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楠
從論辯語言感受林黛玉的魅力
張楠
(黃河水利職業(yè)技術(shù)學(xué)院,河南 開封 475004)
《紅樓夢》中林黛玉能言善辯,她的論辯語言體現(xiàn)了自身的人格特色與魅力。林黛玉在論辯中直抓本質(zhì),善用比喻、反問等修辭,顯現(xiàn)了雅趣、奇趣、風趣的趣味美,體現(xiàn)了尚智、尚新、尚真的慧者型人格。
林黛玉魅力;論辯語言;方法與技巧;趣味美;慧者人格
林黛玉作為《紅樓夢》里“十二釵”中最優(yōu)秀的人物之一,她的杰出才能體現(xiàn)在多個方面,她不僅有較高的文化素養(yǎng),懂文擅音,而且也有務(wù)實頭腦,對賈家內(nèi)部形勢等有著清醒的認識,尤其她的辯才給人的印象深刻。特別是林黛玉的論辯語言生動活潑,不僅顯示了個人的性格特點,而且體現(xiàn)了深層的學(xué)識、穎趣,脂硯齋贊美她“以蓮為舌”。研究者歷來對黛玉的個性、命運研究已很深入,本文則從分析她的論辯語言的角度出發(fā),從中感受黛玉的辯者風范和人格魅力。
《紅樓夢》十二釵性情不一,但每個人的行為處事都有一定的理論和經(jīng)驗依據(jù),一方面是社會規(guī)范,一方面是個人性格。相對于薛寶釵、賈探春遵守社會規(guī)范的言論,林黛玉的言論則更多地體現(xiàn)了其個人性情。林黛玉性情本慧,其論辯沒有成規(guī),嬉笑怒言,隨心自出。
林黛玉善謔,辯論時直抓本質(zhì),以問與譬啟人思考,長于修辭式辯論。她并不直接分析利弊,而是以自己的敏捷與悟性,往往一針見血,直擊要害。林黛玉語言簡潔而有吸引力,利用令人興奮的語言,吸引聽眾支持自己的觀點。林黛玉所使用的反問及比喻等語言形式自出機杼、無所依傍,活用眼前景眼前事,這正是林黛玉論辯的頓悟與敏捷,具有獨特的藝術(shù)表達韻味。
1.1 善用喻
寶釵曾說:“更有顰兒這促狹嘴,他用‘春秋’的法子,將市井的粗話,撮其要,刪其繁,再加潤色比方出來,一句是一句。這‘母蝗蟲’三字,把昨兒那景都現(xiàn)出來。虧他想的倒也快?!保?]318母蝗蟲、呆雁、蕉下鹿等比喻都形容貼切。
當惜春為畫園子人物為難時,“黛玉道:‘人物還容易,你草蟲上不能?!罴w道:‘你又說不通的話了,這個上頭那里又用的著草蟲?或者翎毛倒要點綴一兩樣?!煊裥Φ溃骸畡e的草蟲不畫罷了,昨兒‘母蝗蟲’不畫上,豈不缺了典!’眾人聽了,又都笑起來。黛玉一面笑的兩手捧著胸口,一面說道:你快畫罷,我連題跋都有了,起個名字,就叫作《攜蝗大嚼圖》。’眾人聽了,越發(fā)哄然大笑,前仰后合。”[1]319黛玉見人就打趣,見到劉姥姥這種迥異于個人熟知的所作所為,就給起了個外號“母蝗蟲”,“蝗蟲”作喻已能表現(xiàn)出人能吃,卻又加“母”形容,非常符合劉姥姥在賈府餐桌上的表現(xiàn)。劉姥姥的食量大從吃點心可見一斑,“別人不過揀各人愛吃的一兩點就罷了;劉姥姥原不曾吃過這些東西,且都作的小巧,不顯盤堆的,他和板兒每樣吃了些,就去了半盤子?!庇腥苏J為母蝗蟲的形容是黛玉對勞動人民的不尊重。但劉姥姥自言 “老劉,老劉,食量大似牛,吃一個老母豬不抬頭?!保?]300黛玉的“母蝗蟲”與劉姥姥自言的“牛”“老母豬”本質(zhì)是一樣的,都是形容食量大。“母蝗蟲”中“母”字的形容其實還是受“老母豬”的啟發(fā)而來,只不過是黛玉一時調(diào)笑而已。
1.2 善反問
對于需要個人領(lǐng)悟的問題,林黛玉采用了反問法,以啟發(fā)對方思考。黛玉在反問中,顯示了對事物本質(zhì)的洞穿及高于對方的觀察力與判斷力,又流露著強烈的感情,體現(xiàn)了對對方的關(guān)心。
