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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卡奇“革命推演”的顯性邏輯與隱性邏輯——論《歷史與階級意識》的革命理論

2015-02-20 20:26
關鍵詞:盧卡奇物化辯證法

邵 然

(1.吉林大學 哲學社會學院,吉林 長春 130012;2.云南省社會科學院哲學研究所,云南昆明 650034)

盧卡奇“革命推演”的顯性邏輯與隱性邏輯
——論《歷史與階級意識》的革命理論

邵 然1,2

(1.吉林大學 哲學社會學院,吉林 長春 130012;2.云南省社會科學院哲學研究所,云南昆明 650034)

在《歷史與階級意識》一書中,盧卡奇不僅論述了他對馬克思主義及其辯證法本質的一系列重大問題的理解,提供了他對歷史與物化問題的解釋,而且提出了無產階級意識并推演出關于無產階級的革命理論。文章以挖掘并揭示該書中革命推演的顯性邏輯和隱形邏輯為主題,較深入地反思了盧卡奇革命理論的利弊得失,有助于我們更為切實和更為準確地把握馬克思主義的革命理論。

總體范疇;概念辯證法;無產階級革命

《歷史與階級意識》(下文簡稱《歷史》)是一部多層次的哲學論文集,盧卡奇在該書中對革命理論的論證具備雙重邏輯:一方面,《歷史》本來就包含著關于革命推演的敘事邏輯,即從總體范疇推論出無產階級的革命學說,這構成其“顯性邏輯”;另一方面,《歷史》又展現(xiàn)出盧卡奇在思想上與黑格爾趨同,這使《歷史》具有了運用黑格爾的概念辯證法去推演革命實踐的獨特理論旨趣,構成其革命推演的“隱性邏輯”。揭示《歷史》中革命推演的顯性邏輯與隱性邏輯,對于重新理解和反思盧卡奇的革命理論具有至關重要的意義。

一、顯性邏輯:從總體范疇推論出無產階級革命學說

盧卡奇在《歷史》中直截了當?shù)靥岢龈锩鼏栴},他說:“總體范疇的統(tǒng)治地位,是科學中的革命原則的支柱?!保?]79在這里,關于“革命原則”的理論問題主要包含以下幾方面:(1)總體范疇的概念及其基本特征。(2)總體范疇的針對性。(3)總體范疇與無產階級的關系。(4)無產階級的階級意識。(5)無產階級的階級意識與無產階級的革命學說。問題的這幾方面層層推進,不僅使總體性范疇成為“科學中的革命原則的支柱”,而且使《歷史》中推演革命的邏輯得以展露,構成盧卡奇革命推演的顯性邏輯。

關于什么是總體性或總體范疇,盧卡奇首先站在哲學的角度考察,他認為“總體的觀點,把所有局部現(xiàn)象都看作是整體——被理解為思想和歷史的統(tǒng)一的辯證過程——的因素”,[1]80從而把“局部現(xiàn)象”放到“具體的總的歷史過程本身中去,只有這樣,認識才成為可能”[1]230)。“只有在這種把社會生活中的孤立事實作為歷史發(fā)展的環(huán)節(jié)并把它們歸結為一個總體的情況下,對事實的認識才能成為對現(xiàn)實的認識”[1]58。因此,只有“具體的總體是真正的現(xiàn)實范疇”[1]59。也就是說,盧卡奇首先把“總體性”或總體范疇理解和把握為“具體的總的歷史過程”。

把總體范疇當作“具體的總的歷史過程”去理解,也就是把“具體的總的歷史過程”當作總體范疇來把握。當我們把“具體的總的歷史過程”作為總體范疇來把握的時候,歷史過程中的所有人、所有關系和所有事情就顯示出了歷史的、暫時的、偶然的特性,這就構成了總體范疇的“歷史性”特征;當我們把總體范疇作為“具體的總的歷史過程”去理解的時候,歷史過程中的所有人、所有關系和所有事情就會具有自我否定、自我揚棄和必然滅亡的特性,這就構成了總體范疇的“否定性”特征。因此,總體范疇具有“歷史性”和“否定性”的雙重特征,而“歷史性”和“否定性”的雙重特征也就是辯證法的重要特征。這樣,正是在對總體范疇所具有的“歷史性”與“否定性”的雙重關切中,資產階級偶然的、歷史的、暫時的和必然滅亡的現(xiàn)實才有可能被看到,無產階級革命的、否定的、對抗的、解放社會的現(xiàn)實才有理論上的立足點,而《歷史》中關于革命推演的邏輯也才有理論上進一步展開的可能性。

