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 守 誠
(中國社會科學(xué)院 哲學(xué)研究所,北京 100732)
明清社會的寄庫風(fēng)俗
姜 守 誠
(中國社會科學(xué)院 哲學(xué)研究所,北京 100732)
寄庫信仰最早可追溯至北宋中前期,明清時期在民間社會中廣泛傳播,發(fā)展迅猛。我們收集明清文獻中的相關(guān)記載,試圖揭示寄庫在明清社會的傳播、影響和演變軌跡,及其與鄉(xiāng)間俚俗、庶民生活、士人價值觀之間的互動和沖突。通過對史料的梳理和分析,我們可以知道:寄庫思想及其儀式活動在繼承民間禮俗文化的基礎(chǔ)上,逐漸與節(jié)日慶典相結(jié)合而沿襲成俗,并吸引更多民眾參與其中,使之愈演愈烈,至今仍昌盛不衰。
明清社會;寄庫風(fēng)俗;填還納庫;預(yù)修黃箓齋
北宋以降,寄庫風(fēng)俗在民間社會中滋生,且愈演愈烈,逐步擴展到全國各地。人們相信,亡魂投胎前曾向天曹冥司預(yù)借受生錢,得轉(zhuǎn)陽世后需擇時酬還冥間的借貸,并將剩余錢財寄存冥庫以備死后取用,由此形成了這種旨在酬還填納的預(yù)修法事活動。明清時期,寄庫信仰日益走向世俗化,貼近百姓的日常生活,滲透到人們的價值觀念中,甚至演變成為節(jié)慶禮俗的一部分。與此對照的是,當(dāng)時社會上也始終存在反對的聲音,一些知識分子開始檢討寄庫現(xiàn)象的合理性,并從各自立場出發(fā)提出質(zhì)疑和批判,從而彰顯出寄庫在民間社會傳播過程中的復(fù)雜性和多面性。我們通過對文獻史料的梳理和解讀,試圖揭示寄庫習(xí)俗在明清社會中的影響及其發(fā)展軌跡。
中國古典四大名著之一的《西游記》第十一回《還受生唐王遵善果,度孤魂蕭瑀正空門》談到唐王冥游地府,蒙借河南開封府相良寄放陰司的錢鈔而返陽。相良原是賣水為業(yè)的窮漢,“但賺得些錢兒,只以盤纏為足,其多少齋僧布施,買金銀紙錠,記庫焚燒,故有此善果臻身?!保?](P137)又,第四十七回《圣僧夜阻通天水,金木垂慈救小童》中說到唐玄奘師徒四人西行途中為通天河所阻,巧遇陳家莊陳姓老者齋僧辦法事,三藏詢問“適才做的甚么齋事”?老者回答說“是一場‘預(yù)修亡齋’”,結(jié)果引來八戒的嘲笑:“和尚家豈不知齋事?只有個‘預(yù)修寄庫齋’‘預(yù)修填還齋’,那里有個‘預(yù)修亡齋’的?你家人又不曾有死的,做甚亡齋?”[1](P577)這里所說的“預(yù)修寄庫齋”“預(yù)修填還齋”實為同一種性質(zhì),前者強調(diào)寄存錢財于冥庫,后者側(cè)重填還受生錢,均屬于預(yù)修寄庫法事之類。這兩則故事折射出焚紙寄庫、預(yù)修齋會在當(dāng)時民間社會十分盛行,下層民眾對其耳熟能詳,無需解說已能心領(lǐng)神會。
明代祝允明(公元1461-1527年)撰《祝子志怪録》卷四“ 無常”條記載:“天順中酆都有王、張二人同為府學(xué)生,王生為人警敏嚴(yán)正、明法律”,故被閻羅王時常召去議斷刑名,“張生者與王頗厚,??鄳┣笥挥^,王不許”,后執(zhí)意入冥,途中為黠鬼所欺托生豬胎。王生受張氏妻責(zé)難,不得已重返冥界查找張生下落,“閻君驚問來故,王告之。閻君又驚曰:‘豈有是事,此地安得誤拘人乎?況擬問新鬼中并無此人?!踉唬骸涝谧蛉罩硶r,陛下可一檢察,必得之矣?!跄伺c判官細檢察,并不得,方惘然,一判官告曰:‘但其時曾發(fā)一行豬囚去,恐誤在此。’王速命人沿途追究,至其處,有路旁居民寄庫王婆者出應(yīng)命,自陳知情。吏乃逮之,赴王府。王研問之,王婆因述黠鬼誘張生潛代事。王問何以知之?婆言:‘此黠鬼欲賂押吏與卒,無貲在身,為吾借之。