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世勤(廣州民航職業(yè)技術學院 人文社科學院,廣東 廣州 510403)
文·史·哲研究
機械與田園:《遺落戰(zhàn)境》的生態(tài)學解讀
阮世勤
(廣州民航職業(yè)技術學院 人文社科學院,廣東 廣州 510403)
美國2013年上映的科幻電影《遺落戰(zhàn)境》探索高度發(fā)展的地外機械文明與人類社會之間的沖突。電影通過主人公杰克·哈伯的經(jīng)歷,展示高度發(fā)展的機械文明之下科技力量、人類存在以及地球傳統(tǒng)田園理想的發(fā)展的可能性,探討失去控制的科技力量對人類存在以及自然生態(tài)田園的影響,從而實現(xiàn)對現(xiàn)代人類社會高速發(fā)展的科學技術的警示。
機械文明;自然;科技;人類;田園理想
2013年在全球掀起觀影熱潮的科幻冒險電影《遺落戰(zhàn)境》是由約瑟夫·科辛斯基導演執(zhí)導拍攝。影片匯集了湯姆·克魯斯等好萊塢影星。電影將敘述時間設定為2077年。在與外星人的末日之戰(zhàn)之后,人類撤離了地球。而帶著一段殘缺記憶的男主人公杰克·哈伯擔任人類地球資源的收集者。在履行職責時,他拯救了墜毀太空船中一位美麗的陌生人,由此踏上了一段關于發(fā)現(xiàn)地球真相與人類救贖的冒險之旅?!哆z落戰(zhàn)境》中對高度發(fā)展的機械時代的反思是隨著主人公的冒險之旅而不斷展開的,主要涉及對科技力量、對人類存在以及對田園建構的探討。
電影《遺落戰(zhàn)境》的整個敘事背景設置是以在高度發(fā)展的地外機械文明支配下的人類實踐活動展開的,與科學技術的高度發(fā)展息息相關。電影伊始,人類生活的地球環(huán)境的荒蕪被歸因于外星人入侵。將地球的淪落設置為是外星人入侵之后,人類為了抵御外星人而使用核技術的結果。由于核技術的使用,地球變得不再適于人類居住。核技術的使用,一方面,是人類為了種族生存的無奈選擇;但另一方面,也折射了人類所掌握的以核技術為代表的科技文明對地球產(chǎn)生毀滅式影響的可能。關于以核技術為代表的人類科技對地球自然環(huán)境的影響的敘述廣泛地存在于現(xiàn)代人類社會各種生態(tài)學的文本。埃德加·莫蘭在《復雜思想:自覺的科學》就將人類現(xiàn)代科技文明稱為“新的撒旦”[1]。從本質上來看,《遺落戰(zhàn)境》中地球的荒蕪田園狀態(tài)是人類自身的科技力量所造成的。核彈在這一敘述層面成了機械文明中科技力量的象征物,它幫助人類趕走了所謂的外星人,但同時也使得原本宜居的地球田園淪落為徹底荒廢的被遺棄狀態(tài)。從這個角度來看,電影中所展示的人類科技文明已經(jīng)完全超脫了人類力量的控制范疇。電影中,地球田園的徹底毀滅的現(xiàn)實最大化了人類科技文明對自然的征服,是對人類千百年來對自然征服企圖的一種戲謔。人類“自以為聰明,自以為在地球上建立了秩序”[2],妄圖憑借自身掌握的科技力量來征服自然,最終的結果卻是將自己放逐于原本和諧的生態(tài)環(huán)境之外。
雖然電影將地球環(huán)境的惡化歸因于外星人入侵,但始終都沒有外星人的出現(xiàn)。在電影中,起初被觀眾認為是外星人的鏡頭,最后也被證實為幸存的在地外機械文明控制之外的地球人所裝扮。電影中唯一代表外星人出現(xiàn)的是泰坦。泰坦在電影的敘述初期被地外機械文明偽裝為地球核爆之后人類移居之所的田園。但在電影的后期,觀眾和主人公才一起發(fā)現(xiàn),所謂泰坦,只是一個外形成三角錐狀的由非人類的機械智能操縱的機械金屬模塊。就泰坦的存在形式來看,以其說它是外星人,更像人類社會當中能自我操控的巨型智能電腦系統(tǒng),與《機械公敵》等科幻電影中出現(xiàn)的超脫人類控制的超級智能計算機主機如出一轍。因此,若是,從原型上來分析,在《遺落戰(zhàn)境》中入侵地球的外星人機械文明,其實也就是一種超越了現(xiàn)代社會人類控制的科技力量而已,其所掌握的各種技術,如無人機和克隆技術,在現(xiàn)當代的人類社會早已存在。因此,電影中的地外機械文明的建構,在某種程度上,是對現(xiàn)代人類社會機械文明之下高度發(fā)展的科學技術的未來發(fā)展可能的影射。
