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 學 山

(陜西理工學院， 陜西 漢中 72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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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節(jié)日祭門儀式的人類學意義

韓 學 山

(陜西理工學院， 陜西 漢中 723000)

[摘要]節(jié)慶文化作為傳統(tǒng)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與之相關的節(jié)俗是重要的文化事象，承載著中華民族文化心理，延續(xù)著文化血脈，亦成為研究的重要領域。本文以古代節(jié)日門戶祭祀為研究對象，從儀式的角度挖掘蘊含其中的古人文化心理，闡釋祭門儀式作為一種巫術活動的文化意義。一則有利于人們深入了解節(jié)日節(jié)俗原生意蘊，二則有利于防止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中節(jié)日文化保護流于形式的局限。

[關鍵詞]祭門；儀式；文化意義

每逢春節(jié)，人們就會在門上貼門畫、對聯(lián)；端午節(jié)于門上掛艾草、菖蒲等。此節(jié)俗是古人祭門儀式的綿延與演變，流傳久遠，歷經(jīng)了從無到有，從簡單到復雜的過程，折射著人們對“門”作用功能等文化心理的延續(xù)和變化。使“門”最終完成了從實物到象征符號的轉變。如《易經(jīng)》載：“闔戶謂之坤，辟戶謂之乾，一闔一辟謂之變，往來不窮謂之通。”同時，古人對“門”的信仰與崇拜也以特定的儀式固定在了相應的節(jié)日當中，最突出的就是年節(jié)和端午兩節(jié)的祭門習俗。

在古代傳統(tǒng)的民俗觀念中，人對神靈鬼怪有信仰崇拜和禁忌規(guī)避的心理，同時還作了時空分隔。人們對鬼魅邪神的威脅，特別是在季節(jié)交替、時令變化的時間(一般都是幾天或更長的時間)更加畏懼?！伴T”作為人與外界的分割界限，在古人的生活和心理上產(chǎn)生了屏障保護作用，于是就采用種種信仰崇拜和控制儀式等實用方法，以避免和禳除可能發(fā)生的侵害。本文以古代節(jié)日門戶祭祀為研究對象，從儀式的角度挖掘蘊含其中的古人文化心理，闡釋祭門儀式作為一種巫術活動的文化意義。

一、古人祭門，從實物到抽象，蘊含宇宙觀和生命觀意義

俗話說：民以食為天，以居為安?！兑捉?jīng)·系辭》云：“上古穴居而野處，后世圣人易之以宮室。上棟下宇，以待風雨?！盵1]300居住在房屋里在人類文化史上具有劃時代意義。孔子曰:“誰能出不由戶？”[2]61戶即門，單扇門。《說文解字·戶部》:“戶,護也。單門曰戶。”[3]247《釋名·釋宮室》：“門，捫也。在外為人所捫摸也，障衛(wèi)也。戶，護也。所以謹護閉塞也?！盵4]280可見門的最初意義就在于它的通行意義和防護意義。一防風雨,二防野獸。上古“有巢氏”時期，居住的建筑就有“門”了。西安半坡遺址顯示的正是這種形制的“有巢”居住建筑的遺跡。有“門”之后人們就產(chǎn)生了關于門的獨立意識，門的觀念也深深地植根于人們的觀念中，門不但作為內(nèi)外的聯(lián)系，又作為內(nèi)外的界線，作為正與邪的臨界點，作為現(xiàn)世與往世的界隔。因此門成為由一種狀態(tài)向另一種狀態(tài)過渡的連接環(huán)節(jié)。門的種種功用使古時的人們對門產(chǎn)生了神秘感，再加上“萬物有靈”原始宗教觀念的影響，因此門從很早開始就成為人們祭祀的對象。門以內(nèi)是人們的棲身安家之所在，門以外則有許多無法預知的危險，為了避免危險的侵害，人們很重視門的防范作用。當然古代的防范并不像我們今人這樣在防盜上花心思，而是在驅邪避惡上下功夫。他們試圖運用各種巫術的方法以加強門的防護性，阻止各種邪惡入侵。古人對門的重視程度，從先秦時期國家祀典里的“五祀”就可明確了解到。吳裕成在《中國的門文化》中寫道：