吾言無有,但有陽世王婆婆寄庫銀錢在,因轉(zhuǎn)為料理,分獵二千與之,以此知之。’王聞之大怒,即召受生庫吏問之,對如婆言。王益怒,立喚前押吏審之,吏不能諱。王乃加吏重譴,復(fù)令王生還魂,速往某人家令殺新生豬。王生如戒,至陽世便去殺豬。巳而,張果生。試訪王婆寄庫事,果亦不謬。”[2](P626-627)在這則故事中,“寄庫王婆”是冥界中的居民,亦負責(zé)打理陽世中人的預(yù)修寄庫銀錢,因此有機會利用職務(wù)之便從“陽世王婆婆寄庫銀錢”中挪用二千給了黠鬼。引文還出現(xiàn)了“受生庫吏”的稱呼,可知冥界中設(shè)有“受生庫”,由鬼吏執(zhí)掌。而這位“寄庫王婆”角色,是以往類似故事中未曾見到的。明代散曲、戲曲作家馮惟敏(公元1511-1578年)撰《僧尼共犯》第三折曰:“施主家虔請,念一卷《受生經(jīng)》。及至歸來已二更,怕的是嚴(yán)城夜禁天街凈?!保?](P5)又《金瓶梅》卷六十二回《潘道士解禳祭燈法 西門慶大哭李瓶兒》云:“王姑子道:‘誰和他爭執(zhí)甚么?!钇績旱溃骸竽锖貌粣滥懔ǎf你把他受生的經(jīng)都誤了?!豕米拥溃骸业钠兴_,我雖不好,敢誤了他的經(jīng),在家整誦了一個月受生,昨日才圓滿了,今日才來?!保?](P580)由此可見,延請僧尼至家中念誦《受生經(jīng)》以為寄庫功德,是明代庶民生活中比較常見的現(xiàn)象。
針對當(dāng)時寄庫之風(fēng)熾盛的狀況,一些有識之士給予尖銳批評。明末蓮池大師祩宏(公元1535-1635年)撰《正訛集》“寄庫”條就勸誡說:“世人多燒紙錢、錫鏹,投牒冥府,冀來生受用,謂之‘寄庫’。此訛也。紙錫可致來生之富,則富室生生富饒,而貧人終無富日。善惡報應(yīng)之說虛矣。‘寄庫’云者,蓋人情以財物貯之庫藏。垣墻棟宇,堅固牢密,自謂水火盜賊所不能壞,而常被水火盜賊所壞??v逃此三,或壞王難,堅牢安在?若能舍施,作諸善事,則福德無盡,無能壞者?!膸臁f,寄此庫也。世人何以不?。俊保?](P4084-4085)明代張守約撰《擬寒山詩》亦云:“癡人燒紙錢,喚名曰寄庫。若死入地獄,那放你空過。卻有真預(yù)修,彌陁作功課。徑趍極樂邦,踏翻生死路?!保?](P691)明代沈壽民(公元1607-1675年)撰《閑道録》卷十六《譜》則建議采取行政強制手段禁止寄庫等活動,“至有誦經(jīng)寄庫禮懴薦亡者,律以不孝之罪。佛若有靈,當(dāng)亦為之首肯矣?!保?](P686)
到清代,寄庫習(xí)俗發(fā)展迅猛,并在民間產(chǎn)生廣泛影響。清康熙年間王棠所著《燕在閣知新録》卷九“寄庫”條云:“寄庫之說,徽俗婦人更信。凡作佛事,多燒紙錢,名曰‘寄庫’?!保?](P624)刊刻于道光年間的《野語》卷七“寓錢”條亦云:“近時喪祭,冥鏹最盛。祭祀祈禱之外,有生前預(yù)修佛事、焚冥鏹若干,名‘寄庫’?!保?](P94)清初燈來禪師(公元1614-1685年) 撰《高峯三山來禪師疏語》卷中《表》專門抄錄寄庫法事的功德疏文——《植福修因填還寄庫表》[10](P261),藉此折射出當(dāng)時佛教內(nèi)部對寄庫活動的重視。除沙門外,羽流也積極參與其間。日本早稻田大學(xué)圖書館風(fēng)陵文庫收藏清康熙年間抄錄的北京東岳廟科儀疏文匯編中收錄各類儀式文字資料共計51種(宮觀道場或民事道場疏文計44種),①這本疏文底稿,是20世紀(jì)40年代日本民俗學(xué)家澤田瑞穗在北京從事田野調(diào)查時收集所獲。相關(guān)研究情況,詳見常人春、陶金:《〈北京東岳廟道場疏文稿集〉初探——管窺清代北京東岳廟道場及道士的多重社會身份》,載劉仲宇、吉宏忠主編:《正一道教研究》(第二輯),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13年版,第160-197頁。