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元洪

《囚綠記》的四重解讀

萬元洪

在《囚綠記》的導學案中，有這樣一個題目：作者因為愛綠而囚綠，聯(lián)系實際，你認為“囚綠”象征著什么？學生的答案誠可謂豐富多彩，千變?nèi)f化。但細細加以歸納，實際上有四種，代表了對課文的四重解讀。

第一類解讀是：生長在天空底下的植物，被移到黑暗的室內(nèi)，變成細瘦、嬌弱，好像病了的孩子，象征著中華民族淪為日本帝國主義的殖民地，囚禁于這暗無天日的人間地獄，遭受殘酷的折磨和巨大痛苦。

這種解讀讀出了文本的初始意義。作者寫作這篇文章的時候，盧溝橋事件發(fā)生了，作者和淪陷區(qū)人民生活在日寇的蹂躪之下。學生結(jié)合文章寫作背景、寫作動機、作者命運，深層挖掘文本的思想、文化、美學的底蘊，挖掘出了作者創(chuàng)作的真實意圖和根本目的，走進了作者的心靈世界，真正讀懂了文本。

第二類解讀是：象征有些家長過分溺愛孩子，使其就像被囚禁的常春藤，結(jié)果出現(xiàn)病態(tài)，不能健康成長；象征學校對學生管得過死；象征有些單位對人才管得過死，以致很多人不能像千里馬那樣施展才能。

這是一種個性解讀。作為文學作品的文本，其結(jié)構(gòu)的不確定性和空白，為文本的個性化解讀創(chuàng)造了廣闊空間；而閱讀主體原有知識積淀、思維形式、興趣熱點以及智力優(yōu)勢的差異，又為個性化解讀提供了現(xiàn)實依據(jù)。學生找到了“自己”和“文本”的契合點，通過對文本進行填充和想像，進行藝術(shù)的再創(chuàng)造，從而實現(xiàn)文本的價值意義。

第三類解讀是：作者巧妙地借愛戀綠色——這生命的象征，委婉而深沉地抒發(fā)了作者對光明自由生活的愛。展示了人心靈中最真實最永恒的一面，那就是：和平安寧、優(yōu)美詩意的生活才是人真正的需要。但“綠”被“囚”，象征著“和平安寧、優(yōu)美詩意的生活”被侮辱、被禁錮的時候，人就會為了自由而反抗，甚至犧牲。

這體現(xiàn)了學生對文本的多元解讀，讀出了文本的豐富內(nèi)蘊。由于學生不同的文化背景、社會經(jīng)歷、知識結(jié)構(gòu)、審美情趣等，對文本意義的理解和接受，是完全不同的?？梢哉f，歷史上的任何一個文本，都可以從不同的維面來解讀出新的意義，其意義體系隨著時代的發(fā)展，永遠是開放的和不可窮盡的。每一位讀者對文本意義的審視和闡釋，都是出于一個獨特的角度，都具有其內(nèi)在的合理性?！耙磺€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文本意義的多元化闡釋，可以折射出世界原本豐富的色彩，使我們周圍的世界越來越生動有趣，生機盎然。

第四類解讀是：其實我們每個人就是一抹綠色，免不了要被生活的苦難和痛苦囚住。在苦難面前，有的人永遠向著陽光堅強生長，例如：

①司馬遷，受宮刑，卻能忍受這世間最大的恥辱，因為他心中有未完成的《史記》。

②史鐵生，北京市人，“文化大革命”初期響應號召由北京赴陜西務(wù)農(nóng)，因積勞致殘下肢癱瘓，后返回北京，頑強生活，潛心文學創(chuàng)作，現(xiàn)為專業(yè)作家。作品主要有 《我的遙遠的清平灣》《我與地壇》《夏日的玫瑰》《合歡樹》等。

③海倫·亞當斯·凱勒(HelenAdamsKeller，1880年6月27日—1968年6月1日)，是美國一位殘障教育家。她在19個月大時因為一次高燒而導致失明及失聰。后來借著她的導師安·沙利文(AnneSullivan)的努力，使她學會說話，并開始和其他人溝通，通過努力，畢業(yè)于哈佛大學。

④中國的“海倫·凱勒”。從小失去聽力，曾是個全聾全啞的小女孩周婷婷是我國第一位少年聾人大學畢業(yè)生。周婷婷被美國加勞德特大學錄取，在這所世界上一流的聾人大學攻讀心理咨詢專業(yè)碩士學位。

⑤汶川地震中人們的堅強，殘奧會上的運動員。

但是，有的人沒有挺住，“枯萎了”，例如：

①臺灣著名作家，三毛因丈夫遇難無限郁悶，用粉紅色的絲襪纏到自己的脖子上……

②中國天才青年詩人——海子在詩歌和人生的理想幻滅后，萬念俱灰，把頭枕在冰涼的鐵軌上……

③20世紀美國最偉大的小說家海明威因高血壓、糖尿病、皮膚癌，精神抑郁癥，健康每況愈下。他開始變得異常煩躁，嘗到了自我憐憫的痛苦。終于在1961年7月2日，用雙筒獵槍伸進嘴里扳動了扳機……

④茨威格1942年2月22日，享有世界聲譽的奧地利作家，偉大的反法西斯斗士。在目睹他的“精神之故鄉(xiāng)”——歐洲沉淪后，與其夫人在里約熱內(nèi)盧雙雙吞下劇毒藥物……

⑤荷蘭天才畫家、印象派大師文森特·凡高因愛情的挫折、生活的殘酷用手槍對準自己的心臟……

我們每一個人都應有一顆追求真善美之心，擁抱善良和純真，善待生命，善待人們和世界，在人生的風風雨雨里拼搏，讓生命之樹常青，勇敢地去追逐生命的魅力和輝煌。

這實際上讀出文本的時代精神。隨著社會的發(fā)展進步，一些新思想新觀念如主體意識、生命意識、環(huán)境意識、人文意識等逐漸深入人心，而且新的時代也不斷賦予《囚綠記》新的內(nèi)容。當今時代，人文主義思想被人們普遍認可和接受，人們越發(fā)關(guān)注人性的需要，關(guān)注生命的價值。以人為本，用人文主義觀點闡釋文本是正確解讀文學作品的一把鑰匙。

★作者單位：湖北竹溪縣第一高級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