古代五祀，其中門、戶占了兩項?！抖Y記》載“祭五祀”，東漢鄭玄注釋為門、井、戶、灶、中霤五種。兩相參照，可取東漢《白虎通義》：“五祀者，何謂也？謂門、戶、井、灶、中霤。”此五祀，為門神、戶尉、井神、灶神、社神的濫觴。總觀五項，有關水、火、土的神靈，慢待不得，要祭；但卻又比不上門和戶的雙雙受禮拜。這是對“衣食住行”中第三條格外偏向？其實，門、戶之祀的含義，遠超出建筑物的范疇。

《禮記》存“孟春之月其祀戶”，“孟秋之月其祀門”之說。鄭玄注解：“春陽氣出，把之于戶內(nèi)陽也”，“秋陰氣出，把之于門外陰也”。戶內(nèi)門外，與四時陰陽聯(lián)系起來。先秦典籍《呂氏春秋》講，孟春之月“其祀戶”，仲春之月、季春之月亦然；秋季的三個月則祀門。這是整個季節(jié)的祭祀。東漢高誘解釋說，孟春“蟄伏之類始動生，出由戶，故祀戶”，“孟秋始內(nèi)”，由門入，故祀門”。[5]2

在古人的觀念中，門不僅是實物建筑，而且也是一個高度抽象的概念，是保護人們生命的一道重要防線，以達陰陽調(diào)和生命平順的目的。因此，在節(jié)氣交替的節(jié)點上關于“門”的信仰和儀式就必不可少，人們通過祭祀門戶的儀式寄托對門的信仰和觀念，希望把邪惡的東西通通阻擋在家庭之外，或將其鎮(zhèn)服驅除，確保全家人的身心健康。

二、古人節(jié)日祭門的兩種主要儀式

(一)懸掛特殊物品以加防護

1.除夕、元日及五月五日在門上懸掛桃木、葦茭、畫雞、五色印等物

《風俗通義》載：“‘上古之時，由神荼與郁壘昆弟二人，性能執(zhí)鬼。渡朔山上有桃樹，二人于樹下檢閱百鬼，無道理妄為人禍害，神荼與郁壘縛以葦索，執(zhí)以食虎?！谑强h官常以臘除夕飾桃人，垂葦茭，畫虎于門，皆追效于前事，冀以御兇也?！盵6]564

《宋書》曰：“舊時歲朔常設葦茭、桃梗磔于宮及百寺之門，依穰惡氣?！盵7]134元日，也有很多的祀門活動，如《荊楚歲時記》佚文記：“正月一日，是三元之日。又，(元日)帖畫雞戶上，懸葦索于其上，插符其傍，百鬼畏之?！兑淄ㄘ则灐芬嘣唬赫挛甯?，人整衣冠，于家庭中爆竹，帖畫雞子，或鏤五色于戶上，厭不祥也。”“元日，掛雞于門庭，百神畏之。元日鏤懸葦炭、桃棒戶上，卻癘疫也。設索于門上以畏百鬼?！盵8]74

2.五月五日祭門

《后漢書》記：“五月五日，朱索五色桃印為門戶飾，以止惡氣也?！盵7]“五月五日，荊楚人并踏百草，采艾以為人，懸門戶上，以攘毒氣。又，五月五日，未雞鳴時采艾懸戶，以避兇邪?！盵9]105

上述內(nèi)容，表明古人對于門的重視，特別是在節(jié)日期間，由于時節(jié)變化，溫差很大，給人們生理和心理很大不適，且容易患上各種疾病。他們將這些都歸結于鬼魅邪氣，采取巫術手段進行抵御，以保人身安全。巫術滿足了人們驅邪保生的心理要求，使人們處于一種自信的精神狀態(tài)。在這里，我們看不到大型嚴整的巫術儀式，是因為這種節(jié)日巫術具有很大的分散性和簡易性，但我們?nèi)匀荒軌蜃R別出這是一種非常實用的巫術活動。

