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青 王晰程 綜述 沈琳 審校
北京大學(xué)臨床腫瘤學(xué)院北京腫瘤醫(yī)院暨北京市腫瘤防治研究所消化道腫瘤多學(xué)科協(xié)作組/惡性腫瘤發(fā)病機制及轉(zhuǎn)化研究教育部重點實驗室,北京100142
二氫嘧啶脫氫酶與氟尿嘧啶類藥物不良反應(yīng)及療效相關(guān)性
韋青王晰程綜述沈琳#審校
北京大學(xué)臨床腫瘤學(xué)院北京腫瘤醫(yī)院暨北京市腫瘤防治研究所消化道腫瘤多學(xué)科協(xié)作組/惡性腫瘤發(fā)病機制及轉(zhuǎn)化研究教育部重點實驗室,北京100142
氟尿嘧啶及其衍生物是常用的抗腫瘤藥物。二氫嘧啶脫氫酶(DPD)是嘧啶代謝中的起始酶和限速酶,在氟尿嘧啶類藥物的代謝中起關(guān)鍵作用,其活性與氟尿嘧啶類藥物的不良反應(yīng)和療效相關(guān)。DPD的酶活性個體差異很大,部分和完全缺陷能導(dǎo)致嚴(yán)重甚至致命的藥物不良反應(yīng)。近年來,隨著測序技術(shù)的發(fā)展,對DPD的研究也從酶學(xué)水平上升至基因水平。本文回顧了DPD的分布、功能和檢測方法,及其基因多態(tài)性與氟尿嘧啶類藥物相關(guān)性。
DPD;氟尿嘧啶類藥物;DPYD基因
氟尿嘧啶類藥物在抗腫瘤治療中應(yīng)用廣泛,包括5-氟尿嘧啶(5-Fu)及其衍生物,這類藥物在多種惡性腫瘤中得到廣泛應(yīng)用。臨床實踐中我們經(jīng)常發(fā)現(xiàn),盡管不同患者接受相同劑量的5-Fu類藥物治療,卻表現(xiàn)出來不同程度的不良反應(yīng)和療效。體內(nèi)80%的5-Fu由二氫嘧啶脫氫酶(dihydropyrimidine dehydrogenase,DPD)代謝[1],如果DPD缺陷則會導(dǎo)致5-Fu代謝物在體內(nèi)的毒性蓄積。近年來,氟尿嘧啶類制劑的種類越來越多,例如替加氟、卡培他濱、替吉奧(S-1)等。S-1由替加氟(FT)、吉美嘧啶(CDHP)、奧替拉西鉀(Oxo)3種藥物構(gòu)成。CDHP能夠抑制在DPD作用下從FT釋放出來的5-Fu的分解代謝,有助于長時間控制血中和腫瘤組織中5-Fu的有效濃度。故如果患者存在DPD缺陷,使用S-1則會出現(xiàn)嚴(yán)重并發(fā)癥。多項研究顯示DPD在決定氟尿嘧啶藥物的不良反應(yīng)及有效性方面起很重要的作用,DPD活性的個體差異是決定不良反應(yīng)和療效差異的最重要因素之一。以往對于DPD的研究往往停留在酶學(xué)水平,但是隨著測序技術(shù)的發(fā)展,對其研究也上升至基因組學(xué)水平。本文將對DPD的功能、分布及檢測方法,及其基因與氟尿嘧啶類藥物的相關(guān)性進(jìn)行綜述。
DPD在人體大部分組織中廣泛分布,在肝臟中活性最高[2]。另外,在腫瘤組織中也存在DPD。DPD在外周血單核細(xì)胞(peripheral blood mononuclear cell,PBMC)中呈正態(tài)分布,與肝臟中的活性正相關(guān)[3]。DPYD基因編碼DPD,定位于人類染色體1p22,包括23個基因(共950 Kb)。DPD是由兩個相同亞單位構(gòu)成的同型二聚體蛋白,每個亞單位由1025個氨基酸組成[4-5]。酶動力學(xué)研究表明DPD通過非經(jīng)典的“乒乓”機制(ping-pong mechanism)發(fā)揮作用[6]。DPD的蛋白結(jié)構(gòu)的解析為闡述DPD的基因突變引起的氨基酸序列改變對活性的影響提供了理論基礎(chǔ)。
DPD缺陷表現(xiàn)為腫瘤患者接受氟尿嘧啶類藥物治療后出現(xiàn)嚴(yán)重甚至是致命性的不良反應(yīng)。1985年,Tuchman等[7]報道了第1例乳腺癌患者接受常規(guī)5-Fu化療后出現(xiàn)嚴(yán)重腹瀉、骨髓抑制、神經(jīng)毒性、意識混亂等不良反應(yīng),并發(fā)現(xiàn)血液及尿液中的嘧啶濃度異常升高,首次提出是因為DPD缺陷導(dǎo)致的5-Fu代謝障礙。接下來后續(xù)更多的研究報道了5-Fu治療后因DPD缺陷或表達(dá)不足而出現(xiàn)嚴(yán)重不良反應(yīng),主要表現(xiàn)為胃腸道反應(yīng)(黏膜炎)及骨髓抑制。
