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日韩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三州_亚洲少妇熟女av_久久久久亚洲av国产精品_波多野结衣网站一区二区_亚洲欧美色片在线91_国产亚洲精品精品国产优播av_日本一区二区三区波多野结衣 _久久国产av不卡

?

鄉(xiāng)邦意識與地域詩學觀之建構——以明清之際的嶺南詩壇為個案*

2016-02-27 21:18:04李嬋娟
學術研究 2016年2期
關鍵詞:詩壇嶺南詩學

李嬋娟

?

鄉(xiāng)邦意識與地域詩學觀之建構——以明清之際的嶺南詩壇為個案*

李嬋娟

[摘要]明清之際嶺南詩壇的繁興預示著以地域性為主要特征的詩歌時代的到來。嶺南詩社的世代承傳、詩歌創(chuàng)作中對地域文化特質的建構及對嶺南精神的提煉,均蘊含著嶺南詩人深沉的鄉(xiāng)邦意識及尋源以自壯的隱微心理。嶺南詩人關注地域文化差異,并通過為先賢立傳、編修方志、梳理鄉(xiāng)邦詩學史等手段,在不斷描繪與強化中,編纂和建構出了嶺南地方詩學傳統(tǒng),其中洋溢著濃郁的桑梓情懷。在地域詩學觀念的建構中,嶺南詩人努力探尋經典大傳統(tǒng)與地域小傳統(tǒng)的完美契合:突破“溫柔敦厚”之傳統(tǒng),渴求“變徵之音”;既確立標準的詩歌范式以維護大傳統(tǒng),也編選郡邑性、地方性詩集以宣揚小傳統(tǒng)。他們在詩學時尚與地域傳統(tǒng)的離合間游走,建構出獨特的地域詩學觀念。

[關鍵詞]鄉(xiāng)邦意識地域詩學觀建構明清之際嶺南

*本文系廣東省哲學社會科學“十一五”規(guī)劃項目(GD10DL03)、廣東省高校優(yōu)秀青年教師培養(yǎng)計劃培養(yǎng)項目(Yq2013162)的階段性成果。

明清時期,傳統(tǒng)詩學中的地域觀念日益突出。地方詩派之繁興、地域詩學傳統(tǒng)與經典詩歌范式之建立、詩學批評領域對地域特質的關注、文獻整理中對郡邑鄉(xiāng)賢詩作的重視等,無不滲透著詩論家以鄉(xiāng)邦意識為核心的地域觀念。其中明末清初的嶺南詩壇表現突出。本文即以之為考察中心,試對鄉(xiāng)邦意識在地域詩學觀念建構過程中的影響與表現作深入探討。

一、鄉(xiāng)邦意識與嶺南地方詩派之繁興

所謂鄉(xiāng)邦意識,本文理解為人對自己生于斯長于斯的地域所擁有的親近感、認同感、自豪感與歸屬感,具體表現為對家鄉(xiāng)自然環(huán)境、風俗人情的由衷熱愛及對鄉(xiāng)邦先賢和地方文化傳統(tǒng)的尊崇。唐宋以前,由于地域上的邊緣化,嶺南文化發(fā)展相對緩慢,嶺南人的鄉(xiāng)邦意識也較為滯后。學界一般認為嶺南鄉(xiāng)邦意識的勃發(fā)始于明代,如高建旺提出嶺南意識源于明代廣東才俊對柳宗元“嶺南山川之氣獨鐘于物,不鐘于人”之說的反感與辯駁及明代廣東人文之高漲,[1]其說法有一定道理。隨著嶺南地方文化全面繁榮,嶺南人的鄉(xiāng)邦意識亦隨之高漲,到明末清初發(fā)展到巔峰。此點可從屈大均的一段文字中得到證實。其云:

廣東居天下之南……天下之文明至斯而極,極故其發(fā)之也遲。始然于漢,熾于唐于宋,至有明乃照于四方焉,故今天下言文者必稱廣東。蓋其地當日月之所交會,故陶唐曰南交,言乎日月之相交也?!涞卣撸淙祟愖阒嵌辔?,固日月之精華所吐噏而成者……此文獻金鑒之錄、文莊衍義之補、文簡格物之通、文襄皇極之疇之所以與皋謨伊訓相彪炳也。自洪武迄今,為年三百,文之盛極矣。極而無以會之,使與漢唐以來諸書,其遠而為王范、黃恭之所紀述,近而為泰泉、夢菊之所編摩者,悉淪于草莽,文獻無稽,斯非后死者之所大懼乎。[2]

屈大均解釋嶺南文明之所以遲發(fā),乃因“天下之文明至斯而極,故其發(fā)之也遲”,他認為嶺南之地“當日月之所交會”,嶺南之人“足智而多文,固日月之精華所吐噏而成者”,“故今天下言文者必稱廣東”。屈大均站在文化史的高度來彰顯嶺南意識,雖然其溢于言表的鄉(xiāng)邦自豪感略帶一點自夸和張揚的意味,但因有了“文莊、文簡、文襄、泰泉、夢菊”等大批鐘靈毓秀的明代嶺南文人作為例證來支撐,其論斷也確有很強的說服力。明末清初,在鄉(xiāng)邦意識這一發(fā)酵源的催生下,以屈大均為核心的嶺南地域文人集群得以形成,嶺南地方詩派得以發(fā)展并繁興,成為明清詩壇上頗為突出的現象。