(二)設置門神以守門

第一階段，刻桃木為門神，立于門外。

最初由守鬼門的神演變來守門之神。門神較早的出現(xiàn)在王充《論衡·訂鬼》引《山海經(jīng)》記：“滄海之中，有度朔之山，上有大桃木，其屈蟠三千里，其枝間東北曰鬼門，萬鬼所出入也。上有二神人，一曰神荼，一曰郁壘，主閱領萬鬼。惡害之鬼，執(zhí)以葦索，而以食虎。于是黃帝乃作禮，以時驅之。立大桃人，門戶畫神荼、郁壘與虎，懸葦索以御兇。”[10]344-345上古神話人物黃帝將神荼、郁壘從鬼門請到人間，制成一種典禮，以驅惡鬼?！讹L俗通義》亦記有此事。由此可見，此時期的守鬼門的神荼、郁壘開始轉變?yōu)樽畛醯拈T神。神荼郁壘守門，當初是削刻桃木，雕塑成門神的。這些桃木人也叫“桃?！?，如《戰(zhàn)國策·齊策》記：

孟嘗君將入秦，止者千數(shù)而弗聽。蘇秦欲止之。孟嘗君曰：“人事者，吾已盡知之矣；吾所未聞者，獨鬼事耳?！碧K秦曰：“臣之來也，固不敢言人事也，固且以鬼事見君?！泵蠂L君見之。謂孟嘗君曰：“今臣來，過于淄上，有土偶人與桃梗相與語。桃梗謂土偶人曰：‘子，西岸之土也，埏子以為人，至歲八月，降雨下，淄水至，則汝殘矣。’土偶曰：‘不然。吾西岸之土也，土則復西岸耳。今子，東國之桃梗也，刻削子以為人，降雨下，淄水至，流子而去，則子漂漂者將如何耳？’今秦四塞之國，譬如虎口，而君入之，則臣不知君所出矣?！泵蠂L君乃止。[6]564

眾人勸孟嘗君不住，就借用寓言故事，內(nèi)容是土捏的泥人與桃木削的木人之間的對話。為什么稱此為“鬼事”呢？土偶又叫俑，始作俑者為何？為殉葬。土偶人自然屬于鬼事。削桃木為人叫桃梗，這桃木人的身世，神荼郁壘神話已有解說，它來自“鬼門”前的大桃木，又專能治鬼，也算是“鬼事”范疇，或者說簡直就是以“鬼”治鬼。

在神話世界里，度朔山奇大無比的桃樹，營構出神奇的氛圍。古人畫神荼郁壘圖，不忘以桃樹為景。門神習俗，不僅以度朔山故事為說詞，還從神話故事中借取“道具”——桃木。立在門戶的神靈象征，均是削刻桃木的制品。在創(chuàng)造了門神的古人那里，桃木既被用為載體，又被當做符號。桃木能治鬼，自古就多有所記，如《孟子》中“逢蒙學射于羿”的傳說[11]53，講的就是逢蒙拜善射的羿為師，但是逢蒙學成之后，恩將仇報，從羿的背后用桃木棒把羿砸死。羿死后做了閱領眾鬼的官，古人就認為桃木棒連統(tǒng)領眾鬼的羿都可以殺死，用來治鬼就更有效了?！痘茨献印ぴ徰浴氛f：“羿死于桃□?！痹S慎注：“□，大杖，以桃木為之，以擊殺羿，由是以來鬼畏桃也?！薄兜湫g》亦云：桃者，五木之精也，故壓伏邪氣者也。桃木之精生在鬼門，制百鬼，故今作桃人梗著門以壓邪，此仙木也。此外，《類說》、《荊楚歲時記》、《初學記》等書，均提到“桃為仙木”、“可制百鬼”。因而，清代俞正燮《癸巳存稿》將桃木棒視為神荼郁壘神化的源頭，認為審究其義，神荼郁壘由桃椎引申而來。由此可知，古人祀門所用桃木與度朔山傳說中的大桃樹之間存在著交感關系，傳說中的桃樹是神荼郁壘治鬼的場景主要器物之一，根據(jù)交感巫術原理，這種桃木亦有辟邪驅鬼的性能。

以上所述，無論桃木棒和神荼郁壘二者的先后關系如何，二者在后來都有相同的功能，即為人守門，以辟邪治鬼。使用時基本都是二合為一，這樣就使神荼郁壘從守鬼門的神逐漸演變?yōu)閷Ｂ毜拈T神。從漢代畫像石圖案可見，神荼郁壘早期的造型粗曠，相貌怪異，表情兇狠，與度朔山神話相近。神荼郁壘成為此時期的主要的守門之神。

