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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型批評視角下的蓮荷意象與女性類比
張婉霜
(河南大學(xué)文學(xué)院,河南開封475001)
摘要:從《詩經(jīng)》起,建立在生殖崇拜心理之上的蓮荷原型,便奠定了荷花和女子之間的隱喻類比關(guān)系,孕育了后世詩文中以荷花喻女子和以女子喻荷花兩種模式。隨著《楚辭》蓮荷原型以及佛教蓮荷原型意緒的滲入,荷花喻女子從“以色擬色”發(fā)展為“泯色重質(zhì)”,女子喻荷花則達(dá)到了仙子比喻荷花的極致。在此過程中,蓮荷原型的生殖生命意義、藝術(shù)美學(xué)意義以及哲學(xué)宗教意義被不斷發(fā)掘,獲得了各個文化層面的認(rèn)同與完善。
關(guān)鍵詞:《詩經(jīng)》;蓮荷原型;生殖崇拜;隱喻類比
原型在一般意義上可以理解為原始意象,是指人類從原初的、無意識的積淀過程中不斷生成的具有一定文化含量的意象。用榮格的話說,它是人類祖先重復(fù)了無數(shù)次的歡樂與悲傷的心理殘跡?!懊恳粋€原始意象中都有著人類精神和人類命運(yùn)的一塊碎片,都有著我們祖先在歷史中重復(fù)了無數(shù)次的歡樂和悲哀的一點殘余,并且總的來說,始終遵循著同樣的路線。它就像心理中的一道深深開鑿過的河床,生命之流在這條河床中突然奔涌成一條大江,而不是像以前那樣在寬闊然而清淺的溪流中流淌”。[1]
荷花是中國文學(xué)作品中最常見的花卉意象之一,最早進(jìn)入文學(xué)審美視野是在《詩經(jīng)》中。《詩經(jīng)》中涉及花草類的作品有一百多篇,其中以“蓮”起興的詩歌共有三首,分別是《邶風(fēng)·簡兮》、《鄭風(fēng)·山有扶蘇》和《陳風(fēng)·澤陂》?!逗嗁狻肥且皇着淤澝浪綈畚鑾煹膬?yōu)美情歌,末章以“山有榛,隰有苓”起興。“苓”,古“蓮”字?!渡接蟹鎏K》是一首歡會時女子向愛人唱出的戲謔嘲笑的短歌,首章以“山有扶蘇,隰有荷華”起興?!昂扇A”,即荷花,“華”為“花”之古體?!稘哨椤肥且皇啄凶幼非髳廴说母?,共三章,分別以“彼澤之陂,有蒲與荷”、“彼澤之陂,有蒲與蕑”、“彼澤之陂,有蒲菡萏”起興?!昂伞?,又名芙蕖、子午蓮,是蓮花的一種;“蕑”,“蓮”的借字,蓮花;“菡萏”,即荷花。很明顯,以“蓮”起興的三首詩,都和愛情有關(guān),而且是與女性美聯(lián)系在一起的。因此可以說,從《詩經(jīng)》起,蓮荷原型便奠定了荷花與女子之間的隱喻、類比關(guān)系。
一、生殖崇拜心理:蓮荷《詩經(jīng)》原型的產(chǎn)生基礎(chǔ)
《陳風(fēng)·澤陂》:“彼澤之陂,有蒲與荷。有美一人,傷如之何?!藵芍?,有蒲與蕑。有美一人,碩大且卷。……彼澤之陂,有蒲菡萏。有美一人,碩大且儼?!盵2]傅道彬認(rèn)為:“中國文化的原型系統(tǒng)是興與象。《詩》之興與《易》之象是中國藝術(shù)和中國哲學(xué)對原型的最古老的理論概括。興象系統(tǒng)那些富于聯(lián)系富于傳統(tǒng)的象征物,正是中國最早的文化原型模式?!盵3]荷花之原型即存在于這首詩的興中。詩中蒲、荷并舉,是有關(guān)荷花與蒲草在相同的生態(tài)環(huán)境下生長的最早記載。鄭箋云:“蒲喻男,荷喻女?!庇诖耍覀冞€可以看出先民的審美風(fēng)尚、以荷花喻女性的取徑。錢鐘書先生在《管錐編》中引用了《大招》中的“豐肉微骨”等詩例與《澤陂》中“碩大且卷”、“碩大且儼”相印證,認(rèn)為古人審美嗜尚“由此數(shù)語可以包舉”[4]。可見,先秦時候崇尚一種碩大、豐腴、健壯之美,具有濃厚的現(xiàn)實功利性色彩。《詩經(jīng)》中以荷花比喻女子就是建立在荷花的物種學(xué)基礎(chǔ)之上的,中國古代荷花屬于野生紅蓮,花色艷麗,花徑碩大,與古人所嗜尚的女性美具有共性,故取以為喻。然而,這只是表層因素,《詩經(jīng)》蓮荷原型深層次地體現(xiàn)了古人的生殖崇拜心理。