從史的脈絡上看,嶺南地方詩派在形成、發(fā)展過程中始終滲透著一條重要的精神紐帶——鄉(xiāng)邦意識。嶺南詩歌的影響始于初唐張九齡。明代嶺南人丘濬曾高度肯定了張九齡在嶺南乃至全國的地位,他說:“開元、天寶以前,南士未有以科第顯者,而公首以道侔伊呂科進;未有以詞翰顯者,而公首掌制誥內供奉;未有以相業(yè)顯者,而公首相玄宗……由是以觀,公又非但超出江南,乃有唐一代第一流人物也?!保ā肚颉罚3]丘濬對張九齡的溢美之詞無疑充滿了濃重的鄉(xiāng)邦自豪感。雖然張九齡在初唐詩壇獨領風騷,但當時在嶺南之地卻并未形成詩人集團和詩歌流派。究其原因,蓋其時嶺南文壇整體較為沉寂,嶺南人的鄉(xiāng)邦意識尚未被喚醒。翁方綱嘗言:“曲江在唐初,渾然復古,不得以方隅論?!盵4]正說明當時論詩并未引入地域觀念。直至明初南園詩社成立,南園詩人們在集體性的創(chuàng)作實踐中“形成了共同的審美情趣和鮮明的地域特質……實現了嶺南詩派在南國崛起。”[5]明末清初,具有鮮明地域特征的嶺南地方詩派更是大放異彩。嶺南詩派繁興的重要標志是詩人集群及文學社團的全面繁榮。當時嶺南之地卓有聲名的詩人集群有“南園十二子”“西園詩社”“北田五子”“訶林凈社”等。嶺南詩人集群在成員構成、結盟宗旨和詩學理想的傳承方面,均流露出自覺的鄉(xiāng)邦意識。總體來看,雅集活動的參與者以本地詩人為主,多以家族、師友、鄉(xiāng)邦為聯系紐帶,這是當時文人雅集的基本方式。如南園詩社經歷了明初“南園五子”、明中期“南園后五子”、明末“南園十二子”三個階段,均推崇雄直詩風,在嶺南詩壇影響甚大。西園詩社不僅在詩社成員的構成上繼南園十二子而起,在結社宗旨上也與南園詩社一脈相承。[6]詩社的世代承傳使得嶺南詩壇在一定程度上保持了純正的地域氣質與詩學理想。

嶺南詩人通過詩歌創(chuàng)作完善嶺南地域文化特質的建構,擴大了嶺南詩歌的影響。具體表現為嶺南山川風物、歷史古跡、民俗風情等內容的大量融入。如陳恭尹《石湖觀梅花》《雨中放舟同諸子登青云閣》、陳子升《素馨鸚鵡》、屈大均《題南園綠草飛蝴蝶圖》《花朝社集西禪寺》、王邦畿《海云寺詠木棉花》、何絳《集南園五先生祠》等詩,無論是意境的精心營造還是意象的精細描摹,均流露出詩人對鄉(xiāng)邦的熱愛,這與前代貶謫詩人對嶺南窮山惡水、蠻煙瘴雨的描寫及畏懼、抵觸心態(tài)有著天壤之別。新鮮地域文化特質的加入使得嶺南詩歌獨具魅力,大幅度提升了明清時期嶺南的文化地位,也吸引了大量的外籍仕宦。清人歸允肅嘗言:“(今)仕宦者大率樂就外郡,而尤以南方為宜。五嶺以南,珠崖象郡之饒,人皆歡然趨之,與唐宋間大異?!盵7]這種變化固然與嶺南經濟和交通的發(fā)展有關,但其中嶺南詩人對本地風土人情的由衷贊美及文學性描繪也是一個不容小覷的因素。

嶺南詩人還善于從本土的歷史文化資源中挖掘、提煉出嶺南精神。尤其在明清易代之際,嶺南詩人頻繁憑吊本地的歷史遺跡如廣州越王臺、新會厓門三忠祠、廣西蒼梧興陵等地以作新亭之泣,并作詩頌揚歷代英勇不屈之士民,以寄托悲壯慷慨的愛國之情和沉重壓抑的亡國之恨,使其詩歌具有了獨特的時代意義。左鵬軍指出:“厓山書寫形成了一種具有明晰遺民文化色彩的厓山記憶……在明末清初又一次重大世變之際,這種積蓄已久的厓山記憶及其間蘊含的嶺南遺民文化色彩得到更加直接、更加充分的展現,并產生了深遠的影響,標志著嶺南遺民精神的形成。”[8]可見,對本地歷史文化資源的發(fā)掘與書寫不僅豐富了嶺南詩歌的表現范圍,彰顯了嶺南地域的歷史地位及政治意義,也促發(fā)和擴展了嶺南精神。這其中無疑蘊含著嶺南詩人深沉的鄉(xiāng)邦意識及尋源以自壯的隱微心理。

二、鄉(xiāng)賢崇拜與嶺南地域詩學傳統(tǒng)之編纂

特定的自然地理環(huán)境影響著人們的性格品質和風俗,對于詩人的審美理想也產生潛移默化的作用,而地域的人文地理環(huán)境對于文學創(chuàng)作的影響更為巨大、深刻和直接。[9]明清之際,嶺南詩人注意到自然環(huán)境和人文地理對地方文學的影響。陳恭尹云:“百川東注,粵海獨南其波;萬木秋飛,嶺樹不凋其葉。生其土俗,發(fā)于詠歌,粵之詩所以自抒聲情,不與時為俯仰也?!盵10]“詩所以自寫其性情,而無與于得喪榮瘁之數者也,故不以時代而升降?!盵11]特征鮮明的嶺南詩風也引起了嶺外詩人的關注。曹溶《海日堂集序》云:“吳越之詩矜風華而尚才分,河朔之詩蒼莽任質,銳逸自喜。五嶺之士處其間,無河朔之疆立,而亦不為江左之修靡,可謂偏方之擅勝者也。”[12]陸鎣《問花樓詩話》云:“國朝談詩者,風格遒上推嶺南,采藻新麗推江左?!盵13]

