識到理論武裝的重要性,因此,中國共產黨開始加強對馬克思主義宣傳的領導,從而推動馬克思主義哲學大眾化的興起。

(二)對國民黨唯心主義哲學的有力回應

1927年北伐戰(zhàn)爭結束,國民政府在形式上實現(xiàn)了中國的統(tǒng)一。但是,國民黨依然面臨著巨大的危機,從內部來講,各個派系之間的爭斗并未結束,各種矛盾錯綜復雜,廣大人民群眾生活依舊困苦不堪,而外部則是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不斷加深。為了維護一黨專制,國民黨當局在軍事上對共產黨領導的革命斗爭進行圍剿的同時,在文化上加強對廣大人民的控制。從1927年開始,國民黨開展了為期10年的“黨治文化建設”運動。其主要措施,一是進行所謂的“黨化教育”。 “黨化教育”在起初具有一定的進步意義,如要求教育要貫徹反帝、反封建的方針政策,但蔣介石“四一二”政變以后則日益走向反動。1932年,國民黨在贛、閩、皖、鄂等省開展的所謂“特種教育”,大肆推行反共宣傳,更是直接暴露其推行所謂“黨化教育”的真正目的,這就是消除革命影響,麻痹廣大人民群眾的革命斗志。二是提倡尊孔讀經。為了消解人民的革命斗志,國民黨極力宣傳儒家學說和思想。1934年,國民黨中常會正式通過“尊孔祀圣”的決定。此時,蔣介石還發(fā)起所謂的“新生活運動”,提倡封建的“三綱五?!保笕嗣袢罕娭矣趪顸h統(tǒng)治。

為了使黨治文化具有理論色彩,國民黨右翼勢力還極力鼓吹其唯心主義哲學,如戴季陶的“民生哲學”,認為人類“生存的欲望”是歷史發(fā)展的動力,以此來反對馬克思主義的唯物史觀關于人民群眾是歷史創(chuàng)造者的觀點;陳立夫的“唯生論”哲學,鼓吹“人類的歷史是一部求生存的……記錄,是唯生而不是唯物的”,企圖直接從理論層面對馬克思主義辯證唯物主義進行批判,歪曲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達到“以理論打擊共產黨”的目的;蔣介石宣揚所謂的“力行哲學”,以重塑國魂為幌子,打著革命與科學的旗號,宣揚看似是“知難行易”,實則是“大學之道”的一套封建教化,對人民群眾具有很大的迷惑性等等。為了使國民黨唯心主義哲學思想被更多的民眾所理解和接受,國民黨文人和政客有的出版論著、有的發(fā)表演講、有的利用報刊進行造勢,并且在普及化、通俗化上大做文章。尤其是這一時期的一些刊物,在推動國民黨唯心主義哲學宣傳方面發(fā)揮了不可低估的作用。如1936年上海市教育局創(chuàng)刊的《讀書青年》雜志,讀者對象為中等學校學生和一般青年,其很多欄目都采用講話體,如“讀書講話”“中國文化講話”“作文講話”“國際問題講話”“自然科學講話”等,極具通俗性。該刊為了給蔣介石歌功頌德,先后發(fā)表了國民黨“CC”系主要骨干潘公展的《非常時期青年應有之覺悟》《中國不亡論》《蔣委員長革命事跡》以及顧森千的《蔣委員長的青年時代》等文章。因此,為了阻止和對抗國民黨的文化鉗制,抵制其唯心主義哲學大眾化所帶來的消極影響,共產黨領導和組織了一場聲勢浩大的馬克思主義哲學大眾化運動。

