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 菁
(南京大學 文學院, 南京 210046)
《名媛詩話》關(guān)于女詩人于歸前后創(chuàng)作評述
戴 菁
(南京大學 文學院, 南京 210046)
《名媛詩話》的編纂者沈善寶在書中論及同鄉(xiāng)女詩人方芳佩作品時指出,女性于歸后,生活環(huán)境變化所帶來的創(chuàng)作境遇的改變,往往導致女性作者才情消磨、詩思日疏。在《名媛詩話》全書及沈善寶自身詩作中,不但體現(xiàn)了這一變化,而且對其表露出復雜的情感。將范圍擴充至清代女性詩人群體,在其別集序言中,她們及其親友亦對這一變化常有敘述,并或隱或顯地傳達出各自的情感與態(tài)度。
沈善寶;《名媛詩話》;創(chuàng)作狀態(tài)
《名媛詩話》作者為清代道咸年間的沈善寶,①全書共15卷,內(nèi)容上涉唐、宋,下及咸豐中葉,重點記錄了道咸年間女詩人的創(chuàng)作、德行、交游等情況,并附不少編者欣賞之詩作?!端膸烊珪贰霸娢脑u”類提要將歷代詩話體例主要分為五大類:“究文體源流而評其工拙”、“第作者之甲乙而溯厥師承”、“備陳法律”、“旁采故實”、“體兼說部”。[1]沈善寶所著《名媛詩話》雖名中帶有“詩話”二字,但其體例更類似于資料匯編,每一條記事大多由作者籍貫、姓名、德才出眾之事、作品輯錄構(gòu)成。然而,在羅列的資料中,作者本人的身影亦時有浮現(xiàn),在其文本中有著相當明顯的自我指涉現(xiàn)象。②她的情志有時潛藏在對他人的敘述評論中,有時直接躍居臺前,直抒胸臆。本文將取出書中對女詩人方芳佩于歸前后不同創(chuàng)作水平的評論,并以此為切入點,結(jié)合沈善寶個人經(jīng)歷,跟同她去發(fā)現(xiàn)女性作者為人婦后隨創(chuàng)作境遇的變化而產(chǎn)生的復雜心理,從而進一步認識到本書“詩話”價值之所在。
沈善寶在閱讀同鄉(xiāng)方芳佩所撰《在璞堂詩集》三編后寫下了如下評論:③
或云:“《在璞堂詩初集》最佳,《續(xù)集》次之,《再續(xù)集》則老手頹唐,性靈盡失矣?!庇嘀^此系境使然耳。當其在室時,雖簞食瓢飲,依父母膝下,天倫之中,自有至樂。且得一意操觚,出筆自然和雅。迨于歸后,米鹽凌雜,兒女牽纏,富貴貧賤,不免分心,即牙簽堆案,無從專講矣。吾輩皆蹈此輒,讀《在璞堂詩集》,不覺感慨系之。(《名媛詩話》卷四)。[2]
沈善寶對時間的分段值得關(guān)注。在她看來,“于歸”是造成方芳佩作詩境遇轉(zhuǎn)變的重大分水嶺,“于歸”前后女詩人的生命狀態(tài)與創(chuàng)作環(huán)境呈現(xiàn)出截然不同的兩種畫面:和諧與凌雜、溫暖與疲敝、專注與分散。
方芳佩,字芷齋,浙江錢塘人,幼年便工于吟詠,與當世淑媛徐德音、錢孟鈿、杭澄為詩友,在清代女詩人中享有很高的名譽。關(guān)于她的詩作,王鳴盛曾贊道:“芷齋之詩,剪刻明凈,欲以幽好避群,言志之篇婉轉(zhuǎn)而纏綿,體物之作秀而瀏亮,譬則秋蘭從菊,嫣然風露之外?!薄肚宕|閣詩人征略》卷五)錢塘厲鶚贊其詩如“珠光落紙,蘭畹生香”。[3]
覽方芳佩之詩集,確有澄澈之氣,如寫西湖雪“湖水莽無痕,云峰失故態(tài)。猗歟苧蘿女,蘧爾施粉黛。”[4](《西湖雪》),清新簡凈;再如寫西湖打魚之景,則又有一番活潑氣息:“錦鱗潑刺駭欲遁,亂拋玉尺驚眠鷗”、“長笛一聲煙際起,笑歌歸去笭箵收”[5](《西湖打漁歌》),生動地再現(xiàn)了生于江湖,翠浪沉浮中勞作的漁人形象。