在賦予了科技至高無上地位的地外機械文明的統(tǒng)治之下,自然失去了其主體性地位,變得脆弱無力,淪為只具有工具性價值的存在?!翱茖W的口頭禪是‘支配'、‘征服',讓自然像戰(zhàn)敗國一樣屈從或干脆被消滅”[3]。在電影中,導演將自然刻畫成一片看似干凈簡單的荒野,沒有任何的生命活動的痕跡,原本地球自然生態(tài)存在幾乎被徹底地摧毀,整個自然的能量流動停滯。電影中關于地球的場景極具萬物俱滅的戰(zhàn)后末世氣息。隨著電影中廣角取景和拉伸的應用,導演完整地將這一蕭條荒野的地球末世氣息傳達給了觀眾,對觀眾的心理進行了震撼。雖然自然已經(jīng)失去了生命活動的活力,處于一種全然被拋棄的狀態(tài)。但是,在電影中,自然依然地外機械文明的掠奪對象,是超越了一切自然倫理的科技主體力量的客體對象。以泰坦為核心的地外機械文明,依然在從地球的海洋攫取資源,以維持其自身的運作。而地球上所謂的人類存在與荒蕪的自然一樣,也淪為了超越人類倫理的地外機械文明的奴役對象。
在《遺落戰(zhàn)境》中,超脫了人類控制范疇的機械文明占據(jù)了整個自然生態(tài)的主體性地位,主宰和掠奪著地球的自然生態(tài),控制、奴役并屠殺著地球上殘存著的人類。人類曾經(jīng)作為地球生態(tài)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在整個由機械文明主宰的自然生態(tài)中,失去了主體性,與自然一起,淪落為被機械文明機械化的“機械人”。在電影中,被機械文明機械化的“機械人”可以分為兩類:克隆人與虛擬人。
在《遺落戰(zhàn)境》構造的整個與機械文明為主宰的自然生態(tài)中,不論是克隆人還是虛擬人,他們的生存狀態(tài)包括繁衍都是由機械文明中超越人類控制的科技力量來決定的,他們只是作為這個機械文明運作的一個組成部分,儼然一臺巨型機械裝置的零部件。就克隆人而言,首先,從繁衍延續(xù)種族的方式來看,處于機械文明中的克隆人只是機械文明的機械化的產(chǎn)品之一,依靠的是由機械文明控制的克隆技術在進行著種族的繁衍。這種將人類種族繁衍機械化的生產(chǎn)方式,在一定程度上,已經(jīng)將人類從自然中分離,使得人類遠離了原本在自然生態(tài)中種族繁衍的自然倫理法則,其繁衍的自然倫理已經(jīng)不再由自然控制,而是由機械文明的法則進行控制。淪為機械文明機械化產(chǎn)品的人類,也失去了在自然狀態(tài)的個性與多樣化的存在方式,其存在的形式,就其本身而言,不需要經(jīng)歷人類千百年來的自然長成過程,擺脫了自然規(guī)律,本質上是沒有任何個性的同一化機械產(chǎn)品。電影中這些克隆人都是和機械產(chǎn)品一樣有編號的。其次,在機械文明中,機械文明控制下的克隆人人類,擔任地球資源的收集者角色,其存在價值是維護泰坦星收集地球上的資源的巨型機械設備。在電影伊始,觀眾所接觸到的是一種理想化的機械文明田園。在這樣的田園理想中,克隆人人類帶著回歸地外田園的“泰坦星”的希望,表面上維持著男耕女織的平衡生態(tài)的生活狀態(tài),為了人類的延續(xù)而在努力工作中。作為克隆人的杰克和維多利亞的任務也維護收集地球資源為泰坦星的正常運行提供支持的裝置而盡心工作著。但從實質上來看,這種男耕女織的平衡生態(tài)生活狀態(tài)從本質上來看只是一種科技文明虛設的假象。機械化的克隆人人類對機械文明主體而言,只是具有工具性價值的客體,其行動受到主體的牽制并且為其服務,其進行社會活動的目的是為主體提供服務,維持這種田園理想狀態(tài)的意義在于用虛假來維持整個機械文明的正常運作。