嶺南詩人不僅關注地域文化特征,還通過歷史編纂的手段來建構地域文化傳統(tǒng)。為地方先賢立傳是明清時期嶺南詩人采用的最直接有效的歷史編纂手段。他們通過傳主選擇與傳述事跡的處理有意識地描繪、完善并延續(xù)地域文化傳統(tǒng)。如潘楳元著有《廣州鄉(xiāng)賢傳》四卷,該書凡例道明了編撰初衷:“鄉(xiāng)賢舊無特志,其間嘉言懿行,不過見于省志、郡志人物列傳之內……若不表而出之,無以闡揚往哲?!盵14]陳恭尹也說:“變亂以來,其間斃于桁楊,仆于草野,逃于浮屠、方士者相繼;而畢命王事、自致青史者亦不乏人。乃搜錄詩文……成《先友傳》二卷?!盵15]此外,屈大均撰《四朝成仁錄》、何絳著《皇明紀略》,其感生民之疾苦,哀家國之淪喪,錄誓死不屈之遺民,揚忠貞義勇之精神,對嶺南的遺民精神作出了生動的描摹與詮釋,這對成功建構嶺南地域文化傳統(tǒng)起到了不容忽視的作用。同時,編修方志也是嶺南詩人用以考辨地域詩學流變、闡揚嶺南詩學傳統(tǒng)的重要手段。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屈大均的《廣東新語》。該書不僅僅是純粹的山川描繪、風情摹畫、民俗記趣,還記述了廣東歷代的學術和文化狀況,梳理了嶺南詩歌的發(fā)展歷程,記錄了陳白沙、區(qū)大相、黎遂球、鄺露等重要詩人,字里行間洋溢出濃郁的桑梓之情與鄉(xiāng)邦自豪感。

嶺南詩人對嶺南地域詩學傳統(tǒng)的編纂,彰顯出一種自覺的嶺南意識,標志著嶺南詩學的地域觀念開始形成。他們還通過塑造地域文化偶像,利用其精神感召力樹立起一致的詩學理想。其中屈大均的努力最為突出。他對鄉(xiāng)賢張九齡推崇備至,不僅肯定了他對唐代詩壇的貢獻,更強調了他對嶺南詩壇無可替代的影響:“公為有唐人物第一,詩亦冠絕一時?!盵16]他把張九齡以來的以大雅元音、漢魏風骨及“唐音”“正聲”為基調的詩學規(guī)范譽為“曲江規(guī)矩”,并將之奉為粵詩之圭臬,一再加以強化和宣揚:“千余年以來作者彬彬,家三唐而戶漢魏,皆謹守曲江規(guī)矩,無敢以新聲野體而傷大雅?!盵17]屈大均秉持的是一種時空交融的新型詩史觀,他從整個詩史的角度對張九齡的歷史地位作出評價,又從地域詩史的角度突顯其影響,成功地塑造了張九齡這一嶺南文化偶像,也確立了“曲江規(guī)矩”在嶺南詩壇的領導地位。屈大均的詩學理論得到明清之際嶺南詩人的集體認同。在鄉(xiāng)邦自豪感這一紐帶的維系下,嶺南詩人在詩學理想上達成共識并在詩論中反復描繪,使得以“曲江規(guī)矩”為核心的嶺南地方詩歌傳統(tǒng)不斷得到強化、彰顯和承傳,“曲江流風”遂成為嶺南詩人的精神家園。如順德詩人薛始亨說:“洪、永、成、弘以迄于今,天下之詩凡數變矣。獨吾粵猶奉先正典型……彬彬乎曲江流風,于斯為盛?!盵18]梁佩蘭也說:“末世崇飾虛名,人鮮殖學。甫就捃摭,便爾揚詡。毋論其于《三百篇》比、興、賦之義未識源流,即漢魏六朝、三唐以迄有明,亦未能望其墻仞……詩安得不亡?”[19]他強調詩歌創(chuàng)作要“殖學”,即必須深研《三百篇》及漢魏六朝、三唐以迄有明作者之精詣源流。其詩學主張與“曲江規(guī)矩”之內涵是一致的。在創(chuàng)作實踐中,嶺南詩人們也自覺恪守“曲江規(guī)矩”。如陳子升詩“以《風》《雅》為第宅,以《騷》《選》為苑囿”;[20]陳恭尹詩“惟宗唐賢古體,間入《選》理,一時習尚無所染焉”;[21]梁佩蘭詩“決從漢魏入”,“取神于蘇、李、枚、叔,取骨于三曹”。[22]嶺南詩人的創(chuàng)作主張與創(chuàng)作實踐受到鄉(xiāng)里景從,并不斷得到強化和承傳,最終形成一個有理論主張、有清晰風格及鮮明風土特征的地域詩派。

三、探尋經典大傳統(tǒng)與地域小傳統(tǒng)的完美契合

地域詩學觀念的成功建構不能游離于經典詩學大傳統(tǒng)之外,也離不開對地域詩學傳統(tǒng)的體認與尊重。正如蔣寅所言:“對地域文學傳統(tǒng)的體認,不只激發(fā)鄉(xiāng)邦文化的自豪感,更重要的是對傳播地域文學史知識,培養(yǎng)地域文學觀念產生積極影響?!盵23]相對于經典詩學大傳統(tǒng),以鄉(xiāng)賢崇拜為底色的地域詩學小傳統(tǒng)對地域詩學觀念往往會產生更大的影響。嶺南詩人的地域詩學觀念正是在經典詩學大傳統(tǒng)與地域詩學小傳統(tǒng)的離合間建構起來的,大傳統(tǒng)與小傳統(tǒng)的交織碰撞使得嶺南地域詩學煥發(fā)出動人的光彩。