但在晚年時,她卻又寫下如“連月江山頻入夢,經(jīng)旬燈火罷談詩”(《懷藻姊書來詢近況,賦此代柬》)等感嘆之句,[6]一為人世浮沉聚散悲歡,亦為賦詩心境已難同往日寫下“臨池每困生花意,得句旋投古錦囊”時那般(《春興》),[7]女詩人心境的改變自然與她的生活環(huán)境的變化不無干系,她在其《在璞堂續(xù)集自序》中寫道:“余少耽吟詠,硯匣筆床,無時離手。年長以來,隨夫子宦游四方,意與歲馳,此事遂廢?!盵8]
作為頗有才氣的女詩人,方芳佩的創(chuàng)作漸現(xiàn)頹氣,讓人惋惜。這只是方芳佩的個人創(chuàng)作遭際嗎?這并非個案,沈善寶之所以發(fā)如此感慨,是因為其自身的創(chuàng)作亦因循了同樣的軌跡。
沈善寶的個人詩集《鴻雪樓詩選》中的詩作亦逐年呈現(xiàn)如是趨勢:她于歸前的作品所涉內(nèi)容較一般女詩人更為廣闊,然而越到后期,親友贈答等應(yīng)酬性、娛樂性作品越多,頗有心力不足之感。早年,她雖歷經(jīng)苦難,但仍有“放開眼界山川小,付與文章筆墨狂”(《渡黃河》)之句,[9]嫁為人婦后,她寫下“自從洗手作羹湯,無意馳名翰墨場”(《陳云伯大令(文述)以各著作見示索題》),[10]似乎已不復昔日創(chuàng)作熱情高漲,但在《名媛詩話》中她不止一次對自己或他人因境遇之變而才氣消磨的現(xiàn)象而生發(fā)感嘆,不時流露出其內(nèi)心的無奈與不甘。
聯(lián)系前文所引沈善寶評述方芳佩一段可見,在其中她對于時間的分段亦是嵌入了對自身經(jīng)歷的感觸,于歸前的一段人生盡管從所遭遇之事上來看,悲喜皆有,但就其“才情”、“詩思”來看,則一路勃發(fā),未有頹然之勢。肆意揮灑才情的閨中歲月在她的筆下愈生光華,在《名媛詩話》中,沈善寶多次由他人之詩作衍出對過往歲月的回想,常常不吝筆墨描述未出嫁時與母親、姊妹兄弟詩作授受、泛舟游覽等舊事。例如,她在讀吳蘋香《花簾詞》時被其中一闋寫月夜泛舟的作品所觸動,但覺“湖中風景宛在目前,棖觸舊游,不覺惘然?!雹芩说淖髌穼⑺龓Щ亓藢^往的回憶:
吾鄉(xiāng)西湖,佳處全在真山真水,所以四時風景及陰晴朝暮姿態(tài)不同,月夜更為清絕,煙波浩渺,一望無際,偶見數(shù)星漁火觸摸,蘆汀菱溆而已。蓋限于城闉,無人作秉燭游也。先慈在時,每年六七月之望,必招姊妹攜兒女泛舟游玩,觴詠達旦,家兄等亦邀一二至親之善音樂者,別駕一舟,相離里許。萬籟皆寂,竹舟競發(fā),歌聲笛聲得山水之助,愈覺空靈飄渺。維時月明如畫,荷氣襲人,清風徐來,水天一色,想廣寒宮闕霓裳羽衣曲不是過也,令人有飄飄出塵之致。今則先慈見背已經(jīng)十載,余復遠離鄉(xiāng)國,即欲一觀松楸亦不可得,回憶萊彩承歡時光,恍如游仙夢醒矣。(《名媛詩話》卷七)。
閨中歲月在她的筆下悠然風雅,饒有情趣,而親人間深厚的情感與和諧的創(chuàng)作交流氛圍亦是歷歷在目,在此段結(jié)尾處,作者懷念與悵然的心情交織,這未嘗不是對如今境遇有所不滿的體現(xiàn)。
西湖之游為閨中樂事,自然引人懷念,但即使是在母親去世后生計頗為艱難的歲月,創(chuàng)作與學習的自主性仍舊掌握在女詩人自己手中,不似成家后受到多方的牽制與消磨。她和姊妹們在狹小的居處里學詩、寫作,這段生活在沈善寶的回憶中是頗有“韻致”的:
先慈見背后,余依伯母居,室甚隘,與妹同榻五載,授妹唐宋五七言詩,朝夕講論,誦過不忘偶作小詩,亦有韻致。(《名媛詩話》卷七)。
母親去世前,沈善寶父親便已于壯年遭難,她成年后,妹妹、母親相繼病逝,后又連續(xù)遭遇兄弟鬩墻、小弟早夭等災(zāi)難,她并未一蹶不振,在二十七歲時,靠著三年繼續(xù)賣文鬻畫,將逝去的八位親人歸葬祖墳。在為親人歸葬艱難奔走的這段時期,她依然詩筆不輟:
鎮(zhèn)日揮毫腕未停,新詩又向枕邊成。
吟眉瘦減吟腰削,不愧東陽舊有聲。[11]