因為5-Fu藥物的廣泛應(yīng)用,DPD缺陷或不足導(dǎo)致的5-Fu治療后嚴(yán)重不良反應(yīng)日趨受到臨床重視。納入1200例患者的Meta分析提示大于30%的患者在接受5-Fu化療后出現(xiàn)藥物相關(guān)不良反應(yīng)[8]。DPD的人種差異被廣泛報道[9]。既往的酶學(xué)研究顯示,高加索人種中DPD活性部分缺陷出現(xiàn)概率為3%~5%,完全缺陷的概率為0.1%[10];亞洲人群中DPD部分缺陷的比例為0~0.7%[10-11];非裔美國人中這一比例為8%[12]。
目前DPD活性的判定主要有3類研究方法:評估DPD活性、DPYD基因改變、編碼DPD的mRNA改變。每種方法均有其利弊。
4.1DPD活性測定
雖然大部分DPD存在于肝臟中,但是其他組織中的DPD也在氟尿嘧啶的代謝中起重要作用。肝臟中與外周血單個核細(xì)胞(PBMC)中的DPD活性具有相關(guān)性[3]。因為雜合性的病理性突變部分所致的DPD缺陷患者PBMC中的平均DPD活性大約是正常人群的48%[13]。可用放射活性物質(zhì)標(biāo)記的5-Fu或者胸腺嘧啶去孵育分離的淋巴細(xì)胞,然后通過高壓液相色譜法檢測降解產(chǎn)物來檢測DPD的活性[14-16]。但PBMC中的DPD活性是否可直接反映人體中5-Fu的清除率仍存在一定爭議。加上這種分析方式需要大量的試驗室工作和不菲的價格,故在臨床很少采用該技術(shù)。
2004年,Mattison等[17]報道了另一個非侵入性的檢測方法。在口服2-13C-尿嘧啶后,由于DPD參與降解2-13C-尿嘧啶,故產(chǎn)生代謝產(chǎn)物13CO2。通過IR光譜儀方法檢測呼出氣體中13CO2濃度前后的變化可以分析DPD活性。研究者認(rèn)為13CO2濃度的降低與部分或者完全的DPD缺陷相關(guān)。但是2-13C-尿嘧啶及IR光譜儀設(shè)備并不是很好獲取,故限制了這一方法的臨床推廣。
此外,由于直接對DPD檢測方法都未在臨床廣泛應(yīng)用,因此目前對DPD活性閾值也未達(dá)成共識。究竟DPD值低于多少被認(rèn)為是DPD活性缺陷或不足,哪些患者需要謹(jǐn)慎給予低劑量5-Fu或采用其他藥物替代治療尚未統(tǒng)一。早期的研究根據(jù)群體DPD活性分布,將95%參考值下限作為DPD活性缺陷的臨界值,后來有研究者提出,將DPD正常活性均值的70%作為DPD活性缺陷的臨界值,并發(fā)現(xiàn)39%~61%出現(xiàn)嚴(yán)重不良反應(yīng)的患者DPD活性低于此臨界值[18],但是均沒有達(dá)到統(tǒng)一。
4.2DPYD基因的多態(tài)性與酶活性的關(guān)系
DPD由DPYD基因編碼,核苷酸的變異可能導(dǎo)致DPD的結(jié)構(gòu)及活性的變化。相比于酶活性的檢測,DPD的基因檢測時間短,實驗操作性強。故DPYD基因多態(tài)性與DPD活性的研究也越來越受到臨床醫(yī)生的關(guān)注。已有超過100個突變位點被報道及研究[19]。較明確的與DPD缺陷相關(guān)的突變有以下3個單核苷酸多態(tài)性(single-nucleotide polymorphisms,SNP):DPYD*2A(IVS14+1G>A,c.1905+1G>A,rs3918290),c.2846A>T(D949V,rs67376798)和DPYD*13(c.1679T>G,I560S,rs55886062)[20]。
