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珂(鄭州大學 文學院,鄭州 45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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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壬午年開封水災與中州文學重心北移
王 珂
(鄭州大學 文學院,鄭州 450001)
摘 要:明朝崇禎壬午年(1642年)開封發(fā)生水災,此次水災造成開封藏書大量損毀,文人或亡或幸存遷移,鄉(xiāng)試科場遷至百泉達16年,諸如結社論詩的文學活動在百泉活躍起來,最終造成中州文學重心北移,并且持續(xù)較長時間。從藏書、文人、科場、轉(zhuǎn)移表現(xiàn)等四個方面結合文獻記錄分析可以論證崇禎壬午年開封水災是造成明清之際中州文學重心北移的重要因素。
關鍵詞:崇禎壬午年;中州文學;藏書;科舉;蘇門大社
曾大興《中國歷代文學家之地理分布》指出:“以往的中國文學研究,大都只注重其史的探索,而不注意其空間組合規(guī)律;只注重編年,而不考慮系地;只注重時代性的闡述,而不注意其地域性的考察……事實上,歷史總是在一定的空間展開的。時間和空間,是事物運動的兩種最基本的形式。”[1]將此觀點作為文學重心變化的原因分析同樣適用。
文學重心是某一時期、某一區(qū)域內(nèi)文學的重要表現(xiàn),文學重心的形成離不開政治、經(jīng)濟、文化和地理等重要因素。當影響因素變化時,文學重心也會在一定區(qū)域內(nèi)發(fā)生轉(zhuǎn)移。災荒的發(fā)生會對政治、經(jīng)濟、文化以及地理要素產(chǎn)生作用,但是文學作品常常將災荒作為文學描寫的主題,從先秦的《詩經(jīng)》到當代文學都不乏對災荒的描述,災荒作為文學參與者存在。但是如果將時間和空間結合考慮,會發(fā)現(xiàn)災荒與文學的區(qū)域分布有關系。
開封在明末崇禎壬午年因洪水決城。這場洪水影響廣泛,文獻有尸橫遍野,餓殍千里的描述。研究者多注重于水災之后的民生影響,文學方面也多立足于如書院破壞、科場遷移等某一點深入,較少注意這一自然災害所帶來的文學整體變遷。實際上此次水災不僅給開封人民生命財產(chǎn)造成損失,也給文學造成了很大的影響,藏書損毀、科場轉(zhuǎn)移、文人北遷這些因素造成明末清初中州文學重心北移。
明末中州災荒不斷,兵燹四起。崇禎壬午年,李自成決黃河淹開封造成水災,時人白愚《汴圍濕襟錄》記載李自成的軍隊:
于朱家寨頂沖河口,直對北門挖掘小河一道,引水灌汴。[2]……至九月十五日,督賊數(shù)萬將河決開,河流一泄,怒浪巨濤吼若雷鳴。北門頃刻沖沒,合城男婦哀號,王府士庶,盡升房垣……及至夜半,水深數(shù)丈,浮尸如魚。哀哉百萬生靈,盡付東流一道。舉目汪洋,抬頭觸浪。[3]
李光壂所著《守汴日志》也以守城將士的視角描寫了守城經(jīng)過及水災發(fā)生之后一夜水聲如萬鐘齊鳴,滿城近如河漢的景象。洪水席卷之后“只存鐘、鼓兩樓及各王府屋脊、相國寺寺頂、周府紫金”[4]?!睹麒b綱目》有記錄:“河水自北門入貫東南門出,奔聲如雷,城中百萬戶,皆蕩盡,得脫者惟周王妃,世子,及撫按以下,不及二萬人。”[5]原本繁華之地的百萬城民只逃脫了不足兩萬人。開封城幾全浸沒于滔天洪水,城內(nèi)蕭條凋敝,百姓饑寒交迫甚至典妻鬻女,忍受戰(zhàn)爭和水災的雙重摧殘。
