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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本漢《左傳注釋》的注釋方法及其學(xué)術(shù)史意義*

2016-05-11 06:06:51毛振華
學(xué)術(shù)研究 2016年2期
關(guān)鍵詞:左傳

毛振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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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本漢《左傳注釋》的注釋方法及其學(xué)術(shù)史意義*

毛振華

[摘要]《左傳注釋》是瑞典漢學(xué)家高本漢對《左傳》中的疑難字句進行注釋研究的一部著作。他的注釋不主一家之說,而往往在對各家說法進行對比分析、辯證考訂的基礎(chǔ)上作出審慎的按斷;善于運用古代語音估定和古音假借以及引征詳盡而可靠的例證對相關(guān)假借字進行辨析和訓(xùn)釋;同時還對《左傳》中相關(guān)典章制度等進行精細的考證?!蹲髠髯⑨尅返淖⑨尫椒ㄔ诶^承中國傳統(tǒng)考據(jù)學(xué)的基礎(chǔ)上有所創(chuàng)新和發(fā)展,對于釋讀《左傳》中的疑難字句具有重要的指導(dǎo)作用,在20世紀中期《左傳》學(xué)研究上具有一定的開創(chuàng)意義和學(xué)術(shù)地位。

[關(guān)鍵詞]高本漢《左傳注釋》對比分析古音假借歐洲漢學(xué)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xué)研究項目“日本《左傳》學(xué)研究”(14YJC751030)、浙江省高校重大人文社科項目攻關(guān)計劃青年重點項目“日本《左傳》學(xué)研究”(2013QN047)、浙江省教育廳科研資助項目“瑞典高本漢《左傳注釋》研究”(Y201223980)的階段性成果。

瑞典漢學(xué)家高本漢(Bernhard Karlgren)畢生致力于漢學(xué)研究,其《左傳注釋》是對《左傳》中的疑難字句進行注釋研究的一部專書,原題作Glosses on Tso-chuan,刊登在瑞典遠東博物館館刊第41期(Bulletin of the Museum of Far Eastern Antiquities,Stockholm,Sweden,1968)。1972年,由臺灣大學(xué)中國文學(xué)系陳舜政翻譯,中華叢書編審委員會出版,書名為《左傳注釋》。高本漢按《左傳》紀年順序,將800條疑難字句一一羅列,援引各家觀點,逐一辯證分析,同時善于運用古代語音估定和古音假借等,加以審慎地按斷,在注釋方法上取得了比較大的成就。董同龢認為:“這部著作的重點在注釋,價值也在注釋。我一再介紹,不是因為我覺得他每一條都是不易之論,而是因為我實在欣賞他的方法?!盵1]高本漢的《左傳》注釋方法是對其《詩經(jīng)》注釋方法的延續(xù)與補充,是嚴格的語文學(xué)。[2]

一、不主一家之說,運用對比分析的方法融舊鑄新

高本漢的注釋不主一家之說,善于將歷代《左傳》注家的訓(xùn)解、字書及其他相關(guān)資料進行對比分析,或評其優(yōu)劣,或補充完善,形成自己的注釋風(fēng)格。如對《左傳·僖公三十三年》“其為死君乎”注釋時排列杜預(yù)、顧炎武、惠棟、王念孫等人的解釋。杜預(yù)注曰:“言以君死,故忘秦施。”顧炎武《左傳杜解補正》曰:“死君,謂忘其先君。”惠棟《春秋左傳補注》曰:“不為死君乎”。王念孫《讀書雜志》贊同顧炎武的解釋,并引《國語·晉語二》“死吾君而殺其孤”、《呂氏春秋·悔過篇》“死吾君而弱其孤”等以證之。高本漢逐一分析比較各家之優(yōu)劣,認為杜預(yù)的注釋放在上下文語境中等于沒有解說;惠棟所舉《成公十三年》的例子在另外的版本上又作“蔑死我君”,其以“死”為君的形容語的解釋反而鞏固了顧炎武的說法;而王念孫所引例證進一步證實了顧炎武把“死”作為及物動詞解釋的可靠性。[3]此條注釋從古至今,眾說紛紜,莫衷一是,高本漢的分析可備為一說。又如對《左傳·文公七年》“戒之用休,董之用威”注釋時,排列了杜預(yù)、偽孔傳、理雅各(James Legge)的解釋及金文資料等進行對比分析。杜預(yù)注曰:“有休則戒之以勿休”。理雅各認為“戒之用休”是“用溫和的言詞去告誡人民”?!渡袝ご笥碇儭穫慰讉髟唬骸靶荩??!备弑緷h逐一分析比較以上觀點,認為杜預(yù)的解釋完全忽視了“休”與“威”兩字在句中的對比反襯地位;“休”實際上根本沒有理雅各解釋中的這個意思;與以上材料相比,早期金文篇章(案,如《公臣簋》《宜侯簋》《靜簋》等)中常見的“對揚王休”把“休”說成是王所賞賜的榮耀或物品是比較妥帖的解釋。[4]案,《殷周金文集成·伯姜鼎》“伯姜日受天子魯休”、《殷周金文集成·師俞簋銘》“俞其蔑歷,日賜魯休”、《殷周金文集成·縣妃簋》“孫孫子子毋敢忘伯休”等材料進一步印證了高本漢解釋的合理性。

