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建新+琥珀

2012年8月18日，山東省諸城市青云廣告公司董事長彥嘉慶在該市郊外的戶山果園自縊身亡，震驚了當?shù)?。時年49歲的彥嘉慶是當?shù)赜忻纳倘耍拮淤t淑，兒子剛剛研究生畢業(yè)——是誰毀滅了這個看似完美的幸福家庭？答案令人驚詫莫名——因為不堪父親對母親的背叛，兒子彥雨曙竟然用一種匪夷所思的“護家”方式，將父親釘在了道德的恥辱柱上。

2013年10月底，飽受良心責備的彥雨曙接受了本刊特約記者的采訪。為了核實事件的真實性，記者趕赴山東，進行了為期一周的詳細調查。一樁耐人尋味卻又荒誕不已的護家行動揭開了神秘面紗……

十年背叛有多沉重？小小少年種下仇恨

2012年1月15日，北京工業(yè)大學經濟學專業(yè)研三學生彥雨曙接到了母親胡玉婷的電話。母親聲淚俱下地告訴他：他的父親彥嘉慶找了個比自己年輕20多歲的小情人……彥雨曙的心再次跌入谷底。

27歲的彥雨曙曾經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父親彥嘉慶是有名的儒商，創(chuàng)辦的青云廣告公司在當?shù)睾蘸沼忻?母親胡玉婷溫柔賢惠。彥雨曙從小就聽母親一臉幸福地描述過她與父親戀愛的故事：那是1984年的清明節(jié)，還在諸城機械廠當會計的胡玉婷參加烈士陵園掃墓活動，一位青年團干在墓碑前致詞。他眉宇英俊，嗓音富有磁性。胡玉婷打聽到，他叫彥嘉慶，時年21歲，是諸城實驗中學的一名政治老師。

優(yōu)秀的彥嘉慶一下子走進了20歲的胡玉婷心里。在她主動熱烈的追求下，兩人于1985年喜結連理，并于次年生下兒子彥雨曙。有了兒子后，胡玉婷便安心在家相夫教子，彥嘉慶則下海創(chuàng)辦了廣告公司。在彥嘉慶的精心打理下，公司成為當?shù)睾蘸沼忻膹V告業(yè)老大。

然而生意越做越大，彥嘉慶在家的時間也越來越少。2002年8月的一天，一個叫羅瓊的女人找上門，理直氣壯地宣布她懷著彥嘉慶的孩子，讓胡玉婷離婚讓位。那年彥雨曙16歲，剛上高一。青春期的他親眼目睹母親被“小三”逼宮的場景，憤怒、驚惶讓他一時間手足無措。然而更讓他吃驚的是，父親竟若無其事地走過來，拉著羅瓊的手轉身就走，把呆立一旁的妻子和兒子視若空氣。

此后父親緋聞不斷，母親被卷入各種桃色事件。家里日復一日上演罵戰(zhàn)……彥雨曙躲在自己的房間，痛苦地捂住耳朵。每當被丈夫羞辱過后，胡玉婷總是對著兒子哀嘆?？粗赣H迅速衰老的容顏，彥雨曙心里種下了對父親的仇恨?；蛟S是為了給母親些許安慰，彥雨曙考取了北京工業(yè)大學。離開暴風驟雨的家，他竟然感到一陣輕松……

本以為隨著年齡的增長，父親會慢慢收心，沒想到他上大學后，父親仍然走馬燈似的換情人。彥雨曙也會勸母親放棄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可母親哀怨地說：“我不甘心！”彥雨曙知道，不論父親如何不堪，在母親心里他始終是那個在烈士陵園慷慨陳詞、英俊倜儻的青年。對丈夫失望的胡玉婷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兒子身上。而在她的期望下，彥雨曙越飛越高，從北京工業(yè)大學本科畢業(yè)后，又以優(yōu)異成績考取了本校的研究生。由于成績優(yōu)秀，導師還有意指導他繼續(xù)讀博……可是飛得越高，彥雨曙的翅膀就越發(fā)沉重，他心里一直存著一個念頭：要變得強大，站在母親一邊，幫她保衛(wèi)婚姻與尊嚴！所以，當他聽到父親的又一段婚外情時，義憤填膺的他連夜從北京趕回了山東。