(三)蘇聯(lián)馬克思主義哲學大眾化的深刻影響

20世紀二三十年代,蘇聯(lián)社會主義建設事業(yè)如火如荼,共產主義實踐對哲學社會科學的發(fā)展也提出了新的更高要求。蘇聯(lián)理論界積極開展對馬克思、恩格斯、列寧哲學思想的研究,期間曾發(fā)生了兩次重大的哲學論戰(zhàn),一次是德波林學派的辨證論反對機械論的論戰(zhàn),另一次是米丁等紅色教授學院學者對德波林學派的批判。這兩次哲學論戰(zhàn)基本確立了馬克思主義哲學在蘇聯(lián)的教科書體系,也確立了辯證唯物主義與實踐相結合的宣傳方向,極大地促進了蘇聯(lián)哲學界對辯證法的研究。與此同時,以布哈林、郭列夫等為代表的一些理論工作者在馬克思主義哲學的通俗化、大眾化方面做了許多開創(chuàng)性的工作。被列寧稱為“黨的最寶貴的和最大的理論家”[3]的布哈林,在這方面貢獻較為顯著,他的許多著作都具有很強的通俗性,其哲學代表作《歷史唯物主義理論》副標題就是《馬克思主義社會學通俗教材》。他在該書《自序》中說:“本書是按照《共產主義ABC》一書的樣式來寫的”,“力求寫得通俗”[4]。該書從醫(yī)學上的精神分類講到天文學,地質學和動、植物學的發(fā)展,從古代的中國禮儀講到現(xiàn)代新的繪畫流派,旁征博引、文筆流暢、舉例生動、引人入勝。這種通俗化的寫法使得工人、農民更容易理解和接受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原理。郭列夫的《無產階級之哲學——唯物論》一書,運用通俗化的語言,詳盡地闡述了哲學的基本定義、近代唯物論的發(fā)展、辨證唯物論與科學的關系、唯物史觀及其國家觀、宗教觀、道德觀、藝術觀以及哲學與階級斗爭的關系等等。蘇聯(lián)哲學家對哲學通俗化、大眾化所做的開創(chuàng)性工作,對20世紀30年代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大眾化產生了積極的影響。瞿秋白的《現(xiàn)代社會學》就是參考了布哈林《歷史唯物主義理論》一書寫成的,該書從社會科學的角度,通俗地闡述了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基本原理,是在中國最早系統(tǒng)闡述辨證唯物主義的論著。艾思奇《大眾哲學》的通俗化、大眾化寫法更是深受蘇聯(lián)哲學家的影響。

二、哲學工作者的實踐探索

20世紀30年代馬克思主義哲學大眾化運動是在中國共產黨的直接領導和組織下開展起來的。早在1929年6月,中國共產黨六屆中央委員會第二次會議通過《宣傳工作決議案》,提出了“擴大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宣傳并且要普遍這種宣傳到工人群眾中去”的要求[5]。1930年5月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在上海成立了中國社會科學家聯(lián)盟(以下簡稱社聯(lián)),以開展有組織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宣傳教育工作。中國共產黨的堅強領導和精心組織有力地保證了20世紀30年代馬克思主義哲學大眾化的蓬勃開展。而廣大哲學社會科學工作者,如艾思奇、陳唯實、胡繩、沈志遠等則在這場運動中發(fā)揮了重要的橋梁和紐帶作用,這些哲學社會科學界的精英具有堅定的理想和革命信念,他們不僅自身堅信馬克思主義,而且勇于擔當、身體力行、不遺余力地推動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大眾化工作。為了民族的事業(yè)、為了激發(fā)人民的革命意志,他們不愿一味地呆在書齋里從事高深的“學問”,而是放下身段,走向民眾,用實際行動向人民大眾普及馬克思主義哲學。艾思奇曾經直言:“《大眾哲學》實在花費了我不少的精力。如果我用同樣的精力來做專門的學術研究,我想至少也可以有兩倍以上的成績了罷。”[6]正是哲學工作者這種高度的責任感和使命感,才促使他們積極從事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大眾化實踐,并從內容到形式都進行了積極的探索。

第一,馬克思主義哲學經典著作被大量翻譯出版。馬克思主義哲學經典著作是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寶貴的精神財富,是中國共產黨的理論之源和事業(yè)之源。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精華都在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的著作里,只有認真研讀馬克思主義經典哲學著作,走進革命導師的內心世界,與偉人“對話”和“交心”,才能更好地掌握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和方法,深刻地領悟其思想精髓,不斷汲取理論創(chuàng)新的精神動力和豐富營養(yǎng)。早在20世紀20年代,一些先進的知識分子就已經把馬克思主義的一些經典著作零星地翻譯和介紹到中國,如《共產黨宣言》《社會主義從空想到科學的發(fā)展》《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哲學的貧困》《路德維?!べM爾巴哈與德國古典哲學的終結》等等。20世紀30年代馬克思主義哲學原著翻譯出版,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遠遠超過以往。從數量上看,大致是1930年5部、1932年6部、1934年2部、1936年1部、1937年1部。除了上述著作以外,這時翻譯出版的還有《資本論》《反杜林論》《費爾巴哈論》《自然辯證法》《唯物論與經驗批判論》等等。20世紀30年代,馬克思主義哲學經典著作的翻譯出版具有兩個重要特點:一是翻譯出版主要集中在20世紀30年代初期,這反映了當時革命形勢發(fā)展對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強烈需求;二是翻譯出版的馬克思主義哲學著作,不僅有摘譯本,而且大量的是全譯本,《費爾巴哈論》《哲學的貧困》《反杜林論》《資本論》甚至還出現(xiàn)了多個譯本,這表明馬克思主義哲學在中國的傳播發(fā)生了質的飛躍,即從簡單的介紹到更高層次的學習研究。