首先,蓮生于陰性之水,是多子植物,可象征子孫的繁衍。蓮荷有著極其頑強(qiáng)的生命力,馬王堆漢墓中挖掘出的蓮子能夠重新發(fā)芽就是一個明證。此外,蓮荷還具有旺盛的生殖力,李時珍本草綱目描述荷的“生生不息”云:“自蒻蔤而生莖、生葉、生花、生藕,由菡萏而生蕊、生蓮、生菂、生薏,中含白肉,內(nèi)隱青心,薏藏生意,藕復(fù)萌芽。展轉(zhuǎn)生生,造化不息?!盵5]聞一多先生在《匡齋尺牘》中論證《詩經(jīng)·芣苢》之意旨時曾說過,先民尋求“多子”的心理使得他們將崇拜的心理投向生殖力旺盛的動、植物,諸如“魚”、“車前草”(即“芣苢”)之類,希望能給自己帶來人丁興旺的福氣。自然地,這種生命生殖崇拜的目光也投向了蓮荷。時至今日,蓮花童子、并蒂蓮、魚戲蓮葉等富有寓意的圖案還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泥塑、剪紙、刺繡等民間工藝中,地方婚禮習(xí)俗中,依舊要送上“棗、花生、桂圓、蓮子”四樣果品,以蓮子代子女表達(dá)對新人早生貴子的祝愿。
其次,“蓮”是女陰的象征?!多嶏L(fēng)·山有扶蘇》:“山有扶蘇,隰有荷華?!接袉趟?,隰有游龍?!薄吧接小?,隰有……”是《詩經(jīng)》中比較少見的起興的固定格式。如《邶風(fēng)·簡兮》:“山有榛,隰有苓”;《秦風(fēng)·晨風(fēng)》:“山有苞櫟,隰有六駁”;《唐風(fēng)·山有樞》:“山有樞,隰有榆?!薄洞蟠鞫Y記·易本命》:“丘陵為牡,溪谷為牝?!薄对娊?jīng)譯注》的解釋為“一般是以‘山有’喻男,‘隰有’喻女”[6]。選擇“山”與“隰”(澤)作為區(qū)分男女兩性的意象,這并非偶然,而是古人原始思維中生殖崇拜的體現(xiàn)。正如黑格爾所說:“東方所強(qiáng)調(diào)和崇敬的往往是自然界的普遍的生命力,不是思想意識的精神性和威力,而是生殖方面的創(chuàng)造力?!唧w地說,是對自然界普遍的生殖力的看法是用雌雄生殖器的形狀來表現(xiàn)和崇拜的?!盵7]這種崇拜直接體現(xiàn)在對生殖器官的敬仰和崇拜上。而事實上,在世界各地都有古人留下的生殖崇拜的圖騰,外形酷似男女的生殖器官。在我國遠(yuǎn)古時期,受到生殖崇拜心理和“象思維”的影響,先民總是以外在事物為參照來認(rèn)識自己的身體,用特征或功能相似的自然之物來指代身體的某些器官。比如,我國先民常以花喻女陰,瓜喻子宮,從表象上看,花瓣、葉片與女陰形狀相似,而從內(nèi)涵上說,在先民眼里,植物的春華秋實則象征著生生不息的生殖繁衍。所以,選擇“山”與“隰”比喻男和女,包含著生殖崇拜的意義。況且,“山”的突起之狀與男性生殖器外形相似,“隰”為“低濕的洼地”,其凹陷之形與女性陰部相似,這些足以證明以“山”和“隰”作為生殖崇拜象征物是合情合理的。與之相對應(yīng),山上與澤中的植物分別與男性、女性相關(guān),也具有生殖象征意味。余冠英先生即以為,以樹代男,以草代女,是《詩經(jīng)》中的一種隱語。[8]所以,“隰有荷華”中的荷花意象也是與女性相關(guān)。
所以我們說,《詩經(jīng)》以蓮荷起興表達(dá)男女情愛并非偶然,而是原始先民生殖崇拜思維方式的一種隱現(xiàn)。當(dāng)然,早期涉及蓮荷的詩歌作品主要出現(xiàn)于于鄭、衛(wèi)這些風(fēng)俗偏于“淫”的地區(qū),蓮荷作為特定的女性形象隱喻在這些借蓮荷起興的作品中,充滿情思的燃燒和求偶的欲望,還不具有后人賦予她的其它意義。
