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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構寓言寫作與感覺現(xiàn)實主義——評閻連科最新長篇《炸裂志》

2014-09-29 11:42○徐
文藝評論 2014年3期
關鍵詞:孔明閻連科志書

○徐 勇

一、反諷的結(jié)構

雖然說閻連科提倡一種“神實主義”的寫作,他的最新長篇《炸裂志》(2013年,原載于《收獲》長篇專號,2013年秋冬卷)仍讓人聯(lián)想到加西亞·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和他的魔幻現(xiàn)實主義。兩者間的關聯(lián),滲透在小說的字里行間,讀過兩部小說的人自能明顯感覺得到。表面看來,閻連科的《炸裂志》在文體上相較作者過去的寫作有較大的變異。這一形式上的創(chuàng)新趨向,似與近幾年來賈平凹(《帶燈》)、韓少功(《日夜書》)和馬原(《牛鬼蛇神》)的形式試驗彼此呼應。對作家而言,當各種主義/主張已不再新鮮,而生活之水常新常變時,或許只有形式上的不斷創(chuàng)新與翻新才能因應這變動不居的現(xiàn)實。閻連科在《炸裂志》中開始的志書寫作的新的嘗試,似可從這一點得到理解。

志書的寫作,雖很難說是自然主義式的實錄——其間難免摻雜各種舊聞、傳聞或傳說——但卻仍舊可以看成是現(xiàn)實主義寫作傳統(tǒng)的一脈,似真而可理解也仍舊是其一仍其舊的追求目標。而我們也知道,這一現(xiàn)實主義的成規(guī)舊套,素來為閻連科所不齒,“越來越感到,真正阻礙文學發(fā)展的最大敵人,不是別的,而是過于粗壯,過于根深葉茂,粗壯到不可動搖,根深葉茂到早已成為參天大樹的現(xiàn)實主義”。①《炸裂志》中選擇志書的敘事體例是否說明或意味作者有重回現(xiàn)實主義的傾向?確乎,在小說中,作者也正盡心盡力營造一種真實的幻覺。在正文前的附篇中,作者言之鑿鑿地交代,這部《炸裂志》的主筆主編實乃中國人民大學教授、作家“閻連科”,并煞有其事地逐一列出了“編撰大事記”。這種現(xiàn)實中的真實人物(包括作者)進入小說的做法,確能增強作品的真實效果,而這,也似乎告訴我們“炸裂”并非虛構而是實有其事其人。但接下來,附篇中又說書稿完成后又被炸裂人視之為“荒謬、怪誕之書志”而拒絕認同,這也似乎表明,《炸裂志》所錄與“實際”中的炸裂并不相符。炸裂實有而《炸裂志》所錄不實,這是否如主筆所言是在試驗一種“新的史志”的寫作模式?對于這種反諷式的結(jié)構,該如何看待?

事實上,這頗類似于先鋒作家馬原寫作《虛構》等小說的做法,小說中不斷地出現(xiàn)“馬原”的字樣,其實是以“元敘事”的形式告訴讀者,這實在是一場以真實為幻覺的切切實實的虛構:真實不過是虛構出來的效果,而不是原初的模樣。從這點來看,這與閻連科向來追求的超越現(xiàn)實主義或“超越主義的現(xiàn)實”寫作目標并不矛盾。換言之,作者其實是在借志書的似真模式嘗試進行的新的幻想之旅。似真和幻想,炸裂實有而《炸裂志》所錄不實,在這里構成整部小說總體上的反諷的結(jié)構特點。這一反諷性,尤其體現(xiàn)在第一章附篇、第十九章主筆導言(尾聲)同市志正文之間的張力結(jié)構關系中。附篇、尾聲的簡樸同市志正文的夸飾荒誕恰成鮮明對照;此外,在市志正文中,主筆閻連科讓炸裂市長孔明亮在炸裂由市升級為直轄市之際被殺害,而在附篇和尾聲這一志書寫作的“元敘事信號”和介紹文字中孔明亮并沒有死,他表明了對主編閻連科重寫的《炸裂志》的非常不滿。這一文本內(nèi)外的矛盾,已然顛覆了志書的真實性成規(guī),而這,似乎也正是敘述者的意圖所在,即表明這只是敘述的再一次幻想之旅和實驗之舉。