從當時文人的作品中亦可觀之一二,明末清初文人梁熙在其詩作《紀汴災》中詳細記錄了水災發(fā)生的過程及慘狀:
嗚呼壬午歲四月,我家誤入汴之厄?!旁率吆硬?,秋蛟擘城黃濤注。陰氣歘飛天欲墜,漩聲崩裂風成颶。匯水如塘倚云堞,沉波細藻參漢樹。藩王冒霜沖逆流,七營鳴角遞乘舟。舷拂危樓空展轉(zhuǎn),眼穿咫尺不可留。余息那保頹檐墜,微軀已憑蹙浪浮?!粘窃聘苍纶ぺ?,可惜有宋舊神京。碧瓦溜泥鐵鳳落,天吳據(jù)殿海獸鳴。冤鬼萬族紙錢斷,繁華百代蜃市清。我家幸荷皇天慈,高堂衰白抱幼兒。嗚咽不敢怨河水,即事一歌雙淚垂。[6]
崇禎壬午年水災給開封城帶來了沉重的打擊,甚至數(shù)年后開封仍然蕭瑟如故,直至康熙前后才得以逐步重建。
崇禎壬午年開封洪水肆虐,不論官方藏書還是私家藏書皆有損毀。戰(zhàn)爭以及大水亦使官民四散,許多文人流寓它地,省城開封一度失去了科考中心的地位。明清之際中州文學重心不可避免地出現(xiàn)暫時轉(zhuǎn)移,轉(zhuǎn)移趨勢以向北為主,即當時中州以輝縣百泉為文學重心。
(一)開封藏書損毀
明代社會經(jīng)濟繁榮,刻書業(yè)發(fā)達,書院的興建也使知識分子增多,在這樣的社會環(huán)境中無論是官方藏書還是私人藏書都蔚然大觀。藏書和書院密不可分,“書院起源于藏書之所”[7]。明時河南書院林立,據(jù)《中國古代書院》統(tǒng)計河南共有書院112所,大梁書院是其中翹楚。明天順五年由提學副使劉昌主持建立的大梁書院又名麗澤書院,“是明清時期河南省唯一一所省辦書院,位于省城開封,它不僅級別高,規(guī)模大,影響亦頗深遠”[8]。這座書院位于中州政治和經(jīng)濟的中心,擁有充足的財政和名師支持,吸引了大批學子士人,是當時重要的教育場所。因此它可稱作當時河南的最高學府,文化重心。大梁書院亦藏書眾多,“有藏書樓4座,均高三層,建筑面積達6000平方米,明代時即擁有圖書2500卷”[9]。
崇禎壬午年河決開封,整個開封城一片汪洋,大梁書院沒于水中,眾多藏書自然無法保全。大梁書院作為政府支持創(chuàng)辦的官學書院,其藏書列入官藏之列,這一水災可謂給官方藏書帶來一大打擊。
水災中損毀頗為嚴重的除了以大梁書院為主的官方藏書,還有大量的私人藏書,以鎮(zhèn)國中尉朱睦和中牟文人張民表家藏為代表。朱睦,字灌甫,為鎮(zhèn)平王諸孫。據(jù)《明史》所載其“益訪購古書圖籍,得江都葛氏、章丘李氏書萬卷,丹鉛歷然,論者以方漢之劉向……學者稱為西亭先生”[10]。從史書紀錄可知朱睦藏書購書,其在世時就已家藏萬卷,并建萬卷堂。據(jù)范鳳書《中國私家藏書史》所引朱睦《萬卷堂家藏藝文自記》:
余宅西乃游息之所,建堂五楹,以所儲書環(huán)列其中?!?jīng)類凡六百八十部,六千一百二十卷;史類凡九百三十部,一萬八千卷;子部凡一千二百部,六千七十卷;集部幾一千五百部,一萬二千五百六十卷。[11]