第二階段，畫門神像貼于門上。

門神由傳說人物或歷史武將擔任。唐代之前的門神主要以神荼郁壘為主，輔之以桃梗、葦茭、畫雞畫虎等物。唐宋時期，神荼郁壘的主導地位受到了沖擊并動搖。宋代及其后，先后有三組門神，即神荼郁壘、鐘馗和秦瓊敬德，三者交錯相用，以后二者為主。

古人們將鐘馗、秦瓊敬德的畫像年節(jié)時掛在門上以御兇魅，更具有符號意義。根據(jù)交感巫術原理，在畫像和門神之間存在著交感作用，人們用模擬巫術手段，將這些人的畫像掛在門上，希望畫像能與本體人或實物一樣辟邪御兇，以保平安。

三、祭門用具的巫術原理

關于門神守門的巫術活動原理與功能上文已經(jīng)述及。下文將對祭門所用的物品進行考察。關于祭門物品，趙杏根在《中國節(jié)日風俗全書》中將其專門分為一類，即門飾[12]17-31。在此，僅對祭門巫術活動中涉及到的幾種主要物品作考察，希望籍此能更好的解釋這些巫術活動，以及隱蘊其中的原理和功能。

關于祀門的用具，據(jù)文獻顯示的主要有桃梗、葦茭(索)、(畫)雞畫虎等物。關于桃梗上文已述及，故此處不復述。這里就文獻所記載涉及到后三者的作一考察。

首先，葦茭(索)、畫虎。《風俗通義》記：

葦茭，傳曰：“萑葦有叢?！薄秴问洗呵铩罚骸皽嫉靡烈?，祓之于廟，薰以萑葦?！薄吨芏Y》：“卿大夫之子名曰門子?！薄墩撜Z》：“誰能出不由戶？”故用葦者，欲人子孫蕃殖不失其類，有如萑葦。茭者，交易，陰陽代興也。

虎者，陽物，百獸之長也，能執(zhí)搏挫銳，噬食鬼魅。今人卒得惡遇，燒悟虎皮飲之，系其爪，亦能辟惡，此其驗也。[6]565

此處所提萑葦是一種生長在水邊，有旺盛生長力的植物，以其著門，欲達“使人子孫蕃殖不失其類”的目的。人與萑葦外形雖異，但雈葦有更強的生命繁殖能力，人們希望通過以萑葦祀門的活動來加強自身的生命繁殖力，故祀門用葦。馬林諾夫斯基在《文化論》中將這種交感關系稱之為“性感”，即同性相感。而對于畫虎的記錄，更顯示出交感巫術原理。根據(jù)接觸律可知，人們希望“燒虎皮飲之，系其爪，能辟惡”，以虎皮湯、虎爪等部分來與老虎本身產(chǎn)生交感作用，使所用之人能夠像老虎一樣威猛兇悍，從而辟邪驅惡。弗雷澤認為：動物也經(jīng)常被相信具有某些對人有用的特性，因而順勢或模擬巫術就通過不同方式把這些特性傳授給人類。[13]47與此同理，人們飲虎皮湯，系帶虎爪，也是為了避免被鬼魅邪惡的東西侵害。因此，人們用葦茭、(畫)虎飾門，其中包含有巫術意義。

其次，畫雞。(畫)雞貼于門上，是魏晉時期門飾中增加之物。關于雞的記錄也很早，如《荊楚歲時記》曰：

雞鳴而起。案《周書緯通卦》云：“雞，陽鳥也，以為人候，四時使人得以翹首結帶正衣裳也。[8]2

《藝文類聚》引《玄中記》亦曰：

東南有桃都山，上有大樹，名曰桃都，枝相去三千里，上有天雞。日初出，照此樹，天雞即鳴，天下雞皆隨之。[14]584

比這更早的有堯舜時期雞謂重明鳥之說。如王子年《拾遺記》曰：

堯在位七年，有鸞鳳而來集，麒麟游於藪澤，鴟梟逃於絕漠。有祗友之國獻重明之鳥，一名重精，雙睛在目，狀如雞，鳴似鳳，時解落毛羽，以肉翮而飛，能搏逐猛虎，使妖惡不能為害。食以瓊膏，或一歲數(shù)來，或數(shù)歲不至，國人莫不掃灑門戶以望重精之集。其來至之時，國人或刻鑄金寶為此鳥之狀，置於戶牖之間，則魑魅鬼類自然退伏。今人每歲元日刻畫為雞于戶牖之上者，蓋重精之遺像也。[7]