但問題隨之而來,既然《炸裂志》的寫作是作者一貫的文學幻想實踐的延續(xù),又何必非要借助這一志書的似真模式?看來,癥結(jié)還在志書的寫作模式本身。而除了似真和可理解的規(guī)定性外,志書最大的一個特點還在于,志書的主體并非人物,亦非事件,而是地域/地理。志書顯然只能以一地的變遷——即“輿地沿革”——作為中心,組織人物和事件,而不是相反。這輿地中的物事只能是點綴其中的枝葉。這一特點,特別適用于某種象征的衍化,而這,似乎也注定了閻連科嘗試志書寫作的意圖即在于借一地的變遷以表達某種寓意或象征。

二、時與空、地與人

《炸裂志》的故事情節(jié)十分簡單,即炸裂由村逐步演變?yōu)橹陛犑械摹罢选笔降陌l(fā)展史和毀滅史。就歷史而言,這一演變過程并非沒有可能,但這一過程往往是幾百年甚至上千年漫長發(fā)展的結(jié)果;《炸裂志》中把這一過程濃縮為短短的三十余年,這比《百年孤獨》中馬孔多鎮(zhèn)百年的歷史發(fā)展還要短了大半,由此不難察覺作者隱現(xiàn)其后的鮮明意圖或意旨。

小說中就情節(jié)的編織和結(jié)構設置而言,孔明亮同朱穎之間的情理糾葛是貫穿始終的矛盾主線。表面看來,這是歷史和現(xiàn)實交織中的兩個家族之間的矛盾:孔父和朱父在“文革”期間的矛盾,在“文革”后他們的子女身上得以延續(xù)。但事實上,真正左右小說情節(jié)進展的并不在于此,而毋寧說是某種宿命,就像《百年孤獨》中記載著的何塞·阿爾卡蒂奧·布恩迪亞一家的命運的羊皮卷一樣,小說中孔明亮的二弟孔明輝月夜隨手扔進老柳樹洞中的黃歷萬年書也同樣是等待破解的記載著孔家命運變遷的象征密碼。小說開頭部分,炸裂人“做下一個共同的夢,夢中有個枯瘦精神的人,六十或七十歲,從監(jiān)獄逃出來,到床邊搖著他們的肩膀或拉著他們的手,讓他們趕到村街上,一直前行,不回頭,不旁顧,最先碰到啥,那啥兒就是他的命道或預兆”。這一月夜出門的一幕極具隱喻和癥候性。孔明亮首先碰到了朱穎,而后又撿到印章石。印章石意味著權力,而朱穎做過妓女,開過妓院等娛樂場所,她于孔明亮而言即象征著欲望和女色。女色和權力,孔明亮的一生便掙脫不了這兩個物事的束縛了??酌饕澳且煌怼恢背献?,一出村就看見有拉練的軍車從村頭拖著槍炮開過去,他就知道他要參軍離開炸裂了”。如此等等。這些毫無疑問地看似宿命,就像何塞·阿爾卡蒂奧·布恩迪亞一家難逃亂倫的原欲/原罪的宿命一樣,孔明亮他們的一生早在這一月夜就注定了。但宿命于何塞·阿爾卡蒂奧·布恩迪亞一家而言,似乎天定,帶有某種宗教意味;而對于《炸裂志》里的孔家,這一宿命則帶有明顯的偶然性與人為性,其中暗藏了作者/敘述者的某種寓意和預設。

這一寓意首先表現(xiàn)在“炸裂”的由來上。炸裂村緣起于對一次火山爆發(fā)引起的地裂或地炸的紀念,村民從火山口逃往數(shù)百里外的耙耬山脈,漸成村落,是為“炸裂村”。我們知道,不論是對于志書寫作,還是完整的敘事,起源敘事向來至關重要。在某種程度上,起源規(guī)定了其后的發(fā)展方向,往往決定著一切。馬孔多鎮(zhèn)的誕生起源于因近親結(jié)婚引發(fā)的一次流血事件,其最終的毀滅也與近親間的亂倫糾纏不清(《百年孤獨》);炸裂(村)緣起于一次自然界的天崩地裂,其最后的陷落也與社會的天崩地裂(即人欲)有關。在這里,我們看到的是一種宿命的強大和頑固。《百年孤獨》中的蕓蕓眾生逃不脫宿命的控制,炸裂人也注定在天崩地裂中毀滅?!罢选痹谶@里,可以從“炸裂”的詞義上作衍生理解,其不僅可以指自然現(xiàn)象,還是城市爆炸式發(fā)展極速的象喻(炸裂村在短短的三十余年由一個自然村升級直轄市,非“炸裂”式的發(fā)展難以形容),更是人欲的無止境的膨脹的象征。

