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蘭朵
這幾日頻頻與人喝茶,先是和從北京回來度假的殷,她最近迷上了茶道。
殷挑了一間有床榻的茶室,我們脫鞋,將腳伸到茶桌下面,很舒服。茶小姐進(jìn)來服務(wù),殷開始細(xì)致地詢問,先問茶,一道一道問過,再問茶點(diǎn),點(diǎn)好后,又換了兩道。我們坐了一下午,意猶未盡。除了彼此的生活,她講了很多關(guān)于茶的知識,我聽得一知半解,不過小姐擺弄茶具的那套功夫我倒是學(xué)會了一點(diǎn)。
隔天,老師帶著單位下屬過來學(xué)習(xí)。中午吃罷飯,我?guī)麄內(nèi)チ瞬铇恰R驗(yàn)槿硕?,又喝了酒,茶品得沒什么滋味。
第三次喝茶遇到了一個高手。在文聯(lián)李老師召集的周末酒局上,我認(rèn)識了國畫家鄭先生,他請我們?nèi)ギ嬍液炔?。他的裝備很不一般:一個從南方定做的陶制水桶專門裝從千山接回來的泉水;燒水的電水壺是紫砂的;茶具很多種,有茶杯、蓋碗、品杯等,其材質(zhì)各不相同;茶盤雖說小了些,四個人圍坐,氣氛剛剛好。更重要的是這里為畫家的工作室,四壁懸著古色古香的山水字畫,窗臺上擺放著青青植物和各種墨塊,音響里流出的是古箏樂。
鄭先生沖茶技藝嫻熟,每人面前的小小品杯幾乎沒有空過。如此三次,我堅信得到了佛的暗示。回家后,我將北陽臺翻了個底朝天,把以前先生的朋友送我的功夫茶具找出來。茶盤有兩套,品杯也有兩套,鑷子、刷子、過濾網(wǎng)、公平杯一應(yīng)俱全,電水壺也有。茶壺呢?那天茶樓送了一把紫砂壺。
這一切怎么能說不是命定的緣分?我與這些一一相遇,至今日水到渠成。
主角該登場了。滇紅、龍井、鐵觀音都嶄新地裝在茶桶里未曾動過,這些是先生愛茶的朋友陸陸續(xù)續(xù)送的,它們終于等到了與我用心交流的這一刻。
回頭來看,從送我茶具至現(xiàn)在已有很多年了。殷說:“現(xiàn)在愛上了喝茶,茶水流過身體,感受到一個詞——滌蕩?!蔽蚁耄挥薪咏心甑呐瞬趴梢韵硎艿竭@個詞。這也是一種相遇。
我擺弄著那些器具,心就莫名地安然起來。皮皮也很喜歡。他坐在我對面,將三小杯一一飲過,然后張開嘴讓我聞,問道:“香不香?”
(摘自作者新浪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