高本漢在采用某種說法時,以材料的時代早晚作為判定各家學(xué)說的重要依據(jù),這樣可以使得對《左傳》疑難字句的解釋相對較為客觀。如對《左傳·襄公二十三年》“不義不可肆也”注釋時,認為這句話的問題在“肆”字。他詳細羅列了諸多說法。杜預(yù)注曰:“肆,放也?!笨追f達疏曰:“放肆”。《詩經(jīng)·大雅·崧高》“其風(fēng)肆好”毛傳曰:“肆,長也?!备弑緷h認為,若按毛傳的說法,“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慶氏)是不義的,不能讓他(延長)繼續(xù)下去’,這是很勉強的”。而孔穎達的說法在上下文語境中則未必是杜預(yù)的本義。他接著引征《左傳·襄公九年》“肆眚”杜預(yù)注“肆,緩也。眚,過也”,認為杜預(yù)所謂“肆”為“放”的解釋可以理解成“寬恕”“釋放”等。[5]又如對《左傳·宣公二年》“其御羊斟不與”句分析時羅列了杜預(yù)注和《淮南子》《史記》等相關(guān)材料,認為《淮南子·謬稱篇》記作“羊羹不斟”是把“斟”字當成了“斟酒”之類的動詞;《史記·張儀列傳》記作“廚人不進斟”則把“斟”字當成了“筵席中所上的菜肴”,若依據(jù)此二例,《左傳》此句的意思是說:“對于他的那位叫作‘羊’的御者,卻沒有把這道菜分給他。”這句話則應(yīng)斷句為“其御羊,斟不與”,這當然是沒有根據(jù)的臆測。若按杜預(yù)注,這句話的下文里,“羊斟”被兩次提及,可以看出“斟”字必定是這位御者的名字了。[6]

若有兩個以上的說法都可以成立,高本漢以對照上下文比較哪種說法在義理上更通暢為重要標準。如對《左傳·宣公十四年》“過我而不假道,鄙我也”注釋時,認為這句話的問題在“鄙”字,接著對杜預(yù)和顧炎武的解釋進行了分析比較。杜預(yù)曰:“以我比其邊鄙,是與亡國同?!备弑緷h引征《呂氏春秋·行論篇》“往不假道,來不假道,是以宋為野鄙也”、《左傳·僖公三十年》“越國以鄙遠”、《左傳·昭公十七年》“是晉之縣,鄙也”、《左傳·昭公十六年》“吾且為鄙邑”等進一步鞏固杜預(yù)的說法,由此認為杜預(yù)的解釋是沒有問題的。顧炎武《左傳杜注補正》曰:“鄙我,猶輕我。”高本漢認為,“鄙”當作“輕”講也應(yīng)該沒有問題,接著引征《左傳·昭公十六年》“夫猶鄙我”等進一步說明顧炎武說法的合理性。高本漢比較兩種說法后,認為:“(杜預(yù)之說)有上下文及《呂氏春秋·行論篇》作為它的例證,還是應(yīng)該采用的?!盵7]又如對《左傳·宣公十二年》“御靡旌”注釋時認為,“靡”有許多種解釋,一種是“驅(qū)疾”(杜預(yù)注),一種是“披靡”(許慎《說文解字》),另一種是“偃”(《廣韻》)。高本漢認為,“偃”的意思在《左傳·莊公十年》“望其旗靡”中可以得到確認,在《莊子·天下篇》“不靡于萬物”等具體語境中“偃”很容易引出“搖曳”“揮動”的意思。因此,《左傳》此句應(yīng)解釋為:“御者揮動著他的旗子”。高本漢認為:“這樣講,在上下文里都是很合適的,因為此地說的是對敵人加以嘲弄,以便觸怒對方,使之出戰(zhàn)?!盵8]這件事發(fā)生在晉楚邲之戰(zhàn)中關(guān)于“致師”的探討,祝中熹認為:“致師的要義就在于表現(xiàn)勇武”。[9]由上可見,高本漢在解釋文句時充分兼顧了詞匯在上下文中的語境意義。