由于總體范疇具有“歷史性”和“否定性”的特征,所以它主要針對的就是那種具有“超歷史性”和“非否定性”的資本主義社會,后者又被盧卡奇稱為資本主義存在的“直接性”,而直接造成資本主義社會的“物化現(xiàn)象”。所謂“直接性”,既是對現(xiàn)存事態(tài)(領域、關系)所采取的合理化、數(shù)量化、分工的、可計算的、具有“拜物教形式”的“非否定性”思想;同時又是把資本主義社會神話化、必然化、使其永久有效并適合于一切人類社會的、無對抗性的“超歷史性”態(tài)度。盧卡奇認為,不僅資產階級本身是這種“直接性”的必然代言人,而且社會主義的各種流派(比如布朗基主義、機會主義、修正主義、空想社會主義等等)也是如此。因為兩者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即他們都已經被資本主義社會中直接呈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一切對象性形式”所掩蓋,也就是被“物與物的關系”所掩蓋,而看不到這種“物與物的關系”背后的“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由此他們就陷入到了資本主義社會特有的“物化現(xiàn)象”中去。關于物化現(xiàn)象,盧卡奇說得很明白,他說:“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獲得物的性質,并從而獲得一種‘幽靈般的對象性’,這種對象性以其嚴格的、仿佛十全十美和合理的自律性掩蓋著它的基本本質即人與人之間關系的所有痕跡。”[1]149資本主義社會“一切對象性形式”造成其表面上“十全十美”或“嚴格的自律”,這恰恰是由于資本主義社會的“超歷史性”和“非否定性”造成的,簡言之,物化現(xiàn)象是由資本主義存在的“直接性”造成的。

要克服物化現(xiàn)象,也就是要克服資本主義存在的“直接性”。對此,盧卡奇指出:“如果對于每一個生活在資本主義社會中的人來說,物化是必然的直接的現(xiàn)實生活的話,那么它的克服也只能采用這樣的形式:不斷地、一再努力地通過與具體表現(xiàn)出的全部發(fā)展的矛盾具體聯(lián)系起來,從實踐上打破存在的物化結構……只有當無產階級的意識能夠指出發(fā)展的辯證法客觀上要求采取,然而它自己又無力采取的步驟時……它的實踐才能改造現(xiàn)實?!保?]300在這里,“具體表現(xiàn)出的全部發(fā)展的矛盾”,就是指總體范疇;“物化的克服”,就是指運用總體范疇去克服資本主義存在的“直接性”;“從實踐上打破物化結構”,就是指無產階級革命。這樣,《歷史》就不僅清晰地展現(xiàn)出總體范疇,而且暗示著只有無產階級能掌握并運用它去克服資本主義存在的“直接性”,從而進行革命的敘事邏輯。

可是為什么只有無產階級能掌握總體范疇,并以它為指導去進行革命呢?盧卡奇指出,雖然資產階級也被物化、也能認識總體范疇,但由于自身階級地位的鞏固和階級利益的推動,就禁錮于資本主義社會的“直接性”中。一方面,資產階級在這種存在的“直接性”中,總是用抽象的范疇、孤立的數(shù)字、合理的數(shù)量和無限的進展等觀念來掩蓋歷史過程中的總體范疇。由于數(shù)量化是物化最直接的表現(xiàn)形式,因此,總體范疇所具有的階級意義對資產階級來說,“恰恰在于把新達到的質的階段不斷地重新變回到另一種合理計算的數(shù)量的水平上”[1]265。另一方面,在這種更高級的“直接性”的復歸的意義上,物化現(xiàn)象又滿足了資產階級把自己看作主體、進行主體活動的假象。資產階級還沒有“體驗到這種財富是一種作為凌駕于自己之上的完全異己的力量的財富。他寧愿把財富僅僅看作自身的力量”[2]234。于是,資產階級在物化現(xiàn)象的財富中所體驗到的是作為虛假主體的“自身力量”。他在其中“感到幸福,感到自己被確證,它認為異化是它自己的力量所在,并在異化中獲得人的生存的外觀”[2]261。所以,資產階級不可能去掌握總體范疇。

