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吟舟
摘 ? ?要:文章針對目前高校日本文學碩士研究生的論文質量欠佳,文學研究能力相對薄弱的現(xiàn)狀,以芥川龍之介的文學為例,探索在教學中運用原型理論研究法與形式主義文本研究法,引導研究生從文學理論的視角研究、分析作家的文學創(chuàng)作心理和創(chuàng)作方法,以期提高碩士研究生的日本文學研究能力。
關鍵詞:碩士研究生;日本文學;研究能力
中圖分類號:G643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1002-4107(2015)12-0051-02
研究生的研究能力體現(xiàn)在多方面,論文質量可以說是一個明顯的衡量標準。多年來,從日本文學碩士研究生的畢業(yè)論文開題報告、論文撰寫及答辯來看,日本文學研究方向的研究生的畢業(yè)論文存在空泛膚淺的問題。正如很多教師指出的那樣,只是一些參考資料的羅列,缺乏較深入的有價值的內涵等,感覺像是本科生的畢業(yè)論文。
研究生的論文,是研究生學習研究的歸納總結。研究生論文的質量,直接反映出研究生的研究能力,甚至反映出教師的教學效果和教學質量。
面對碩士研究生的日本文學論文質量欠佳、研究能力相對薄弱的現(xiàn)狀,作為一名從事日本文學研究的教師深感責任之重大。如何提高研究生的論文質量?如何提高研究生的研究能力?促使我思考、探索、研究。
長年從教積累了一些經(jīng)驗,同時密切關注文學研究學術前沿的研究動向。經(jīng)過長期研究發(fā)現(xiàn),現(xiàn)如今,文學研究已進入到一個嶄新階段。運用當今世界前沿的文學理論研究法,從文學理論的視角高度來分析、研究文學顯現(xiàn)出其重要性。
一、把文學理論研究法的內容引入到碩士研究生日本文學教學
引導研究生從文學理論的視角來分析、研究文學,是提高研究生日本文學研究能力的關鍵。研究生只有掌握了必要的文學理論知識,才能提高其自身的文學修養(yǎng),拓展視野,激發(fā)其學習興趣和學習主動性,有利于培養(yǎng)研究生的創(chuàng)新意識和創(chuàng)新能力。才能對所研究領域的內容進行更深入的挖掘,提高研究生的研究能力,從而提高論文質量。
20世紀,文學評論與研究逐漸呈現(xiàn)出多元化趨勢。除了具有歷史悠久的傳記研究法與社會歷史研究法之外,還出現(xiàn)了精神分析研究法、原型理論研究法,新批評的研究法、形式主義研究法、結構主義研究法以及解釋學研究法等。這些評論與研究都為文學實質的探究拓展了更廣闊的視野。教師在研究生日本文學教學中,可以把這方面的內容適當?shù)靥砑舆M去。
下面就以芥川龍之介的文學為例,探索在教學中運用原型理論研究法和形式主義文本研究法,引導研究生從文學理論的視角分析作家的文學創(chuàng)作心理動機和創(chuàng)作方法,以期提高研究生的日本文學研究能力。
二、引導研究生運用原型理論研究法,從文學理論的視角分析芥川龍之介的文學創(chuàng)作心理
把原型理論研究法應用于日本文學研究時,芥川龍之介的文學創(chuàng)作活動提供了有力的素材。
原型理論研究法起源于弗洛伊德(1856—1939)的精神分析學。瑞士著名心理學家榮格(1875—1961)對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學的無意識理論進行了修改和發(fā)展[1]。榮格指出,無意識分為個人無意識與集體無意識。個人無意識只是個人和私人的領域;而集體無意識則是人類早期的社會生活遺跡,是重復了億萬次的典型經(jīng)驗的積淀和濃縮。集體無意識的內容則主要是“原型”或稱為“原始意象”[2]。榮格提出的集體無意識構成了原型理論的核心。在榮格看來,集體無意識通過藝術家的創(chuàng)作之筆自發(fā)地噴涌出來,造成了偉大的藝術作品。用原型理論分析文學,其實質是對作家的文學創(chuàng)作心理動機的分析。
(一)《羅生門》是芥川龍之介文學的“原型”
芥川龍之介(1892—1927)是日本著名的近代作家,芥川的文學作品短小精悍,寓意深刻。
在研究芥川龍之介的文學時,其處女作《羅生門》(1915)具有典型意義。處女作具有奠定一個作家以后文學創(chuàng)作基調的功效?!读_生門》故事的場景設計、環(huán)境氣氛、主人公的心理活動及故事的情節(jié)發(fā)展都籠罩在不安及憂慮的氛圍中?!读_生門》中出現(xiàn)的主題和意象等,在其后的《鼻》(1916)、《芋粥》(1916)、《地獄變》(1918)等多部作品中反復出現(xiàn)。因為原型理論總要涉及人類社會長期的心理經(jīng)驗的積累及不斷反復出現(xiàn)的意象等內容,所以,《羅生門》中出現(xiàn)的種種意象、人物造型、故事結構等,可以理解為是積淀在芥川龍之介無意識深層的原始意象即“原型”。
不安是芥川龍之介文學反復出現(xiàn)的意象,貫穿了芥川文學,并且貫穿了芥川的一生。芥川晚年的作品多取材于他自身的生活,反映了芥川內心淤積的不安與苦悶。加之疾病的煩擾,35歲的芥川終于無法擺脫對于前途的“茫然的不安”,自殺了??梢钥闯?,芥川的創(chuàng)作生涯不只是在寫故事,也是在寫他本人的心境。
(二)原型理論為研究芥川龍之介的文學創(chuàng)作心理提供了理論依據(jù)