明代以來,嶺南詩人一直信奉經典詩學大傳統(tǒng),大力恢復《詩經》《離騷》以來風、雅、興、寄的美學追求。這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其一,強調詩歌的觀政、紀史等政治功能。區(qū)大相說:“夫詩者通乎政者也……是故先王之觀政也,必陳詩焉?!盵24]屈大均說:“不能以《春秋》紀之,當以《詩》紀之?!盵25]其二,重申詩歌的教化作用。屈大均強調為人師者應以《詩經》為范本,引導孩童通過誦讀有關人倫、日用的詩歌以陶冶其體貌性情(《童子雅歌序》);女子也能通過學詩而達至“性情正而禮義明”(《于夫人詩序》)。其三,追求漢魏以來的高古格調。薛始亨嘗云:“格調之高不在字句,能于漢魏晉諸子深蘊而精涵之,則得矣。”[26]清人韓?!豆锿ぴ娂颉芬嘣疲骸拔峄浽姸嘁蕴茷樽凇h自南園五先生開其源,近則屈、梁、陳三大家樹之幟。粵人士從之,翕然如水之赴壑?!盵27]嶺南詩人重申儒家詩教,雖無太大新意,但在公安派絕去依傍、創(chuàng)為新詩之際,他們能關注并宣揚經典詩學大傳統(tǒng),強調詩歌的社會功能,主張恢復風、雅之道,對推動晚明詩風膻變還是起到了一定的積極意義。

在尊重經典詩學大傳統(tǒng)的同時,嶺南詩人們還自覺發(fā)揚以“曲江規(guī)矩”為核心的地域詩學小傳統(tǒng),不斷尋求二者的完美契合,使之更符合詩歌發(fā)展的規(guī)律。其中最為突出的表現是對溫柔敦厚詩教傳統(tǒng)的突破。張九齡曾指出:“《詩》有怨刺之作,《騷》有愁思之文,求之微言,匪云‘大雅’?!保ā杜阃跛抉R宴王少府東閣序》)他在創(chuàng)作中發(fā)展了《詩經》摹寫“怨情”及屈賦以來抒發(fā)幽憤的傳統(tǒng),抒寫自己的窮通出處、孤忠氣節(jié)及對國計民生的關注。明清之際,詩人們突顯了張九齡恢復“怨刺”“愁思”抒情傳統(tǒng)的詩學主張,建構出一套以忠義氣節(jié)為先的新時代詩學理論。如屈大均對黎遂球為國捐軀的英雄氣節(jié)及其絕命詩中悲愴激越的呼號和豪壯無畏的氣勢極為擊賞:“以視李都尉兵盡矢窮,委身降敵,韋鞴椎結,對子卿泣下沾襟,相去何啻天壤哉!”[28]他還稱僧函可《剩詩》“其痛傷人倫之變,感慨家國之亡,至性絕人,有士大夫之所不能及者”。[29]可見,屈大均對忠烈之士詩中激蕩情感之表現,已不再局限于儒家溫柔敦厚、怨而不怒之苑囿。這種以忠義氣節(jié)為先的所謂“大雅”之風,實則為變雅之體,或稱“變徵之音”,體現出明清易代的時代特色。對“變徵之音”,嶺南詩人大多是認可的,故“變徵之音”在清初嶺南詩壇比比皆是。如陳子升“為詩多悲慨,為變《雅》之音”;[30]王隼詩“猶庶幾于《匪風》《下泉》《繁霜》《楚茨》《板》《蕩》,變風變雅之遺也”。[31]此類觀點明顯不同于清初主流詩壇歸于典雅的詩學主張,它們與明清易代之際飄搖的政治格局、士大夫憂國傷世的情懷相一致,具有強烈的時代意義。

但需指出的是,對于變風變雅之體,嶺南詩壇態(tài)度不一。如黎遂球極力維護儒家傳統(tǒng)詩教,認為即使處在窮愁之際,詩人仍應做到“哀而不傷”。他批評韓愈“所作《別知賦》,以侶蟲蛇于海陬為懟”,贊揚方玉堂為詩“未嘗有厭薄高涼意……為雅人深致”。[32]梁佩蘭也認為變風變雅之體“未免有損天和”。[33]梁佩蘭曾有仕清經歷,其詩學觀點不排斥有維護清廷統(tǒng)治的考慮,但也鮮明代表了清代詩歌向大傳統(tǒng)回歸的主流傾向。此種思想立場一直影響到清代中后期,以至于清嘉慶年間嶺南文人羅學鵬編輯《廣東文獻》時,在《國初七子集》中收錄了清初七位重要的嶺南詩人的作品,卻將屈大均排斥在外。對此,羅氏解釋云:“翁山叫囂狂噪,妄言賈禍,大失溫柔敦厚之旨,其詩不宜入選。”[34]看來屈大均因大力推崇和踐行“變徵之音”而遭到鄉(xiāng)議的責難,甚至對其作品流傳也造成一定程度的影響??梢?,對于“變徵之音”,嶺南詩壇內部是存在著嚴重分歧的。這種分歧正呈現了嶺南詩論界尋找地域詩學小傳統(tǒng)與經典詩學大傳統(tǒng)最佳契合點的努力。同時,從詩學觀的分歧中我們也可看出,明清之際嶺南詩壇的詩學主張是多元并存的。屈大均所推崇的“變徵之音”正是嶺南“雄直”詩風的突出呈現,但這種“雄直”氣不是生來就有的,也不是輕易為所有嶺南人所認可的。它是在嶺南詩歌的批評史與接受史中漸漸突顯和形成的。這也充分說明嶺南詩派及嶺南地域詩論觀的形成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是不同的審美追求在交織碰撞中得以和諧并存的結果。