目前發(fā)現(xiàn)最為常見的導(dǎo)致5-Fu嚴(yán)重不良反應(yīng)的基因突變位點為DPYD*2A(IVS14+1G>A,c.1905+1G>A,rs3918290),即14內(nèi)含子5′剪切位點處堿基GT突變?yōu)锳T,可導(dǎo)致DPD失活[21-22],與另外2個SNP相比更為常見,這個位點突變在非洲裔美國人及高加索人種中的頻率分別為0.1%及1.0%[19,23-25]。體外試驗顯示若發(fā)生純合突變,則會導(dǎo)致DPD活性的完全失活[26]。而且,多項臨床試驗也證明DPYD*2A(IVS14+1G>A,c.1905+1G>A,rs3918290)攜帶者更易發(fā)生3級以上的氟尿嘧啶類藥物相關(guān)不良反應(yīng)。2015年發(fā)表在臨床腫瘤學(xué)雜志上的一項前瞻性研究,檢測了2038例接受氟尿嘧啶類為基礎(chǔ)方案化療患者的DPYD*2A(IVS14+ 1G>A,c.1905+1G>A,rs3918290),其中22例(1.1%)為雜合突變,并進(jìn)行減量治療。突變攜帶者的中位劑量強度是48%(17%~91%)。與歷史對照,3級不良反應(yīng)的發(fā)生率從73%降至28%;藥物不良反應(yīng)導(dǎo)致的死亡率從10%降至0[27]。
c.2846A>T(D949V,rs67376798)是在2000年被首先報道的,其變異導(dǎo)致DPD結(jié)構(gòu)的變化,進(jìn)而干擾輔因子結(jié)合或者電子傳送。在非裔美國人及高加索人種中的突變頻率分別為0.1%、1.1%[19,23-24,28]。體外試驗證明c.2846A>T(D949V,rs67376798)純合突變使酶活性降為59%[26]。雖然相關(guān)研究沒有DPYD*2A多,但仍然有多項臨床研究及Meta分析顯示c.2846A>T(D949V,rs67376798)與氟尿嘧啶類藥物相關(guān)不良反應(yīng)有關(guān),并且需要進(jìn)行藥物減量。Rosmarin等[29]的研究發(fā)現(xiàn)c.2846A>T(D949V,rs67376798)與卡培他濱3級以上相關(guān)不良反應(yīng)的比值比為9.35(P=0.0043)。
DPYD*13(c.1679T>G,I560S,rs55886062)在高加索人種中的突變頻率只有0.07%~0.1%[23-24],與前2個位點相比,發(fā)生頻率最低,而且只在酶活性下降的人群中出現(xiàn),酶活性正常的人群未發(fā)現(xiàn)[30]。體外試驗證明DPYD*13(c.1679T>G,I560S,rs55886062)純合突變使酶活性下降75%,幾乎導(dǎo)致了酶活性的完全失活[26]。DPYD*13(c.1679T>G,I560S,rs55886062)突變的患者在多個臨床試驗中顯示過嚴(yán)重的藥物不良反應(yīng)。
以上3個位點是目前確認(rèn)的與氟尿嘧啶類藥物不良反應(yīng)相關(guān)的突變位點。c.496A>G的突變頻率比DPYD*2A、c.2846A>T、DPYD*13都要高,但是與氟尿嘧啶不良反應(yīng)的相關(guān)性沒有得到證實。一項納入64例接受奧沙利鉑+氟尿嘧啶+伊立替康3種藥物治療的腸癌患者的研究發(fā)現(xiàn),19%的患者有c.496A>G突變,且與3~4級不良反應(yīng)相關(guān)(OR=4.93,95%CI為1.29~18.87,P=0.021)[31]。
上文提過,DPD活性可能是由于DPYD基因人種差異導(dǎo)致,SNP在亞洲人群的情況日本及韓國的3項研究均沒有檢測到DPYD*2A(IVS14+1G>A,c.1905+1G>A,rs3918290)位點的突變[32-34]。來自我國的研究統(tǒng)計了DPYD基因SNP在122例漢族人群中的突變情況,也沒有檢測到DPYD*2A(IVS14+ 1G>A,c.1905+1G>A,rs3918290)的突變[35]。意味著該位點可能在亞洲人中與DPD活性關(guān)系較小。相反的,2015年在亞洲進(jìn)行的一項納入764例患者的Meta分析顯示DPYD*5在中國、韓國、泰國人群中的突變頻率能達(dá)到>20%,85T>C(DPYD*9A)在日本患者和韓國患者中的突變頻率分別為3.7%及2.5%,中國患者高達(dá)7.04%,納入的研究都報道了5-FU為基礎(chǔ)的嚴(yán)重化療不良反應(yīng)(≥2級)可能與這些常見的多態(tài)性位點相關(guān),化療不良反應(yīng)主要集中在胃炎、骨髓抑制、腹瀉,也有心律失常的報道[36]。
