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煊
荷花,在我的記憶里舒展
荷花,草本根莖,在黝黑的泥土深處生長。
像我的鄉(xiāng)村記憶,除了充饑很少會有人提起藕。
藕在饑荒的年月里,那是農家人的天。
剛冒出水面的荷花,藕便開始奉獻嬌嫩的白。
上學后,我知道有一個叫周敦頤的宋人,
他給了荷花很高的贊譽,
高潔的品質和泥土一樣芬芳。
每年的七月,荷花帶著果實接近我們的生活。
青年離家,故鄉(xiāng)的荷花,白色的花瓣。
是荷塘上的月光,有多少白就有多少皎潔。
母親在鄉(xiāng)下的水塘,種出一片又一片的荷花。
母親的荷,是小家碧玉的荷,
像一枚小小的郵票,安靜且知足。
我記憶的鄉(xiāng)村里,萬畝水面擁簇的荷花,
波瀾壯闊地舒展著的綠,那一朵又一朵的荷花,
總是點燃我春天的激情。
臨風矗立的蓮蓬,彎著沉甸甸的愛
她像母親不需要開口說話。
這種美,是母親故意安放在村口的。
荷花是有故鄉(xiāng)的!
活 著
想或需要做的事情很多,時間不會走,
每天都是那點口糧,多了少了都會被收走。
離開的人是抗不過時間的堅硬,被時間一點一滴俘虜。
把抵御當成使命的,就不會輕易選擇轉身。
無望被寂寞填滿,英雄的熱血逐漸被流水帶走。
放棄和茍且。天空蔚藍從來沒有暗過。
那些選擇隱者命名的烏鴉,留在枝頭。
嘲笑和沮喪!智者沉默不語,
內心的河流張開詭異的岔道。
活著,其實也就一天,這么長,這么短。
抑 郁
我曾經信任的陽光和水草,
會被夜的黑色外衣,包裹。這樣,
密不可分的包裹著。除了恐懼沒有絲毫幸??裳?。
我曾經向往的翱翔和眺望,
會被深情的俗事牽掛。一直沒有找對地方,
起身、展翅、選擇俯沖需要的不僅僅是能量。
我還曾經記得的那么多的美好!
可以想象,生活過的村莊正在改造,小街的石板。
清靜,只留下露珠滾過的輕微,農田里荒蕪的野草少了。
田塍上還是綴滿,那些我叫不出名字的小花。
我知道,這是我記憶里的農家。
我過濾了那些與唯美產生距離的事物。
我現在得了一種讓人頭疼的抑郁。
有時候是清醒的,世界很大卻跟我沒有關系。
我寧愿我在眾人的病中存在,
這時候我一定笑著睡著。
在這個包裹里??鞓肪褪秋w翔的速度,
在一些車站,我飛回了過往的那些年。
我會在那里遇見那個時候的自己,
過去的自己不需要跟我打招呼。
他仰著頭,忙著趕路。
我曾經拉住他的手,提醒他慢一點。
他問我,我們很熟嗎?我笑著說你傻呀,我就是未來的你!
他甩手走了,回頭對我或者他自己說,這個神經病。
現在我的許多向往,都成了有病的基因。
我患上了抑郁癥,我只有活在自己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