明清之際嶺南詩學的崛起推進了嶺南詩人鄉(xiāng)邦意識的逐漸強化,而在地域詩學觀念的建構過程中,鄉(xiāng)邦意識的覺醒反過來又喚起了詩家弘揚地域詩學的信心及欲望,有力地催發(fā)了嶺南詩人的文獻存錄意識。具體表現為標準詩歌范式的確立及地方性詩集的編選。這正是嶺南詩人在構建地域詩學觀念中探尋經典大傳統(tǒng)與地域小傳統(tǒng)完美契合點的另一重要表現。

嶺南詩人以經典詩學傳統(tǒng)為標準編選了一些前人詩集,以期建立雅正的詩歌范式,為鄉(xiāng)邦后學提供學習范本。如黎遂球《九家集選序》就明確表達了這一初衷:“近今之世,予每見一二后生,思力多有可為,乃以為非時所好,奔走利祿,汲汲沉沒……舟中無事,為取九家者之所為著作,選而成集,使后生有一端之奇者知所依立?!盵35]梁無技也有感于清初詩壇“以庸俗為少陵,以鹵莽為謫仙”、“以膚淺濟其鄙懷”、“以饾饤驚其俗眼”、“風雅中衰,如江河之日下”[36]的狀況,又苦于諸選本“限于各體,選殊未備”,[37]故精選一千二百余首絕句,編成《唐詩絕句英華》十四卷。王隼編選的《唐詩五律英華》則“大毋弗涵,纖毋弗現;精取其渾,樸取其完。能使讀者見選者之心,與作者當日之心相遇而合”。[38]經典詩作的編選充分體現了嶺南詩人重申雅正詩風、確保嶺南純正詩學血統(tǒng)的良苦用心。

與此同時,嶺南詩人也編選了大量地方性詩集,并開宗明義地表達了保存鄉(xiāng)邦文獻、宣揚嶺南地方詩學傳統(tǒng)的宗旨。如屈大均在編錄《廣東文選》時提出:“不能述吾之鄉(xiāng),不可以述天下……惟能述而后能有文,文之存亡在述者之明,而不徒在作者之圣。”[39]認為文學能否傳播后世,不僅在于作者的創(chuàng)作水平,更依賴于整理者的鑒賞水平。因此,后人有責任對鄉(xiāng)賢所創(chuàng)造的文化成果進行整理、研究和弘揚。這種別樹一幟的創(chuàng)見是非常有價值的。對于文集整理的目的,他說:“一以慰孝子慈孫之心,一以開后生晚學之聞見?!盵40]該選集雖旨在宣揚嶺南詩文,但選錄時他謹守“以文而存其人,不以人而存其文”的標準,“其文未能盡善,雖大賢不敢多錄”,[41]并多次強調:“是選以崇正學、辟異端為要”,“是選中正和平,咸歸典則,于以正人心,維風俗,而培斯文元氣”。[42]體現出對經典詩學大傳統(tǒng)的尊重??梢?,屈氏在整理地方文獻時,始終在努力探尋地域小傳統(tǒng)與經典大傳統(tǒng)的完美契合,體現了較為理性的文獻存錄意識。同時,地方性詩集的編選也表現出嶺南詩人弘揚并強化嶺南詩學傳統(tǒng)的努力。如薛始亨深刻認識到文風形成與群眾基礎之間的重要關系:“生今之世,欲復古圣賢之道,非一手一足之烈,蓋必一大賢倡之而群賢者亦鼓吹應焉?!盵43]為此,他精心編選了《明粵七家詩選》以示后學,并說:“是數公者,咸能淵源往哲,追逐其章,騁驊騮駃騠之足,以閑造父馳驅之軌,其于先民典型,斤斤乎若護氣而不敢傷焉,功亦懋矣。雖未及成周之雅、南之奏,然駕唐軼漢有足觀者?!盵44]顯然,他認為具有鮮明地域特征的嶺南詩風是合乎經典詩學大傳統(tǒng)的,而他編選《明粵七家詩選》的目的,就是要使這種嶺南詩歌傳統(tǒng)通過“一大賢倡之而群賢者亦鼓吹應焉”的方式得到強化并定型。這對推動嶺南詩派的發(fā)展、擴大嶺南詩壇的影響,有著重要的意義。此外,王隼的《嶺南詩紀》《嶺南三大家詩選》、黃登《嶺南五朝詩選》、黎遂球后人的《番禺黎氏存詩匯選》等地方性詩集的編錄都表達出保存鄉(xiāng)邦文獻、宣揚嶺南詩學傳統(tǒng)的意圖,體現了以經典詩學傳統(tǒng)為基礎的地域詩學觀念。

四、在地域傳統(tǒng)與詩學時尚的離合間游走

在詩學觀念的建構中,除經典詩學大傳統(tǒng)及地域詩學小傳統(tǒng)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影響源,即詩學時尚。公安派、竟陵派是晚明詩學時尚的突出代表,在詩壇影響極大。其時詩人大多追隨“獨抒性靈”之說,對前后七子的摹擬之風進行大肆討伐。然而,相對于江南詩人群在詩學宗尚上的緊追時代潮流,嶺南詩壇似乎顯得極度滯后。這種滯后正是其理性思考與選擇的結果。明清之際的嶺南詩壇在詩學時尚與地域傳統(tǒng)之間堅持獨立思考,建構出鮮明的地域詩學觀念。