二、以荷花比喻女子——從“以色擬色”到“泯色重質(zhì)”
《詩經(jīng)》中的荷花原型奠定了荷花與女子之間的隱喻、類比關(guān)系,孕育了后世詩文中以荷花比喻女子和以女子比喻荷花兩種模式。這兩種模式在方法、目的上是相反的。一是以花喻人,“以人為本”,以寫人為目的;一是以人喻花,“以花為本”,以狀物為目的。
“文君姣好,眉色如望遠(yuǎn)山,臉際常若芙蓉。”[9]《西京雜記》
“美人一何麗,艷若芙蓉花?!盵10]傅玄《美女篇》
“美人出南國,灼灼芙蓉姿。”[11]李白《古風(fēng)》
以上諸例,皆是以荷花之色喻女子之色,單純地建立在物色審美基礎(chǔ)上,顯得簡單、機(jī)械、模式化。要擺脫荷花比喻女子的視覺“形似”,獲得更為豐富的內(nèi)涵,需要荷花《詩經(jīng)》原型與其他荷花原型的互滲、融合。
屈原是楚文化的代表,開創(chuàng)了“善鳥香花,以比忠貞”的比興抒情傳統(tǒng),直接影響了后世文人的創(chuàng)作傾向和創(chuàng)作審美心理。荷花是《楚辭》中出現(xiàn)頻率最高的“香花”之一。如:“制芰荷以為衣,集芙蓉以為裳?!?《離騷》);“荷衣兮蕙帶,倏而來兮忽而逝?!?《九歌》)“因芙蓉而為媒兮,憚褰裳而濡足?!?《九章》)在這些描寫中,盡管蓮荷仍然是愛情的象征,但并不具有荒淫野合的意味,它顯然被純潔化,被美化了。而從它作為巫師、君子乃至神人的衣飾來看,它更是具有了某種超凡脫俗的天然質(zhì)地。從此,荷花便具有了“比德”的內(nèi)涵,從這個意義上說,荷花的圣潔形象可謂是民族傳統(tǒng)文化心理觀照的產(chǎn)物。所以,當(dāng)蓮荷《詩經(jīng)》原型與蓮荷《楚辭》原型結(jié)合時,荷花就用以比喻女子的貞潔自守,如李紳《鶯鶯歌》:“黃姑上天阿母在,寂寞霜姿素蓮質(zhì)?!盵11]《全唐詩》卷四八三曹鄴《筑城三首》:“郎有蘼蕪心,妾有芙蓉質(zhì)?!盵11]《全唐詩》卷七〇九“蘼蕪”、“芙蓉”均是香草。兩詩中的“素蓮質(zhì)”、“芙蓉質(zhì)”都弱化荷花的自然色相,而注重內(nèi)在品格,泯色重質(zhì),明顯受到了《楚辭》荷花寓意的影響。
東漢之后,隨著佛教傳入中土,荷花又產(chǎn)生了新的原型,即佛教原型意義。四季流轉(zhuǎn),花開花落,世間芳草多先開花后結(jié)實,獨蓮荷則開花的同時結(jié)實的蓮蓬已具?;谄洫毦咭桓竦淖匀惶卣鳎徎ū环鸺乙暈槟芡瑫r體現(xiàn)過去、現(xiàn)在、未來三世而成為佛教的表記。梁武帝《凈業(yè)賦》:“外清眼境,內(nèi)凈心塵。不與不取,不愛不嗔。如玉有潤,如竹有筠。如芙蓉之在池,若芳蘭之生春。淤泥不能污其體,重昏不能覆其真?!盵12]“淤泥不能污其體”是蓮花佛教原型意蘊(yùn)的簡明闡釋,它象征著清凈、高潔、灑脫,這與中國傳統(tǒng)儒、道文化精神中強(qiáng)調(diào)心性修養(yǎng)、道德完善從而達(dá)到圣人、至人的境界追求可謂異曲同工。于是,在文人墨客的筆下,蓮荷由原初的外在審美觀照逐漸轉(zhuǎn)化為對內(nèi)在的人格化的比照,成為寄托生與死、仕與隱、欲與戒等人生態(tài)度和審美立場的載體,荷花也因此有了“我”的色彩,具有了生命的審美體征。南朝作品中,《詩經(jīng)》蓮荷原型與佛教蓮荷原型的結(jié)合有例可稽。王金珠《歡聞歌》:“艷艷金樓女,心如玉池蓮。持底報郎恩,俱期游梵天?!盵13]2127以“玉池蓮”喻“金樓女”,外殼仍然是《詩經(jīng)》以來的荷花比喻女子的傳統(tǒng)模式,但是已注入了新的質(zhì)素。“金樓”是女子身處之地,是“淤泥”之所,而其“心”卻如玉池之蓮“不能污”,佛教色彩滲透在字里行間。
