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竹
走累了,便索性坐下來,靜下心,就著今日的燭火,翻開已泛黃的舊時光,用指尖輕輕地摩挲著,卻仿佛觸動了心底最隱秘的一根弦,名曰“懷念”。
那時,夏天經(jīng)常會下傾盆大雨,用不了多久,淺洼里、小河里便會積滿雨水,接著就會響起此起彼伏的蛙鳴。在“七八個星天外”的清涼的傍晚,大人們便會聚在空地上或是誰家門前,閑話家常,“聽取蛙聲一片”。
那時,幾乎每條路的兩旁都種有楊樹、泡桐樹,是時楊絮漫天飛舞,美若夢幻。之后,泡桐樹便會戴一頂粉色的皇冠,空氣中彌漫著甜蜜的氣息,鼻子里滿是麥子和泡桐花的味道。
那時,我們放學(xué)早,回到家把書包一丟,不約而同地跑到“老地方”,在滿是土灰的小道上追逐嬉鬧,毫無顧忌地大笑,玩到日落西山。然后,就會遠(yuǎn)遠(yuǎn)地望見房子上裊裊的炊煙,接著便會有大人的喊聲,這時,我們都會安靜下來,細(xì)聽是誰家在喊娃回去吃飯。
那時,我們總是自己做泡泡水,用筆桿蘸著吹,通常都是幾個小女孩兒湊在一塊兒,比比誰吹得更大,誰的泡泡飄得更高。當(dāng)泡泡晃晃悠悠地向上飄動時,女孩兒便在下面仰著頭用嘴吹,也不知道誰講了個什么笑話,女孩兒一笑,那泡泡便在陽光下“噗”的一聲完美綻放了——濺了人一臉肥皂水。
那時,我們愛玩過家家,在誰家的小院兒里擺好桌椅,放上幾杯水,便開始分配角色,惟妙惟肖地演起來。一個人正喝著“酒”,另一個一把抓起他的“錢”跑開了,于是兩人便追逐嬉鬧起來,過家家變成了“捉小偷”。
那時,我們不懂也不去想什么叫時光飛逝。在玩笑中,一點(diǎn)點(diǎn)長大,一點(diǎn)點(diǎn)沉默,再一次次同“那時”說“再見”——卻再也不見。
畢竟,鐘表可以回到起點(diǎn),卻再不是昨天。
合上舊時光這本歲月裝訂的簿子,淡然一笑,開始新的征程。前方應(yīng)有更多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