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

【摘 要】“學到老，活到老，改造到老”是周恩來一生都踐行的人生格言，他堅持學用結(jié)合，努力改造主客觀世界，用馬克思主義改造自己的主觀世界，成為堅定的馬克思主義者，強調(diào)不斷進行思想改造，適應客觀世界發(fā)展的要求；將馬克思主義基本理論與中國革命和建設實際相結(jié)合，努力改造客觀世界，為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事業(yè)貢獻終生。

【關鍵詞】周恩來；學用結(jié)合；改造主客觀世界

2009年習近平在中央黨校春季開學典禮上作了題為《領導干部要愛讀書讀好書善讀書》的講話，其中講到“周恩來同志經(jīng)常對身邊的工作人員講，要活到老，學到老，改造到老。他把讀書學習與加強世界觀改造緊密聯(lián)系起來，形成了崇高的思想品德、高尚的道德情操和特有的人格魅力?！?/p>

習近平的講話直接指出了周恩來讀書學習的主要特點：學用結(jié)合。周恩來強調(diào)要“把理論與實際結(jié)合起來，不要讀死書，要活用。”②他說：“如果我們不把書本上的知識跟實踐相結(jié)合，這個知識就是死的，沒有用的。反過來說，不相信書本知識，只相信自己的狹隘經(jīng)驗，也是危險的。我們要堅持毛主席倡導的理論與實踐相結(jié)合的原則?！雹劭v觀周恩來“活到老，學到老，改造到老”的讀書學習的一生，他始終堅持學用結(jié)合的讀書觀，做到讀萬卷書與行萬里路的統(tǒng)一，認有字之書與識無字之書的統(tǒng)一，從而達到立足現(xiàn)實，改造主客觀世界。

一、改造客觀世界，解決社會問題

周恩來深刻認識到毛澤東思想的精髓，并號召青年學習，他說：“毛澤東思想的特點，就是把普遍真理具體化運用到中國的土壤上。我們青年要在這上邊來學習?！雹芩磳W用分離地對待馬克思主義，主張學以致用用馬克思主義改造客觀世界，指出：“單靠多讀幾本馬列主義的書是不行的，問題在于實踐。理論要同實踐相結(jié)合才能真正解決問題，否則就是空話，于事無補?！雹葜芏鱽聿粌H如此說，而且身體力行，努力改造客觀世界，解決社會問題。

1915年日本趁西方列強忙于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無暇東顧之際，加緊了侵華步伐，向袁世凱政府提出滅亡中國的“二十一條”，袁世凱為了達到稱帝的野心，卑顏屈膝地接受了“二十一條”，中國前途陷入黑暗。對此周恩來寫道：“嗚呼！處今日神州存亡危急之秋，一發(fā)千鉤之際，東鄰同種，忽逞野心。噩耗傳來，舉國騷然（擾），咸思一戰(zhàn)，以為背城借一之舉，破釜沉舟之計。一種愛國熱誠，似已達于沸點?！雹蕻敃r社會上有兩種救國方案：一種主張崇尚教育，一種主張振興實業(yè)，兩種主張尖銳對立，各執(zhí)一詞。究竟哪種方法能夠救國？周恩來在讀了孟子和亞當·斯密的書籍后，并不停留在理論層面上，而是著眼于解決中國現(xiàn)實問題，將書中觀點與中國具體國情結(jié)合起來，提出“民德民生雙峰并峙兩利皆舉”，只有這樣才能使國民德行“達于堯天舜日之境”，國家富?！氨嚷∨c歐美”。

1917年，周恩來為了表達去日本尋求真理的豪邁誓言與決心，他寫了一首七絕詩，詩中寫道：“邃密群科濟世窮，面壁十年圖破壁”， 在這里“邃密群科”和“面壁”指讀書學習，“濟世窮”和“破壁”指改造國家積貧積弱的狀況；這首詩表明，他出國的出發(fā)點和落腳點是：讀書學習不是為了讀書而讀書，而是要改造社會，使國家富強，通過“面壁”的勤奮讀書學習，達到“破壁”改造社會的目的。他把“邃密群科”與“濟世窮”結(jié)合起來，把“面壁”與“破壁”結(jié)合起來，充分體現(xiàn)了他學以致用的讀書觀。周恩來學以致用的讀書學習態(tài)度，并不是他某個階段的一時興起，而是貫穿于他人生的全過程。在后來的留法歐洲時期，他接受了馬克思主義，找到了解決中國問題正確思想武器，但是他并沒有就此止步，而是學以致用，運用到中國革命實踐中去，解決了一個又一個中國革命的實際問題，最終取得了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勝利，贏得了國家的獨立，人民的解放。

新中國成立后，周恩來擔任政務院總理，面臨著許多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的新問題，他堅持讀書學習，閱讀參考了大量的馬、恩、列、斯、毛的著作，從中尋找解決我國社會主義建設問題的理論支持和借鑒。據(jù)當年在周恩來身邊擔任財經(jīng)秘書的吳群敢回憶，周恩來辦公室的書柜中，放滿了新華月報和毛澤東選集、馬恩全集、列寧全集等經(jīng)典著作，還有一些辭書工具書。因為他經(jīng)常需要查證核對一些著作、文件、資料、日期、數(shù)字，這樣便于他隨時取用。在讀書中他堅持學以致用的態(tài)度對待馬克思主義，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與中國具體實際相結(jié)合，寫了大量的文章，論述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中的一系列問題，提出了許多寶貴思想，解決了社會主義建設中的許多問題，這些思想無不閃爍著學用結(jié)合的光輝。