除了克隆人,在《遺落戰(zhàn)境》中,還有由機械文明虛擬出來的虛擬人類:薩拉。虛擬人薩拉的存在意義在于對機械文明生產(chǎn)出來的克隆人人類進行監(jiān)控與控制,為科技文明操控在地球上為其工作的克隆人,并且為克隆人構建并且提供“泰坦星”上的田園詩般的生活前景臆想,以維護整個科技文明的機械工作的正常運作。在電影中,虛擬人薩拉不斷地通過帶有強烈的心理暗示的問題來確認克隆人的存在價值:“Are you an effective team”(你們是不是一個有默契的團隊?)。當電影中的機械文明通過虛擬人薩拉獲知克隆人人類的工具性價值存在消失之后,作為主體的機械文明就會消滅失去價值的客體。在電影中,當克隆人失去了其價值運用的可能,即完成了任務,等待他們的并非是回歸,而是被機械文明所消滅。而機械文明會使用新的克隆人來取代他們的原先位置。電影中,與杰克·哈伯搭檔的維多利亞始終夢想著能回到“泰坦星”上田園詩的生活,但最后的結局也無非是事情結束后被無人機所殺害。
在《遺落戰(zhàn)境》中,導演約瑟夫·科辛斯基構建了兩種完全不同的田園理想,一種是“機械人”所處的荒蕪的地球田園理想,另一種則是電影中“自然人”試圖要重新奪回被并建構的田園詩般的地球生態(tài)田園理想。
《遺落戰(zhàn)境》是以地球的荒蕪為敘述背景的。在電影中,導演通過高度發(fā)展的機械文明為觀眾構建的是一種基于地球荒蕪的人類存在的田園理想。對地球的荒蕪田園狀態(tài)一直是科幻電影一個特別重要的建構,特別是末日類型電影。雖然與其他的科幻電影中地球荒蕪田園狀態(tài)的產(chǎn)生起因有所不同,但從本質上來看,如前所述,《遺落戰(zhàn)境》中地球的荒蕪田園狀態(tài)也是超越人類控制的機械文明所造成的。雖然電影最后敘述了地球荒蕪的真正原因,是外星機械文明對地球的侵略與掠奪導致了人類失去家園,但這并沒有改變超越人類控制的機械文明導致地球的荒蕪這一事實。
《遺落戰(zhàn)境》中,導演采用了多種手段來構建地球的荒蕪田園狀態(tài)。首先,在男主人公的旁白畫面中,電影采用廣角拉近的方式,展示了敘述現(xiàn)實時間當中破碎的月球、沒有人煙的荒漠化的寬曠城市廢墟、以及各種倒塌被遺棄的標志性建筑,如電視塔、游樂場、美國五角大樓等等,而又從航拍的廣角取景角度將原本人類生活的地球綠色家園的寸草不生的從整體上進行了展示。其次,電影這一段旁白敘述中,男主人公的整個敘述語調平白簡潔,語氣帶有無奈的。這樣的敘述方式,配以節(jié)奏急促的音樂,以及對地球荒蕪田園從天空到大地到海洋的一種全景式鏡頭的展示,再加上鏡頭中整體較為灰暗單調的色調,造成了聽覺與視覺緊張的氣氛,從而迅速地賦予了觀眾對電影中地球的荒蕪田園的立體式的體驗,造成心理上的震撼,實現(xiàn)對地球荒蕪狀態(tài)的認同。最后,除了電影對現(xiàn)實敘述時間里的荒蕪的畫面展示,電影還剪輯了男主人公記憶中過去時間的畫面穿插到在現(xiàn)實時間里進行的敘述中。在男主人公的記憶里,在地球荒蕪之前的人類都市里滿是人潮如流的那種生機盎然的生活畫面片段。記憶里的生機盎然與現(xiàn)實當下的人煙荒蕪的鏡頭切換對比,進一步?jīng)_擊了觀眾的心理,加深了觀眾對電影敘述現(xiàn)實時間里地球荒蕪的體驗與認同。
