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大進
一段時間以來,詩人們到江南農村去采風,在驚嘆經濟建設的巨大成就的同時,不免要哀嘆田園風光的消失。人們試圖要到田間阡陌中尋找童年的記憶以及那時的樂趣,卻發(fā)現早就蕩然無存。對詩人們而言,也許田園鄉(xiāng)村的風光以及原始村莊里的人情風俗非常重要。他們有些感傷,哀嘆鄉(xiāng)村文明的消失。從文化的角度看,他們知道鄉(xiāng)村文明的意義。而對原來祖祖輩輩生活在那塊土地上的農民來說,可能發(fā)展則更為關鍵。多少年來,他們都希望能過上和城里人一樣的生活。不同的人對同一件事情,卻有全然不同的價值標準。
故事都需要主角,鐘就扮演了這樣的角色。鐘和時間是緊密相關的。但是,鐘的作用肯定不止于時間,明顯還有一些象征。而所有的象征是由普通現實事件來表達的。表弟是一個在別人眼里有點遲鈍的人,甚至是“傻瓜”,但他卻在小小的鐘表里發(fā)現了別人不曾發(fā)現的秘密。當別人把鐘表僅僅當作衡量時間的工具時候,他卻產生了一種不同的想象。這樣的異秉,必須是一個特殊的人物才能具備的。表弟就在這個故事,充當了一個特殊的角色。他是破壞者,卻又是建設者。
時間會改變一切,這是不容置疑的。原本小小的落后村莊,在時間齒輪的轉動下,得到了迅速的發(fā)展。時間轉得越快,村子也發(fā)展得越來越迅速,簡直就是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所有的人在這樣的變化中,都得到了益處。尤其是蘇南農村,改革開放的三十年,完全是舊貌換了新顏。被改變的,當然不止是物質,改變的還有人心。繁榮富裕起來的村莊,他們需要建立一個宏大的建筑物做標志,象征著他們飛速發(fā)展的變化。他們選擇了——鐘,巨型鐘。巨鐘不僅可以昭示時間,更可以傳播聲音。傳播聲音,也就是傳播著村子的榮譽。
表哥一直生活在村子里,人們幾乎要忘記了他的存在。他沒有成為村子巨大變化的參與者,只是一個旁觀者。因為旁觀,他眼里所看到的和內心所體驗到的,自然和別人有所不同。他試圖想重新回到過去,而他所有的努力,卻只能是一場徒勞的掙扎。
故事并不總是要寫實,故事還需要隱喻。也許,這就是我寫作這篇小說的最本質的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