此外,起源的意義對于炸裂而言,還有另一層含義,即炸裂由村改為鄉(xiāng)、由鄉(xiāng)改為縣、由縣改為市、再由市改為直轄市這一進程中的起源。這一進程的起點,在小說中是“文革”結(jié)束后,其時間上的跨度與新時期以來的改革開放大致重疊。炸裂村的“炸裂”式發(fā)展與孔明亮和朱穎的發(fā)家史密不可分。但事實上,他們兩人的發(fā)展卻并非什么合法致富,其實是歪門邪道且短時間暴富??酌髁镣ㄟ^趴卸途經(jīng)火車上的貨物獲得原始積累的第一桶金,而朱穎則憑借自己誘人的身體資本斬獲大量的金錢。他們大獲成功,由此也極為順利踏入了炸裂的權力階層,從此改寫了炸裂的發(fā)展史。

當然,在這當中,真正推動炸裂村“炸裂”式發(fā)展的無疑是金錢的力量?!罢训陌l(fā)展和擴張,讓我們認識了一個至關重要的角色,那就是金錢?!雹谛≌f把炸裂發(fā)展的主部放在“文革”結(jié)束后的新時期,顯然暗藏了某種寓意。在炸裂的發(fā)展過程中,各上級政府看重的只有金錢或經(jīng)濟,經(jīng)濟成了衡量政府一切工作的核心:唯金錢是從,而不問金錢源自于何處。其中起作用的,是資本或商品的邏輯。這是一種只看結(jié)果,而不關心過程和起點的做法,而這,在某種程度上是當前語境下“發(fā)展主義”意識形態(tài)的某種折射和極端表現(xiàn)。所謂發(fā)展主義“(嚴格地說應該是)指的是一種源起于西歐北美特定的制度環(huán)境并在20世紀60年代之后逐步擴張成為一種為國際組織所鼓吹、為后發(fā)社會所尊奉的現(xiàn)代性話語和意識形態(tài)。它通過對工業(yè)化、城市化、現(xiàn)代化等等的許諾對廣大的第三世界產(chǎn)生了極其深遠的影響”。③“發(fā)展主義(developmentalism)是一種意識形態(tài),一種認為經(jīng)濟增長是社會進步的先決條件的信念”。④這一發(fā)展主義意識形態(tài)主導了炸裂由村改直轄市的全過程。小說中有一幕極富象征。當孔明亮為引進外資——特別是美資——不惜“下文讓炸裂人見了外國人都要低頭和哈腰、讓路和鞠躬”,孔明耀大罵他是“叛徒、漢奸、奴相”時,孔明亮朝孔明耀吼道“經(jīng)濟是國家第一大事你懂不懂?”“中國窮得很,中國要真的富了,中國能把美國總統(tǒng)的位置買下來”。這是一種典型的發(fā)展主義意識形態(tài),在當代中國不難找到其影子,其一定意義上與活躍于當前中國社會中的現(xiàn)代化理論思潮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與之相對的,則是極左思潮,這在小說中也有代表,那就是炸裂市長孔明亮的弟弟孔明耀。在小說的后半部分中,他與他的哥哥孔明亮之間針鋒相對勢不兩立。就在炸裂由市改直轄市時,孔明耀在電視中鼓動道:

為什么臺灣想獨立、日本如此囂張,連越南、菲律賓這樣的小小鄰國都敢在中國的頭上拉屎拉尿之根源——那就是美國和歐洲對中國的傲慢與偏見,是他媽的美國在為他們撐腰和打氣,是歐洲在暗地為他們搖旗與吶喊……

同胞們——兄弟姐妹們——我親愛的人民們——世界不會賦予我們太多的時間和機遇,而在今天美國又一次陷入無可挽救的經(jīng)濟衰退時,統(tǒng)一的歐洲各國又將解體分崩離析時,請你們跟我走。我們用三天時間去助他們一臂之力,從此他們在世界就不再傲慢與偏見,不再蠻橫與無理……這是上天賦予的機遇,世界歷史賦予我們的責任。那么就讓我和我們炸裂人,把這個世界擔在肩上吧。

