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 琴
貴州民族大學法學院,貴州 貴陽 550025
?
消費欺詐行為認定的法律問題分析
高琴
貴州民族大學法學院,貴州貴陽550025
摘要:在生活消費交易中,經(jīng)營者存在欺詐行為是很普遍的現(xiàn)象,對欺詐行為的認定不能把《消法》與民法的規(guī)定混為一談,應區(qū)別對待。
關鍵詞:消費者權益保護法;消費欺詐行為
一、欺詐行為的構成要件
目前我國對欺詐行為構成要素的分歧是“二要素說”和“四要素說”。前者認為,欺詐行為的構成只需要經(jīng)營者具備欺詐的主觀故意和實施了欺詐的具體行為,而不過問消費者的主客觀要件。而后者則認為,消費欺詐行為的構成必須具備四要件,一是經(jīng)營者有欺詐的故意;二是經(jīng)營者實施欺詐的行為;三是該欺詐行為與消費者的錯誤認識有因果關系;四是基于錯誤的認識,消費者同經(jīng)營者建立了消費關系。
在四要件基礎上,經(jīng)營者的欺詐行為,消費者必須是事前不知情。有學者認為《消法》是民法的特別法,《消法》中的欺詐行為也是由四要件構成,即《消法》第55條規(guī)定的欺詐行為與民法中規(guī)定的欺詐行為的構成要件是相一致的。
對于四要素說,有學者提出了質疑。孫玉榮等學者認為,民法中欺詐行為四要件說的規(guī)定是有問題的,將欺詐與被欺詐的概念混為了一談。進而提出欺詐行為的構成要件中不應包含“被欺詐方因錯誤而作出意思表示”的要件。①謝小堯認為,《消法》中欺詐的概念不同于《民法通則》中的規(guī)定,為了更有效保護消費者權益,其構成要件應重新界定,比如取消故意要件或者錯誤認識要件。
綜上,欺詐行為的構成要素方面,學者們存在著較大的分歧,在學術界沒有形成統(tǒng)一的觀點。筆者認為,學者們對欺詐行為的認定存在分歧,歸因于《消法》和民法中對欺詐行為的概念界定不清楚。從上述的爭議看,對欺詐行為的認定,從不同的部門法角度出發(fā),會產(chǎn)生不同的認定結果。筆者認同,“二要素說”或“三要件說”的觀點,對欺詐行為的認定,不能把《消法》中的欺詐概念與民法中的規(guī)定混為一體,為了更有效的保護消費者的權益,欺詐行為的構成要件應當慎重的界定。
二、欺詐行為的證明責任分配
多數(shù)學者認為,欺詐行為中經(jīng)營者主觀上必須是持故意的態(tài)度。將經(jīng)營者的故意心理作為構成欺詐行為的要件,在訴訟中明確經(jīng)營者故意的證明責任。李明發(fā)在其《論欺詐消費者行為及增加賠償責任》一文中提出,欺詐行為人的主觀心理狀態(tài)的故意,應按照“誰主張,誰舉證”的一般原則,由消費者證明,在判斷經(jīng)營者是否存在欺詐行為時,列舉或者歸納經(jīng)營者主觀心理狀態(tài)下的客觀行為表現(xiàn)。②相反的,以梁慧星為代表的學者認為,在消費交易的過程中,消費者處于獲知信息的弱勢方,很多情況下無法獲知經(jīng)營者是否具有欺詐行為的主觀故意,讓消費者承擔經(jīng)營者欺詐行為故意的舉證責任,在訴訟中必然會敗訴,對消費者明顯的不公平。應當采取證明責任倒置,由經(jīng)營者自己證明其不具有欺詐行為的主觀故意,將欺詐行為中是否存在故意的舉證責任分配給經(jīng)營者。梁慧星教授認為,出現(xiàn)這樣的爭議,可歸納為三個原因:一是立法者的認識能力有限,在立法過程中,未能窮盡未來所有問題;二是表述能力有限,即便已預見到了但不能在立法中全部予以表述;三是立法時有疏忽。③有學者提出,應當由經(jīng)營者承擔自己沒有實施欺詐行為的證明責任,消費者僅提供表見證明。筆者認同經(jīng)營者對其未實施欺詐行為負舉證責任的觀點,把證明是否存在欺詐行為的責任分配給經(jīng)營者,符合《消法》的立法宗旨,有利于保護消費者的利益。
三、欺詐行為認定的建議
對于新《消法》第55條第一款的規(guī)定,部分學者認為與《合同法》第113條第2款規(guī)定的欺詐是一致的。梁慧星教授提出,《民法通則》、《合同法》及《消法》中對欺詐行為的規(guī)定,構成了我國統(tǒng)一的民法反欺詐制度。崔廣平則認為,《民通意見》是最高人民法院對《民法通則》具體適用中的問題所作的解釋,其對欺詐行為的解釋不能當然適用到消法中,兩者規(guī)定的情形和語境不一樣。相反的,顏輝認為,為了最大化保護消費者的權益,維護市場秩序良性發(fā)展,《消法》既要考慮消費合同與一般合同的共性,也要考慮競爭視野下消費合同的特性。筆者認為,我國法律對欺詐行為的規(guī)定,可以借鑒《德國民法典》對消費者概念的規(guī)定。相似于德國民法典對消費者概念的規(guī)定,我國可以把經(jīng)營者的欺詐行為的概念明確規(guī)定在民法法條中,這樣即可以建立一個一體化的消費欺詐行為概念,也可以改變相關法律中對欺詐行為分散規(guī)定模式。采用一體化界定模式,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避免各種規(guī)范分散界定消費者概念的不一致,以及法律適用上的分歧。
總結我國欺詐行為認定中存在的分歧,一是欺詐行為構成要件的“二要素說”和“四要素說”;二是欺詐行為舉證責任分配的“一般原則”和“舉證責任倒置原則”。筆者建議,對欺詐行為的認定,應當區(qū)別對待,對消費交易中的欺詐行為的認定,應從《消法》的立法宗旨出發(fā),傾向于保護消費者的利益,欺詐行為的構成要件及證明責任的分配采取特殊規(guī)定,適用“二要素說”及“舉證責任倒置”原則。對非交易中的合同欺詐行為,采用民法的一般規(guī)定來界定消費欺詐行為。但是,區(qū)別對待消費欺詐行為的認定不是長久之計,要平息學界及實踐中的爭議,應當在立法體系上,在我國將來的《民法典》中系統(tǒng)歸納入欺詐行為的概念。
[注釋]
①孫玉榮.民法上的欺詐與<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第49條的適用[J].法律適用,2005-4-8.
②李明發(fā).欺詐消費者行為及懲罰性賠償責任[J].法律科學.西北政法學院學報,1997(6).
③梁慧星.原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第49條的解釋與適用[N].人民法院報,2001-3-9.
作者簡介:高琴(1988-),女,漢族,貴州納雍人,貴州民族大學法學院碩士,研究方向:經(jīng)濟法學。
中圖分類號:D923.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4379-(2016)01-0224-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