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欣 郭 濤
陜西學前師范學院,陜西 西安 710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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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文學作品中的法律特色
李天欣郭濤
陜西學前師范學院,陜西西安710061
摘要:卡夫卡在文學創(chuàng)作中很好地融入了法律特色,文學和法律兩個領域的特色結(jié)合在一起造就了卡夫卡在事業(yè)上的成功。成長中的不幸遭遇使得卡夫卡將與“法”有關的“罪責”和“審判”心態(tài)嵌入他的性格當中,隨后,作為保險員的法律職業(yè)給他提供了更直接認識世界的路徑,法律的思想開拓了卡夫卡的視野??ǚ蚩ń梃b法律的品質(zhì),對其研究并發(fā)展,進一步豐富他的文學創(chuàng)作。
關鍵詞:卡夫卡;文學;法律特色
文學與法的交往,由來已久,將法律與文學相結(jié)合,卡夫卡并非第一人,但他創(chuàng)造出屬于自己獨特的文學風格。在卡夫卡文學世界里,法律并不具有實在的所指,它只不過是一種隱喻,是一種突出文學主題的描述特色,它希望達到塑造人靈魂的目的??ǚ蚩ńY(jié)合自身所遭遇特殊成長經(jīng)歷及當時社會環(huán)境的獨特狀況,根據(jù)法律職業(yè)選擇及法律自身特點,融入文學創(chuàng)作當中。法律因素幫助卡夫卡拓展了認知世界的途徑,豐富了文學創(chuàng)作手段,使他以標新立異的方式描繪人情世故的炎涼及社會現(xiàn)實的殘酷,以便更好地關注生命個性,聚焦心靈,探究自我存在的意義。
自古以來,文學家們都始終在自己的作品里有意或無意涉及到法律現(xiàn)象、法律文化和法律問題,文學與法律這種天然的聯(lián)系,為“文學中的法律”研究提供了豐富的素材。對人們認識法律以及與法律有關的社會提供了另外一種視角??ǚ蚩ㄔ诔砷L過程中即產(chǎn)生了某種對罪責和懲罰的焦慮和恐懼[1]。這是一場占據(jù)他一生的漫長戰(zhàn)斗,使他所失去的是自信,所得到的是無盡的負罪意識。他覺得圍繞在他周遭的事物都可能和法律相關的概念聯(lián)系。
在《審判》這部小說中,蘊含了很多關于“罪-法-罰”的隱喻。在《審判》中,當主人公約瑟夫K在30歲生日早上無緣無故被捕,之后他雖向房東太太與比斯特納小姐求助證明自己無罪,但無濟于事,沒人能證明他的清白,這正好對應了現(xiàn)實當中受到愛情審判的卡夫卡。文章中人物角色豐富,性格鮮明,但卻沒有出現(xiàn)原告,可以理解為約瑟夫K的自我覺醒,他開始關注自我本身,開始對自己是否有罪這個問題的思索。律師作為代替被告與法庭溝通的中介,本應為被告辯護,但霍爾德律師無意于踐行這一職能。約瑟夫·K的死在另一重意義上加以理解,即他的拒絕反抗、安靜受死昭示的是對“虛己”的模仿。雖不斷反抗,但最終妥協(xié)。對《審判》中法庭有一種新穎的解釋,即法庭是神圣的,具有絕對的權(quán)力和公義,是約瑟夫·K的罪過導致了他的被捕和死刑。這樣的一種理解對小說本身是一種探索式的解讀,對于卡夫卡自己而言,也“是一次自由意志的探索,是一次深刻的自我審查”。
卡夫卡本人雖鐘情于文學創(chuàng)作,但他將專業(yè)所學限定在了法律專業(yè),即使在后來的職業(yè)選擇過程中,他認定了工人事故保險公司的工作能作為使他經(jīng)濟自立,不依托家庭且有自由搞文學工作的保證。事實上,這份法務工作帶給卡夫卡的不僅僅是經(jīng)濟上的獨立自主,更重要的是憑他法學博士畢業(yè),對于法律理論駕輕就熟的掌握,結(jié)合法務工作后對于社會實踐的接觸與感觸,更加豐富了他文學創(chuàng)作的思路和靈感。