二、運用古代語音估定和古音假借學(xué)說訓(xùn)釋假借字

假借字是訓(xùn)讀古籍的最大障礙。王引之《經(jīng)義述聞》卷三十二“論經(jīng)文假借”曰:“蓋古字之假借,在漢人已有不能盡通其義者矣?!盵10]漢代時相當部分的書籍是靠口耳相傳而著之竹帛的,“不能盡通其義”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清代學(xué)者喜談假借,任意改字改讀訓(xùn)釋,“只求出了古音系統(tǒng)的粗略的間架,對古音實值還毫無所知”,[11]因此多造成誤訓(xùn)、誤讀。有鑒于此,高本漢運用古代語音估定和古音假借等,引征詳盡的資料對相關(guān)假借字進行辨析和訓(xùn)釋。陳舜政《左傳注釋·序》稱:“高氏的古代語音估定及假借學(xué)說,直到今天恐亦無出其右者?!盵12]高本漢認為:“把中國古音擬測出來,要想作系統(tǒng)的現(xiàn)代方言研究的起點,這一層是很必要的?!盵13]他對上古漢語的音韻系統(tǒng)提出了重要假設(shè),認為:“在上古音的諧聲字里頭,總有相同或相類的聲母輔音,主要元音,跟韻尾輔音?!盵14]于是他以12000個漢字的中古音為基點考察它們的諧聲關(guān)系及諧聲原則,根據(jù)諧聲原則對上古漢語的聲母和韻尾的音值等音韻系統(tǒng)進行推斷,得出了比較客觀的結(jié)論。他認為只有確定了上古語音系統(tǒng),才有可能了解古音假借的現(xiàn)象,詞的原意才有可能從語源學(xué)的角度得到確證。[15]

高本漢重視古音假借在相關(guān)典籍中是否有例證。陳舜政《左傳注釋·序》說:“每一組假借字,高氏都引了足夠而可靠的例證來支援他的說法,案語精簡確實,不容置疑?!盵16]如對《左傳·襄公三十年》“知誰所敝”中“敝”字假借為“弊”辨析時,高本漢羅列《周禮·大司馬》曰“火弊”,《禮記·緇衣》曰“故言必慮其所終,而行必稽其所敝”等材料,由此判定“敝”假借為“弊”是沒有問題的。[17]案,《易經(jīng)·歸妹象傳》曰“君子以永終知敝”,《易經(jīng)·雜卦傳》曰“歸妹,女之終也”,進一步印證“敝”假借為“弊”的合理性。又如對《左傳·隱公十一年》“禮經(jīng)國家……序民人”中“序”字是否為假借之說辨析時,援引俞樾《古書疑義舉例》“‘序’字假借為‘豫’,有‘安’的意思”之說,高本漢認為:“(若依此說)‘序民人’也就是‘安定人民’?!稜栄拧め尮馈酚?xùn)‘豫’為‘安’?!ァ挚芍v成‘樂’,《詩經(jīng)》《尚書》中都有例子,但是訓(xùn)為‘安’,在古籍中卻沒有例證,所以此說是有問題的。”[18]