或許是因為“窮而后工”,在日日奔波的這段歲月,她詩情不斷,詩稿盈篋,迎來了創(chuàng)作質(zhì)量與數(shù)量的高峰。八棺并葬使得她名聲大振并逐漸走進杭州閨秀作家群,她于三十歲經(jīng)人介紹嫁與武凌云為繼室。沈善寶在婚后曾寫下“自從洗手作羹湯,無意馳名翰墨場”之句,既有謙虛色彩,但亦在一定程度上表達了她的態(tài)度。值得一提的是,她所敬重欽慕的母親吳浣素太孺人曾經(jīng)“凡為詩詞,揮筆立成”,但同樣遭遇了“家務(wù)紛紜,無意為詩,故存者不及百首”的境遇。因此,當她發(fā)現(xiàn)自己面臨著同樣境遇時,有不甘,但更多的還是無奈。
以《鴻雪樓詩選》后幾卷的詩作題材為例,題圖詩比例大幅度增加,贈答詩、次韻詩亦常常可見,視野較之以往偏于狹窄,文字與當時為親人歸葬八方奔走于車中、舟中所作感懷相比亦少沉郁、減豪氣。但與她同時代或相近時代的許多女性詩人相比,她還是基本維持了創(chuàng)作生命的運轉(zhuǎn),只是對于每每所見的女詩人于歸后因米鹽瑣事使得才氣消磨的情況常有同病相憐之感。
由方芳佩而至自身,由自身而至清代女性詩人群體。孫康宜曾提出“晚明的‘閨閣’詩人往往視女性為一個群體,具女性相互依屬的觀念,”[12]不僅是晚明,在閨閣詩學蔚然成風的清代,亦有不少女詩人具有這種“群體意識”,沈善寶便是代表之一。她站在女性詩人群體的角度發(fā)出的“吾輩皆蹈此輒”的感嘆表明了在那個時代,女性為人婦后隨創(chuàng)作境遇的變化創(chuàng)作題材日益狹窄,創(chuàng)作數(shù)量日益減少,幾乎成為普遍現(xiàn)象,這種現(xiàn)象可從當時女性別集的序言中窺見些許。
在女性作者及其親友的筆下,對比婚前婚后境遇變化、才情消長的敘述頗為常見。創(chuàng)作的間斷性常為她們所強調(diào),這種大規(guī)模的間斷多發(fā)生于出嫁后,女性逐漸被米釅瑣屑所環(huán)繞,無暇分身,于是“棄筆墨”、“疏詩思”的形容便常??梢?。
例如,乾嘉時期,編有《閨秀正始集》、享譽當世的惲珠于其自序中說道:“于歸后,經(jīng)理米鹽,遂棄筆墨,”[13]明確表明她對于創(chuàng)作的放棄與婚后忙于家事有著直接的因果聯(lián)系。
有些女性以平淡的語調(diào)描繪了這一過程:
瑛生平喜讀懶吟,初以長兄下世,懼堂上寡歡,繞膝承顏,而詩思疏。后出室事姑,又以姑晚年多疾,稱藥量水,而詩思再疏,存者寥寥,不過登覽山水,及巾幗中酬和之作而已。[14](包蘭瑛《錦霞閣詩詞集自序》)。
清代后期的女詩人包蘭瑛在其詩集自序中開篇便強調(diào)自己“喜讀懶吟”,這就使得隨后的一系列變化對她的“詩思”造成的消極影響顯得有些順理成章?!伴L兄下世”與“出室事姑”使得她無力一心于翰墨,“詩思”一“疏”再“疏”。
有些女性在她的親人筆下呈現(xiàn)出的形象更具有道德意義。比如乾隆年間的女詩人鮑之蘭的哥哥為其詩集所作之序中言道:
妹至性謹樸,勤于女紅;結(jié)縭后,尤專事井臼操作弗倦,時有余暇,即手纈一編?!檱L謂文詠非閨閣事,有所著不以示人,遂多散佚,今集中若干首,不及生平手著十分之一,皆妹諸子所竊藏,以時編輯,私自寶貴而妹不知也。[15](鮑之鐘《起云閣詩鈔序》)。
鮑之鐘的序文強調(diào)了妹妹在出嫁后對于家事的操勞弗倦,僅在“余暇”時,才去欣賞、創(chuàng)作詩文,并指出妹妹奉行“文詠非閨閣事”的觀念,不輕易將作品示人,不重視作品的保存,從而塑造出一位“守本分”、“不鶩聲名”賢婦才媛的形象,至于女詩人自己則未對此留下絲毫筆墨。
張姍英之弟張曜孫在為其姊《緯青遺稿》的跋中則一面強調(diào)了女詩人天資聰敏與對賦詩的喜愛,一面指出了于歸后因家政之故,無力吟詠。