第二,哲學內容宣傳緊密結合廣大人民群眾的實際生活。哲學如果不與人們的現(xiàn)實生活產生雙向互動,就很難擺脫玄奧、抽象、枯燥、脫離實際的命運,因此馬克思主義哲學強調哲學要貼近實際、貼近生活,要融入人民群眾的生活、生產實踐,并為其提供方法論指導。正如馬克思所說:“哲學不僅從內部即就其內容來說,而且從外部即就其表現(xiàn)來說,都要同自己時代的現(xiàn)實世界接觸并相互作用?!盵7]20世紀30年代,中國處于內憂外患的狀況,中國人民深受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和官僚資本主義三座大山的壓迫和剝削,經濟凋敝、民不聊生,而世界密布著戰(zhàn)爭的陰云。怎樣認識中國社會和中國前途,怎樣認識世界形勢,怎樣解開人民群眾的思想迷霧,使他們樹立正確的世界觀和方法論,這對馬克思主義哲學是一個嚴峻挑戰(zhàn)。當時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工作者沒有使馬克思主義哲學僅僅停留于書本上的理論探討,而是緊密結合當時的社會現(xiàn)實,通過通俗化、大眾化的途徑和方式方法,解答人民群眾所面臨的現(xiàn)實問題,從而使馬克思主義哲學深入民眾,影響民眾,扎根于民眾。譬如,艾思奇在《大眾哲學》里就對當時社會存在的經濟凋敝、軍閥混戰(zhàn)、日本侵略等群眾所關心的問題進行了深刻的理性分析,他從哲學的高度來闡釋中華民族的抗日戰(zhàn)爭思想,指出什么樣的抗戰(zhàn)思想是正確的,什么樣的抗戰(zhàn)思想是錯誤的,從哲學理論上論證了真理在中華民族這一邊,而不是在日本帝國主義一邊;真理是在世界反法西斯聯(lián)盟這一邊,而不是在法西斯那一邊,極大地增強了中國人民的信心,激發(fā)了中華民族的抗日斗志。正是由于廣大哲學工作者設身處地地從人民群眾的角度和利益出發(fā),把哲學變成大眾的哲學,講述大眾自己的故事,以大眾自己的喜怒哀樂作為原料來宣傳哲學,引起了讀者的興趣和共鳴。

第三,馬克思主義哲學的表達方式力求通俗化。語言的通俗化或者大眾化問題,實際上是一個文風問題,好的文風是群眾接受、理解、運用理論的催化劑。馬克思主義哲學是一種產生于西方社會的學說,在語言表達上較為晦澀難懂,這就使得以工農為主體的中下等文化水平的群眾難以理解和掌握,從而嚴重妨礙了它在廣大人民群眾中的傳播和影響。因此,把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深刻內容用淺顯易懂的文字表達出來,使一般人都能聽懂、看懂、理解、接受是很有必要的。20世紀30年代馬克思主義哲學大眾化的一個顯著特點就是語言的通俗化和大眾化,克服了許多哲學家“言必稱希臘”,純粹用所謂的學術語言和高深莫測的概念來研究、宣傳哲學的通病,從而使文化水平不高的一般群眾也能理解和掌握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基本原理。艾思奇在寫《大眾哲學》時,“把專門研究者的心情放棄了,回復到初學時候的見地來寫作。說話不怕幼稚,只求明白具體”。他在《大眾哲學》中采用講故事的方法來闡述各種不同的世界觀,破除了哲學的艱深玄妙,因此毛澤東稱其為“真正是通俗的而又有價值的”著作[8]。胡繩也非常注意用人們所熟悉的語言來傳播馬克思主義哲學。在他看來,耳熟能詳的形式是馬克思主義哲學大眾化得以實現(xiàn)的必備前提之一,其“書信體”的表達方式就深受群眾歡迎。陳唯實認為,文字的通俗易懂是大眾化的重要前提,大眾化就是把文字寫得淺白易懂,使講話或文字的形式通俗化。正是由于當時哲學工作者的努力,才破除了哲學的神秘,使它變得通俗易懂,從而在廣大人民群眾中發(fā)揮了很好的效果。