與此相反,物化現(xiàn)象使無產階級遭受無限制的奴役和壓迫,他“因而被迫成了過程的客體,忍受著他的商品化和被簡化為純粹的量”[1]258。無產階級在資本主義存在的“直接性”中被簡化為量,被物化為合理的、機械的商品,他在其中感受到的是作為客體的“自身無力量”,他“感到自己是被消滅的,并在其中看到自己的無力和非人的生存的現(xiàn)實”[2]261。因此,無產階級就力求被迫拋棄這種“直接性”:一方面,他不能停留在復歸的更高級的“直接性”的意義上,而是要處于一種不斷揚棄“直接性”的總體的辯證運動當中,這就要求無產階級不得不去掌握總體范疇;另一方面,無產階級能否意識到自己存在的辯證本性又是一個生命攸關的問題,因為資本主義存在的“直接性”已經成為了無產階級革命實踐的內在障礙,如果總體范疇不去克服這個內在障礙,就不能實現(xiàn)無產階級革命,但如果總體范疇不被無產階級掌握,就不能克服這個內在障礙。所以,總體范疇只能被無產階級掌握并用來指導革命實踐。

所謂無產階級掌握總體范疇,就是無產階級意識到總體范疇的“歷史性”和“否定性”特征,并以此消滅資本主義“直接性”的“超歷史性”和“非否定性”存在,從而克服資本主義物化現(xiàn)象的過程,而這一過程也就是無產階級“階級意識”的產生過程。盧卡奇認為后者有三個方面需要注意:首先,資本主義存在的“直接性”及其物化現(xiàn)象畢竟構成了資本主義社會的“物的依賴性”,因此要從“直接性”和物化規(guī)律出發(fā)才能產生階級意識。其次,階級意識的構造絕不是一場簡單的思想運動,而必須把它當作社會生活形式的實際消除。最后,這種實際消除又不能脫離認識,只有對總體范疇進行深刻認識之后,階級意識的形成過程才能成為真正的實踐過程。

此后,盧卡奇就給出了關于無產階級革命的結論,他認為:階級意識產生的過程也就是革命的過程。他說:“馬克思主義是革命的學說,正是因為它理解過程的本質;因為它能夠表明決定性的未來發(fā)展傾向。它正因為如此是正在解放的無產階級的意識形態(tài)表現(xiàn)?!保?]358“這種意識的改革就是革命過程本身。因為無產階級只有逐漸地經過漫長的、艱難的危機之后才能獲得這種意識”[1]359。這里蘊含著兩層極其重要的意思:第一,馬克思主義之所以能成為無產階級的革命學說,是由于它能理解總體范疇(“過程的本質”、“未來的發(fā)展傾向”),又由于它理解了總體范疇,所以它構成了無產階級的階級意識(“正在解放的無產階級的意識形態(tài)表現(xiàn)”)。第二,階級意識產生的過程(“這種意識的改革”),就是無產階級的革命本身,因為無產階級的階級意識是經歷了艱難而漫長的歷史過程才獲得的?!稓v史》就這樣通過總體范疇順利地推論出了無產階級的革命學說,然而,它仍然只是一場發(fā)生在思想當中的革命。

二、隱性邏輯:從黑格爾的概念辯證法到無產階級革命

探討《歷史》的革命推演過程,既需要闡釋其顯性的推演邏輯,更需要揭示并反思其隱性邏輯。隱性邏輯體現(xiàn)了盧卡奇的研究范式,表達了他獨特而頗具爭議的革命理念,正是其革命推演的隱形邏輯,使《歷史》的無產階級革命學說區(qū)別于其他馬克思主義者的革命理論。

《歷史》把階級意識的產生過程當作現(xiàn)實的無產階級革命,歸根結底,這只是作為“革命意識”而呈現(xiàn)出來的革命理論形態(tài),這只是一場發(fā)生在思想之中的革命?!稓v史》中的一句話,為我們理解這種理論形態(tài)提供了線索:“總體范疇,整體對各個部分的全面的、決定性的統(tǒng)治地位,是馬克思取自黑格爾并獨創(chuàng)性地改造成為一門全新科學的基礎的方法的本質?!保?]79這表明:(1)總體范疇是由“馬克思取自黑格爾”并加以“獨創(chuàng)性地改造”;(2)總體范疇構成了“一門全新的科學的基礎的方法的本質”。關于第二點,盧卡奇又說:“馬克思主義問題中的正統(tǒng)僅僅是指方法。它是這樣一種科學的信念,即辯證的馬克思主義是正確的研究方法?!保?]49可見,這種“全新科學的基礎的方法”就是指辯證法,而總體范疇構成了辯證法的本質。