其中就有延生寄庫的疏文(即《延生疏》),可知北京東岳廟在信眾生辰時修醮寄庫,并配合舉行禮斗道場,藉此祈福延壽。另有《正薦疏》云:“慈臨厶七之辰,敬修薦揚之典。謹(jǐn)取厶月厶日,禮延道眾,袛就孝居立壇,修建無上盟真,誦經(jīng)禮懺,燃燈施食,薦揚生天道場已晝夜,于內(nèi)焚化金銀、樓閣、寶庫已座,扛箱已抬,并及冥財?shù)燃瑢I攴铎牖是逡压售倘俗痨`收用。伏惟魂兮徃生仙界。謹(jǐn)疏。”有學(xué)者已指出,焚化上述物品“則是北京固有的‘送庫’,舊時其數(shù)量有一樓二庫四杠箱之說法?!保?1](P190)清代丁秉仁于嘉慶八年(公元1803年)撰《瑤華傳》第三十八回《坤德侯莊還如舊,無礙子劍復(fù)會津》談到道家科儀中設(shè)有四十九日水陸道場,“所謂水者,即化蓮船放水燈是也。所謂陸者,寄庫藏化一房屋是也”。[12](P425)概言之,寄庫已成為佛道兩教科儀中不可或缺的一項重要內(nèi)容。
此外,寄庫也逐步與地方民俗相融合而內(nèi)化成為節(jié)日慶典中的一部分,并與民眾的日常生活密切聯(lián)系起來。清代孔尚任(公元1648-1718年)撰《節(jié)序同風(fēng)録》介紹十月十五日的節(jié)俗時說道:“人家延道眾誦經(jīng)、焚表疏,曰‘壽生經(jīng)’。巫道于東岳天齊神祠修齋建醮,曰‘普天同慶壽域弘開之會’,士女鼓樂、獻香燭花果。焚金銀楮帛望山祭拜,曰‘寄庫’?!保?3](P854)《(康熙)錢塘縣志》卷七《風(fēng)俗》載:“(七月十五日)僧家建盂蘭大會,延僧眾施食。男女詣寺附薦度亡,盛燒紙定,以資冥福?!保?4](P186)可見,在中元、下元節(jié)時,民眾會前往特定場所參加寄庫法會,并延請僧道主持儀式,焚燒紙錢。清末四川合州地區(qū)盛行延請僧人到家“做生齋”寄庫之習(xí)俗,如光緒四年(公元1878年)刻本《合州志》云:“做生齋,延僧于家,用紙篾作庫,內(nèi)盛金銀紙錢,或三五日通(誦)經(jīng)禮懺,名曰‘寄庫’?!保?5](P200)至民國時,此俗在當(dāng)?shù)厝杂辛鱾?。①民國十年?921年)刊本《民國新修合州縣志》卷三十《風(fēng)俗》載:“最可笑者,富家婦女希翼來世投生富家,往往生前延僧道假廟地設(shè)壇,焚燒楮錢甚伙。妄信某甲子生人,冥閑某庫官管庫,生前焚楮,取具合同,預(yù)儲以備來生之用,謂之‘寄庫’?!保郏駠┼嵸t書、張森楷修:《民國新修合州縣志》卷三十,《中國地方志集成·四川府縣志輯(44)》,成都:巴蜀書社1992年版,第58頁;丁世良、趙放主編:《中國地方志民俗資料匯編》(西南卷·上卷),第216頁]。
有趣的是,晚清潘綸恩(公元1791-1856年)撰《道聽途說》卷九“朱大善”條講述了故事的主人公因前世貪昧好友錢財而遭厲鬼索債,后“出其俸銀四十余金,悉市楮鏹,以焚于廟”終獲和解,并蒙厲鬼告知“四世之債負,已倍息算結(jié)矣。清償之外,尚余數(shù)千金,已代朱大善登簿寄庫。待朱壽終時,可報名自取也?!保?6](P199)這里的寄庫顯然已失去嚴(yán)肅性,可由人(鬼)代為登簿,財產(chǎn)權(quán)可隨意轉(zhuǎn)讓,領(lǐng)取時亦無須出示憑證,只需報上名字即可。在本則故事中,寄庫信仰被徹底世俗化,其本質(zhì)特征遭到弱化和消解,最終淪為如同兒戲一般。