高本漢并不輕言假借。他說:“中國語的同音字很多,如果漫無節(jié)制的談假借,我們簡直可以把一句詩隨便照自己的意思去講,那是不足為訓(xùn)的?!盵19]即使古音相同,只要照字的本義或引申義講說得通,他依然不用其假借的意思去解釋。如對《左傳·昭公元年》“造舟于河”中“造”的假借辨析時,羅列陸德明、王念孫的觀點。陸德明《經(jīng)典釋文》讀“造”為“七報反”[*ts'?ɡ/ ts'ao/ts'ao];王念孫《廣雅疏證》認為“造”[*dz'?ɡ]是曹[*dz'?ɡ]的假借,“曹”可以當作“兩個一起”“一對”“一群”等來講,若是按此意,這句話可以理解為“他把船兩兩相并在河上”、“他把船群集在河上”。高本漢認為,如果我們摒除這些假借的臆測,而采用“造”字的基本意義來解說此句為“他把船安排在河上”,這樣的解釋就更簡明自然了。[20]案,《說文解字·辵部》:“造,就也。從辵,告聲?!薄芭?,古文造,從舟?!倍斡癫米⒃唬骸啊夺屗罚骸熳釉熘??!睹珎鳌吠j懯显疲骸稄V雅》作艁。’按艁者,謂并舟成梁?!睋?jù)上,“艁”為古文“造”字,因此把“造”解釋為“安排”等是合理的,這種解釋在《說苑·復(fù)恩》“天子濟于水,造舟為梁”,《爾雅·釋水》“天子造舟,諸侯維舟”等中亦可行得通。又如對《左傳·文公二年》“執(zhí)孔達以說”中“說”的假借辨析時羅列了杜預(yù)、理雅各、顧偉等人的假借判定。杜預(yù)注曰:“故更執(zhí)孔達,以茍免也?!倍蓬A(yù)把“說”當作了“脫”的假借字,這是常見的講法,這句話的意思就是“(陳侯)拏下了孔達,來開脫自己”。理雅各與顧偉都以為“說”是“悅”的假借字,這也是很常見的講法,若此,這句話的意思就是“(陳)捉拏了孔達,來取悅”。高本漢認為:“‘說’字照字面講(作為借詞)就夠了,不必借用任何的偽借。”[21]因此,高本漢不斷強調(diào),若是不必訴諸于假借就可講通,是較他說為妥當?shù)摹22]王力《訓(xùn)詁學(xué)上的一些問題》一文說:“兩個字完全同音,或者聲音十分相近,古音通假的可能性雖然大,但是仍舊不可以濫用。如果沒有任何證據(jù),沒有其他例子,古音通假的解釋仍然有穿鑿附會的危險?!盵23]這也正是高本漢對清代學(xué)者喜用假借的批判。

三、對相關(guān)典章制度進行精細考證

鄭樵《通志·藝文略》曰:“古人之言之所以難明者,非為書之理意難明也,實為書之事物難明也。”[24]高本漢對《左傳》的訓(xùn)釋常常從典章禮俗入手,進行比較詳備的注釋考證。陳舜政《左傳注釋·序》說:“(高本漢)在‘釋’禮的方面,仍然遵循沈欽韓與劉文淇的方向,所以對于典章制度、服飾器物都有詳細的解說與探討?!盵25]