蓮荷《詩經(jīng)》原型停留在荷花的外部表相,故其以荷花比喻女子模式顯得單調(diào)而缺少意趣,伴隨著蓮荷《楚辭》原型、蓮荷佛教原型的影響滲透,植根于蓮荷《詩經(jīng)》原型的以荷花比喻女子模式獲得了更為豐富、深刻的內(nèi)涵。
三、以女子比喻荷花
荷花意象雖然早在《詩經(jīng)》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但是《詩經(jīng)》中的荷花缺乏具象性,荷花得到專題吟詠是在西晉之后。如隋朝辛德源的《芙蓉花》:“洛神挺凝素,文君拂艷紅?!盵13]2650皮日休《詠白蓮》:“吳王臺下開多少,遙似西施上素妝?!?《全唐詩》卷八八五)然而,早期詩作中,無論是以洛神喻白蓮、卓文君喻紅蓮或素妝西施似白蓮,在描寫手法上其實并無區(qū)別,本體(荷花)與喻體(女子)發(fā)生聯(lián)系的基礎(chǔ)是二者在視覺上的相似性,仍然是以色喻色。
從中唐至北宋,倫理意識漸次高漲,士大夫以完善道德人格為終極人生追求。在花卉意蘊(yùn)的描寫上,逐漸超越了六朝、唐代以來的色、態(tài)描寫,從單純的雕鏤形似或美人擬喻,轉(zhuǎn)而傾向于體認(rèn)、發(fā)掘花卉內(nèi)在的神理、神韻、標(biāo)格。如蘇軾《荷花媚·荷花》:“天然地、別是風(fēng)流標(biāo)格。”[14]413張孝祥《鷓鴣天》:“可意黃花人不知,黃花標(biāo)格世間稀?!盵14]2216尤袤《瑞鷓鴣·海棠》:“定自格高難著句,不應(yīng)工部總無心。”[14]2112自然,對蓮荷的審美認(rèn)識也不斷發(fā)展、深化,荷花的人格象征意義逐漸萌生、定型。定型的標(biāo)志是周敦頤《愛蓮說》的出現(xiàn)。周敦頤在形式上借用了佛教蓮花原型,本質(zhì)上在于調(diào)和“內(nèi)道外儒”或“內(nèi)圣外王”這種中國傳統(tǒng)知識分子人格二重性引發(fā)的生與死、仕與隱之間的矛盾,是在吸收、利用佛教文化基礎(chǔ)上對士大夫人格修養(yǎng)理論的新發(fā)展。從此,荷花成為具有普遍社會文化心理的“君子”之花,成為廣為文人士大夫所接受的人格象征物。同時我們發(fā)現(xiàn),不獨荷花,梅花等花卉人格象征意義的成熟也是在宋代。所以從北宋后期開始,對荷花的描寫超越了此時的“美人”擬喻,而幾乎是清一色地選擇了具有出塵之姿、凌風(fēng)飄舉的仙人形象,如:
“暗綠翻輕蓋,蕭然姑射儔侶?!盵14]1707曾覿《隔浦蓮·白蓮》
“綠羅蓋底爭紅白,恍若凌波,仙子步羅襪。”[14]1832張掄《醉落魄》
程杰《兩宋之際梅花象征生成的三大原因》一文認(rèn)為“宋人在松、竹、蘭、菊等‘比德’之象的審美認(rèn)識中,所著意發(fā)揮的是‘清’、‘貞’為核心的精神品質(zhì)”[15]。中唐以來,南宗禪風(fēng)靡。宋儒援禪入儒、以儒解禪,以“仙子”比喻荷花,不僅超塵脫俗,且散發(fā)著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zhì),達(dá)到了女子比喻荷花模式的極致。其間更有一種對傳統(tǒng)世俗物色之美、女性陰柔之美的提升超越,從另一個角度強(qiáng)化了荷花“清”、“貞”之內(nèi)涵,與“君子”比喻荷花的“比德”模式已只是咫尺之隔。
《詩經(jīng)》以“蓮荷”起興,表現(xiàn)男女情愛,不僅體現(xiàn)了我國原始先民的一種生殖崇拜的原始思維模式,而且奠定了荷花和女子之間的隱喻、類比關(guān)系。隨著其他荷花原型意緒的滲入、荷花審美認(rèn)識的不斷發(fā)展,荷花比喻女子和女子比喻荷花兩種模式也獲得了更為豐富的內(nèi)涵。