鑒于DPYD基因突變與毒性的關(guān)系,美國CPIC推薦在DPYD*2A(IVS14+1G>A,c.1905+1G>A,rs3918290),DPYD*13(c.1679T>G,I560S,rs55886 062)和c.2846A>T(D949V,rs67376798)雜合突變的患者中起始氟尿嘧啶類藥物的治療時需減量至少50%,然后根據(jù)不良反應(yīng)及藥動學(xué)調(diào)整劑量。若是純合突變,則選擇別的藥物治療[37]。近期荷蘭科學(xué)家建立了一套評分系統(tǒng),根據(jù)PCR方法檢測出DPYD*2A(IVS14+1G>A,c.1905+1G>A,rs3918290),c.2846A>T(D949V,rs67376798),DPYD*13(c.1679T>G,I560S,rs55886062)或者c.1236G>A/HapB3的突變狀態(tài),每種突變賦予不同的比重,根據(jù)總值來判斷是否需要減量及具體減量多少[38]。
4.3DPYD基因研究困境及展望
除了以上3個位點,還有許多其他位點突變尚需進(jìn)一步研究。最近,科學(xué)家發(fā)現(xiàn)有DPD活性下降的非洲裔美國人中26%存在rs115232898位點的突變,導(dǎo)致酶活性下降了46%[39]。2015年柳葉刀雜志發(fā)表了一項Meta分析,列入了8項臨床研究中的7365例患者,發(fā)現(xiàn)c.1236G>A/HapB3與氟尿嘧啶藥物相關(guān)不良反應(yīng)顯著相關(guān)(矯正RR為1.59,95%CI為1.29~1.97,P<0.0001)。并且細(xì)化到不良反應(yīng)的類型上,發(fā)現(xiàn)c.1236G>A/HapB3與胃腸道不良反應(yīng)及血液學(xué)不良反應(yīng)相關(guān),但是與手足反應(yīng)無關(guān)[40]。
但是存在這些突變并不意味著一定會出現(xiàn)酶活性的下降及治療不良反應(yīng)的發(fā)生。Morel等[41]進(jìn)行了一項列入487例患者的研究,均接受了基于5-Fu的治療,并檢測了22個DYPD基因的SNP,包括IVS14+1G>A,2846A>T,1679T>G等。發(fā)現(xiàn)DPYD*2A及c.2846A>T突變與治療不良反應(yīng)相關(guān)。300例患者并沒有單核苷酸多態(tài)性,其中20例患者出現(xiàn)嚴(yán)重不良反應(yīng)。187例存在SNP的患者中,僅24例出現(xiàn)嚴(yán)重不良反應(yīng)。這意味著除了DPYD基因以外,還有些其他因素與5-Fu藥物不良反應(yīng)相關(guān)。這包括5-Fu代謝參與的其他多種酶,例如胸苷酸合成酶(thymidine phosphorylase,TS)、乳清酸磷酸核糖轉(zhuǎn)移酶(orotate phosphoribosyltransferase,OPRT)等。這些酶若異常表達(dá)也可能會影響5-Fu的不良反應(yīng)和療效[42]。此外DYPD的SNP超過100個,臨床上是否應(yīng)該擴大SNP的檢測來提高敏感性和特異性也尚無定論。但是,目前隨著二代測序等技術(shù)的發(fā)展,短時間內(nèi)可同時檢測多個位點,能幫助我們高效、迅速地獲取突變結(jié)果,這一技術(shù)已經(jīng)在DPYD基因檢測中得以應(yīng)用[19]。發(fā)表在2014年GUT雜志上的一項研究表明,在968例英國腸癌患者中進(jìn)行二代測序,發(fā)現(xiàn)2個常見的多態(tài)性位點與卡培他濱的不良反應(yīng)有關(guān),分別是rs12132152及rs12022243。特別是rs12132152與手足綜合征的發(fā)生密切相關(guān)。在1個患者中發(fā)現(xiàn)了少見的p.Ala551Thr突變,通過功能預(yù)測,證實其與卡培他濱的不良反應(yīng)有關(guān)[43]。