朱氏藏書合計42750卷,極為可觀。其藏書傳至后世,子朱勤美編有《萬卷堂書目》,但是河決開封之后藏書樓被大水浸淹,藏書僅余十之一二。孫承澤《五經(jīng)翼序》對此有記述:“壬午河決,王孫書盡沉洪流中,賴余家猶存其一二。”[12]數(shù)萬卷藏書至明末因水災竟至此境地,令人唏噓不已。
而中牟人張民表筏重沉河亦是私家藏書的一大損失。張民表,字林宗,學生清初文學家周亮工在《張林宗先生傳》中對其評價甚高,稱其文采風流,“酒間片語,皎如信誓”[13]。張民表喜讀詩書,藏書甚多,并有自己的著錄。《中牟縣志》有載:“家積數(shù)萬卷,日閉一室,沉酣典籍,窮披博覽,為古文詞落筆即抏?!保?4]崇禎壬午年河決灌城之時,張民表偕同家屬以及所著述的詩文畫集結筏奔逃,因為人多筏沉落水溺亡。他的數(shù)萬卷藏書與開封城一同漂蕩于洪波怒濤之中,著實令人心痛。
(二)中州科場轉(zhuǎn)移
從明初洪武年間,中州鄉(xiāng)試貢院一直設在省城開封,崇禎壬午年恰逢鄉(xiāng)試,但是李自成的農(nóng)民起義軍圍困開封,河決城淹,科考地點和時間被迫改變?!冻绲潓嶄洝酚浻小巴:幽相l(xiāng)試——時開封久圍不解也。李自成圍開封日久,開封守告急求救”[16]。在此困境下壬午年的鄉(xiāng)試須停掉,但是在張縉彥上奏,朝廷地方多方努力下將科考之地改在百泉書院,次年重開鄉(xiāng)試。張縉彥《百泉開科碑記》對此有詳細記載:
十五年壬午,郡國士咸以計偕上春官,會寇湮汴省,罷豫闈。十六年,蘇公為監(jiān)察御史,紀綱明查,文教誕敷。余上補科議,……于是御史條列十事以聞天子,可其奏。請銓部郭公,儀曹張公,馳傳蒞共城,七月造牓得士如額……今日者擴書院以為場屋,振河朔以恢攬中原。[17]
“輝邑之勝,概在蘇門山與百泉;蘇門百泉之所以勝,則又在書院。”[18]百泉書院原也是河南重要書院,省城開封遇水患,輝縣毗鄰蘇門山,受戰(zhàn)亂影響較小,環(huán)境更為適宜。且輝縣百泉本有學術淵源,有大家在此講學,“宋則邵堯夫居之,元則姚雪齋父子、趙仁甫、許魯齋、竇子聲先后講學于此”[19]。
其作為科考場所確有先天優(yōu)勢,但是因為科場轉(zhuǎn)移使其成為科舉重地,文學重地,可謂“因禍得福”。臨漳知縣衛(wèi)之琯是當時的考官之一,他作于百泉闈場中的詩歌從一個側(cè)面反映了當時的科考生活。作品《壬午百泉分房二首》有云:
(崇禎)壬午(1642)河南鄉(xiāng)試,以汴受寇圍弗克舉,既而汴且陷沒,幾罷矣,直指蘇公再疏上請,得報可設棘共城。獲竣盛事,時余以鄴令分校一經(jīng),作詩紀之。其一:“中途風煙匝地生,高秋殺氣暗分明。不因白筆疏金闕,那有朱衣司玉衡。重奪龜龍豹虎穴,引騫鵬鶚鳳凰城。愴然為對青云客,幾罷殘客爭得成?!逼涠骸班嵵匚膱霾返厍?,蘇門卻是待蘇君。山如雁塔堪題字,水是曲江尚護云。謫客疑從鹿夢集,笑聲欲向彩毫間。龍門再辟成仙跡,景物明明畫里分?!保?0]
直到順治十六年,河南鄉(xiāng)試貢院才遷回開封,此時百泉書院作為鄉(xiāng)試舉辦地已達16年,文學積淀進一步深厚。
(三)開封文人北遷