父親這次的“第三者”叫周念菲，是太平洋保險公司的一名業(yè)務員，26歲，由于青云公司跟大量車主有業(yè)務關系，她想借機承攬車險業(yè)務。周念菲長得嬌俏可人，又對彥嘉慶下足功夫。一來二去，彥嘉慶對這個與自己兒子年齡一般大的女子動了心。胡玉婷哭著告訴兒子，父親不僅給周念菲買房買車買禮物，還要把周念菲娶進家門！無奈之下，她去找過周念菲，卻落荒而逃。無能為力的她，只好向遠在北京的兒子求援。

報復花心父親，碩士兒子投筆“親征”

聽了母親的控訴之后，彥雨曙一股熱血找到父親：“爸，我很尊重您，也希望您能尊重我和我媽，早日迷途知返?！备赣H卻似笑非笑地說：“小子，你還真以為你能翻天，管你老子的事了？你讀碩士的學費和生活費還是我出的呢，大人的事你少管！”父親的態(tài)度激怒了彥雨曙，他嚷了起來：“你也要有點廉恥，那個周念菲聽說跟我的年齡一樣大，你就不覺得……”彥雨曙說到這里，臉漲得通紅，再也說不下去。彥嘉慶卻以過來人的口吻，拍著兒子的肩膀說：“兒子，這叫男人的本事！”說完，父親一步三搖地離開了。留下彥雨曙呆呆地站在那里，腦海中只剩下對父親的痛恨。

雖然和爸爸溝通失敗，但彥雨曙安慰媽媽說：“媽，會有辦法的，我一定讓爸離開那個女人，他會回家的……”胡玉婷搖搖頭：“你能有什么辦法？你還是個孩子！”聽到這句與父親語氣幾乎一模一樣的話，彥雨曙條件反射地反駁：“我不是孩子，我已經長大了！跟那個周念菲一樣大！”他說完這句話后，母親胡玉婷的眼神頓時直了，她喃喃地說：“你和她一樣大？一樣大……”她突然緊緊攥著彥雨曙的胳膊：“兒子，既然你爸不離開那賤人，就讓那賤人離開你爸爸！”彥雨曙苦笑搖頭：“您不是都試過了嗎？”胡玉婷眼睛發(fā)亮地說：“還有你啊，兒子，你和她是同齡人，你去試試！”彥雨曙疑惑地問：“您是讓我找她談話嗎？”胡玉婷點了點頭，又搖搖頭：“不，媽希望你能把那個狐貍精引開，你這么年輕，又長得帥，她會動心的。只要她撤了，你爸就會回家！”彥雨曙搖搖頭：“不行，這怎么行呢？”

胡玉婷哀求道：“兒子，難道你忍心看媽繼續(xù)被這個壞女人欺負？你希望媽媽孤孤單單一個人嗎？”母親聲淚俱下的哀求，讓彥雨曙的最后一絲理智也化為烏有。他慌忙抱住母親瘦削的雙肩說：“媽，您別這樣，我答應您……”

[痛定思痛的彥雨曙回憶到這里時，不無悔恨地說，其實母親在長期婚姻壓抑的情況下，心智和神志都已受到極大影響，思維也有異于正常人。但當時他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不但沒有及時糾正母親的錯誤想法，反而因為心疼母親，盲目孝順。他甚至還幼稚地認為：用這種方式來報復父親的薄情寡義是一種正義之舉，從而有一種報復的快感。]endprint