周恩來還經(jīng)常教導年輕人要學用結(jié)合，強調(diào)“學習是為了勞動，為了社會主義建設。”①建國初期，為了培養(yǎng)人才，學習外國的先進技術(shù)，我國派出了一大批留學生，周恩來在不同場合多次對留學生表達了要學以致用為社會主義建設服務的殷切希望。1953年在歡送留學生出國的講話中說：“我們派學生出國留學的目的，就是學習建設社會主義的知識。”“你們一定要努力學習馬列主義理論和建設社會主義的科學知識，回來為祖國服務?！雹?965年在訪問羅馬尼亞時對留學生說：“我們到這里來學習，不是為了要什么畢業(yè)文憑，而是要把知識學到手，用在祖國的建設上?！薄耙龅綄W以致用，使自己學成以后能為祖國的社會主義建設作出貢獻?！雹?/p>

二、改造主觀世界，解決思想問題

改造主觀世界與改造客觀世界是辯證統(tǒng)一的關系，周恩來對此有著深刻的認識，他說：“你能把社會改造好，自己也就得到改造了?！雹蹫榇耍诟脑炜陀^世界的同時，也非常注意學用結(jié)合，努力改造自己的主觀世界。周恩來剛到日本后，由于個人境遇和家庭狀況，他一度情緒非常低落，甚至陷入彷徨，曾求助于佛教的“無生”，他在日記中寫道：“看著世上一切的事情，都是走繞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不如排棄萬有，走那‘無生的道兒，較著像省事的?！雹?918年2月開始，周恩來把《新青年》第三卷全文，重新讀了一遍，使他思想發(fā)生了巨大轉(zhuǎn)變。他在日記中寫道：“晨起讀《新青年》，晚歸復讀之。對所持排孔、獨身、文學革命諸主義極端的贊成?！薄斑@幾天連著把三卷《青年》仔細看了一遍，才知道我從前在國內(nèi)所想的全是大差，毫無一事可以做標準的。來到日本，所謂的‘無生主義自然是高超了許多，然而卻不容易實行?？偲饋碚f，從前所想的、所行的、所學者，全都是沒有用的。”①通過讀《新青年》，周恩來在思想上受到了一次洗禮，開始拋棄舊的思想，接受新的思想，主觀世界的改造，使他猶如重獲“重生”、“更生”一般，他興奮地寫道：“我自前天忽然的醒悟，將以前的一切事體都看成了不足重的事、不足取的事，心里頭非常的快活?！畯那胺N種譬如昨日死。我這時候的思想，與這句話一點兒也不錯。我這時候的喜歡，好像比平常人信宗教還高興十倍。宗教家常說人要信宗教就是‘更生、‘重生，我覺得我這回大領悟，將從前的全棄去了，另僻‘新思想，求‘新學問，做‘新事情，實在是同‘重生、‘更生一樣子了。”②并下定決心“我愿意自今以后為我的‘思想、‘學問、‘事業(yè)去開一個新紀元才好呢！”③

這種學用結(jié)合改造主觀世界，解決思想問題的原則，周恩來始終一以貫之。1942年，整風運動在全黨展開，周恩來積極參加整風運動，他運用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基本原理，結(jié)合自己參加革命二十多年來的斗爭歷程對自己的主觀世界進行了深刻地剖析，寫下兩萬多字的筆記。他說：“經(jīng)過大革命和白色恐怖的鍛煉，堅定了我對革命的信心和決心。我做工作沒有灰心過，在敵人公開壓迫下沒有膽怯過?！薄巴瑫r，我的本質(zhì)還忠厚，誠實，耐心和熱情?！雹芙?jīng)過延安整風學習，周恩來的主觀世界得到了進一步地改造，他說：“做了廿年以上的工作，就根本沒有這樣反省過。”他表示：經(jīng)過這幾年的實踐，對毛澤東的領導確實心悅誠服地信服。⑤

周恩來強調(diào)學用結(jié)合改造主觀世界的思想還集中體現(xiàn)在他十分重視思想改造上。他把讀書學習與思想改造結(jié)合起來，指出：“大家學習的目的是為了自我改造。我想，凡是要求學習的人，都應該有這樣一個起碼的認識?！雹拗芏鱽碚J為客觀世界是不斷發(fā)展變化的，思想要跟得上客觀世界的變化，就必須學習，通過思想改造，樹立馬克思主義的世界觀，才能使人的思想不落伍，跟得上時代，時時前進。否則“即使參加革命多年的同志，如果忽視了改造，革命意志衰退了，還是要落伍的?！雹咚踔涟阉枷敫脑毂茸魇恰翱諝狻焙汀跋丛琛?，來強調(diào)思想改造的重要性，他說：“要經(jīng)常反省，與同志們交換意見，經(jīng)常‘洗澡。”⑧“要把思想改造看成象空氣一樣，非有不可。不然，你的思想就會生銹，就會受到腐蝕?！雹嵴驗槿绱耍麖娬{(diào)要：“每個黨員從加入共產(chǎn)黨起，就應該有這么一個認識：準備改造思想，一直改造到老。還沒有加入黨的朋友，凡是參加革命，參加社會主義建設和社會主義改造的，也應該這樣?！雹庵芏鱽怼盎畹嚼?，學到老，改造到老”，就是學用結(jié)合改造主觀世界的生動寫照。

總之，周恩來努力改造主客觀世界的學用結(jié)合的學習方法，對于加深理解習近平關于學習的系列講話精神，加強黨員干部讀書學習，改造客觀世界和主觀世界，自覺踐行三嚴三實，加強黨性修養(yǎng)和鍛煉，堅定社會主義信念具有重要的啟示意義。

（作者系湖南科技大學講師、中共中央黨校黨史教學部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