寶釵過生日當天,寶玉得罪了湘云和黛玉,自己回屋參禪并寫了一首偈語。為了打消寶玉欲舍了的念頭,黛玉采用的就是反問法。黛玉笑道:“寶玉,我問你:至貴者是寶,至堅者是玉,爾有何貴?爾有何堅?”[1]159寶玉不能對答。黛玉的這個問題何其巧妙,其實就是用禪法問寶玉你了解你自己么。黛玉以反問直追的形式駁斥寶玉并沒有悟透人生,讓對方無話可說。當寶玉雨夜探望黛玉歸去時,黛玉把自己的玻璃繡球燈送給寶玉,寶玉說自己的玻璃燈是因擔心失腳滑倒打破沒有隨身帶,黛玉反駁:“跌了燈值錢,跌了人值錢?你又穿不慣木屐子。那燈籠命他們前頭照著。這個又輕巧又亮,原是雨里自己拿著的,你自己手里拿著這個,豈不好?……就失了手也有限的,怎么忽然又變出這‘剖腹藏珠’的脾氣來! ”[1]344黛玉以反問進行“跌了燈”與“跌了人”的價值比較,結(jié)果不言而喻,自然寶玉聽從了黛玉的建議。在香菱學(xué)詩一節(jié),黛玉又以“什么難事,也值得去學(xué)的”[1]365來反問,卸下對方的精神負擔,提綱挈領(lǐng)地教導(dǎo)香菱學(xué)詩,最終使香菱學(xué)詩有成。
1.3 善用活事活景
黛玉善于運用眼前景、眼前事來表達思想感情,用語精妙,形容貼切、自然天成,輕松活潑,機智風趣。
在寶釵羞籠紅麝串,寶玉看呆的時候,林黛玉笑道:“何曾不是在屋里的。只因聽見天上一聲叫喚,出來瞧了瞧,原來是個呆雁?!薄拔也懦鰜?,他就‘忒兒’一聲飛了?!保?]213以呆雁嘲笑寶玉此時因看寶釵而怔住了的呆相,表現(xiàn)對寶玉的不滿,隨口用的比喻極其形象?!傲主煊裥Φ溃骸蠊?jié)下怎么好好的哭起來?難道是為爭粽子吃爭惱了不成?’寶玉和襲人嗤的一笑。”[1]231用端午節(jié)吃粽子的眼下之景打趣襲人和寶玉的流淚傷感,緩解了當下沉寂的氣氛,自然而成。當寶玉受紫鵑“黛玉要回蘇州”的言語刺激,襲人前來怒問,紫鵑忙上來捶背,黛玉伏枕喘息半晌,推紫鵑道:“你不用捶,你竟拿繩子來勒死我是正經(jīng)!”[1]443“用繩子勒”與紫鵑的“捶”相對,表現(xiàn)自己對紫鵑說話不當造成的后果的情緒,生動活潑。
黛玉的語言是修辭,而非修飾。如將黛玉的語言和寶釵作比較,這種語言上的特點就體會得更清楚。寶釵寬厚、沉穩(wěn)、冷靜,有時又不免顯得冷酷無情。寶釵的語言就多修飾,少真實。如當王夫人的丫環(huán)金釧投井自殺時,寶釵為安慰王夫人的一番辯解中透露了對普通生命的冷漠。
精彩的論辯不是簡單的口舌之爭,而是智慧與個性的突出展現(xiàn),體現(xiàn)了人的精神美、人格美,反映出人的胸襟氣象,給人美的享受。林黛玉的論辯充滿智慧,謔語嬌音,語中有智、有趣,顯現(xiàn)了引人入勝的趣味美。林黛玉將辯者的語言運用得恰到好處,幾句言語就讓普通的生活得到了升華,顯示了生活的樂趣。
2.1 人之雅趣
雅趣者有很高的文化藝術(shù)素養(yǎng),對世事持恬淡態(tài)度,注重內(nèi)在心靈的表達,超脫世俗的功利實用。林黛玉的生活本身便是一首詩,她的屋子中書架上磊得滿滿的書,墻上掛的是雪里嬋娟的畫,布置典雅;她以詩寫心解愁,感悟戲曲的情韻,她的生命價值在藝術(shù)美中得以自由展現(xiàn)。
趣味必定是超脫緊張與功利的,必定是眾人皆營營之時自己卻能有閑情逸致去做些其他的事。黛玉是一個非常有趣的人,她的性情最為靈動活潑,她的心和自然最為接近,她不僅賞花之美,而且賞一切美的景致,如埋殘花化于土中,聽雨打殘荷之聲。大觀園里參加詩社的每個人都有文雅的一面,唯有黛玉才有這種閑雅。作海棠詩時有時間限制,他人都在各自緊張地思索,黛玉卻“或撫梧桐,或看秋色,或又和丫鬟們嘲笑”,“只管蹲在那潮地下”,最后又是“提筆一揮而就,擲與眾人”[1]276。在黛玉這里,生活和詩是統(tǒng)一的,因此她不會為了寫詩而大動腦筋,只是隨心自然,顯現(xiàn)了面對生活的悠閑及藝術(shù)化的生活[2]。
2.2 思之奇趣
論辯中的趣味美還意味著思維的敏捷與不同流俗,思維靈敏,反應(yīng)快捷,能在瞬間引發(fā)眾人的情緒;語言能自出機杼,語無定法,能給人意想不到的驚奇與快樂。只有思想沒有束縛,才能善于聯(lián)想,能想他人之未想,能言他人之所未言。黛玉在看待日常事物上,有自己獨特的不同凡俗的角度。常人愛花、種花、插花,黛玉卻是惜花、葬花。黛玉看問題往往能更深一步。