少年時父親帶給彥雨曙的傷痛太深，從內心說，即使他已經長大成人，也仍然渴望一個完整幸福的家庭。而自己“拿下”周念菲，或許真的可以讓父親認識到自己老了，從而收心守著母親。想到這里，彥雨曙再也沒有猶豫，他決心為母親而戰(zhàn)，為了家庭而戰(zhàn)！

為了確保周念菲“移情別戀”，胡玉婷開始著手策劃一個滴水不漏的計劃。一番打探之后，她欣喜若狂地告訴兒子：真是天賜良機！周念菲所在的太平洋保險公司諸城分公司正在公開招聘，其中有好幾個職位適合他。2012年3月底，彥雨曙瞞著父親，帶著化名為“于書”的一摞假材料，來到太平洋保險公司應聘。由于彥雨曙長得一表人才，口齒伶俐，應聘的又只是門檻不高的核賠助理職位，因此幾乎沒費什么力氣便順利應聘成功了。為了不讓父親生疑，他在遠離家和單位的地方租了一間公寓，并向父親謊稱自己要去海南做研究生課題。對兒子的借口，彥嘉慶絲毫沒有懷疑，他爽快地給了兒子五千元生活費，并叮囑他要好好學習便“放行”了。

入職不久，彥雨曙便不動聲色地查到了有關周念菲的所有信息：周念菲比自己小三個月，山東萊蕪人，父母都是農民，中專畢業(yè)后她便四處打工，兩年前來到保險公司當了一名普通業(yè)務員……將周念菲的基本情況摸清后，如何接近她呢？這一切難不倒天生對女人有吸引力的彥雨曙。他上班后不久便到公司團委報到，并很快成了活動積極分子。不久，機會便來了。

將父親釘在恥辱柱上！這場“戰(zhàn)爭”沒有贏家

2012年5月4日，公司團委在華璽大酒店組織了一場青年聯(lián)誼活動，帥氣的“于書”很快成了場上的焦點，女孩們爭相請他跳舞。而他卻徑直向坐在角落的周念菲走去：“你好，能請你跳支舞嗎？”那一瞬，他看到周念菲眼里閃過一絲受寵若驚的喜悅。

舞曲跳罷，“相見恨晚”。兩人說說笑笑地回到座位上。周念菲談到自己最近的煩惱：新科建筑公司的業(yè)務已經跟了大半年，到現(xiàn)在也拿不下來，對方的辦公室主任是一個油鹽不進的中年男人，讓她頗感棘手。彥雨曙認真想了一會兒說：“他有什么愛好嗎？”

周念菲一拍腦袋：“哎，我差點忘了，他是個攝影愛好者，還曾經在市里得過獎呢！”

彥雨曙說：“這個周末你約他一起去采風，我也懂點攝影，我陪你吧！”

這個建議很高明，周末果然成行，新科公司的辦公室主任被彥雨曙和周念菲逗得眉開眼笑，保單也就順利地簽了下來。為了感謝“于書”，周念菲主動約他到KTV唱歌消遣。她一邊唱一邊含情脈脈地看著彥雨曙?？粗难凵?，彥雨曙的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出她與父親親熱的情景，他感到一陣惡心。此時周念菲的手假裝不經意地落在彥雨曙手背上，他下意識地想甩開她的手?？啥詤s響起母親的叮囑：“兒子，一定要‘拿下周念菲，媽媽就指望你了！”彥雨曙強抑住想逃的沖動，沒有拒絕周念菲的暗示……