因為DNA突變會導(dǎo)致mRNA水平或者pre-RNA的異常剪切,故有人猜想DPD活性還可能與DYPD mRNA表達(dá)相關(guān)??赏ㄟ^實時定量反轉(zhuǎn)錄PCR方法檢測血液中的DPYD mRNA。一項納入157例患者的研究顯示DPD活性與血液中的DPYD mRNA相關(guān)[44]。除了mRNA水平的改變,還有研究認(rèn)為DPD的活性在表觀遺傳學(xué)上受到調(diào)節(jié),即DPYD啟動子的甲基化以及miRNA對甲基化過程的調(diào)節(jié),在這部分上還有爭議,需要進(jìn)一步探索[45-46]。
1999年,Ishikawa等[47]和Kirihara等[48]報道,體內(nèi)腫瘤細(xì)胞DPYD基因表達(dá)及活性與5-Fu抗腫瘤敏感性有關(guān)。高表達(dá)的DPYD mRNA和活性水平可能會導(dǎo)致5-Fu藥物耐藥。對于大于60種人類腫瘤細(xì)胞系研究顯示DPYD mRNA表達(dá)、DPD活性與5-Fu治療反應(yīng)率呈負(fù)相關(guān)[49-50]。另外,DPYD mRNA表達(dá)低、DPD活性低移植瘤模型也呈現(xiàn)對5-Fu治療相對敏感[47],這都證明細(xì)胞內(nèi)DPD的水平是5-Fu治療的重要預(yù)測因子。一項前瞻性的臨床研究發(fā)現(xiàn),在結(jié)直腸術(shù)后接受5-Fu輔助治療的68例患者中,腫瘤組織中DPD活性高與較差DFS及OS相關(guān)[51]。
另外,有研究認(rèn)為5-Fu類藥物的不良反應(yīng)越高,療效越佳。一項奧地利的研究顯示227例接受卡培他濱+貝伐珠單抗治療的乳腺癌患者,出現(xiàn)手足綜合征后進(jìn)展或者死亡風(fēng)險可降低44%,死亡風(fēng)險降低56%。手足綜合征越重,對OS的影響越大[52]。這是否與DPD活性相關(guān)值得進(jìn)一步探索。
DPD在5-Fu藥物治療中起了重要的作用,檢測及評估DPD的活性是開始氟尿嘧啶類藥物治療前重要的步驟,能提高有效性和避免嚴(yán)重不良反應(yīng)。DPD在腫瘤組織中的表達(dá)情況與療效關(guān)系對于指導(dǎo)臨床用藥具有一定價值。在蛋白或者基因水平前瞻性地檢測DPD活性或者DPYD基因型是個體化腫瘤治療時代的重要方向。
[1]Heggie GD,Sommadossi JP,Cross DS,et al.Clinical pharmacokinetics of 5-fluorouracil and its metabolites in plasma,urine,and bile[J].Cancer Res,1987,47(8):2203-2206.
[2]van Kuilenburg AB,van Lenthe H,van Gennip AH.Activity of pyrimidine degradation enzymes in normal tissues[J].Nucleosides Nucleotides Nucleic Acids,2006,25(9-11):1211-1214.
[3]Lu Z,Zhang R,Diasio RB.Dihydropyrimidine dehydrogenase activity in human peripheral blood mononuclear cells and liver:population characteristics,newly identified deficient patients,and clinical implication in 5-fluorouracil chemotherapy[J].Cancer Res,1993,53(22):5433-5438.