以上是古人對雞的信仰，認為雞可以鎮(zhèn)伏妖惡。而《風俗通義》則從雞在人們?nèi)粘Ｉ钪械膶嶋H用途上，加以說明為何祀門用雞，記曰：

俗說雞鳴將旦，為人起居。門亦昏閉晨開，捍難守固。禮貴報功，故門戶用雞也。

《青史子書》說：“雞者，東方之牲也。歲終更始，辨秩東作，萬物觸戶而出，故以雞祀祭也?！薄?/p>

……《山海經(jīng)》曰：“祠鬼神皆以雄雞?！濒斀检氤Ｒ缘るu祝曰：“以斯嚱音赤羽，去魯侯之咎?！苯袢俗涞霉泶甜蛭?，殺雄雞以傅其心上。病賊風者作雞散治之，東門雞頭可以治蠱。由此言之，雞主以御死辟惡也。[6]565

綜上所述，雞(畫雞)之所以成為一種祭祀門戶的重要物品，又進而抽象為一種象征性符號，如果不考慮其作為一種與人日常生活密切相關的動物的話，要解釋節(jié)慶當中為何要用雞(或畫雞)來驅邪辟惡，筆者認為用交感巫術原理不失為一種合理的解釋。由上文所提到的種種神話傳說可知，年節(jié)祀門的畫雞與前面所提到的桃梗、葦茭及畫虎等都是同樣的出自神話傳說中的度朔山或桃都山的背景物，在這里被抽象為象征符號，用驅邪治鬼神話中物品的同類實物或圖畫符號同樣的可以起到驅邪治鬼的作用。根據(jù)模擬巫術相似律可知，相似或相近產(chǎn)生相同結果的原理，年節(jié)祀門的畫雞，及桃梗、葦茭和畫虎等物，都與神話中的物體或實物之間存在著交感作用。所以，人們認為神話中的物能發(fā)揮的作用，現(xiàn)實當中的同類物和圖畫也能起到同樣的作用，以達到人們主觀的目的。

四、門在信仰和儀式中符號化的豐富性

20世紀80年代以來，傳統(tǒng)文化受到社會和學界的高度關注，掀起了新的研究熱潮。隨著國家對非物質(zhì)文化的系統(tǒng)性保護、研究和開發(fā)，節(jié)慶文化也備受關注，與之相關的節(jié)俗作為文化事象，因承載著中華民族文化心理，延續(xù)著文化血脈，而成為研究的重要領域。本文通過對古人節(jié)日祭門活動的儀式和用具分析，認為古人祭門儀式是驅邪避惡、保全人生的巫術活動。在科技和醫(yī)療比較原始的古代，人們對宇宙和生命的認識主要受制于不可知論，在特定的時空條件下運用這些儀式和實物，提供給人們足夠的信心和勇氣，來維持個體生命的健康和整體種族的延續(xù)。由于這些活動涉及到終極關懷主題，因此，古人都非常嚴肅認真對待。在這些活動中，巫術的相似律與接觸律密切交錯，不可分割，共存于同一巫術活動中，并且都伴隨著一定的儀式，發(fā)揮特定的作用，寄托著古人的驅邪避惡、禳災祈福的文化心理，滿足人們生命延續(xù)的愿望。也正是在這些活動中，人們完成了“門”從實物到象征符號的文化升華，豐富了門文化的內(nèi)涵和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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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朱 飛]

[基金項目]陜西理工學院“漢水文化”省級重點學科資助項目(SLGH1239)；陜西省教育廳科研項目(12JK0395)階段性成果。

[作者簡介]韓學山(1978- )，男，陜西商洛人，陜西理工學院講師，碩士。主要從事人類學、民俗學研究。

[收稿日期]2014-09-15

[修訂日期]2014-12-23

[中圖分類號]K20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2936(2015)01-0074-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