《左傳注釋》中大量的典制考釋為明解其中疑難字句提供了歷時而精確的語料保障,也為研究相關(guān)政治、軍事、文化等提供了方便。高本漢的考釋主要集中在相關(guān)典章法則、禮儀制度等方面。如對《左傳·隱公十一年》“周之宗盟,異姓為后”注釋時詳細羅列了服虔、賈逵、孫毓、俞樾等的見解并加以具體闡釋。服虔注曰:“宗盟,同宗之盟。”高本漢認為,這句話即是說,在周(王室)有其同姓(姬)參予的盟約中,那些異姓的諸侯,就要被列置在(前者的)后面。這與《左傳》所載史實是相矛盾的。賈逵注曰:“宗,尊?!备弑緷h認為,這句話就是說:“在周室(尊貴)莊嚴的盟約中,那些異姓的(諸侯們),都要列置在最后。”孫毓《春秋左氏傳義注》以為,“宗”指的是掌管(盟約)禮儀的官員,與(宗伯)類同。高本漢認為,這句話就是說:“當周王室主持盟約的時候,那些異姓(諸侯——非姬姓諸侯),都被列置在后面?!卑福追f達反對此說,注曰:“司盟之官,乃是司寇之屬,非宗伯也。”俞樾《古書疑義舉例》以為,“宗”是“主”的意思,有“掌管”“主持”的意思。他又引《左傳·昭公二年》“禮之宗也”以佐證其觀點。高本漢認為,俞樾的說法最符合當時的典章法則,其上文曰:“山有木,工則度之;賓有禮,主則擇之?!盵26]其中的“主”即是“主持盟約的領(lǐng)袖”。案,竹添光鴻《左氏會箋》曰:“宗,尊也,亦主也……周之宗盟,異姓為后,謂以王官主諸侯之盟,則先同姓也?!备弑緷h的解說條理清晰,層層深入,論述縝密。又如對《左傳·宣公二年》“戎昭果毅以聽之,之謂禮”注釋時,羅列了杜預(yù)、孔穎達、林堯叟、惠棟等的注釋。杜預(yù)注曰:“聽:謂常存于耳,著于心,想聞其政令?!备弑緷h認為,這種解釋是很荒謬的。孔穎達注曰:“兵戎之事,明此果毅以聽之,之謂禮?!备弑緷h認為,依這種解釋,“戎”字就必須得當“戰(zhàn)爭之事”或“戰(zhàn)爭的原則”來講才行,這是很牽強的。林堯叟《春秋左傳杜林合注》曰:“戎,軍制;昭,明也。軍制昭明于上。果,敢也;毅,必行也?!备弑緷h認為,林氏的解釋承用了杜預(yù)之說。惠棟認為《大戴禮記·四代篇》“祭祀,昭有神明;燕食,昭有慈愛;無廢甲胄之戒,昭果毅以聽”中的“戒”字是“戎”的偽誤。高本漢認為,“無廢甲胄之戎”這句話有些別扭,而“戎”字可以當作“斧”“矛”“弓”講,但是不能當作“甲”“胄”講,因此《大戴禮記》所說的“無廢甲胄之戒”比改字后的“無廢甲胄之戎”要合理,因為“戒”的意思是“警告”“勸導(dǎo)”“戒言”,正是“無廢甲胄”之意。高本漢認為《左傳》此句的“戎”字應(yīng)該是《大戴禮記》那句話里“戒”字的偽誤,應(yīng)比照《大戴禮記·四代篇》來講。[27]高本漢關(guān)于此句的考釋不僅是在推敲某字、某句含義,而且還是在廣闊的典禮背景下探究其文化意蘊,把相關(guān)典章法則等問題闡述得較為透徹。

由典章法則、禮儀制度延伸而出的相應(yīng)名物考釋,也成為高本漢關(guān)注的主要對象。如對《左傳·哀公三年》“立于象魏之外”的注釋時引述《周禮》《莊子》《呂氏春秋》中的相關(guān)資料論證“象魏”一詞的意蘊?!吨芏Y·太宰》曰:“正月之吉,始和。布治于邦國都鄙,乃縣治象之法于象魏,使萬民觀治象?!编嵄娮⒃唬骸跋笪?,闕也?!备弑緷h因此認為:“‘闕’就是建在宮門以外的一種眺望塔?!盵28]《莊子·讓王篇》曰:“身在江海之上,心居乎魏闕之下?!薄秴问洗呵铩彏槠吩唬骸吧碓诮V?,心居乎魏闕之下?!备弑緷h認為,這里的“象魏”都作“魏闕”,此地問題的重點是魯國的都城,“顯然‘象魏’之名稱這時已不為周王所專用,而諸侯如魯君者,亦未嘗不可以僭有同樣‘象魏’的建筑物”。于是,他又進一步認為:“同樣地,那些登載著法令的板牌,因為是懸掛在‘象魏’上公布的,所以也以‘象魏’名之?!比绱?,“命藏象魏”意思即是“他命令收藏那法令板牌”。[29]案,《左傳》服虔注曰:“象魏,闕也。法令懸之朝,謂其書為象魏?!薄蹲髠鳌范蓬A(yù)注曰“象魏,門闕”,并引《周禮·太宰》“正月之吉,始和,布治于邦國都鄙,乃縣治象之法于象魏,使萬民觀治象”以釋之。高本漢的見解雖是對服虔、杜預(yù)觀點的進一步闡釋,但在名物制度的解說上有理有據(jù),系統(tǒng)完善。

