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沫
看上去讓人舒服的人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欲望、精明、急躁,唯獨沒有寧靜和從容,而這兩種東西呈現(xiàn)在人的面孔上是多么賞心悅目?,F(xiàn)在經(jīng)過包裝的美人越來越多,但看上去都像橡皮人,很不真實。陳丹青曾說,選美大賽上,第一名和第十名看上去都好看,也都不好看,因為大家都一樣,記不住。
有一位香港老派文人寫到林青霞的美,說現(xiàn)在這個年代再也不可能出現(xiàn)她這樣的美女,為什么?他寫道:“這個女子最美的地方,乃是對自己的美并不自知?!?/p>
這份性格上的特點,使她的神情永遠帶著一份迷茫。白小到大,她的人生態(tài)度是淡定的,一切處之泰然,風度極佳。而今的一些女子,之所以不美,是因為急,一急就躁,就難看,就姿態(tài)不佳。
我一直記得成龍?zhí)岬洁圎惥龝r的一段話:“她這樣一個女人,那么輕聲細氣,她坐在我對面吃飯,說話時我甚至要湊過頭去才能聽清楚?!边@么溫柔的女人,她的面相看上去永遠那么無辜和甜美,極易被人記住。
過去的美人,畫得好畫,吟得好詩,知道不言語的風情,現(xiàn)在,只有急吼吼,根本靜不下來,誰還愿意花時間去等待?去留白?沒有。
用一個不算妥貼的類比。柴靜說:“過去,流氓們都讀書。看著某人不順眼,上去一腳踹翻,地下這位爬起來說‘兄臺身手這么好,一定寫得一手好詩吧。單這一點,今天的小混混就沒法比?!?/p>
民國女子讓人感覺舒服,因為她們身上有種寧靜夾雜著失落的氣息,落落寡歡。而現(xiàn)在,連失落都沒空了,要扎破頭,用各種手段找機遇,哪有空失落?陸小曼是個交際花,但人家有一手好畫,還會寫詩,英語法語又那么好。風情是個動詞,裝不出來的。
我欣賞內(nèi)心從容的女子,并且敬重,但我知道這樣并不容易。
很怕看到一些女子重出江湖,那份淡定與從容沾染了焦躁與不安。其實,人生除了進以外,還有退,另起一行后退一步,未嘗不需要勇氣。
董橋筆下的民國女子,非常美,身上除了一塊昂貴的玉,沒有別的物件,連目送別人,倚門獨立,風吹亂發(fā)都是美的。
美,并不需要言語,只是姿態(tài)。
(王金海摘自《作文與考試》2014年第2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