首先,嶺南詩人遠離時尚,冷眼審視著新聲屢變的主流詩壇,對詩壇弊端進行深刻的批判,這是嶺南詩壇自古以來就形成的崇尚自然、務實創(chuàng)新、不隨波逐流的詩論思想的直接體現。在張九齡之后,陳獻章提倡以自然為宗,黃佐論詩也不囿于門戶之見,既能辯證地對待當時彌漫詩壇的復古風氣,也十分贊賞在執(zhí)守雅正之中進行的創(chuàng)新。因此,當嶺外主流詩壇因追逐模擬、復古、分宗立派的時代風氣而迷失本真時,嶺南詩壇卻在先賢思想的影響下掀起了一股強勁的自然和理性之風。如針對明末詩壇流派眾多的情況,黎遂球指出學詩者要善于辨別其優(yōu)劣,若能“以生得新,以新得生,為詩各有萌芽。茍取足而候至,何患不工,抑何必強同耶?”[45]他認為時人對諸派詩家或“學”、或“好”、或“優(yōu)孟”,都未真正學到精髓,都是贗品。這就強調了詩歌的獨創(chuàng)性。陳子升對前后七子以來字剽句竊的復古詩風及公安、竟陵派的一味創(chuàng)新也深為不滿,他說:“唐人作自己詩,有三唐之分。今人作唐人之詩,無一唐之合,是以不成其為唐詩,復不成為自己詩?!盵46]屈大均也提出“《易》以變化為道,詩亦然”。[47]這些觀點均能跳出世俗之習見,以追隨摹擬為贗,以新生萌芽為尚,體現了嶺南詩人的獨立性。對于詩歌是宗唐還是崇宋的問題,嶺南詩人也進行了深入的思考。屈大均深受后七子重古輕宋傾向的影響,多次表達對宋詩的輕視與不滿,“詩之衰,至宋、元而極矣”、[48]“詩莫丑于宋人”[49]等觀點在其詩論中在在皆是。但嶺南詩人并未盲從于前后七子的觀點。如梁無技不茍同于前后七子“詩必盛唐”的觀點,認為中晚唐詩“雖非風雅正宗,然而離奇矯異、別調新聲,亦變風變雅之流而極者,已非宋人之淺率粗俚者所得而繼”,[50]提出不能像批判宋詩那樣隨意批評中晚唐詩。陳恭尹則超越主流詩壇的種種爭執(zhí),表達了較為通達的詩學觀:“文章大道以為公,今昔何能強使同!只寫性情流紙上,莫將唐宋滯胸中?!盵51]認為文章重在寫出胸中性情,而不必介懷是宗唐還是學宋,體現了豁達的詩學觀念和鮮明的獨立意識。

其次,嶺南詩人提出作詩須有強烈的感情。強調真情的自然流露是中國傳統(tǒng)詩論的核心觀點,也是嶺南地域詩學傳統(tǒng)的重要觀念。張九齡早就強調詩歌的有感而發(fā)和真情實感的自然流露,陳獻章提出“七情之發(fā)面為詩”,[52]黃佐也認為《詩三百》的情感流露是詩文創(chuàng)作的最高境界。明清之際,嶺南詩人進一步發(fā)揚了這種詩學觀。如鄺露認為詩就是真實情感的表達:“詩之道,一喜一慍,盡之矣。無所喜,無所慍,無詩矣?!盵53]梁佩蘭指出情感是寫作的基礎:“夫詩者,思也。人情有所感于中而不能散,則結而為思,而詩名焉。”[54]陳恭尹也認為真性情是詩歌創(chuàng)作之源泉:“詩之真者,長篇短句,正鋒側筆,各具一面目,而作者之性情自見,故可使萬里之遙,千載之下,讀者雖未識其人,而恍惚遇之?!盵55]此種詩學主張雖在一定程度上與公安派“獨抒性靈”的時尚觀念相合,但對其弊端,嶺南詩人們也保持著清醒的認識。如陳恭尹就大膽指出,公安、竟陵派對復古派的矯枉過正而導致的“酸澀枯瘦”,不是詩之真者。他認為真詩一定要“性情自見”。[56]他還提出,“文章以其性情為不朽”,作詩“當求新于性情,不必求新于字句”。[57]嶺南詩人對詩歌性情的強調并非新鮮之談,但其目的是糾正公安派“信心而出,信口而談”(袁宏道《與張幼于》)的率性浮滑之偏論,這在當時詩壇具有一定的積極意義。

再次,嶺南詩人重視詩歌的音律,對本土的“入樂”之詩情有獨鐘。明代自黃佐開始即注意到音樂與詩歌、政治的辯證關系,對于近體詩不注重情感、徒取便于吟哦而一味追求排比聲律的弊病也多有微詞。如黃佐提出近體詩“有意于摛詞”,[58]“非聲偶不以為詩”,[59]是刻意追求形式的失體之作,與《詩經》的自然宗旨與渾成境界大相徑庭。張萱也批評明代樂府詩不入樂是“性情不足”的表現。明清之際,嶺南詩人對音律尤為重視,遠遠超越了前后七子對格調法度的強調,他們推崇的是詩、樂渾然未分的狀態(tài)。這是嶺南詩論較為鮮明的特色之一。如梁佩蘭認為詩歌合律有助于世風教化、性情之正:“古天子甚重夫詩……民間閭閻,謳吟輒成音節(jié),相與沐浴教化,而有以見其風俗之美、性情之正。”[60]屈大均提出作詩要用古音韻才能與《詩經》之旨相合:“為詩者能善用夫一陰一陽之韻,使清濁高下以序相諧,大不過剛,細不過柔,其文辭復足以暢達其喜怒哀樂之志,斯庶幾既和且平,可與三百五篇不相悖?!盵61]鄺露也從審美的角度強調了音律對詩歌的重要性:“詩貴聲律,如聞中霄之笛,不辨其詞,而繞云流月,自是出塵之音?!盵62]嶺南詩人們強調詩歌入樂,重視古音韻,實質上是遵循古代的禮樂傳統(tǒng),追求一種詩樂合一的狀態(tài),這種狀態(tài)非唐詩的格律所能替代。他們對近體詩及新樂府詩的批判,實際上是對唐詩盛行的一次背離和反叛,其目的是將詩歌從唯格律是從的藩籬中解放出來,注入新的生機和活力,回歸到《詩三百》的最高境界。這種觀點與李東陽、黃道周、王夫之等詩人力求恢復古典詩歌美學的觀點相吻合,在明代形成另一股以“詩三百”的詩學范式為旗幟的潛流,與“詩必盛唐”的主流思潮并行,呈現出古體詩與近體詩在融合與背離中相斥相生的真實狀態(tài)。