與導演構建地球的荒蕪田園現(xiàn)實狀態(tài)不同,在電影《遺落戰(zhàn)境》中,以馬爾科姆·比奇為代表的處于自然生存狀態(tài)的人類,要奪回的是失去的地球田園家園,重構地球原本的自然生態(tài)環(huán)境。這些處于自然生存狀態(tài)的人類,因為地球生態(tài)環(huán)境的隕落而失去了家園,但并不歸屬于電影當中將地球陷入荒蕪并且對其進行掠奪的地外機械文明的田園系統(tǒng)。在地外機械文明統(tǒng)治的荒蕪星球之上,他們沒有生存的空間,被迫轉移到地下。失去了家園,他們被邊緣化,受到了機械文明主體的排擠,甚至發(fā)生了角色身份都被進行了轉化,他們被命名為外星人在地球上的余孽。這一類自然人原本在地球的生態(tài)系統(tǒng)當中是擁有一定的主體地位,但當科技文明摧毀了整個地球原本人類生活的田園生態(tài),他們的主體地位也就隨著整個地球田園生態(tài)的覆滅而消失。當然,失去了主體地位的自然人不甘于被消滅,或是淪為篡奪了地球生態(tài)主體地位的地外機械文明的客體性價值工具。在與控制地球的地外機械文明進行著秘密抵抗的過程中,他們只是將機械作為一種輔助性手段,其目的并非為了恢復高度機械化的機械文明,而是在于恢復適合人類生存的田園詩般的生態(tài)田園。
《遺落戰(zhàn)境》中自然人企圖重建的這種田園理想,從實質上,是對人類社會長期以來對自然生態(tài)和諧的田園理想的敘事傳統(tǒng)的一種繼承。從古希臘的提奧克里特斯的抒情詩《田園》開始,自然生態(tài)和諧的田園理想被各種敘事媒介廣泛地敘述建構,從而也作為一種原型記憶存在于人類的記憶之中。《遺落戰(zhàn)境》中,存在著很多對這種田園理想的眷戀與記憶的特寫??寺∪藴匪鶜埓娴挠洃浘褪沁@一敘事的重要組成部分。在其殘存記憶的驅使下,在這個荒蕪的地球之外,湯姆給自己構建了一個小小的世外桃源環(huán)境。那里的自然環(huán)境與地球的荒蕪環(huán)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綠樹成蔭,流水潺潺,依靠風能等清潔能源提供動力。同時,湯姆還將自己搜索到的與地球過去相關的物品,如書籍,帶回這個小小的世外桃源。湯姆在這里的短暫寧靜與地球整體的荒蕪緊張狀態(tài)形成了一種反差,這種反差實質上是對傳統(tǒng)田園理想的回歸渴望的一種表現(xiàn)。這種對傳統(tǒng)田園理想的渴望也在自然人的地下藏身所有所體現(xiàn),在那里,自然人收集保存了大量人類社會文明的文獻與藝術品。電影里,在湯姆去摧毀泰坦之前的場景中,出現(xiàn)了安德魯·懷思所畫的油畫《克里斯蒂娜的世界》的特寫。油畫《克里斯蒂娜的世界》的整個畫面是一個山坡,在頂上有一向陽的農(nóng)舍,充滿祥和的氣氛,仿佛世外桃源。這幅畫作的特寫的出現(xiàn),表現(xiàn)了電影中人類對過往生態(tài)和諧的田園生活的回歸的向往以及對實現(xiàn)這種田園理想的堅強決心。
電影以杰克·哈伯摧毀了代表機械文明的泰坦,并且回歸之前他所建構的小小的世外理想田園為結局。泰坦的終結意味著人類從地外機械文明的手上重新奪回了其在地球自然生態(tài)系統(tǒng)中的主體性地位,同時,人類也獲得一次重新建構自然和諧生態(tài)田園的機會。
然而,雖然《遺落戰(zhàn)境》將地球的荒蕪最終歸結為外星人的入侵,但其所展示的人類控制范圍之外的高度發(fā)展的機械文明卻是對現(xiàn)當代人類社會的科技發(fā)展的一種反思。隨著現(xiàn)代科技的發(fā)展,“技術似乎經(jīng)常是作為一種獨立的自主力量在起作用,比操縱它的人類還有力量”[4]。在未來社會,隨著人類科技的發(fā)展以及人類對超越自然的野心的不斷膨脹,要使得《遺落戰(zhàn)境》所展示的這種地球荒蕪以及人類失去理想田園的失樂園狀態(tài)成為現(xiàn)實,也許并不需要外星人的入侵,因為,在現(xiàn)實環(huán)境中,“人類對自然環(huán)境的影響正在加速,正在形成一幅令人恐懼的景象”[5]。
電影的英文原名“Oblivion”,意思為遺忘,但電影的敘事本身卻都圍繞對過去無法遺忘的關于田園理想生活的記憶的敘述展開發(fā)生。作為對機械文明進行思考的“反烏托邦式”電影,《遺落戰(zhàn)境》更多地是給人類帶來生態(tài)學上的不應該遺忘的警示:雖然代表機械文明的科學技術的發(fā)展也許能給人類帶來便利,但是人類必須牢記科學技術發(fā)展要以尊重地球生態(tài)自然規(guī)律為準則,超越了自然倫理法則的科技發(fā)展必將給人類自身帶來反面效應。
