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屆柴科夫斯基國際音樂大賽將于2015年6月15日至7月3日在莫斯科和圣彼得堡拉開帷幕。從1958年第一屆比賽至今,大賽已走過了半個多世紀。無論從規(guī)模還是影響力上來說,柴科夫斯基國際音樂大賽一直都是全球頂級的音樂賽事,本屆比賽更是以其強大的組織團隊、高規(guī)格的大陪審團、豐厚的獎金絲毫不輸往屆。另外,在國際樂界頗享盛譽、有著多年國際大賽組織經驗的音樂家、本屆大賽藝術總監(jiān)彼得·格魯特先生的倡導下,大賽還制定了更嚴謹?shù)膮①愔贫扰c賽程安排以及公正透明的評審規(guī)則。為使廣大音樂愛好者更好地了解這一賽事和本屆大賽的相關細節(jié),在彼得·格魯特先生近日訪華期間,本刊對其進行了專訪。
- 常牧原 - 彼得·格魯特
作為第十五屆柴科夫斯基國際大賽的藝術總監(jiān),請您談談本屆大賽與以往有何不同,它的魅力或者說吸引力表現(xiàn)在哪些方面?
第一屆柴科夫斯基國際大賽舉辦于1958年,那是最糟糕的冷戰(zhàn)時期,在這樣的時期舉辦這樣的賽事真令人不可思議,因為人們不大相信當時的蘇聯(lián)可以創(chuàng)造真正的“國際利益”。出人意料的是,那屆大賽取得了圓滿的成功,當時的蘇聯(lián)人認同并接受了美國人站在鋼琴大賽的最高領獎臺上,其中還包括他們的“死敵”——范·克萊本。我想表達的是,盡管當時國際社會存在政治紛爭,但賽事依舊非??陀^公正,接下來的幾屆也是如此,并贏得了相當高的國際聲譽。
然而,到了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初,蘇聯(lián)發(fā)生了大動蕩大變革,賽事被發(fā)起人、贊助商及代理商等利益集團控制,再加上其他種種原因,大賽開始衰落,也失去了人們對它的信任,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2011年可謂大賽的轉折年,在俄羅斯政府和瓦列里·杰吉耶夫主席的努力下,大賽漸漸恢復了聲譽。為此,我們試圖將這一來之不易的成果繼承和發(fā)揚,尤其是本屆大賽,其中一些程序上的重大改進在俄羅斯人中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最令人矚目的便是陪審團的投票將向公眾公開,這使得比賽更加公正透明。另外,陪審團成員的組成及高額的獎金也成為了本屆比賽的最大亮點:每個類別的一等獎獎金高達三萬美元,特等獎獎金更是有十萬美金。
除了享有盛譽的陪審團、公正透明的投票程序及高額獎金外,參賽者更希望的是在音樂道路上走得更遠、更順利,在這方面大賽組委會會給予他們怎樣的幫助呢?
大賽本身就需要年輕的參賽者去完成大量艱難的比賽任務。當然,直至賽后,大賽組委會都將竭盡所能為參賽者提供詳盡的信息和幫助,關于這些大家都可以在大賽的官方網站www.competitiontchaikovsky.com上看到。另外,大賽受到了全球各大重量級媒體的關注和報道,這本身對參賽者而言就是一種莫大的宣傳和推廣。最重要的是,為提高參賽者的國際知名度并最終走向國際職業(yè)舞臺,賽后,大賽組委會還會在世界各地為獲獎者訂制多場巡回音樂會,這對年輕的音樂家們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柴科夫斯基國際大賽包括四個部分:鋼琴、小提琴、大提琴和聲樂,您本人就是一位優(yōu)秀的大提琴演奏家,您能在大提琴的演奏上給愛樂者一些建議嗎?
每種樂器都有自身的特質,每位演奏者都有自己的長項和短板。音樂演奏不只是技術嫻熟,更重要的是要對作品有所理解并能自主地處理技巧。要說大提琴與其他樂器在比賽方面的不同之處,則在于運輸和攜帶問題。這句話聽起來像是玩笑,不過也是事實,因為現(xiàn)成的法奇奧里(Fazioli)、卡瓦依(Kawai)、施坦威(Steinway)、雅馬哈(Yamaha)鋼琴就擺在舞臺上,小提琴小巧,聲樂干脆就是輕裝上陣。因此,相對而言,大提琴要笨重些。
您怎么看柴科夫斯基的作品?您覺得該如何把握其作品的靈魂呢?
無論是柴科夫斯基,或是其他俄羅斯作曲家的作品,無不帶有濃重的俄羅斯傳統(tǒng)、歷史、思想及風俗習慣等等,所有這一切都源于他們所在的這個廣袤的國家以及其人生經歷中的艱難險阻。這聽起來似乎有點虛無,但請相信,直至今日,俄羅斯音樂作品中的主要元素都被賦予了俄羅斯特質,因此,沒有在俄羅斯生活過的外國人是不容易理解的。
您了解中國音樂和中國音樂家及年輕音樂愛好者的現(xiàn)狀嗎?能給出一些技術和藝術上的指導嗎?
我是一個德國人,我不知道讓我來回答這個問題是不是選對了人。但非常有趣的是,這一問題在俄羅斯、意大利、英國等很多國家都被提及,而我的回答卻不盡相同。在我看來,無論如何中國都是一個很偉大的國家,有著比歐洲更古老的文明和悠久的歷史文化。如今有越來越多的年輕人演奏美妙的中國音樂,他們的技藝無與倫比。在我的印象中,很多中國人演奏柴科夫斯基、貝多芬、巴赫、肖邦、德彪西等名家的作品,并且用中國人的方式表達著他們的情感。當然,歐洲人也有同樣的問題:當法國人演奏勃拉姆斯的作品時,那聲音聽起來對德國人來說有些異樣;當一個德國人演奏德彪西時,法國人同樣迷惑不解。我想說的是,以“中國方式”演奏歐洲音樂有時會偏離音樂本質。當然,要把握音樂的風格和真正的情感并升華到美學層面對任何人來說都很難,可以說,除作曲家本人以外幾乎沒有人能精準表達。
中國的音樂家,如劉詩昆、許忠、黃濱、袁晨野、吳碧霞等人都曾在往屆的柴科夫斯基大賽中獲得過獎項,尤其是中國的年輕音樂家郎朗更是拿下了第二屆柴科夫斯基國際青年大賽鋼琴組的第一名。您認為這次中國年輕的音樂家也會站上莫斯科的領獎臺嗎?
要想預知誰能舉起獎杯問鼎柴科夫斯國際大賽的大獎是不可能的。這么多屆比賽以來,確實有很多中國人在過去的鋼琴、小提琴、大提琴和聲樂比賽中獲得了獎項,取得了很好的名次,但這不意味著未來也會如此。當然,如果有更多的中國選手參加本屆大賽,那么中國音樂家得獎的機會就會更大。
您對本屆大賽的期待是什么?
不管國際關系如何艱難復雜,我們都將擁有一個輝煌的音樂盛宴,它將使世界各地的優(yōu)秀音樂家們相聚于莫斯科和圣彼得堡,開創(chuàng)一個高品質的精彩音樂節(jié)!
如果第十六屆大賽的藝術總監(jiān)還是您,您會將大賽引向何方?
哈哈,我當下的目標是辦好本屆大賽,因為舉辦如此規(guī)模的國際大賽對于組織者來說可謂任重道遠。說實話,我不想為改變而改變,更想在大賽主席瓦列里·杰吉耶夫和大賽組委會的幫助下復興大賽并走向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