對于本地詩人大多精通音律,本土詩歌普遍入樂的特點,嶺南詩人也深為自豪。如陳子升說:“廣州多詩,而人人能以詩按聲而歌,則莫若五羊城。城中歌詩,凄凄婉婉,甚清以長,號曰‘楚吟’。蓋音之動人以悲,而委約悲愁極于《騷》些?!盵63]屈大均亦云:“大抵粵音柔而直,頗近吳越……歌則清婉溜亮,紆徐有情,聽者亦多感動?!f者謂粵歌始自榜人之女,其原辭不可解,以楚語譯之……絕類《離騷》也?!盵64]他們能從聲調與地域文化特征的對應入手,強調音節(jié)聲調在體現詩風及地域文化特征方面的巨大功能,并從音調這一根源上闡釋了嶺南詩歌凄婉清長這一地域特征形成之原因,在一定程度上豐富了嶺南地域詩學理論,這是很有價值的。

相對于之前的長久沉寂而言,嶺南詩壇在明末清初的繁興是中國古代詩歌史上頗為醒目的景觀。無論是嶺南詩人群體的形成還是嶺南詩風的成熟,均預示著以地域性為主要特征的詩歌時代到來。明清易代的特殊時局、張揚個性的創(chuàng)作追求、嶺南意識的自覺勃發(fā),多種因素的融合,引發(fā)了嶺南詩論對地域特征的充分關注,更激起對嶺南地域文學傳統(tǒng)的反思和自覺編纂,并在與經典詩學大傳統(tǒng)及詩學時尚的離合交織中形成更系統(tǒng)的地域詩學觀念。透過明末清初嶺南地域詩學觀的系統(tǒng)化的建構過程,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在鄉(xiāng)邦意識的酵化下,傳統(tǒng)詩論中的地域觀念如何超越純粹的自然地理空間,演變?yōu)楦缓嘀匾馕兜娜宋母拍睿⑦M一步影響到詩歌創(chuàng)作、詩學批評及詩集編選。這對我們突破經典詩學傳統(tǒng)和時尚思潮的束縛,從地域學的角度重新認識多元化詩歌觀念并存的清代詩壇無疑具有重要意義。

[參考文獻]

[1]高建旺:《嶺南意識的勃發(fā)——以明代廣東作家為考察對象》,《山西師大學報》(社會科學版)2007年第3期。

[2][40]屈大均:《廣東新語》卷11,北京:中華書局,1985年,第316、318頁。

[3]屈大均:《廣東文選》卷8,《四庫禁毀書叢刊》集部第136冊,北京:北京出版社,1997年,第314頁。

[4]翁方綱:《石洲詩話》卷1,《清詩話續(xù)編》第3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第1366頁。

[5]陳恩維:《論地域文人集群與地域詩派的形成——以南園詩社與嶺南詩派為例》,《學術研究》2012年第3期。

[6]李嬋娟:《清初嶺南遺民詩人集結的文化因素考察》,《五邑大學學報》2015年第1期。

[7]歸允肅:《趙云六倚樓游草序》,《歸宮詹集》卷2,光緒刊本。

[8]左鵬軍:《厓山記憶與嶺南遺民精神的發(fā)生》,《華南師范大學學報》2012年第6期。

[9]吳承學:《中國古代文體學研究》,北京:人民出版社,2011年,第201-204頁。

[10]陳恭尹:《征刻廣州詩匯引》,《獨漉堂集》,廣州:中山大學出版社,1988年,第754頁。

[11]陳恭尹:《〈嶺南五朝詩選〉序》,《獨漉堂集》,第892頁。

[12]程可則撰,程士偉編:《海日堂集》卷首曹溶序,清道光五年刻本。

[13]郭紹虞編:《清詩話續(xù)編》第4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第2312頁。

[14]潘楳元:《廣州鄉(xiāng)賢傳》卷首,光緒六年雙門底經韻樓???。

[15]陳伯陶:《勝朝粵東遺民錄》卷2《陳恭尹傳》,《清代傳記叢刊》第70冊,臺北:臺灣明文書局,1985年,第150-151頁。

[16][28][29][62][64]屈大均:《廣東新語》卷12,北京:中華書局,1985年,第345、349、351-352、357、361頁。

[17][39][41][42]屈大均:《廣東文選自序》,歐初、王貴忱主編:《屈大均全集》(三),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96年,第43、42、43、43頁。