第四,馬克思主義哲學宣傳形式趨向多樣化。任何一種理論的傳播,都離不開一定的形式和載體。再好的理論,如果不能采用好的形式和手段使人民群眾接受,就發(fā)揮不了它的作用。1929年6月,中國共產黨六屆中央委員會第二次會議通過的《宣傳工作決議案》曾經提出:“為適應目前群眾對于政治與社會科學的興趣,黨必須有計劃的充分利用群眾的宣傳組織與刊物?!h應當參加或幫助建立各種公開的書店,學校,通信社,社會科學研究會,劇團,演說會,辯論會,編譯新書刊物等工作?!盵5]可見,當時黨中央已經意識到多樣化的理論宣傳形式對于傳播馬克思主義理論的重要性。在中國共產黨的組織和領導下,20世紀30年代的馬克思主義哲學大眾化運動中,不僅采用課堂講授這一傳統(tǒng)方式,而且也在積極發(fā)揮其他宣傳形式,如廣播、報紙、雜志、電影等媒體的作用,盡管這些媒體在當時還是較為新式的傳播方式,但其作為大眾傳媒的巨大優(yōu)勢已經展現(xiàn)出來了。其中,利用大眾刊物宣傳馬克思主義哲學是當時的普遍形式,如《大眾哲學》就是先在《讀書生活》雜志上陸續(xù)發(fā)表,然后才結集出版的。胡繩的《哲學漫談》也是首先在《新知識》和《新學識》雜志上連續(xù)發(fā)表,其后才結集出版的。

三、當代啟示

馬克思主義哲學作為一種科學的世界觀和方法論,是中國革命、建設和改革的重要指導思想。當今世界,經濟全球化、世界多極化在曲折中發(fā)展,中國改革開放進入新的歷史時期,思想文化領域呈現(xiàn)多元化趨勢,各種意識形態(tài)交流、交融、交鋒日益頻繁。同時,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fā)展,拜金主義、享樂主義、極端個人主義等負面價值觀有所滋長,信仰缺失、精神迷惘、道德滑坡等現(xiàn)象凸顯,一些社會成員包括少數共產黨員對馬克思主義、共產主義產生了懷疑甚至信念動搖。因此,我們必須大力加強馬克思主義哲學宣傳教育,充分發(fā)揮科學世界觀和方法論在實現(xiàn)中國現(xiàn)代化和民族復興中國夢過程中對廣大人民群眾的指導和引領作用。那么,當前應該怎樣有效地開展馬克思主義哲學宣傳教育?20世紀30年代的馬克思主義哲學大眾化運動為我們提供了很好的經驗和啟示。

(一)哲學社會工作者應該“民眾化”

哲學社會科學要成為促進經濟社會發(fā)展的現(xiàn)實力量,就必須走向大眾,成為人們喜聞樂見的科學知識,這也是其實現(xiàn)自身價值的重要途徑。20世紀30年代,以艾思奇為代表的一大批哲學工作者勇敢地承擔起馬克思主義哲學通俗化、大眾化的神圣使命,不僅推動了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傳播,而且極大地促進了中國革命事業(yè)的發(fā)展。當代中國的哲學社會科學工作者,由于黨的長期培養(yǎng),其中絕大多數對馬克思主義具有堅定的信仰,并且對馬克思主義的傳播也作出了重要貢獻,體現(xiàn)了應有的責任和擔當。但是,我們也要清醒地看到,一段時間以來,在中國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領域也出現(xiàn)了一些不良的傾向,就是存在著純學術化的研究誤區(qū)。當然,馬克思主義本來也應該從學術上開展深入研究,但這種研究絕不是遠離社會生活、遠離大眾視野,一味地熱衷于經院式的考證和思辨。把馬克思主義哲學變成純學術的東西,局限于狹小的圈子里,實際上是要把它和人民大眾分割開來,這將會直接影響到馬克思主義哲學作為中國共產黨和國家指導思想的作用的發(fā)揮。因此,哲學社會科學工作者應該肩負起社會的責任,放下身段,走出書齋,走向民眾,用實際行動向人民大眾宣傳普及馬克思主義理論,使其真正化為人民群眾的“學養(yǎng)”。