從先民質(zhì)樸的原始信仰到社會宏觀思想的寄托,以至最終融合于儒釋道傳統(tǒng),雜糅著世俗理性的吉祥文化與超凡脫俗的隱逸思想和源自生殖崇拜歸于清凈超脫的佛教文化,發(fā)端于《詩經(jīng)》的蓮荷原型,在后人形似或神似的傳承中,在漫長的雅俗共賞的審美情趣中,這個原生性的生殖——生命崇拜的載體,其哲學(xué)——宗教意義、藝術(shù)——美學(xué)象征意義不斷被發(fā)掘和闡釋,獲得了各個文化層面的認(rèn)同與完善,散發(fā)著歷史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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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編輯:倪向陽)
Analogy Between Lotus Images and
Female Under the View of Archetypal Criticism
ZHANG Wanshuang
(College of Liberal Arts, He’nan University, Kaifeng 475001, China)
Abstract:From The Book of Songs, archetypal images of lotus, which were based on reproduction worship psychology, have established the metaphorical and analogical relationship between lotus and women, breeding two modes: one is to compare women to lotus, another is to compare lotus to women. With the penetration of lotus archetype from The Songs of Chu and emotional appeal of lotus from Buddhism, comparing women to lotus went from “external metaphor” into “attention to the inherent”, comparing lotus to women reach perfection to using fairies as metaphor. During this process, life, art aesthetic, philosophic and religion significance of lotus images have been explored continuously, obtaining the identity and improvement from various cultural dimension.
Key words:The Book of Songs; Archetype of lotus; Reproductive worship; Metaphor and analogy
中圖分類號:I206.2
文獻(xiàn)標(biāo)志碼:A
文章編號:2095-4476(2015)04-0060-04
作者簡介:張婉霜(1989—),女,河南溫縣人,河南大學(xué)文學(xué)院碩士研究生。
收稿日期:2014-12-08;
修訂日期:2014-1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