芥川龍之介的文學為什么會充滿不安與憂慮?榮格認為,人類生活的經(jīng)驗,由于不斷重復而被深深地鏤刻在人們心理結構之中。因此,人的心理是與個人的童年、生活環(huán)境及種族的往昔息息相關。
芥川龍之介出生后9個月,母親精神失常,由舅父收養(yǎng)。芥川一生都因為母親的發(fā)狂和養(yǎng)子身份而苦惱和不安。擔心不知何時會像母親那樣發(fā)狂。芥川從事文學活動的20世紀20年代前后,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俄國十月革命,日本搶米風潮相繼發(fā)生,社會環(huán)境處于激烈變動狀態(tài)。深深地積淀在芥川心靈深處的這些不安的事實,激活了潛在的集體無意識,通過芥川的文學創(chuàng)作之筆自發(fā)地噴涌出來,外化為芥川龍之介的文學形象。
三、引導研究生運用形式主義研究法,從文本理論的視角分析芥川龍之介的文學創(chuàng)作方法
芥川龍之介文學以文章短小精悍,取材奇異,創(chuàng)作技巧獨特而著稱。在運用形式主義研究法研究日本文學作品時,芥川龍之介的文學提供了重要的素材。
(一)形式主義研究法的“陌生化”理論與《蜘蛛絲》
形式主義研究法是西方現(xiàn)代形式主義研究法的源頭,是文本研究的方法之一?!澳吧笔瞧渲匾奈膶W主張?!澳吧崩碚撌侵福谖膶W活動中,重要的不是目的而是感知的過程,只有在過程中,文學主體才能感受和體驗;為了延長感受的過程,就必須增大感受的難度;增大感受難度的最佳途徑是使事物變得反常、陌生,也就是對人們早已經(jīng)司空見慣、習以為常的事物加以陌生化的處理[3]。包括意象、聲音等在內的文學構成要素,均具有“陌生化”的效果。
《蜘蛛絲》(1918)這篇芥川龍之介的簡短的寓言故事中,地獄底的血池就是一種“陌生化”的處理方式。《蜘蛛絲》中的主人公犍陀多是個惡人。卻也做過一次善事。因此,釋迦牟尼想從地獄深淵中救出他,放下了一縷蜘蛛絲。犍陀多順著蜘蛛絲從地獄底的血池向上爬去。中途他發(fā)現(xiàn)在自己身后有眾多人也在跟著向上爬,便喝令那些人下去。惡念產(chǎn)生時,蜘蛛絲立刻折斷了。犍陀多又重新深陷于暗黑的血池之中。這是一個簡短的寓言故事。日常生活中普通的事物經(jīng)過“陌生化”的處理,使故事增強了神秘色彩,具有更吸引讀者的功效。
(二)運用形式主義研究法中的語言理論分析《舞會》的語言特色
對語言的獨特運用也是形式主義研究法的重要主張。文學語言的特殊之處,就在于它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使日常語言“變形”。芥川龍之介的《舞會》(1920)中有多處對管弦樂聲的描述。這管弦樂聲是整篇文章的聯(lián)系紐帶。隨著舞會進程的酣暢、激烈,芥川捕捉著這聲響的相應變化。開始時是“明朗的管弦樂聲,像幸福的氣息一樣傳遞出來”,繼而是“在法國管弦樂旋律之風的鼓動之下,舞動的人群叫人眩暈般地一刻不停地旋轉著”。舞會高潮之際,只見“調子高揚的管弦樂的疾風像無情的鞭子不停地驅趕著那舞動不止的人群”[4]。
這管弦樂聲時而如氣息、時而為有鼓動力量的風,時而又變得如狂暴的疾風。這是一場在鹿鳴館舉行的舞會。鹿鳴館是明治初期為推行歐化政策由官方設立的社交場所,出入這里的是外國貴賓、上流社會人士。所以這舞會是豪華的、跳舞的人群是尊貴的,當然,舞步則是矯健而歡快的。從這里,人們可能已經(jīng)感悟到這管弦樂之風的比喻,正與當時的歐化之風相重疊了。芥川就是用這種方法,形象地描繪出當時的風尚。獨特的語言藝術,是文學家重要的創(chuàng)作技巧之一。作家筆下所要表現(xiàn)的不只是事物的樣態(tài),更要在所勾畫出的景物中充塞進作家的感情。
在研究生日本文學教學中,加入當今世界前沿的文學理論,可以引領研究生從文學理論的視角高度走進作品和作家的內心世界,更深入、細致地分析研究日本文學,淋漓盡致地剖析作家的創(chuàng)作方法和創(chuàng)作源泉。讓研究生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利于開發(fā)其潛在能力。同時,也使日本文學研究與世界文學理論有機地結合,以期使研究生能夠掌握當今世界文學理論的新動向,更好地適應新時期文學研究的發(fā)展趨勢。
參考文獻:
[1]朱立元.現(xiàn)代西方文藝理論[M].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
版社,1997:166.
[2][瑞士]榮格;馮川,蘇克譯.心理學與文學[M].上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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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俄]什克洛夫斯基;方珊等譯.作為手法的藝術[C]//
俄國形式主義文論選.北京:三聯(lián)出版社,1989:5-11.
[4][日]高木卓.芥川龍之介讀本[M].東京:學習研究社,
1958:228-2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