(二)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宣傳內容必須現(xiàn)實化、生活化

馬克思主義哲學本來就是在實踐中誕生的,它只有關注現(xiàn)實、了解人民群眾的所思所想,深入分析和回答經濟社會發(fā)展和人民生活中存在的問題,使人民大眾樹立正確的世界觀和方法論,建立正確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其功能和作用才能得到發(fā)揮。在黨的歷史上,在馬克思主義理論宣傳取得實效的時期,都是其宣傳內容貼近實際、貼近生活做的比較好的時期。改革開放特別是進入新世紀以來,隨著總體小康目標的實現(xiàn),中國綜合國力大為增強,人民生活水平實現(xiàn)從溫飽到小康的歷史性跨越。當前,全國各族人民正在以習近平為總書記的黨中央正確領導下,深入貫徹落實“四個全面”戰(zhàn)略布局,奮力建成全面小康社會,大力推進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建設和實現(xiàn)民族復興的中國夢。但是,我們在改革發(fā)展過程中也面臨著許多新的問題和矛盾,如:城鄉(xiāng)、區(qū)域、經濟社會發(fā)展很不平衡,人口資源環(huán)境壓力增大;就業(yè)、社會保障、收入分配、教育、醫(yī)療、住房、安全生產、社會治安等方面關系群眾切身利益的問題比較突出;體制機制尚不完善,民主法治還不健全;一些社會成員誠信缺失、道德失范,一些領導干部的素質、能力和作風與新形勢新任務的要求還不適應;一些領域的腐敗現(xiàn)象仍然比較嚴重;敵對勢力的滲透破壞活動危及國家安全和社會穩(wěn)定。這些新問題、新矛盾,一方面需要我們通過強化社會建設加以解決,另一方面也需要我們從理論和實際的結合上做出解答,以破除人們的種種思想迷霧。因此,我們要緊密聯(lián)系實際,擺事實、講道理,對廣大人民群眾開展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宣傳教育,以充分發(fā)揮其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的功能。

(三)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宣傳語言要通俗化、大眾化

中國共產黨歷來十分重視文風問題,主張以通俗化、大眾化的語言對人民群眾進行馬克思主義的宣傳和教育。在延安整風時期,毛澤東就寫了《反對黨八股》一文,提倡學習人民群眾的語言表達,他說:“人民的語匯是很豐富的,生動活潑的,表現(xiàn)實際生活的。我們很多人沒有學好語言,所以我們在寫文章做演說時沒有幾句生動活潑切實有力的話,只有死板板的幾條筋,像癟三一樣,瘦得難看,不像一個健康的人?!盵9]毛澤東的理論文章,敘事明了,通俗易懂,生動形象,引人入勝。如,他曾經批評教條主義者說,教條主義者連豬都不如,豬碰到墻上還知道痛、知道轉彎,而教條主義者碰到墻上就不知道痛、不知道轉彎。這就形象地刻畫出教條主義者那種頑固、呆板的嘴臉,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20世紀30年代,馬克思主義哲學大眾化的一個顯著特點就是語言的通俗化和大眾化,人民群眾喜聞樂見。如今,由于廣大人民群眾的文化水平普遍有了較大提高,當代中國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從語言表達上也已經相當通俗化了,群眾“懂”馬克思主義已不是什么主要問題了,但在宣傳上仍然要充分考慮廣大人民群眾,特別是城鄉(xiāng)基層群眾的接受能力和思維習慣,只有以他們熟悉的語言、喜聞樂見的形式,才能收到好的效果。但是,我們也不能不注意到,在當前理論的宣傳上,形式僵化呆板、空話套話太多、語言枯燥乏味等問題并沒有完全解決。在哲學研究領域甚至存在著 “問題越來越高雅,視閾越來越狹窄,字眼越來越生僻,概念越來越抽象,語言越來越晦澀,邏輯越來越玄妙,文章越來越難懂”的怪現(xiàn)象[10]。一些論著文風晦澀,咬文嚼字,引進甚至制造生僻概念;有的學者熱衷于抽象和思辨,習慣于用一些大家看不懂的話語來表達大家都明白的道理,把有意義的問題表述得沒有意義,這種現(xiàn)象應該引起我們的注意并加以克服。

