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

緊掖衣角，你又看了一眼

玻璃上的雨滴，絲毫沒有減小

一波一波冷，來來回回

哪一年，哪一次，你就是那些樹葉

你總是忘記，你總是忍不住喊疼

久久望向窗外——

——要出門了，上班，生活

愛，每一天的未知，或者迎面撞見

你總是做著準備，又害怕出去

螞蟻

（1）

攀過石子、沙礫和一長截干草

在一片枯葉上，它暫時停了下來

風好像并沒有想給它閑暇的片刻

輕輕一個漩渦，又將它送回了原地

而它也并沒有氣餒，數(shù)次往返，仍在奮力

仍在清點細足，輕舐觸須，一動不動而后蓄力想爬過眼前的小坡而我已經(jīng)看地倦了真的倦了——在生活的坡道上遠不如一只螞蟻走的從容而有耐心（2）此刻，它在你的左臂上你不動，也不驅趕，你有長長的一生它有細細的觸須，軟軟的足和你一樣沉默的眼睛，卑微的心它在來回翻動它翻動著春天也翻動著秋天比一只螞蟻更噬骨疼痛你確認，你確信那是一顆落在眼底的痣愛不釋手呵——你幾乎要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