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 楊光毅
先做一個可能多余的注釋:王曉棠,電影表演藝術(shù)家。1938年起,她在重慶度過了整整10年。
其中的7年,她和重慶一起經(jīng)歷一段特殊的日子。
于是有了猜想。
猜想緣于2013年與王曉棠的一次小唔。深秋,王曉棠來到雜志社。她手中是一份70年前的報紙頭版復印件,出版日期是1945年8月10日。
標題異常醒目:《日本降矣》。
記憶早已泛黃,可王曉棠堅信自己沒記錯,她是在重慶、在1945年8月10日知道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的??梢恢币詠?,同一事件還有另一個時間版本:1945年8月15日。
這份復印件,是她專程到四川的建川博物館弄來的。她說這么多年了,她終于找到證據(jù)了。
尊重史實是一種基本的態(tài)度,一如王曉棠。
可以猜想王曉棠的另一種態(tài)度:苦痛的童年與少年時光,刻下了無法忘卻的記憶;在時光的另一面翻找,不是為了還原,而是太過刻骨銘心的祭奠。
沒有預留打招呼、問候的機會,王曉棠進門即揚起手中的報紙復印件,伴隨反反復復的一句重慶話“我找到了”。
那其實是王曉棠和千千萬萬人再也不想翻動的一頁,可王曉棠近乎固執(zhí)的執(zhí)著,除尊重史實的基本態(tài)度外,增加了猜想的空間。
可以從類比開始。杜甫《聞官軍收河南河北》中有描述:劍外忽傳收薊北,初聞涕淚滿衣裳。卻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詩書喜欲狂。積壓的情緒需要在某個合適的節(jié)點肆意地釋放—猜想,王曉棠也是再次釋放這種情緒。
是的,沒有那段苦痛的情緒積壓,說不上多年后的再次釋放。
一切,都指向那場人類的災難與苦難。
繼續(xù)猜想。王曉棠并非要回到歷史,她的釋放更多是一種對歷史記憶的喚醒—記住,不能忘。
就像這一期的《重讀抗戰(zhàn)》,記住,不能忘。這是一種對歷史的尊重,尊重的背后即是對現(xiàn)實的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