高本漢善于引征相同或相近時代的文獻材料來闡釋具體典章制度。高本漢《左傳真?zhèn)慰技捌渌氛J為:“要解釋各種古代的文件,我們必須依靠《左傳》中的掌故和史跡……別的古書內(nèi)所有禮節(jié)和宗教觀念之系統(tǒng)的描寫,可以在《左傳》里找到許多具體的例證?!盵30]他認為,即使某種說法看起來似乎很通順,但是還應(yīng)考慮到與此句話平行的材料。[31]同樣地,我們要佐證《左傳》之掌故也需依靠與之平行或相近之材料。如對《左傳·成公三年》“使嗣宗職”杜預(yù)注“嗣其祖宗之職位”時,高本漢翻檢相關(guān)史料,認定晉國的荀氏是根本沒有這種常任職位的。沈欽韓《春秋左氏傳補注》曰:“宗職,宗子之事?!备弑緷h認為,“宗”字在此句話里是“宗子”的省略。他接著引《禮記·曲禮下》“支子不祭,祭必告于宗子”,印證沈氏說法的合理性。

此外,高本漢在對《左傳》中的疑難字句進行注釋的同時,還做了許多校勘訛誤等工作。如在分析《左傳·僖公二十三年》“懷公命無從亡人”時援引王念孫《讀書雜志》的注解,此句話當作為“懷公立,命無從亡人”。高本漢認為:“這個有‘立’的本子,顯然是《左傳》的真本字句?!薄短接[》曾兩次引用此句,《史記·晉世家》論述此事時,都有“立”字。

四、高本漢《左傳》注釋方法的學(xué)術(shù)地位與意義

高本漢的《左傳注釋》形成了比較獨特的注釋方法,其注釋方法在《左傳》學(xué)研究上具有一定的地位與意義。

首先,高本漢的《左傳》注釋方法在繼承中國傳統(tǒng)考據(jù)學(xué)的基礎(chǔ)上又有所開拓和發(fā)展。其一,高本漢的注釋方法比清代以來學(xué)者更具體而詳實。高本漢堅守傳統(tǒng)漢學(xué)的研究方法,積極吸納和借鑒服虔、應(yīng)劭、賈逵、杜預(yù)、孔穎達特別是清代學(xué)者顧炎武、惠棟、洪亮吉、沈欽韓、劉文淇、俞樾等有關(guān)《左傳》的考釋方法和研究成果。這種不主一家、旁采眾說的注釋方法雖是清代以來學(xué)者所重視的,但高本漢更為全面羅列各家異說,引用更多相關(guān)材料,并逐一對比分析各家優(yōu)劣,無論是引征材料的豐富性還是闡釋的具體性、系統(tǒng)性上,高本漢都是超越清代學(xué)者的。其二,在對待杜預(yù)注等上,高本漢比清代學(xué)者較為客觀。清代研究《左傳》者大多對杜預(yù)注持批判態(tài)度,如沈欽韓批判杜預(yù)注如“蟹之敗漆,蠅之污白”,[32]洪亮吉批判杜預(yù)注“望文生義、不臻古訓(xùn)”、“師心自用”。[33]與此同時,他們對古注、古訓(xùn)極為推崇?;輻澱J為:“經(jīng)之義存乎訓(xùn),識字審音,乃知其義,是故古訓(xùn)不可改也,經(jīng)師不可廢也。”[34]劉文淇認為,《左氏》之義“其稍可觀覽者,皆是賈、服舊說”。[35]清人治《左傳》者如惠棟、洪亮吉、沈欽韓、劉文淇等皆推崇漢儒經(jīng)說,強調(diào)古注、古訓(xùn)在疏通經(jīng)義中的重要作用,大量征引賈逵、服虔古訓(xùn)及《爾雅》《說文》等,以駁杜預(yù)注之失。而高本漢不僅注重所用材料的源頭性、可信性,而且還注重所用材料的豐富性,盡可能全面地研究吸納歷代《左傳》注家的訓(xùn)解、字書或其他相關(guān)資料,從而得出相對客觀的結(jié)論。其三,高本漢運用現(xiàn)代語言學(xué)的知識和方法,充實《左傳》的訓(xùn)詁研究。清代學(xué)者遵從“同聲必同部”[36]的理論,也即是以諧聲偏旁作古韻分部依據(jù),只講古韻分部,不言聲類,無法估定古音實值。而高本漢的古代語音估定既言韻部又言聲部,能比較準確判定某種假借字的可能性,對于釋讀《左傳》疑難字句具有更為重要的指導(dǎo)作用。