盧卡奇認為總體范疇經由馬克思取自黑格爾并構成辯證法的本質,其實質就是通過黑格爾去解讀馬克思。黑格爾早在《精神現(xiàn)象學》的序言中就說過這樣一句名言:真理是整體。后來在《小邏輯》的導言中又說:“認識到思維自身的本性即是辯證法,認識到思維作為理智必陷于矛盾、必自己否定其自身這一根本見解,構成邏輯學上一個主要的課題?!保?]51在《邏輯學》中黑格爾說:“引導概念自己向前的,就是前述的否定的東西,它是概念自身所具有的,這個否定的東西構成了真正辯證的東西?!保?]每一個在歷史中發(fā)展的概念范疇,都是作為真理的全體的構成要素,它們必然具有肯定的、積極的性質,然而它們既然只是全體的一個要素、一個階段,它們的發(fā)展就是不充分的,在其中就一定孕育著“否定的環(huán)節(jié)”。由此,真理被看作具有“歷史性”的全體,“否定性”被看成辯證法的基本特征,這在黑格爾那里早就有過詳盡的論述。

因此,可以說黑格爾的“真理是整體”就是總體范疇的原型。只不過在《歷史》中,作為“概念發(fā)展的全體”的真理被替換為作為“具體的總的歷史過程”的真理;概念范疇發(fā)展的自我否定、自我揚棄被替換為“具體的總的歷史過程”的否定性、對抗性;歷史發(fā)展過程中作為同一主體—客體的絕對精神被替換為歷史發(fā)展過程中作為同一主體—客體的無產階級;而現(xiàn)實中的無產階級的革命實踐就被替換為思想上的階級意識的產生過程,現(xiàn)實的革命因而在盧卡奇那里就成為了一種理論形態(tài)的“革命意識”。

可見,隱藏在《歷史》中的革命推演背后的理論邏輯,可以追溯到黑格爾的概念辯證法,它不僅展現(xiàn)了盧卡奇“以黑解馬”的研究范式,不僅揭示了盧卡奇“以辯證法反對資本主義”的理論旨趣,更重要的是,它還構成了《歷史》中革命推演的隱形邏輯。盧卡奇在后來總結自己向馬克思主義的發(fā)展時指出:“《歷史與階級意識》代表了當時想要通過更新和發(fā)展黑格爾的辯證法和方法論來恢復馬克思理論的革命本質的也許是最激進的嘗試?!保?]203從這個意義上講,說《歷史》是“通過黑格爾的三棱鏡來了解馬克思”,甚至把盧卡奇本人說成是“黑格爾主義的馬克思主義者”,這樣的論斷具有較強學理依據。

但是問題在于,當時的盧卡奇畢竟是一個馬克思主義者,他迫切向往無產階級革命,當他通過引入黑格爾的辯證法來構建無產階級革命學說的時候,這樣做在哪些方面存在問題,容易造成思想上的混亂?在哪些方面又有助于推進馬克思主義的革命理論,值得我們借鑒?只有弄清楚這個問題,我們才能更好地理解《歷史》的革命理論。

從革命推演所存在的問題上講,盧卡奇對黑格爾辯證法的引入主要會造成兩方面的混亂:首先,“理論如何轉化為現(xiàn)實”的難題會因此凸顯出來。在黑格爾那里,概念自我否定和自我揚棄的辯證過程與現(xiàn)實的歷史發(fā)展過程是一致的,簡言之,邏輯與歷史是一致的。因此,現(xiàn)實就是概念范疇自我否定、自我發(fā)展的邏輯,而邏輯則是概念范疇自我否定、自我發(fā)展的現(xiàn)實?!袄碚撧D化為現(xiàn)實”的難題在黑格爾那里已得到唯心主義的解決,因為現(xiàn)實被黑格爾納入到邏輯范疇、納入到理論中去。但是當盧卡奇把總體范疇作為無產階級革命的理論依據的時候,他也開始面臨同樣的難題:總體范疇的“否定性”只是理論上、思想上的否定,而無產階級革命的“對抗性”則是現(xiàn)實上的、實踐上的對抗,那么,總體范疇的“否定性”理論要如何轉化為無產階級革命的“對抗性”現(xiàn)實呢?簡言之,理論要如何轉化為現(xiàn)實?由于盧卡奇意識到這個困難但在當時未發(fā)現(xiàn)有效的解決途徑,所以他只是效仿黑格爾,讓現(xiàn)實馴服于、屈從于理論,從而把無產階級階級意識的產生過程說成是無產階級的革命實踐過程。這樣,盧卡奇所構建的革命理論從本質上就也陷入到唯心主義中去了。