水災中死傷慘重,祥符人王紫綬的《大梁宮人行》一詩寫道:“九月忽傳黃河遷,天明十七歲壬午?!掖覐鸟{壽山上,洼處洪濤深七丈。王家僅余數(shù)尺城,女墻缺溢如破盎?!巡恢楸M,失聲倩視背見痕。”[21]洪水突然發(fā)生,連藩王也難保其命,文人亦是或亡或逃。李光壂、白愚等人皆出逃它地,前文所述張民表即筏沉墜河而亡,其他如梁熙家族更是數(shù)人卒于壬午水災。梁熙,鄢陵人,官至云南道御史,其家族數(shù)代為官,好讀書,據(jù)《侍御梁先生傳》載:“世族幼不喜紈绔之習,讀書好古,視聲利蔑如也。”[22]梁氏一族可以說是當時頗有影響力的家族。水災之后,梁熙流離渡河,僑居朝歌(今河南淇縣),逃出開封后梁熙就有詩《出汴后哭稚則八叔》,詩中提到“一門近幾人”[23]喪于水災。詩人五年未回開封,寫詩《壬午出汴城五年不復經(jīng)過丁亥計偕循內(nèi)堤望壞垣有悲往事》,提及此事,仍是悲痛難忍,“自憐身尚在,痛定轉(zhuǎn)思君”。一個重要的文人數(shù)年不歸所帶來的文學影響不可小覷。
水淹開封之后,劫后余生的文人紛紛渡河北遷,尤其以輝縣方向為主。王紫綬就于水災中抱木漂浮和母親幸存下來,在輝縣定居長達20年。這期間他“因造精廬,藏書史,植花木,優(yōu)游林下,閉戶讀書,以啟迪后進”[24],怡然自得于輝縣的生活,其文學成就亦可觀,著有《知咫堂詩集》。
還有如理寒石等文人科舉考試后,亦在輝縣徘徊流連。時人對理寒石有評價:“高才能文章,以氣節(jié)自持,中壬午鄉(xiāng)薦。嘗寓百泉,甲申逆闖之變,恥與李賊同姓,改為理,遠遁,不知何終?!保?5]他在壬午鄉(xiāng)試之后留在了百泉縣,與人結社唱和論詩。作品《李潛夫詩序》中就此事有記述:“癸未春,予借辟地試共城,再與潛夫星聚蘇門百泉間結社簡練,一飯一鐙不離?!保?6]百泉本是片山附庸小地,但是因為中州科考在此舉辦,文人紛紛北遷至此,或暫時交游,或寓居此地,如理寒石、王紫綬之流的才高文人寄情山水,作詩輯稿,輝縣文學進而興盛,與水災之后幾無人境的省城開封對比,呈欣欣向榮之勢,較長時間內(nèi)百泉因水災成為中州文學的重心所在。
水災給開封,乃至中州文學造成很大的影響,明末清初中州文學重心北移。開封藏書多沒于水,文人向北遷移使開封文化積淀受到的沖擊不再贅述。重心北移一大表現(xiàn)主要是伴隨著科舉產(chǎn)生的結社活動。
經(jīng)歷開封水災的考生李挺生在其《記難圖》中記有“伾山社”,李挺生當時出逃流寓蘇門,科舉之余與同行“爰訂伾山之盟,合上庠、下庠以及方外游士,合集一社”[27]。伾山在輝縣的鄰縣??h的“大伾山”??婆e和結社確實關系密切,文人士子同赴科考,不可避免進行學術交流,作詩應對,寫文會友,志趣相投于是結社緒盟。伾山社只是科舉制度下衍生的一個小社,當時影響比較大的文社是“蘇門大社”,它是科場轉(zhuǎn)移到輝縣的產(chǎn)物。
明末清初文人李繼白在其《蘇門大社序》中記載了蘇門大社的成立經(jīng)過:
憶十余年前壬午,河決大梁,寇氛孔棘。次年,當事者以大事不可廢,具題移場于蘇門山側(cè),補科事也。歲四月,八郡之賢材咸集焉。至七月,始克舉事。旅人金盡床頭,然日得留戀山水之間,發(fā)我佳致,曰“天下文章在是也”。于是睢陽唐君、光州耿君爰有蘇門大社之約。國事多艱,有道益貴,非其所檄詞乎?是時諸君子共登壇坫,操觚勝者百二十人,首事者從而甲乙之,人望所歸,不減歌鹿吹笙時也。[28]
在輝縣參加科考的賢才聚集在山水之間交游共著天下文章,于是成立蘇門大社,參加的人有120余之多。除了規(guī)模龐大,社中文人文學造詣亦值得稱道。序中提及的光州耿君即是耿山客,據(jù)《光州志》所載耿山客:
少時即喜詩文,聲名籍甚,吳楚間咸欲識其面以為快。崇禎間河以南罹兵燹,會職官暨場試俱移之蘇門,癸未名流咸集……有不愿獲雋顧得與榖接者,由是唱和成帙,人謂顧廚俊及之彥,悉萃于蘇門一集焉。[29]
耿山客喜作詩文,在中州聲名卓著,與當時參加科考的士子俊彥流連山水,酬唱成集。社中有文名者眾多,張縉彥《蘇門社稿序》提到的就有理寒石、馬頎公等人。他們文采斐然,文章“清逸者似高隱,深奧者似理學,解脫者去煙火,一時文人之胸中腕下皆出而與公山煙雨相為激射”[30]。
除了蘇門大社,在輝縣的文人們還有其他的文學作品,馬頎公著有《泉頌》[31],趙震元與侄有《百泉賦》。諸子們多樣的文學活動為文學史留下了一筆財富,百泉成為當時文人心心向往之所。
直到清初中州文人仍選擇在輝縣集合,而輝縣在水災之后積累起來的文學底蘊也確實不可小覷。《冉蟫庵傳》記有清初中牟人冉覲祖(號蟫庵)去往輝縣參加科舉的事跡,“甲申赴鄉(xiāng)試時,會城自明季經(jīng)河水淹沒,校士場在輝縣之百泉,書賈會集,君傾囊購五經(jīng)四書大全,并諸大家文集,遂不應試,歸發(fā)所購書讀之”[32]。冉覲祖本趕赴科考,但是看到輝縣書籍繁多書商云集,自知學問不足,所以購書回家研讀,康熙二年果然舉鄉(xiāng)試第一。輝縣書商聚集,典籍完備既是需求大的結果,也從側(cè)面說明輝縣從明至清文化事業(yè)很是興盛,積蘊深厚,所以讓頗有才學的冉覲祖折服而回家讀書再考。
順治七年,著名理學家孫奇逢遷居百泉蘇門山,教授于百泉書院,孫奇逢選擇百泉毋庸置疑證明了百泉在清初依然是中州文學重心。此時距崇禎壬午水災不過八年,開封百廢待興,康熙十二年原大梁書院才得以在舊址重建,而百泉卻憑借數(shù)年累積成為當時中州重要的文學重鎮(zhèn),影響甚至不僅限于河南一省。且百泉本有元初姚樞、趙復講學的理學基礎,于是安定的環(huán)境、優(yōu)美的風景加之濃郁的文化基礎自然吸引河北人孫奇逢來到這里。與此同時,科舉的輻射帶動使百泉穩(wěn)固了中州明末清初文學重心的地位。換句話說百泉在清初的繼續(xù)繁盛實為明末文學重心轉(zhuǎn)移影響的延續(xù)。孫奇逢、黃宗羲和李颙并稱為清初三大家,有《四書近指》《讀易大旨》《理學宗傳》《中州人物考》等著作,后人編有《夏峰先生集》和《孫夏峰先生全集》。同時孫奇逢在蘇門廣收學徒,設立“蘇門會”“十老社”等學社,在他的努力下百泉書院和關中書院、江陰書院并稱清初三大書院。百泉的文學地位愈發(fā)提高。
百泉在明清之際成為中州文學重鎮(zhèn)雖然有賴于其環(huán)境和文化基礎,但是崇禎壬午年開封水災的發(fā)生是更為關鍵的因素,藏書、科舉、文人這一系列的連鎖反應最終造成中州文學重心從開封北移至輝縣百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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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編號:1671-2862(2016)02-0055-04
收稿日期:2016-03-02
作者簡介:王珂,女,安徽亳州人,鄭州大學文學碩士,研究方向:中國古典文獻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