其次,高本漢的《左傳》注釋方法對中國《左傳》研究等具有重要影響。屈萬里認為:“(高本漢)在解釋字義方面,確有很多高明的見解,足為我們中國的學(xué)者所取資。”[37]楊伯峻《春秋左傳注》把高本漢《左傳注釋》列為引用書目,并對其某些注釋方法和觀點進行接納和吸收。其一,楊伯峻在注釋中表現(xiàn)出對高本漢觀點的認同。如《僖公元年》“救患分災(zāi)”高本漢注曰:“‘分’字在此地,應(yīng)該當‘分擔’來講,所以這句話就是說:‘救援那遭難的,分擔他們的災(zāi)情?!@樣講,與宣公十二年《左傳》:‘分謗生民’中‘分’字的用法完全一樣?!盵38]楊伯峻注曰:“諸侯有天災(zāi),分谷帛之屬以賑之。分讀如成二年《傳》‘吾以分謗之’之分,分擔之意。高本漢《左傳注釋》說與此同。”[39]關(guān)于“分”的釋義此前多采納杜預(yù)注“分,分谷、帛”之說,語焉不詳,高本漢是最明確提出“分”為“分擔”之義者。又如《僖公二年》“保逆于旅”楊伯峻注曰:“保即《禮記·月令》‘四鄙入?!#蹲ⅰ分^‘小城曰?!唇裰?。此作動詞,謂于逆旅作碉樓,可瞭望,可固守。說本高本漢《左傳注釋》?!盵40]這里已明確提出對高本漢觀點的借鑒。其二,楊伯峻在某些疑難字句的比對材料、歸納結(jié)論等方面與高本漢具有一致性。如《隱公元年》“不義不昵”,高本漢注曰:“(一)昵字有‘附著’、‘連屬’、‘親附’等意思?!墩f文》引‘昵’作‘’,意思是‘粘著’‘依戀于’。(二)杜預(yù)解釋此句說:‘不義于君,不親于兄。’那么,整句就是說:‘他是不義的,他不親附于他的兄長?!ㄈ┥驓J韓認為:‘從《左傳》此句的上下文義看,所謂“不昵”,其實是指那位叛變的“大叔”所統(tǒng)有的人民來說的?!赃@句話的意思就是:‘他是不義的,所以(人民)將不會(親附于)愛戴他?!ㄈ┱f確然可信?!盵41]楊伯峻注曰:“不義不昵,杜注以為不義于君,不親于兄,則不義與不昵平列。然昵有親近之義不確。當解為不義則不昵?!恰馈墩f文》當作‘’,黏連之義。猶今言不義則不能團結(jié)其眾。說本沈欽韓《左傳補注》?!盵42]同類例子很多,茲不贅述。高楊二人引征同樣的材料,從同樣的角度比對申說了服虔注、杜預(yù)注的合理性,高氏分析頗為詳盡,楊氏則簡明扼要。從以上例證可以看出,楊伯峻《春秋左傳注》是在總結(jié)繼承高本漢《左傳注釋》等國內(nèi)外研究成果的基礎(chǔ)上進行注釋整理的一部力作。

再次,高本漢的《左傳》注釋方法對于歐洲漢學(xué)研究具有重要的引導(dǎo)意義。其一,高本漢的《左傳注釋》為歐洲《左傳》研究奠定了一定的文獻基礎(chǔ)。在高本漢之前,歐洲的《左傳》研究主要集中在文本的譯介上,19世紀50年代,德國皮菲麥爾博士將《左傳》的部分內(nèi)容翻譯成了德文;19世紀六七十年代英國傳教士理雅各將《左傳》翻譯成了英文;20世紀初,英國翟林奈(Lionel Giles)、法國傳教士戴遂良(Léon Wieger)分別將《左傳》翻譯成了英文和法文,法國顧賽芬(Seraphin Couvreur)則用法語和拉丁語雙語對《左傳》進行了譯釋。以上成果“基本上屬于傳教士漢學(xué)的范疇,著重于為中國經(jīng)學(xué)思想研究提供各語言的文本”。[43]高本漢的《左傳注釋》則對《左傳》相關(guān)材料進行系統(tǒng)解析,逐詞辨義,使得歐洲學(xué)者比較系統(tǒng)地掌握了《左傳》的文本釋義,提高了他們對《左傳》文獻的理解力,對于《左傳》在歐洲的傳播和研究具有積極貢獻。其二,高本漢的注釋方法是從學(xué)術(shù)研究的高度對《左傳》相關(guān)內(nèi)容進行了分析、歸納和總結(jié),體現(xiàn)了歐洲漢學(xué)研究的基本思維方式和學(xué)術(shù)研究方法的一個側(cè)面。李明認為:“瑞典人真正將漢學(xué)作為一門專門的學(xué)科來研究,是從高本漢開始的?!盵44]高本漢先后還著有《詩經(jīng)注釋》(Glosses on the Book of Odes)、《尚書注釋》(Glosses on the Book of Documents)、《禮記注釋》(Glosses on the Book of Li-ki)等,使得瑞典漢學(xué)研究逐漸形成比較完整的研究體系,其研究方法和學(xué)術(shù)態(tài)度對歐洲漢學(xué)研究具有重要的啟發(fā)和指導(dǎo)意義。