寶玉與黛玉為香而斗。寶玉為黛玉袖中幽香而奇怪時,黛玉笑言:“我有奇香,你有‘暖香’沒有?寶玉一時不解,黛玉就點頭嘆笑:”蠢才,蠢才!你有玉,人家就有金來配你,人家有‘冷香’,你就沒有‘暖香’去配?”[1]141此處以黛玉自己并不覺察的自然香氣象征黛玉的天性純真[3]。由奇香、冷香而至暖香,調(diào)侃了寶玉,也是調(diào)侃了金玉良緣之說。金玉相配為身份相配為美,可冷香卻無暖香相配,寶釵與寶玉兩人性情并不相配,實際也并非真正的相配。從奇香至暖香的跳躍,黛玉的反問中有著無人能比的思維敏捷,進而產(chǎn)生了諧趣。
2.3 語之風趣
黛玉語言幽默生動,言簡意賅,具有語言的形象化與直觀化。黛玉喜歡開玩笑,調(diào)謔他人,幽默不斷,黛玉一開口,就帶來眾人的歡笑。知識同樣廣博的黛玉從不像寶釵那樣吊書袋子,講大道理,而是活用典故,插科打諢,充滿生機,生活氣息濃厚。
如探春自取詩號“蕉下客”,眾人都道別致有趣,黛玉笑道:“你們快牽了他去,燉了脯子吃酒?!北娙瞬幻靼?。黛玉笑道:“古人曾云‘蕉葉覆鹿’。他自稱‘蕉下客’,可不是一只鹿了?快做了鹿脯來。”眾人聽了都笑起來。黛玉的學(xué)問深博,聯(lián)想迅捷,切合情景由此可見。在黛玉這里,辯論就是一場有趣的智力游戲。再看寶玉提出要起社作水仙臘梅詩時,黛玉笑說:“罷,罷!我再不敢作詩了。作一回,罰一回,沒的怪羞的?!北砻嫔险f自己,其實以反語形式諷刺寶玉每次作詩必輸,以致非常清楚黛玉語言特點的寶玉笑說:“又奚落我作什么! ”[1]397
論語有“仁者不憂,知者不惑,勇者不懼”[4]。 林黛玉屬于智者,是一個無功利心的聰慧型的人,人如其詩,風流別致;又是一個有禪心的人,常和寶玉一起討論禪機。黛玉的美是清靈雋秀之美、慧者之美,“代表著道家所推崇的‘故圣人法天貴真,不拘于俗’的人格理想,反映出道家以自然無為為本,追求審美的超功利性,反對一切違背人的‘性命之情’的虛假矯情的審美觀念,真純不羈,率性而行,天真脫俗?!保?]在黛玉頭腦里沒有過多的社會規(guī)范,她以自己的聰慧,在融會貫通各家知識的基礎(chǔ)上能夠自由發(fā)揮,運用得體、巧妙。
3.1 以智為柢
慧者的語言以知識為底蘊,顯現(xiàn)出深厚的積累。林黛玉的語言幽默,緣自大都有出處,一經(jīng)解釋便覺趣味無窮。林黛玉曾對大觀園中凹晶館的凹字作說明:“也不只放翁(古硯微凹聚墨多)才用,古人中用者太多。如江淹《青苔賦》,東方朔《神異經(jīng)》,以至《畫記》上云張僧繇畫一乘寺的故事,不可勝舉。只是今人不知,誤作俗字用了。實和你說罷,這兩個字還是我擬的呢?!苑参覕M的,一字不改都用了。”[1]615林黛玉很少直接引經(jīng)據(jù)典地解釋某個問題,偶一闡釋,就顯現(xiàn)了她的學(xué)問。
林黛玉論辯中能抓住問題的根本,語言詼諧多趣,這緣于她自身有著很高的人文修養(yǎng),論辯中以學(xué)識為柢,知識儲備頗廣,邏輯思維力很強,明曉事物之間的因果聯(lián)系。
3.2 慧者尚新、獨特
林黛玉言談中自有見解,寫詩也立意不凡。寶釵稱贊她做詩“命意新奇,別開生面”[1]510。 黛玉曾批評寶玉的文章“未免熟濫”,不如用“現(xiàn)成真事”,以致寶玉也贊“到底是你想的出,說的出。可知天下古今現(xiàn)成的好景妙事盡多,只是愚人蠢子說不出想不出罷了?!保?]644可見,黛玉頗知語言能新奇的奧秘,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用眼前的事、真事去說明問題,根本不必舍近求遠?,F(xiàn)在的事大家印象深刻,用得好就能翻新出奇。