在十九世紀中后期,在資本主義高速發(fā)展的時代,君主立憲制已并非先進制度,奧地利國家外患未除,內(nèi)憂平添,社會處境危機四伏[2]。在此情況下,法的職業(yè)不但讓卡夫卡收獲了得以從事文學創(chuàng)作的獨立資本,更使其在涵養(yǎng)了悲天憫人的人文情懷的基礎上更加看清了社會現(xiàn)實的殘酷與人情世故的炎涼。法務工作的實踐讓他接觸更真實深切的社會情形,使得卡夫卡社會責任感油然而生。因此,卡夫卡的法律實踐,增添了他知識的廣度和推理的深度,對其文學創(chuàng)作意義重大。
(一)對于法律語言品質(zhì)的吸收
在卡夫卡的文學世界里,法律只是一種不自由的隱喻,并不具有實在的所指。他的哲學思考并沒有體系框架,而是通過自由的想象完成?!八臉?gòu)造的一場場“審判”,與其說是具體的訴訟,毋寧是他對現(xiàn)實世界的批判原型。最高的“法”暗藏于人們負罪的良心深處,體現(xiàn)于文學自由的終極理想?!狈设b于自身的權(quán)威性、準確性及穩(wěn)定性,它試圖以有限的內(nèi)容規(guī)范去調(diào)整無限的社會關系,所以一般化的普遍性成為了法律的內(nèi)在追求,而“哲學家與法學家通常都強調(diào)法律同普遍性之間的緊密聯(lián)系”[3]。“當語言的抽象化程度越高,其概括性越強,它隨之所指涉的內(nèi)容范圍也就越廣?!盵4]鑒于對抽象概括的注重會令語言的使用充滿著暗示性,在小說《審判》中,主人公約瑟夫·K以K抽象概括,不但擴大了讀者的想象空間,人物本
身也取得了相對普遍的意義。小說《城堡》當中,主人公名字就只剩下了“K”單個字母了,更讓讀者有無限想象和聯(lián)系。同時,《審判》中所用到的“罪行”的抽象性概念也一直未被具化,讓讀者根據(jù)自己所感所思所想,在腦海里建立自己對“罪”的理解和感悟,由此平添了多一份的文學吸引力。
(二)對于法律“莊重嚴肅”風格的淡化
通常,抽象概括的法律語言總伴有著十分嚴肅莊重的風格,因為這樣的風格能很好地凸顯法律的威嚴性,烘托實務氛圍,便于發(fā)揮社會解調(diào)器的功用。[5]然而,卡夫卡在文學創(chuàng)作中盡可能營造不同于普遍嚴肅莊重的法律風格的文學特征,減少強烈憤懣悲愴情感詞語的使用,盡可能回避一些直抒情感的東西。因此,帶有悲劇性色彩的人物角色其實沒有完全浸染于嚴肅沉重畫風當中,而是被一種詼諧戲謔的風格所環(huán)繞。這就使得讀者在感受法律自身抽象概括效用的同時,還體驗到詼諧幽默的風格魅力。如《變形記》中,主人公格里高爾突然有一天變?yōu)榱艘恢粏适趧幽芰?,被家人憎惡、嫌棄的甲蟲;《審判》中,約瑟夫·K將自己的臨終遺言停止在了“真像是一條狗”。由此可以看出,雖然借鑒了法律的嚴肅的特質(zhì),但以此來渲染故事人物的悲劇性能達到角色主題更為悲戚沉重的效果。
我們應該看到,“法律本身是一個相當豐富和復雜的思想表達體系,一個社會界定和社會實踐的體系”[5],但在卡夫卡的作品里,法律不過是敘事的路徑,與普遍的司法制度、訴訟程序均無關,但卻與個體對于生命的自我反思、歸罪和救贖有關??ǚ蚩ǖ男≌f創(chuàng)作在語言上吸收了法律語言熱衷于抽象概括的特點,給予文學作品帶有法律意味的寓言式解讀,作品當中的每次對話及心理活動都有深層次的內(nèi)在的含義。結(jié)合了法律特色的文學作品應該更能夠引起讀者的共鳴,因為它們兩者的結(jié)合向人們呼吁了更多對于生活、生命的內(nèi)在體驗和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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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圖分類號:D920.0;I521.07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4379-(2016)24-0226-02
作者簡介:李天欣(1987-)女,漢族,陜西西安人,研究生,陜西學前師范學院,講師,研究方向:英語教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