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悅
摘 要:本文對股東代表訴訟案件的受理條件、被訴對象以及法律適用等問題進行了探討。作者認為,不管被訴行為發(fā)生在公司法實施之前還是實施之后,凡符合公司法第152條規(guī)定的股東均可提起股東代表訴訟。實踐中,公司機關成員以公司名義與法人、自然人或其他組織訂立合同形式損害公司利益的情況較為普遍,因此作者認為,在一些特殊情況下,有些以合同形式所設定為公司設立負擔的行為,即使經過公司代表人、代理人的同意,也構成越權。
關鍵詞:股東訴訟;受理;被訴對象
一、關于股東代表訴訟的受理問題
對新公司法頒行后發(fā)生的損害公司權益的行為,符合公司法第152條規(guī)定的股東可以提起股東代表訴訟自不必說,但對于新公司法頒行前發(fā)生的損害公司合法權益的行為,股東能否提起股東代表訴訟,實踐中存在很大爭議。作者認為,雖然公司法強調保護公司的合法權益,但公司權益如何保護,在程序上如何得到落實,原公司法沒有進行明確,新公司法對此進行了填補。應當注意的是新公司法第152條作出的規(guī)定主要是一種程序性規(guī)定,即股東代表訴訟制度,這是對保護公司合法權益的法律化程序化,如果公司權益受損發(fā)生在新公司法實施之前,而尋求保護的請求在新公司法頒布之后,股東完全可以援用新公司法的股東代表訴訟的規(guī)定,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對被訴行為的評判應當依據被訴行為形成時的法律,但如何評判,經過什么程序評判、請求誰來評判則應當依據評判時的法律程序之規(guī)定。
股東提起股東代表訴訟案件應當由哪個法院管轄是股東提起代表訴訟遇到的又一個問題。股東代表訴訟的被告是侵害公司利益之人,一般是公司的內部人。如果按照民事訴訟“原告就被告”的一般原則,就會由侵害公司利益之人的住所地法院管轄。但是考慮到公司自身或其他股東都會參加到股東代表訴訟中,為了給這些人參加訴訟提供便利,同時也有利于法院查明事實,各國公司法都規(guī)定股東代表訴訟由公司住所地的法院管轄。根據我國《公司法》以及《公司登記管理條例》的規(guī)定,公司以其主要辦事機構所在地為住所。我國的股東代表訴訟管轄法院應當是公司主要辦事機構所在地法院。從另外一種角度上講,股東代表訴訟往往都是以公司權益受到損害的情況下提起的訴訟,多為侵權訴訟,按照侵權訴訟案件由侵權行為地包括侵權行為實施地和侵權行為結果地管轄原則,作為侵權結果一定是導致公司財產或者商譽受到損害,結果地確定為公司所在地也是較為合理的。
二、股東代表訴訟中被訴對象的范圍
股東代表訴訟的對象首先涉及到股東代表訴訟的被訴主體問題。對于股東代表訴訟的被訴主體,各國公司法有兩種不同的規(guī)定:一種以美國為代表,股東代表訴訟的被訴主體是侵害公司利益的所有人。既包括公司的控股股東、董事、監(jiān)事、經理等高級管理人員,也包括公司之外的第三人;另一種以日本為代表,股東代表訴訟的對象主要公司董事,還包括監(jiān)事、發(fā)起人和清算人。除此之外,還包括行使議決權接受公司所提供利益的股東和用明顯極為不公正發(fā)行價格認購股份者。針對我國公司運行中存在的問題,從保護股東正當權益的角度出發(fā),我國新公司法規(guī)定的股東代表訴訟被告的范圍十分寬泛,包括侵犯公司利益的所有人。這樣,一方面可以預防和救濟公司機關組成人員濫用權利的較為普遍的現象,另一方面也可阻止和消除第三人對公司之侵害。所以,沒有嚴格限制被訴主體和范圍之必要。凡是損害公司利益的公民法人和其他組織,不管是董事、監(jiān)事、經理、公司內具有控制權的股東、公司內部的高級管理人員亦或是公司外之第三人,均可作為股東代表訴訟的被告。
股東代表訴訟的對象問題,除了被訴主體外,必然涉及被訴行為以及被訴主體與被訴行為的關系問題。在一些特殊情況下,有些以合同形式所設定為公司設立負擔的行為,即使經過公司代表人、代理人的同意,也構成越權。我國的王利明教授對侵權行為主張應當進行具體分析,他認為由于越權并不以合法職權為基礎,故法人可以以機關成員的越權行為作為其負責任的抗辯理由①。在對公司法人之間的合同效力進行判斷時,除了一般合同效力應當考察的因素外,還應當充分注意公司法人與公司法人機關以及公司法人機關成員之間的相互關系,公司法人機關與公司法人是代表和被代表之間的關系,公司法人機關、公司法人機關成員的意思并不總是合法真實的法人意思,對此,法律和社會一般共識要求交易相對人應盡一定的注意義務,這些義務包括法律規(guī)定、交易習慣以及其他根據誠實信用原則產生的義務。
三、對公司法司法解釋(一)第二條的理解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一)第二條規(guī)定“因公司法實施前有關民事行為或者事件發(fā)生糾紛起訴到人民法院的,如當時的法律法規(guī)和司法解釋沒有明確規(guī)定時,可參照適用公司法的有關規(guī)定”。理解該條規(guī)定應當注意以下幾個方面的問題,第一,要分清行為到底是公司法實施前發(fā)生的還是公司法實施后發(fā)生的,防止把本該“直接適用”錯誤地“參照適用”;第二,“參照適用”的前提條件不僅是當時的法律對公司法實施前發(fā)生的行為或者事件的評價沒有規(guī)定,而且包括行政法規(guī)或者司法解釋也沒有規(guī)定,這里特別強調的是行政法規(guī)也是沒有規(guī)定的,也就說我們在對公司法實施前發(fā)生的行為或者事件發(fā)生糾紛起訴到人民法院的案件進行實體審理時不僅要依據法律司法解釋,同時還要依據行政法規(guī)和司法解釋;第三,行為當時的法律法規(guī)司法解釋是否對行為進行規(guī)范,也還存在一個標準問題。一項行為發(fā)生后,該行為可以被置于不同的法律概念范疇考量。例如針對公司董事、經理以公司名義為關聯企業(yè)提供擔保的這一行為,原公司法是否進行了規(guī)定?答案并不一致,因為,如果以“擔?!睘楸豢疾煨袨椋痉ǖ?0條就已經進行了規(guī)定;如果以“對關聯企業(yè)擔保”為被考察行為,原公司法第60條又似乎沒有進行規(guī)定;第四,對當時的行為有“明確”規(guī)定,是指法律、法規(guī)或司法解釋的條文字面文義上有肯定性規(guī)定或者否定性規(guī)定,而不是所謂的“立法精神”,立法精神并不是要求一般行為人必須理解的和尊崇的,立法精神特別是對于超前性較強的法律法規(guī)的立法精神,對一般行為人也是很不好把握的。
參考文獻:
[1] 劉心穩(wěn)主編:《中國民法學研究述評》,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1996年第1版
[2] 奚曉明主編:《民商事審判指導》,2006年第1輯
[3] 江平主編:《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精解》,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1999年版
[4] 齊奇主編:《公司法疑難問題解析》,法律出版社2006年第3版
[5] 王利明著:《侵權行為法歸責原則研究》,1992年版
注解:
① 王利明主編:《侵權行為法歸責原則研究》,1992年版,第269—270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