其實,“理論轉化為現(xiàn)實”的難題早在馬克思的“實踐轉向”中就已經得到了唯物主義的理解。馬克思并不把理論和現(xiàn)實的關系理解為“邏輯規(guī)定”及其“發(fā)展過程”的關系,而是理解為“現(xiàn)實的人”以“實踐”為基礎的與“現(xiàn)實的世界”的關系。這集中地表現(xiàn)在一句名言上:“社會生活在本質上是實踐的。凡是把理論誘入神秘主義的神秘東西,都能在人的實踐以及對這種實踐的理解中得到合理的解決。”[2]506從實踐的角度去看待理論問題,也就是以“人的實踐以及對這種實踐的理解”為基礎去對待“理論如何轉化為現(xiàn)實”的難題,從而把“解釋世界”的理論轉化為“改變世界”的現(xiàn)實。應當說,“實踐轉向”已經蘊含著馬思主義革命理論的基本觀點:從“現(xiàn)實的人及其歷史發(fā)展”出發(fā)去理解革命問題,以實踐的方式去對待無產階級革命。

引入黑格爾辯證法來解釋無產階級革命所帶來的第二個混亂在于:他過高估價了無產階級的地位,從而使自己陷入激進左派的革命烏托邦主義當中。如前所述,由于盧卡奇認為只有無產階級能掌握總體范疇并因而具有“階級意識”,無產階級就成為了歷史發(fā)展過程中同一的主體—客體并以救世主自居??梢哉f,這是一種過度夸張的解讀,就像盧卡奇后來自我批評的那樣,他說:“將無產階級看作真正人類歷史的同一的主體—客體并不是一種克服唯心主義體系的唯物主義實現(xiàn),而是一種想比黑格爾更加黑格爾的嘗試,是大膽地凌駕于一切現(xiàn)實之上,在客觀上試圖超越大師本身?!保?]205在黑格爾那里,精神消除外化、返回自身,經歷了漫長的人類文明史,由此才能成為同一的主體—客體,精神是作為真理而存在的。然而,這個同一的主體—客體在盧卡奇那里變成了無產階級,其地位被無限拔高,因而可以“凌駕于一切現(xiàn)實之上”,成為了唯一能掌握真理并以真理自居的主體—客體。對無產階級所作的這種過高估價,不僅消解了馬克思主義革命理論的真正的現(xiàn)實基礎,而且也直接導致盧卡奇本人走向革命烏托邦主義。

在馬克思看來,革命理論的真正的現(xiàn)實基礎,并不在《歷史》所理解的總體范疇之中,也不在無產階級的階級意識之中,而應該從“現(xiàn)實的人及其歷史發(fā)展”出發(fā)進行闡釋。所謂“現(xiàn)實的人”,就是從事勞動、進行物質生產的人;所謂“人的歷史發(fā)展”,就是每一代人利用前人遺留下來的材料、資本和生產力繼續(xù)從事勞動,改變舊有環(huán)境的歷史過程。無產階級革命的立足點恰恰在于:在某個階段上,舊有的生產力已經不能適應其生產關系,生產力構成了破壞的力量并通過資本和機器表現(xiàn)出來,從而產生出必須承擔社會重負、又被排斥于社會之外的無產階級。無產階級革命的過程則在于通過具體的實踐去消滅資本主義私有制及其統(tǒng)治下的異化勞動,消滅任何統(tǒng)治階級,因而也消滅他自己。這構成了馬克思主義革命理論的真正的現(xiàn)實基礎,它與馬克思主義的“實踐轉向”和“歷史唯物主義”息息相關,但是與盧卡奇的革命學說卻大相徑庭。