先姊……天資聰敏,幼喜為詩,不學而成。曜孫七八歲時先姊詩已成帙。于歸后,以襄庀家政,吟詠遂罕,故稿中皆乙亥以前所作。[16](張曜孫《緯青遺稿序》)。
由閨中的詩作成帙到于歸后的落筆零星,曼素恩認為:“在這一隱喻的寫作策略中,才女娘家是其家學的養(yǎng)成一方,而夫家則在無意間(可能)使其才華銷聲匿跡。”[17]
無論是男性筆下還是女性筆下,一位優(yōu)秀的女性成家后的生活重心必然是圍繞著姑婆兒女、米鹽瑣屑。有一些女性則是在婚后仍繼續(xù)寫作,但被丈夫或長輩明確制止。
例如,海寧葛宜在出嫁后樂于作詩,被亞韓公正色批評為“女子無非無儀,奈何留心風雅”,她“遂焚其稿不復作”。[18]她在僅僅是升騰起對于賦詩的興趣時便不得不默然地為這一樂趣畫上了終止符,都無暇去思考如何為自己辯護?!胺俑濉?,無論是自行選擇還是被動實行,追根究底,還是一種沉默的、消極的,令人唏噓慨嘆的現(xiàn)象。
“迨于歸后,米鹽凌雜,兒女牽纏,富貴貧賤不免分心……吾輩皆蹈此輒,”沈善寶閱讀完同鄉(xiāng)方芳佩的詩集后的這句感嘆在她自己身上及在許許多多的女性詩人身上都找到了對應(yīng)。在女性的詩作中、自序中,在她們親友的文字中,這些對于“才氣消磨”“筆墨棄置”的書寫往往用語平淡,而個中滋味則不足為外人道也。
《名媛詩話》中的一則關(guān)于方芳佩詩集的評論,讓我們看到了編者沈善寶自己以及清代眾多女性詩人的共同心理,而在此書中仍有不少文字看似平淡的資料收錄、詩文評價,其實含有作者的感情傾向。比如,在關(guān)于歙縣畢韜文的記錄中,她著重描述了這位女詩人為父報得血仇的錚錚俠骨,至于詩句等則幾乎未作評論,聯(lián)系沈善寶之父受同僚陷害自裁而死的往事,可以更加深入地理解她的對于復仇行為的激賞。再比如,在《名媛詩話》中,沈善寶對于一門皆擅詩書的女詩人頗為青睞,如對山陰祁修嫣,兼述其父祁彪佳、其母商景蘭、其妹湘君,并贊一門風雅;在論及她所熟悉或所欽慕之女詩人時,往往筆觸含情,比如惜席佩蘭之不永年,嘆江碧岑之身世多酸楚,感好友丁步珊晚年生計艱難等等,既具有史料價值,又可見女性詩人之間情感的理解與交流。目前,關(guān)于《名媛詩話》的自序以及概述的文獻價值、社會學價值已有一定的研究,而其文本本身亦是一個廣闊的空間,可容我們進行更為細致的思考。
注釋:
① 沈善寶,字湘佩,錢塘(今浙江杭州)人。江西義寧州判沈?qū)W琳之女,太原知府武凌云之繼妻。自幼承家學,工詩,善詞,精書畫。著有《名媛詩話》及《鴻雪樓詩集》。
② 王力堅在其文《<名媛詩話>的自我指涉及其內(nèi)文本建構(gòu)》曾指出“具有詩話編撰者與詩人雙重身份的沈善寶,在《名媛詩話》中不僅循例大量征引他人的前文本(pre-text)——包括本事、作品與批評,而且還體現(xiàn)了相當明顯的自我指涉(auto-referentiality)現(xiàn)象——即不時自我表述(包括其本人及其家庭、家族),從而在某種程度上將該詩話當做再現(xiàn)其自身(及其家系女性成員)歷史與文學創(chuàng)作的文本空間。”見《中山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2008第1期,第17頁。
③ 方芳佩,字芷齋,號鳳池,一號懷蓼,浙江錢塘人。方滌山女,汪新妻,誥封一品夫人。幼工吟詠,嘗師事杭世駿、翁照兩先生。嗣隨宦,歷覽勝地,與徐德音、錢孟鈿、杭澄為詩友。著有《在璞堂吟稿》一卷、《續(xù)稿》一卷、《詩三刻》一卷。
④ 吳藻,字蘋香,號玉岑子,浙江杭州人,工填詞,著有《花簾詞》、《香南雪北詞》。
[1] 紀昀.四庫全書總目提要·詩文評類[M].石家莊:河北人民出版社, 2000: 53,62.
[2][3] 王英志.清代閨秀詩話叢刊[M].南京:鳳凰出版社, 2010.