[4]Takai S,F(xiàn)ernandez-Salguero P,Kimura S,et al.Assignment ofthehumandihydropyrimidinedehydrogenasegene(DPYD)to chromosome region 1p22 by fluorescence in situ hybridization[J].Genomics,1994,24(3):613-614.
[5]Wei X,Elizondo G,Sapone A,et al.Characterization of the human dihydropyrimidine dehydrogenase gene[J].Genomics,1998,51(3):391-400.
[6]Dobritzsch D,Schneider G,Schnackerz KD,et al.Crystal structure of dihydropyrimidine dehydrogenase,a major determinant of the pharmacokinetics of the anti-cancer drug 5-fluorouracil[J].EMBO J,2001,20(4):650-660.
[7]Tuchman M,Stoeckeler JS,Kiang DT,et al.Familial pyrimidinemia and pyrimidinuria associated with severe fluorouracil toxicity[J].N Engl J Med,1985,313(4):245-249.
[8]Lévy E,Piedbois P,Buyse M,et al.Toxicity of fluorouracil in patients with advanced colorectal cancer:effect of administration schedule and prognostic factors[J].J Clin Oncol,1998,16(11):3537-3541.
[9]Yen JL,McLeod HL.Should DPD analysis be required prior to prescribing fluoropyrimidines[J].Eur J Cancer,2007,43(6):1011-1016.
[10]Ogura K,Ohnuma T,Minamide Y,et al.Dihydropyrimidine dehydrogenase activity in 150 healthy Japanese volunteers and identification of novel mutations[J].Clin Cancer Res,2005,11(14):5104-5111.
[11]Sohn DR,Cho MS,Chung PJ.Dihydropyrimidine dehydrogenase activity in a Korean population[J].Ther Drug Monit,1999,21(2):152-154.
[12]Mattison LK,F(xiàn)ourie J,Desmond RA,et al.Increased prevalence of dihydropyrimidine dehydrogenase deficiency in African-Americans compared with Caucasians[J].Clin Cancer Res,2006,12(18):5491-5495.
[13]van Kuilenburg AB,van Lenthe H,Zoetekouw L,et al. HPLC-electrospray tandem mass spectrometry for rapid determination of dihydropyrimidine dehydrogenase activity[J].Clin Chem,2007,53(3):528-530.
[14]van Kuilenburg AB,Van Lenthe H,Tromp A,et al.Pitfalls in the diagnosis of patients with a partial dihydropyrimidine dehydrogenase deficiency[J].Clin Chem,2000,46(1):9-17.
[15]Johnson MR,Yan J,Shao L,et al.Semi-automated radioassay for determination of dihydropyrimidine dehydrogenase(DPD)activity.Screening cancer patients for DPD deficiency,a condition associated with 5-fluorouracil toxicity[J].J Chromatogr B Biomed Sci Appl,1997,696(2): 183-191.
[16]Dobashi K,Ohe E,Yamaguchi K,et al.Severe 5-fluorouracil-induced toxicity due to increased dihydropyrimidine dehydrogenase activity:report of a patient survival and urinary pyrimidine and dihydropyrimidine levels[J]. Int J Clin Oncol,1999,4:241-243.
[17]Mattison LK,Ezzeldin H,Carpenter M,et al.Rapid identification of dihydropyrimidine dehydrogenase deficiency by using a novel 2-13C-uracil breath test[J].Clin Cancer Res,2004,10(8):2652-2658.
[18]van Kuilenburg AB,Meinsma R,Zoetekouw L,et al.Increased risk of grade IV neutropenia after administration of 5-fluorouracil due to a dihydropyrimidine dehydrogenase deficiency:high prevalence of the IVS14+1g>a mutation[J].Int J Cancer,2002,101(3):253-258.
[19]Offer SM,F(xiàn)ossum CC,Wegner NJ,et al.Comparative functional analysis of DPYD variants of potential clinical relevance to dihydropyrimidine dehydrogenase activity[J]. Cancer Res,2014,74(9):2545-2554.
[20]Wei X,McLeod HL,McMurrough J,et al.Molecular basis of the human dihydropyrimidine dehydrogenase deficiency and 5-fluorouracil toxicity[J].J Clin Invest,1996,98(3):610-615.