然而我們不能忽視這樣一個事實:盧卡奇的革命學說對很多馬克思主義者都造成了強有力的影響,這種影響一直持續(xù)至今。這就表明他的革命學說一定蘊含著某些正確而深刻的見解,值得我們深入挖掘和借鑒。首先,盧卡奇的總體范疇準確把握住了辯證法的本質。正如馬克思所說:“辯證法在對現(xiàn)存事物的肯定的理解中同時包含著對現(xiàn)存事物的否定的理解,即對現(xiàn)存事物必然滅亡的理解;辯證法對每一種既成的形式都是從不斷的運動中,因而也是從它的暫時性方面去理解;辯證法不崇拜任何東西,按其本質來說,它是批判的和革命的?!保?]可見,盧卡奇的總體范疇確實抓住了馬克思主義辯證法的精髓并予以發(fā)揮和創(chuàng)新。其次,辯證法的復活又狠狠地打擊了當時的布朗基主義、機會主義、修正主義、空想社會主義等社會主義流派。由前所述,這些社會主義流派陷入到資本主義存在的“直接性”中而看不到他們被物化的現(xiàn)實,所以他們試圖用資產階級數(shù)量化、合理化的“科學”去理解、闡發(fā)、改良或修正馬克思主義,從而虛假地反對(其實是維護)資本主義存在的合法性。辯證法或總體范疇針對這種“直接性”,深刻批判了這些社會主義流派。最后,物化概念的提出為無產階級革命理論提供了人道主義解釋。《歷史》中的物化概念與《巴黎手稿》的異化概念基本上是在同一意義上使用的:當社會中的對象化形式奴役人,從而使人的本質喪失掉,使人的本性受到壓抑、扭曲和殘害的時候,我們才能談到異化或物化的客觀社會關系。為了克服物化、揚棄異化,人們就必須在了解這種客觀社會關系的基礎上去付諸實踐、進行革命。這是站在人道主義的立場上為無產階級革命提供的理論依據,也是一種對馬克思主義進行人道主義解釋的嘗試。

三、結語

探討盧卡奇的革命理論,追溯《歷史》中的革命推演邏輯,可以加深我們對馬克思主義革命理論的認識和理解:一方面,它豐富了馬克思主義革命學說的內涵。盧卡奇在《歷史》中把辯證法與無產階級革命聯(lián)系在一起,有助于我們更為切實和更為深入地把握馬克思主義的革命理論;另一方面,它表達了當時無產階級革命發(fā)展的理論自覺。盧卡奇把他撰寫《歷史》的時期稱為自己的馬克思主義學徒期,這一時期也是盧卡奇本人向馬克思轉變的時期,在走向馬克思主義的過程中,盧卡奇自覺到必須用無產階級革命去推翻資產階級社會,也就是自覺到無產階級革命的必要性。從《歷史》的研究范式上看,它的具體的革命推演過程也體現(xiàn)出了兩個層面的意義:一是它從正面引導我們要超越教條主義、修正主義、空想社會主義、庸俗唯物主義等“社會主義”思潮;二是它又從反面警示我們要實事求是、腳踏實地地進行改革、發(fā)展和創(chuàng)新,無產階級革命不能陷入激進左派的革命烏托邦主義中去。總而言之,作為一部多層次的哲學著作,《歷史》在進行革命推演的過程中,拓展了我們關于無產階級革命理論的視野,推進了我們對于馬克思主義革命理論的研究水平。

[1]盧卡奇.歷史與階級意識[M].杜章智,任立,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99.

[2]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3]黑格爾.小邏輯[M].賀麟,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80.

[4]黑格爾.邏輯學(上卷)[M].楊一之,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66:38.

[5]盧卡奇.盧卡奇文選[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

[6]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22.

(責任編輯 胡志平)

The Dominant Logic and the Implicit Logic of“Revolutionary Deduction”for Lukacs:On the Revolutionary Theory of History and Class Consciousness

SHAO Ran1,2
(1.School of Philosophy and Society,Jilin University,Changchun 130012,P.R.China;2.Institute of Philosophical Studies,Yunnan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Kunming 650034,P.R.China)

In the book of History and Class Consciousness, Lukacs not only discussed a range of significant issues as the essence of Marxist, the dialectics of Marx, provided his interpretation of history and physical problems,but raised proletarian awareness and deduced the revolutionary theory for the proletariat.The theme of this paper is to excavate and to reveal the book's dominant and implicit logic for the revolutionary deduction,to rethink the pros and cons of it more deeply, which could help us grasp the Marxist revolutionary theory more practical and accurate.

general category;concept of dialectics;proletarian revolution

B504

A

1008-5831(2015)01-0159-05

10.11835/j.issn.1008 -5831.2015.01.021

2014-03-14

邵然(1986-),男,吉林大學哲學社會學院博士研究生,云南省社會科學院哲學研究所助理研究員,主要從事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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