[4][5][6][7] 王延梯.中國古代女作家集[M].濟南:山東大學出版社, 1999: 754,752,754,753.
[8] 胡曉明.江南女性別集二編[M].合肥:黃山書社, 2010: 148.
[9][10][11] 沈善寶,珊丹.鴻雪樓詩詞集校注[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 2012: 44,212,83.
[12] 孫康宜.柳是和徐燦的比較: 陰性風格或女性意識[M]//詞與文類研究.北京: 北京大學出版社,2004: 174.
[13] 胡文楷.歷代婦女著作考[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5: 631.
[14][17] 胡曉明.江南女性別集初編[M].合肥:黃山書社, 2008: 14,37,128.
[15][16] 胡曉明.江南女性別集三編[M].合肥: 黃山書社, 2012: 579,1304.
[17][18] 曼素恩.傳統(tǒng)史料的言與不言[M]//季家珍,游鑒明,胡纓. 重讀中國女性生命故事. 南京: 江蘇人民出版社, 2012: 23.
(責任編輯:鄭孝芬)
Critical Reading on the Ideas of Female Poets' Creation State Before and After Marriage Given inMingyuanShihua
DAI Jing
(School of Literature, Nanjing University, Nanjing 210046, China)
When making comments on her hometown poetess Fang Fangpei' s works, the compiler ofMingyuanShihua(Notes on Female Poets), Shen Shanbao, pointed that marriage, to a large extent, brings radical changes to the environment for women to create works, then results in recession both in their creative passion and talents. Such recession could be found in Shen's works and she showed complex feelings to those changes happened in her life. If we take a look at the works of poetess group in the Qing dynasty, in the prefaces to their anthologies, they, along with their relatives and friends, described these changes from time to time and delivered respective attitudes and emotions implicitly or explicitly.
Shen Shanbao;MingyuanShihua; writing status
2015-01-09
戴菁(1991-),女,江蘇南京人,在讀碩士,主要從事古典文獻學研究。
I206.2
A
1009-7961(2015)02-004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