[21]Vreken P,Van Kuilenburg AB,Meinsma R,et al.A point mutation in an invariant splice donor site leads to exon skipping in two unrelated Dutch patients with dihydropyrimidine dehydrogenase deficiency[J].J Inherit Metab Dis,1996,19(5):645-654.
[22]van Kuilenburg AB,Vreken P,Beex LV,et al.Heterozygosity for a point mutation in an invariant splice donor site of dihydropyrimidine dehydrogenase and severe 5-fluorouracil related toxicity[J].Eur J Cancer,1997,33(13):2258-2264.
[23]Caudle KE,Thorn CF,Klein TE,et al.Clinical Pharmacogenetics Implementation Consortium guidelines for dihydropyrimidine dehydrogenase genotype and fluoropyrimidine dosing[J].Clin Pharmacol Ther,2013,94(6):640-645.
[24]Lee AM,Shi Q,Pavey E,et al.DPYD variants as predictors of 5-fluorouracil toxicity in adjuvant colon cancer treatment(NCCTG N0147)[J].J Natl Cancer Inst,2014,106(12).
[25]van Kuilenburg AB,Muller EW,Haasjes J,et al.Lethal outcome of a patient with a complete dihydropyrimidine dehydrogenase(DPD)deficiency after administration of 5-fluorouracil:frequency of the common IVS14+1G>A mutation causing DPD deficiency[J].Clin Cancer Res,2001,7(5):1149-1153.
[26]Offer SM,Wegner NJ,F(xiàn)ossum C,et al.Phenotypic profiling of DPYD variations relevant to 5-fluorouracil sensitivity using real-time cellular analysis and in vitro measurement of enzyme activity[J].Cancer Res,2013,73(6): 1958-1968.
[27]Deenen MJ,Meulendijks D,Cats A,et al.Upfront Genotyping of DPYD*2A to Individualize FluoropyrimidineTherapy:A Safety and Cost Analysis[J].J Clin Oncol,2016,34(3):227-234.
[28]Seck K,Riemer S,Kates R,et al.Analysis of the DPYD gene implicated in 5-fluorouracil catabolism in a cohort of Caucasian individuals[J].Clin Cancer Res,2005,11(16): 5886-5892.
[29]Rosmarin D,Palles C,Church D,et al.Genetic markers of toxicity from capecitabine and other fluorouracil-based regimens:investigation in the QUASAR2 study,systematic review,and meta-analysis[J].J Clin Oncol,2014,32(10):1031-1039.
[30]Ezzeldin HH,Lee AM,Mattison LK,et al.Methylation of the DPYD promoter:an alternative mechanism for dihydropyrimidine dehydrogenase deficiency in cancer patients[J].Clin Cancer Res,2005,11(24 Pt 1):8699-8705.
[31]Falvella FS,Cheli S,Martinetti A,et al.DPD and UGT1A1 deficiency in colorectal cancer patients receiving triplet chemotherapy with fluoropyrimidines,oxaliplatin and irinotecan[J].BrJClin Pharmacol,2015,80(3):581-588.
[32]Collie-Duguid ES,Etienne MC,Milano G,et al.Known variant DPYD alleles do not explain DPD deficiency in cancer patients[J].Pharmacogenetics,2000,10(3):217-223.
[33]Yamaguchi K,Arai Y,Kanda Y,et al.Germline mutation of dihydropyrimidine dehydrogenese gene among a Japanese population in relation to toxicity to 5-Fluorouracil[J]. Jpn J Cancer Res,2001,92(3):337-342.
[34]Cho HJ,Park YS,Kang WK,et al.Thymidylate synthase(TYMS)and dihydropyrimidine dehydrogenase(DPYD)polymorphisms in the Korean population for prediction of 5-fluorouracil-associated toxicity[J].Ther Drug Monit,2007,29(2):190-196.
[35]賈莉,李建華,蔡劍平,等.漢族人群中二氫嘧啶脫氫酶基因多態(tài)性的初步研究[J].中日友好醫(yī)院學(xué)報,2005,19(4):202-204,207.
[36]Leung HW,Chan AL.Association and prediction of severe 5-fluorouracil toxicity with dihydropyrimidine dehydrogenasegenepolymorphisms:A meta-analysis[J]. Biomed Rep,2015,3(6):879-883.