(四)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宣傳方法要多樣化

理論宣傳的方法應該是多樣化的,宣傳馬克思主義不能不拘泥于一種或幾種方法[11-16]。20世紀30年代的馬克思主義哲學大眾化,在方法上并不局限于課堂講授這一種,報紙、刊物、廣播等媒體的作用也得到了充分發(fā)揮,并產生了較好的效果[17-18]。在當代,盡管馬克思主義(包括哲學)經過上百年的傳播,已經成為中國共產黨的指導思想,成為中國社會的主流意識形態(tài),但怎樣使人民群眾對馬克思主義理論產生熱情和興趣,真懂、真信、真用馬克思主義,依然需要我們在實踐中探索多種傳播手段,創(chuàng)新傳播途徑。第一,要改進傳統(tǒng)的灌輸方法。灌輸是馬克思主義哲學傳播的一種傳統(tǒng)方法,在新的歷史條件下,中國共產黨有計劃、有組織、有系統(tǒng)地對廣大黨員、干部和群眾進行馬克思主義哲學教育,提高他們的思想理論修養(yǎng)和政治覺悟,灌輸仍然是一種不可缺少的方法。但是,實踐證明,過去那種填鴨式、命令式、教條式的機械灌輸方法已經很難達到良好的效果,因為它過于突出教育者的主體地位,將受教育者置于被動服從的位置,因而難以發(fā)揮受教育者的主觀能動性。因此,在灌輸的過程中,不僅要注重內容的科學性,也要注重灌輸方式的多樣性,如:可以采用教學互動、參觀考察、專題講座、先進事跡報告會、圖片展覽、讀書演講、知識競賽等,寓教于樂、寓教于學,這樣的理論灌輸將會收到很好的效果。第二,充分利用廣播、電視、報紙等傳統(tǒng)媒體?,F(xiàn)如今,廣播、電視、報紙等這些覆蓋面較為廣泛的傳統(tǒng)媒體,在宣傳馬克思主義哲學的過程中依然具有獨特的優(yōu)勢,發(fā)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在這方面,一些媒體工作者做了許多有益的嘗試,譬如中央電視臺的電視節(jié)目《百家講壇》以及一些電視政論片等,把先進的創(chuàng)新理論和電視傳播手段相結合,實現(xiàn)了理論講解和受眾的無縫對接,達到很好的宣傳效果。第三,重視和采用新媒體?,F(xiàn)代信息技術的飛速發(fā)展,特別是網絡、微信、微博等新興媒體的廣泛普及,極大地改變了信息的傳播方式和人類的交往方式,也為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宣傳教育工作拓展了新的空間和渠道。如互聯(lián)網技術具有開放性、交互性、廣泛性、便捷性等特點,信息量大,傳播速度快,覆蓋范圍廣,是宣傳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新陣地和新領域,如果運用得好,將會發(fā)揮不可估量的作用??傊挥幸允鼙姙橹黧w,充分利用各種傳播手段,耳濡目染,潛移默化,不斷增強馬克思主義哲學的親和力和感召力,馬克思主義哲學大眾化工作自然就會水到渠成,顯現(xiàn)成效。

四、結語

20世紀30年代在中國興起的馬克思主義哲學大眾化運動,對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發(fā)展發(fā)揮了重要的先導作用。這個運動是在中國共產黨的直接推動和領導下開展起來的,而以艾思奇、胡繩、陳唯實等為代表的廣大哲學工作者則發(fā)揮了先鋒和主力軍的作用,正是他們的積極努力和辛勤工作,才使得哲學大眾化運動不斷向縱深發(fā)展,并在理論和實踐上都取得了重要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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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ploration and enlightenment of the popularization of Marxist philosophy in 1930s

XU Men-you1, XU Yang2

(1. School of Marxism, Northwest University, Xi’an 710127, Shaanxi, China;2. Education and Research Department of Ideologicol and Political Theory,Xi’an Physical Educaiton University, Xi’an 710068, Shaanxi, China)

To give full play to the function of knowing and changing the objective world in Marxist philosophy and realize the popularization of Marxist philosophy, this paper analyzed the reasons and specific situation of the rise and development of Marxist philosophy popularization movement in 1930s from its social historic causes and philosophy researchers’ practical exploration.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popularization of Marxist philosophy cannot do without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or Marxist philosophy-workers’ positive promotion and practical exploration; the popularization of contemporary Marxist philosophy should learn the experiences in 1930s, and positively explore new forms, new methods, and new paths, which refers to that philosophy-workers should make the propaganda content more realistic and propaganda language more popularized and propaganda methods more diversified.

1930s; Marxist philosophy; popularization; philosophy-worker

2015-12-16

陜西省社會科學基金項目(2014ZD01)

許門友(1964-),男,陜西山陽人,教授,博士研究生導師。

B27

A

1671-6248(2016)02-010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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