與寄庫風(fēng)靡相伴隨的是,對其質(zhì)疑的聲音也未曾消減。《(康熙)云南府志》卷九《學(xué)校志五·圣諭批注》對“上諭第七條黜異端以崇正學(xué)”條注釋說:“你們兵民與其奉仙、奉佛,不如奉你父母;與其問鬼、問神,不如問你的心腸;與其誦經(jīng)、誦懺,不如說句積陰徳的好話;與其寄庫、寄衣,不如做些濟貧苦的好事?!保?7](P251-252)清代邱維屏(公元1614-1679年)撰《邱邦士文集》卷十四《碑志·碑銘·墓表·墓碣》收錄“邱士平文學(xué)墓碑銘”追述族人邱士平的生平事跡,其中談到“士平父徳所翁常向道士受造箓,凡受箓率作紙屋及童男女,諸服餙器用畧具,即盡焚去之,名曰‘寄庫’,云為幽冥居具,間數(shù)年復(fù)如是。德所翁既為之,久后復(fù)欲。然士平前跽曰:‘大人百千歲后自有祠寢可居,即彼教恒云當(dāng)轉(zhuǎn)生,豈有頻置屋幽冥中,作如是百十年計乎?’翁頷而止?!保?8](P415)文中邱士平的父親邱徳所翁“常向道士受造箓”,此箓當(dāng)系道門中的預(yù)修黃箓之類,其功用主要是拔幽薦亡、消罪除厄,又因所授位階累年遞進,若干年后可加升高階箓位,遂有“間數(shù)年復(fù)如是”的說法。設(shè)醮寄庫,是宋元以降預(yù)修黃箓齋的重要內(nèi)容。誠如《靈寶領(lǐng)教濟度金書》卷三二〇《齋醮須知品》“祈禳”條所云:“諸預(yù)修黃箓,蓋原于《北帝伏魔經(jīng)·金箓度命品》。有人墮獄、刑罰莫施,北帝啟開其故。元始謂此人生存,曾受九真戒,長生、救苦二符,所以如此。若世人能受持,則死后皆然。因此遂有預(yù)修金箓度命之科。至于寄庫壽生之錢,后世添入也。”[19](P823)文末指出還納“寄庫壽生之錢”的做法并非古已有之,而是“后世添入也”。這個“后世”最有可能是在北宋前期至南宋初這段時期內(nèi),道教寄庫在南宋末年已十分流行,明清時期得到進一步強化。
前引史料對寄庫的批評尚屬溫和,接下來的幾則材料則措辭尖銳。清代張應(yīng)昌(公元1790-1874年)編《清詩鐸》卷二四《鬼神》收錄袁壽齡撰《燒紙歌》,其中云:“豪家紛紛信僧道,堆聚如山煙焰起。老年寄庫數(shù)百萬,臨終送錢布大地?!保?0](P894)同卷又載程寅錫撰《吳門新樂府·還受生》云:“不見借得來,只見還得去,何物受生沒憑據(jù)。蓋庫須一千,贈庫要八百,惟有庫官還做得。不如省卻受生錢,將來買個庫官缺?!保?0](P903)這兩首詩文對寄庫燒紙的做法極盡嘲諷和貶抑,視之為淺鄙流俗,鞭笞之情躍然紙上。
有人基于賑災(zāi)濟民、刪減開支的經(jīng)濟考慮,主張對消耗物力的燒香寄庫等活動予以取締或停省。清代經(jīng)元善(公元1840-1903年) 撰《居易初集》卷一“急勸四省賑捐啟(戊寅四月)”條云:“更有迎神賽會、演戲燒香、寄庫之資,核計消耗物力十之一二,均可停省一年,移作賑濟?!良膸煲皇拢垶榧毜榔湓?。夫陰間之費用有限,一年祇吃三節(jié)羹飯,無后嗣則鬼其餒,而其不日日吃飯也,明矣。衣服亦須陽世以紙做成,焚送。既無衣食之需,不知要錢何用?且錠帛而果可當(dāng)銀錢用也。人世三節(jié)之焚化,源源而來,已覺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何必再藉寄庫以作陰間之財主。更恐早投人世,又帶不到陽間。豈做守錢虜者,死活不肯看空乎?”[21](P6)文中專門批駁了寄庫說,指斥其依托虛妄、勞民傷財,立論精當(dāng)、有理有據(jù),對擁躉者而言,無疑是釜底抽薪。