[37]Caudle KE,Thorn CF,Klein TE,et al.Clinical Pharmacogenetics Implementation Consortium guidelines for dihydropyrimidine dehydrogenase genotype and fluoropyrimidine dosing[J].Clin Pharmacol Ther,2013,94(6):640-645.
[38]Henricks LM,Lunenburg CA,Meulendijks D,et al.Translating DPYD genotype into DPD phenotype:using the DPYD gene activity score[J].Pharmacogenomics,2015,16(11):1277-1286.
[39]Offer SM,Lee AM,Mattison LK,et al.A DPYD variant(Y186C)in individuals of african ancestry is associated with reduced DPD enzyme activity[J].Clin Pharmacol Ther,2013,94(1):158-166.
[40]MeulendijksD,HenricksLM,SonkeGS,etal.Clinicalrelevance of DPYD variants c.1679T>G,c.1236G>A/HapB3,and c.1601G>A as predictors of severe fluoropyrimidineassociated toxicity: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of individual patient data[J].Lancet Oncol,2015,16(16): 1639-1650.
[41]Morel A,Boisdron-Celle M,F(xiàn)ey L,et al.Clinical relevance of different dihydropyrimidine dehydrogenase gene single nucleotide polymorphisms on 5-fluorouracil tolerance[J].Mol Cancer Ther,2006,5(11):2895-2904.
[42]Komori S,Osada S,Tomita H,et al.Predictive value of orotate phosphoribosyltransferase in colorectal cancer patients receiving 5-FU-based chemotherapy[J].Mol Clin Oncol,2013,1(3):453-460.
[43]Rosmarin D,Palles C,Pagnamenta A,et al.A candidate gene study of capecitabine-related toxicity in colorectal cancer identifies new toxicity variants at DPYD and a putative role for ENOSF1 rather than TYMS[J].Gut,2015,64(1):111-120.
[44]Seck K,Riemer S,Kates R,et al.Analysis of the DPYD gene implicated in 5-fluorouracil catabolism in a cohort of Caucasian individuals[J].Clin Cancer Res,2005,11(16): 5886-5892.
[45]Savva-Bordalo J,Ramalho-Carvalho J,Pinheiro M,et al. Promoter methylation and large intragenic rearrangements of DPYD are not implicated in severe toxicity to 5-fluorouracil-based chemotherapy in gastrointestinal cancer patients[J].BMC Cancer,2010,10:470.
[46]Ezzeldin HH,Lee AM,Mattison LK,et al.Methylation of the DPYD promoter:an alternative mechanism for dihydropyrimidine dehydrogenase deficiency in cancer patients[J].Clin Cancer Res,2005,11(24 Pt 1):8699-8705.
[47]Ishikawa Y,Kubota T,Otani Y,et al.Dihydropyrimidine dehydrogenase activity and messenger RNA level may be related to the antitumor effect of 5-fluorouracil on human tumor xenografts in nude mice[J].Clin Cancer Res,1999,5(4):883-889.
[48]Kirihara Y,Yamamoto W,Toge T,et al.Dihydropyrimidine dehydrogenase,multidrug resistance-associated protein,and thymidylate synthase gene expression levels can predict 5-fluorouracil resistance in human gastrointestinal cancer cells[J].Int J Oncol,1999,14(3):551-556.
[49]Beck A,Etienne MC,Chéradame S,et al.A role for dihydropyrimidine dehydrogenase and thymidylate synthase in tumour sensitivity to fluorouracil[J].Eur J Cancer,1994,30A(10):1517-1522.
[50]Scherf U,Ross DT,Waltham M,et al.A gene expression database for the molecular pharmacology of cancer[J].Nat Genet,2000,24(3):236-244.
[51]Ochiai T,Umeki M,Miyake H,et al.Impact of 5-fluorouracil metabolizing enzymes on chemotherapy in patients with resectable colorectal cancer[J].Oncol Rep,2014,32(3):887-892.
[52]Zielinski C,Lang I,Beslija S,et al.Predictive role of hand-foot syndrome in patients receiving first-line capecitabine plus bevacizumab for HER2-negative metastatic breast cancer[J].Br J Cancer,2016,114(2):163-170.
R730.2
A
10.11877/j.issn.1672-1535.2016.14.07.02
2016-01-22)
(corresponding author),郵箱:lin100@medmail.com.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