黛玉即善用此道,每打趣寶玉都是確有其事。如“寶玉道‘:咱們雪下吟詩,也更有趣了?!主煊衩πΦ溃骸蹅冄┫乱髟姡恳牢艺f,還不如弄一捆柴火,雪下抽柴,還更有趣兒呢?!f著,寶釵等都笑了。”[1]295寶玉的“雪下吟詩”為文人雅事,黛玉的“雪下抽柴”為生活俗事,但兩人的言語效果截然不同。正是黛玉對寶玉詞語的巧妙改變,借指劉姥姥剛講故事里的內(nèi)容,取得了新奇有趣的效果,并調(diào)侃了念念不忘劉姥姥講的雪中抽柴的小姑娘的寶玉。
3.3 慧者尚真、尚情
慧者重情,辯者有度。黛玉在辯論中顯現(xiàn)了她的詼諧雅趣,顯現(xiàn)了真性情。然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盲區(qū),黛玉亦不例外。真誠者不掩飾自己的錯誤。每當辯論結(jié)果證明是黛玉自己的錯誤時,黛玉都能接受他人的批評,顯現(xiàn)了真實與大度。黛玉和寶玉間常有口角爭執(zhí)。當兩個人關(guān)系和諧時,寶玉基本上不反駁,甘愿被黛玉嘲笑;而出現(xiàn)矛盾時,寶玉都要為自己辯護。此時,林黛玉常被寶玉癡情所動,甘心接受寶玉的反駁[6]。
如聽到寶玉說“既有今日,何必當初”及“當初姑娘來了,那不是我陪著頑笑?憑我心愛的,姑娘要,就拿去,我愛吃的,聽見姑娘也愛吃,連忙干干凈凈收著等姑娘吃。一桌子吃飯,一床上睡覺。丫頭們想不到的,我怕姑娘生氣,我替丫頭們想到了。我心里想著:姊妹們從小兒長大,親也罷,熱也罷,和氣到了兒,才見得比人好。……我也和你似的獨出,只怕同我的心一樣。誰知我是白操了這個心,弄的有冤無處訴!”的一番話后,黛玉“耳內(nèi)聽了這話,眼內(nèi)見了這形景,心內(nèi)不覺灰了大半,也不覺滴下淚來,低頭不語”[1]203,因感動受到了震顫,察覺到寶玉的道理與自己的無理。黛玉并非小心眼的人,當自己被反駁得理屈詞窮時,都能夠心無異議地接受對方的批評與建議。
慧者尚真,這種真既有人際關(guān)系的真誠相處,又有語言上的不偽飾。寶釵說:“世上的話,到了鳳丫頭嘴里也就盡了。幸而鳳丫頭不認得字,不大通,不過一概是市俗取笑。更有顰兒這促狹嘴,他用‘春秋’的法子……一句是一句?!保?]318黛玉與鳳姐兩人語言的相同點是趣,相異處是俗與雅。黛玉的語言有趣純真,毫無機心。王熙鳳言談詼諧,卻往往有機心有目的,言語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如當王夫人問姨娘們的錢為何短了一吊時,鳳姐振振有詞,將責任全部推給外頭,說自己“每月連日子都不錯給他們”。[1]267實際上王熙鳳拿月錢放貸,每月都要延發(fā)。鳳姐機敏,卻利欲蒙心,做事多欲利,為自己的辯護真中有假,只是為了保住自己的身份與名聲。
黛玉和他人的爭論中顯現(xiàn)了慧者語言和人格的魅力。然而,黛玉的論辯語言有其所美,又有所短。黛玉聰慧敏捷,話語有趣,急速脫口而出,卻常于不留意間說錯話傷人,自己也很尷尬。探春與寶釵按照社會規(guī)矩行事,不會說錯話,只有黛玉隨心任情,說話欠周密思慮,才會無意中傷到他人。這卻正是黛玉的真性情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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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樊建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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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486X(2015)03-0098-04
2015-04-27
張 楠(1979-),女,河南信陽人,碩士,主要從事高校文學(xué)鑒賞課程的教學(xué)與研究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