周念菲為什么一面與彥嘉慶保持關系，一面又對帥哥“于書”含情脈脈呢？

[彥嘉慶自殺身亡后，記者曾試圖找周念菲了解情況。但彥嘉慶出事的第二天她便匆忙辭職，到河南開封投奔舅舅去了。記者尋找到與她關系特別要好的同事蘇愛紅，從側面了解到周念菲與彥嘉慶交往的一些細節(jié)。蘇愛紅稱，周念菲與彥嘉慶交往的事公司知道的人并不多。因為與周念菲同租一室，又是閨蜜，她對周念菲的事比較了解。她說，彥嘉慶十分寵愛周念菲，兩人交往后不久，他就借給周念菲十五萬元錢，讓她首付買了一套一室一廳的精裝公寓。但自從于書來到公司，周念菲的注意力顯然被于書給吸引住了。她曾對蘇愛紅說：“一個是對我有意的年輕帥哥，一個是難以向人啟齒的老男人;一個人能給我?guī)硇腋?，一個人卻遲遲未能離婚，你說我該選哪個？”蘇愛紅對記者說：周念菲出身貧寒，彥嘉慶能滿足她對物質的追求，還曾給了她從未有過的體貼與呵護，所以她一度對彥嘉慶十分依賴。但對于自己與彥嘉慶的關系，周念菲并不自信。盡管彥嘉慶有車，但周念菲從來不坐，總是騎電動車到公司上班，更羞于向同事提起自己交往的“男朋友”是個有婦之夫的老男人。所以于書出現(xiàn)后，周念菲情感的天平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偏向了他這一邊……]

而在“于書”猛烈“追求”周念菲時，彥嘉慶又在做些什么呢？彥嘉慶死后，記者通過調查他的朋友圈，找到巨眾公司老總單從亮，他與彥嘉慶私交不錯。[單從亮說，彥嘉慶的私生活比較混亂，也曾勸過他，但他為自己出軌找各種理由。自己也見過周念菲。不同以往的是，彥嘉慶對這個可以當自己女兒的姑娘似乎動了真感情，他常對單從亮說“與小周在一起覺得自己也年輕了不少”。但自從2012年5月起，彥嘉慶就很少帶周念菲出來吃飯了，他曾苦惱地說：“小周好像在跟別的男人交往，最近都不愛理我了?！?012年6月15日，彥嘉慶去廣州出差一周，周念菲一個電話都沒給他打。特別是6月22日是周念菲生日。彥嘉慶特意給她買了一枚一克拉的鉆戒，還買了生日蛋糕和鮮花，準備好好慶賀一下，沒想到周念菲根本就不接他電話，后來干脆關機了！郁悶不已的他找單從亮出來喝酒，向他吐槽被小情人放鴿子的事。]

6月22日周念菲究竟跟誰在一起？答案在彥雨曙身上得到了揭曉——在母親的鼓動下，彥雨曙“猛追”周念菲，一步一步贏得了她的芳心。隨著行動的深入，胡玉婷感到勝利在望，因此她催促兒子加快步伐，盡快“搞定”周念菲！在母親的授意下，彥雨曙手捧一束鮮花來到周念菲的住處，當她打開門時，眼睛一下子亮了……那天，彥雨曙沒有離開周念菲的小屋。淋漓盡致。在酒精的催化下，彥雨曙像在幻覺中。他無法判斷自己和這個女人的激情是來自身體還是這些日子在一起真的萌生了感情……但激情過后，報復和快感還有不倫的罪惡感輪番在他頭腦中交織，他大汗淋漓地逃離……

懷著這種扭曲和瘋狂的心態(tài)，他在痛苦和糾結中等待，等待“謎底”揭曉，炸彈引爆的那一刻。

這一天，真的來了。

2012年8月15日，周念菲突然沖到彥雨曙的辦公室，雙眼紅腫，用一種十分奇怪的眼神盯著他。她把他拉到走廊外的無人處，才爆發(fā)出一聲哭喊：“于書！你們父子倆都不是東西！”在周念菲的哭訴中，彥雨曙得知了“炸彈”是如何被引爆的……endprint