當然,高本漢的注釋也有失誤與不足之處,我們應(yīng)予以全面客觀地進行辯證分析。其一,高本漢不輕言假借,往往過于堅守文字本義,有刻意避談假借的傾向。如對《左傳·宣公八年》“晉胥克有蠱疾”中“蠱”的假借辨析時批判俞樾之說,俞樾《古書疑義舉例》認為,蠱[*ko,上聲]是“”或“痼”[*ko,去聲]的假借字?!墩f文解字》把“”釋作“久病”。這樣,《左傳》的這句話就是:“胥克得了一種拖久的病”。高本漢認為,“蠱”應(yīng)是杜預(yù)所言“惑以喪志”或“毒蠱”之義,認定俞樾的假借既武斷又多余。[45]高本漢解釋“蠱”所依據(jù)的材料是《昭公元年》曰:“晉侯求醫(yī)于秦。秦伯使醫(yī)和視之,曰:‘疾不可為也。是謂:“近女室,疾如蠱。非鬼非食,惑以喪志。良巨將死,天命不佑?!薄w孟曰:‘何謂蠱?’對曰:‘淫溺惑亂之所生也。于文,皿蟲為蠱。谷之飛亦為蠱。在《周易》,女惑男,風(fēng)落山,謂之“蠱”。皆同物也。’”由此可見,引起“蠱”的病因是多樣的,也是非常難治的,從這個層面上說俞樾的假借判定是有其可取之處的。高本漢不輕言假借體現(xiàn)了他審慎的治學(xué)態(tài)度,但這在一定程度上會忽視先秦典籍靠口耳相傳以及重音不重形的特點,從而會抹殺清代學(xué)者對《左傳》中某些假借的判斷。其二,高本漢在采納某種說法時,有時為了堅持尋求時代更早的例證,而牽強附會地推翻傳統(tǒng)的解釋。如《僖公四年》“賜我先君履”,高本漢認為:“‘履’字也可以當‘幸運’‘資財’‘尊貴’等義來講”,[46]并引《詩經(jīng)·周南·樛木》“福履綏之”《毛傳》云“履,祿也”等以證之,從而認定杜預(yù)注是牽強的。案,“履”釋為“祿”僅在“福履”之詞中為之,只有《毛傳》等漢儒的解釋,沒有其他支撐材料。通觀上下文,《左傳》所用“履”義顯然是“劃分土地”、“勘定疆域”。《說文》曰:“履,足所依也?!薄豆騻鳌沸迥辍奥漠€而稅”,何休注曰:“履踐案行,擇其善畝?!倍蓬A(yù)所注“‘履’為‘所踐履之界’”是比較恰巧的,高本漢的說法明顯牽強,不足為信。其三,《左傳注釋》只注釋了《左傳》中的800條疑難字句,屬于選注性質(zhì)的著作,未能全面、系統(tǒng)地探究《左傳》的整體面貌,這是其注釋的局限性之所在。此外,他“似乎始終沒有怎么利用語法的觀念來做字義詮釋的幫助”。[47]以上是高本漢注釋中的些許疏漏或不足之處,但瑕不掩瑜,并不足以影響到本書的總體價值。

總之,高本漢羅列各家文獻,客觀比對材料,并運用現(xiàn)代語言學(xué)的方法對《左傳》中的疑難字句進行注釋,形成了一套比較完整的注釋體系。他的注釋方法在今天看來可能是司空見慣、習(xí)以為常的,但對于20世紀中期中歐的《左傳》學(xué)研究來說,具有一定的開創(chuàng)意義和學(xué)術(shù)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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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編輯:王法敏

作者簡介毛振華,浙江外國語學(xué)院中國語言文化學(xué)院副教授(浙江杭州,310012)。

〔中圖分類號〕I206.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7326(2016)02-016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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