[1]埃德加·莫蘭.復雜思想:自覺的科學[M].陳一壯,譯.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1:69.
[2]亨利·戴維·梭羅.瓦爾登湖[M].徐遲,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4:307.
[3]塞爾日·莫斯科維奇.還自然之魅:對生態(tài)運動的思考[M].莊晨燕,邱寅晨,譯.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05:10.
[3]巴里·康芒納.封閉的循環(huán)[M].侯文蕙,譯.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7:142.
[4]愛德華·O·威爾遜.造物:拯救地球生靈的呼吁[M].馬濤,等,譯.上海:上海世紀出版集團,2009:10-11.
[責任編輯:鐘艷華]
Machine Civilization and Pastoral Ideal:An Ecological Analysis on Oblivion
RUAN Shiqin
(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Guangzhou Civil Aviation College,Guangzhou Guangdong 510403,China)
Oblivion,put on the market in 2013,is an American scientific fiction abou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a highly developed machine civilization and human society.This movie demonstrates the development possibility of the power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human existence and traditional pastoral ideal under the highly developed machine civilization,explores the influences of the power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beyond human control on the human existence and traditional pastoral ecology,and puts forward a warning to the highly developing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 contemporary human society.
machine civilization;nature;scientific technology;human;pastoral ideal
I106.35
A
1672-6138(2015)01-0067-05
10.3969/j.issn.1672-6138.2015.01.014
2014-09-30
阮世勤(1980—),男,福建南安人,副教授,碩士,研究方向:英國小說、電影評論、英語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