明清時期,寄庫信仰在民間社會得到廣泛傳播,發(fā)展勢頭較為迅猛。當(dāng)時民眾普遍相信,任何人在投胎轉(zhuǎn)世前都曾向天曹借貸了若干受生錢,“欠債還錢”是千古不變的道理,陽世中人需在合適的時候償還這筆欠款,同時可將多余錢財寄存冥庫以備死后取用。盡管明清士人對其批判之聲不絕于耳,卻始終未曾動搖寄庫信仰在民眾中的影響力。通過對文獻史料的梳理和分析,我們可以知道:寄庫思想及其儀式活動在繼承民間禮俗文化的基礎(chǔ)上,逐漸與節(jié)日慶典相結(jié)合而沿襲成俗,并吸引更多民眾參與其中,使之愈演愈烈,迄今仍昌盛不衰。時至今日,還錢納庫的習(xí)俗在福建、臺灣、浙江、重慶等地仍有流傳,展現(xiàn)出這一古老傳統(tǒng)的勃勃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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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編輯:侯德彤
Jiku Custom in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JIANG Shou-cheng
( Institute of Philosophy, 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 Beijing 100024, China )
Dating back to the early or middle years of the Northern Song Dynasty, the belief in Jiku spread among folks during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and gained rapid development. Collecting the related records and documents of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we try to reveal the spread, impact, and revolution of Jiku. In addition, we also seek to uncover the interaction and confl iction between Jiku and folk customs, life and intellectuals' values. By means of clearing up and analyzing historical materials, it can be inferred that on the basis of inheriting folk thoughts and ritual activities, Jiku gradually combined with holiday celebrations and then became a kind of custom, attracting more and more people to join in, which is still popular until nowadays.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Jiku Custom;
G122
A
1005-7110(2016)04-0033-04
2016-03-20
國家社會科學(xué)基金后期資助項目“中國近世道教送瘟儀式研究”(14FZJ003)
姜守誠(1975-),男,山東煙臺人,哲學(xué)博士、歷史學(xué)博士后,中國社會科學(xué)院哲學(xué)研究所副研究員、碩士生導(dǎo)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