[18]陳子升:《中洲草堂遺集》卷首附薛始亨《中洲草堂詩刻原序》,《叢書集成續(xù)編》第151冊,臺北:臺灣新文豐出版公司,1985年,第272頁。

[19][31][54][60]梁佩蘭:《大樗堂初集敘》,《六瑩堂集》,廣州:中山大學出版社,1992年,第407、408、407、407頁。

[20]陳子升:《中洲草堂遺集》卷首附錢謙益《中洲集序》,《叢書集成續(xù)編》第151冊,第270頁。

[21]溫汝能:《粵東詩海》卷64“陳恭尹”條,廣州:中山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1202頁。

[22]王隼:《六瑩堂集序》,《六瑩堂集》,第8頁。

[23]蔣寅:《清代詩學與地域文學傳統(tǒng)的建構》,《中國社會科學》2003年第5期。

[24]區(qū)大相:《〈兩越匯草〉序》,吳文治主編:《明詩話全編》第10冊,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97年,第10534頁。

[25]屈大均:《東莞詩集序》,《屈大均全集》(三),第279頁。

[26]薛始亨:《蒯緱館十一草·與朱錫鬯書》,《叢書集成續(xù)編》第126冊,臺北:臺灣新文豐出版公司,1985年,第960-961頁。

[27]陳永正:《嶺南詩歌研究》,廣州:中山大學出版社,2008年,第33頁。

[30]陳子升:《中洲草堂遺集》卷首附薛始亨《陳喬生傳》,《叢書集成續(xù)編》第151冊,第273頁。

[32][45]黎遂球:《蓮須閣文鈔》卷8《方玉堂詩序》,《叢書集成續(xù)編》第187冊,臺北:臺灣新文豐出版公司,1985年,第446、442頁。

[33]梁佩蘭:《南塘漁父詩抄序》,《六瑩堂集》,第419頁。

[34]羅學鵬:《國初七子集·陳恭尹集》附《陳恭尹列傳》,《廣東文獻四集》卷19,清同治二年刻本。

[35]黎遂球:《九家集選序》,《蓮須閣文鈔》卷8,《叢書集成續(xù)編》第187冊,第434頁。

[36][37]梁無技:《唐詩絕句英華序》,梁鼎芬:《番禺縣續(xù)志》卷32,民國二十年(1931)重印本。

[38]梁佩蘭:《五律英華序》,《六瑩堂集》,第409頁。

[43]薛始亨:《與陸麗京書》,《蒯緱館十一草》,《叢書集成續(xù)編》第126冊,第960頁。

[44]薛始亨:《明粵七家詩選序》,《蒯緱館十一草》,《叢書集成續(xù)編》第126冊,第964頁。

[46]陳子升:《中洲草堂遺集》卷22《譚公子南征詩序》,《叢書集成續(xù)編》第151冊,第415頁。

[47]屈大均:《粵游雜詠序》,《屈大均全集》(三),第79頁。

[48]屈大均:《荊山詩集序》,《屈大均全集》(三),第66頁。

[49]屈大均:《書淮海詩后》,《屈大均全集》(三),第168頁。

[50]梁無技:《南樵二集》卷10《與陳天草書》,清康熙五十七年(1718)刻本。

[51]陳恭尹:《次韻答徐紫凝》,《獨漉堂集》,第611頁。

[52]陳獻章:《認真子詩集序》,《陳獻章集》上冊,北京:中華書局,1987年,第5頁。

[53]鄺露:《嶠雅·張穆之詩序》,廣州:廣東高等教育出版社,1990年,第377頁。

[55][56]陳恭尹:《梁藥亭詩序》,《獨漉堂集》,第691、691頁。

[57]陳恭尹:《答梁藥亭論詩書》,《獨漉堂集》,第756-757頁。

[58]黃佐:《六藝流別》卷3,《四庫全書存目叢書》集部第300冊,濟南:齊魯書社,1995年,第111頁。

[59]黃佐:《六藝流別》卷5,《四庫全書存目叢書》集部第300冊,第154頁。

[61]屈大均:《怡怡堂詩韻序》,《屈大均全集》(三),第278頁。

[63]陳子升:《中洲草堂遺集》卷3《楚吟行》,《叢書集成續(xù)編》第151冊,第289頁。

責任編輯:王法敏

作者簡介李嬋娟,佛山科學技術學院文學院副教授(廣東佛山,528000)。

〔中圖分類號〕I206.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7326(2016)02-0169-08

猜你喜歡
詩壇嶺南詩學
憶嶺南
黃河之聲(2022年14期)2022-11-16 10:58:50
背詩學寫話
雨嶺南
心聲歌刊(2020年5期)2020-11-27 01:56:04
關于推薦《當代詩壇百家文庫》入選詩家的啟事
中華詩詞(2019年1期)2019-11-14 23:33:56
不辭長作嶺南人
商周刊(2018年26期)2018-12-29 12:55:58
荷珠亂滾:詩壇重現唐大郎
中華詩詞(2018年12期)2018-03-25 13:46:36
第四屆揚子江詩學獎
揚子江詩刊(2017年1期)2017-01-17 06:25:11
當代詩壇上的空谷之音——讀《空谷幽蘭十四行詩九首》
易說嶺南
詩壇百家
詩潮(2014年7期)2014-02-28 14:11:19
乌苏市| 盱眙县| 三明市| 高要市| 延吉市| 奇台县| 承德市| 沈丘县| 仁寿县| 右玉县| 莱西市| 蚌埠市| 滁州市| 中牟县| 高青县| 岳阳市| 景德镇市| 湖口县| 公主岭市| 临漳县| 手游| 桑日县| 宜城市| 南和县| 东乡| 成都市| 临安市| 云林县| 上林县| 区。| 繁峙县| 长岛县| 苗栗市| 浦东新区| 年辖:市辖区| 上栗县| 祁阳县| 瑞金市| 朝阳市| 玛曲县| 分宜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