原來，被冷落的彥嘉慶不甘心，多次找周念菲要求恢復關系，但周念菲均以“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拒絕他。彥嘉慶氣瘋了，他可能明白與周念菲已經完了，但仍想孤注一擲，他放棄了自己一貫沉穩(wěn)持重的形象，不顧體面地向周念菲討要當初借給她買房的15萬元錢。因為他很清楚，對于周念菲來說，這筆錢不是小數(shù)目。但周念菲對此早有準備，她不輕不重地說：“那筆錢我會還給你的，即使我還不起，我男朋友也會幫我還?！睆┘螒c氣瘋了。他終于拿出“殺手锏”——在他與周念菲交往期間，趁周念菲熟睡曾經拍了她的許多裸照。他把手機扔給周念菲，冷笑著說：“拿去好好看看。如果你要跟我分手，我就把它們發(fā)到網上去?！敝苣罘茮]想到彥嘉慶留了這一手，她氣急敗壞地奪過手機，里面果然存著大量她的裸照。她急速翻動著，越看呼吸越急促。彥嘉慶就像一只守在陷阱旁的獵人，不慌不忙地看獵物掙扎。突然，周念菲尖叫起來：“于書？你，你怎么會有他的照片？”原來，彥嘉慶的手機相冊里，赫然出現(xiàn)了他與兒子前年在大學校園的合影！周念菲急忙掏出自己的手機，翻到其中的一頁，頓時驚呆了。彥嘉慶發(fā)現(xiàn)她的表情不對，急忙搶過她的手機，屏幕上周念菲親昵依偎的“男朋友”不是自己的兒子又是誰？

彥嘉慶痛苦地嚎叫一聲，抱著頭蹲了下來。周念菲抱著一絲希望，來找彥雨曙，她希望他能親口告訴她：那不是他，只是一個極為相似的人?？墒菑┯晔锱c母親等了多年，不就是為了看到現(xiàn)在這樣的結果嗎？他向周念菲說出了最殘酷的話：“沒錯，我就是彥嘉慶的兒子?！敝苣罘平^望地癱坐在地上，哭喊著：“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然而彥雨曙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的問題，他想第一時間告訴母親：他們贏了。當彥雨曙回到家時，母親胡玉婷表情怪異地坐在那里。原來，彥嘉慶十分鐘前剛剛離開。在丈夫的質問下，胡玉婷毫不隱瞞地將整件事情告訴了他。蒙受了奇恥大辱的彥嘉慶終于崩潰了，打了妻子一個耳光，踉蹌著轉身沖出家門……當天晚上，彥嘉慶沒有回家。

8月18日，諸城郊區(qū)戶山一處果園的果農發(fā)現(xiàn)，自家果樹上掛著一具已經僵化的尸體，便急忙報警。經諸城警方鑒定，死者正是失蹤兩天的彥嘉慶。從案發(fā)現(xiàn)場的印跡和死者身上的勒痕判斷，彥嘉慶為自殺身亡。

在家苦等兩天兩夜，等來的竟是丈夫的死訊。胡玉婷本已壓抑到極點的精神瞬間崩潰，她一會大哭，一會大笑，一會又叫罵不已。彥雨曙驚恐地發(fā)現(xiàn)：母親瘋了！匆匆安排好父親的后事，彥雨曙也從太平洋保險公司辭職，他把母親帶到諸城中醫(yī)院治療，但狀況還是很不穩(wěn)定，他通過當年的同學關系，把母親帶到北京，他要找最好的醫(yī)院為母親醫(yī)治。

一樁十年的仇恨因此畫上一個慘烈的句號。

究其原因，彥嘉慶對婚姻不負責任的態(tài)度當然是罪魁禍首;然而，胡玉婷不該將婚姻的苦惱一股腦向心智并不成熟的兒子宣泄，讓仇恨過早地在他心中生根發(fā)芽，甚至鼓動兒子勾引丈夫的情人，將自己的婚姻逼進了死胡同;而最讓人痛心的則是彥雨曙，這個接受過高等教育的碩士生，在父母婚姻觸礁時，盲目順從母親，用一種極為荒唐的方式挽救母親與父親已經病入膏肓的婚姻。殊不知，這只“炸彈”將父親釘上恥辱柱的同時，也炸毀了他與母親苦心經營的家。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