正是如此,小說結(jié)尾當炸裂改為直轄市后,掌握軍權的孔明耀刺殺了他的哥哥,把整個炸裂人拉到了戰(zhàn)爭的前線,炸裂也于瞬間歸于傾頹幾變成空城了。

從前面的分析不難看出作者/敘述者的寓意和意圖所在。這是一個典型的家/國寓言的寫作模式:一地一家一國之間具有同構同源的關系??酌髁梁涂酌饕g的兄弟之爭,在這里具有了雙重含義。作者其實是借兩兄弟的沖突和矛盾,代表或象征了當前中國社會占主流地位的發(fā)展主義和若隱若現(xiàn)的左翼激進主義的矛盾;他們之間兩相對立,構成了當前中國社會的權力結(jié)構和思想矛盾的象征。小說最后通過炸裂市“炸裂”式的毀滅結(jié)局告訴和告誡我們,如不保持必要的警惕,這兩股思潮的發(fā)展最終都會把我們帶向深淵和毀滅。

這樣一種批判預設,決定了小說中地理的變遷和志書的寫作其實也是寓言寫作的喻體或形式,而小說中的人物也充其量不過是被歷史推動的牽線木偶和棋子。他們沒有感情,不論親情,更沒有自我意志和思想,他們被某種不可掙脫的力量控制,這一力量既非原欲原罪,亦非某種神秘的超自然力,而是左右當前中國的權力政治格局和思想流派。這一方面可以說小說中的人物都是“符號書寫”,⑤蒼白且象征意味過濃;但另一方面我們也看到,小說中的人物并非天生即已失去了自我意識,這一自我的失落顯然來自社會外力,我們是社會關系和權力結(jié)構中的存在。我們自我的失落,其過錯顯然來自社會外力。從這個角度看,小說其實借人物的符號化,表達的毋寧說是對人造成異化的社會外力和權力結(jié)構的批判。

三、結(jié)構寓言寫作和感覺現(xiàn)實主義

幻想寫作是閻連科小說寫作的一大特色和優(yōu)勢。這使他的小說具有了飛揚的一面,而這,對于當代中國的很大部分作家而言并不具備,即使是作家莫言,也往往有所不及。這一幻想寫作,其最為明顯的表征,是一種可以被稱為“感覺現(xiàn)實主義”風格特點。雖然說《炸裂志》中隨處可見《百年孤獨》的影響和影子,但其少有《百年孤獨》中的神秘和魔幻,故而不能簡單視之為“魔幻現(xiàn)實主義”在中國的流風余韻。小說中的細節(jié)描寫雖常顯夸張而荒誕,但又并非毫無邏輯可言,而毋寧說是一種感覺真實意念下的現(xiàn)實/真實呈現(xiàn)。如:

這一笑,每一棵干枯的樹木上,又都開滿了紅色、黃色的花。雜林里那些因故死去的草,也都活過來,濃烈如春的草味植物味,暴雨樣襲在林地里。

這一景象雖不盡真實,但在變化后的感覺——即笑——看來,卻再也真實不過:這是現(xiàn)實在感覺中孕育變形后的產(chǎn)物。小說中這樣的段落比比皆是。

(孔明耀)從村街上走過去,春天為他開著春花,為他披著嫩綠和鮮紅。村街上的北方槐,也都為他頂著一樹繁花,開成大紅的玫瑰和白芍藥,飄著腥白烈紅的花香味,在日光里為他閃著柔亮柔亮的光。

他(孔明耀)……繞著剛蓋好了一半的世貿(mào)大廈走三圈,并讓隊伍默立,目光逼視,炸裂城最高的雙子星座樓,就直立起來了。最后他領著隊伍和城里幾乎所有跟在身后的群眾們,到廣場另一側(cè)的國際會議中心前……(他)用流血的嗓子對著一個電喇叭喚:

“偉大的炸裂!偉大的建筑!”

……

那座地標性的蛋圓形建筑就在高呼中聳立起來了。

固然,這一真實是一種被閻連科稱之為“內(nèi)真實”的存在,而與這一真實相關的邏輯也可以稱之為“內(nèi)因果”:“內(nèi)因果是小說在故事與人物的進程中,依靠內(nèi)真實推動人物與情節(jié)變化的原因與結(jié)果……依據(jù)不在現(xiàn)實生活中必然發(fā)生或可能的發(fā)生,但卻在精神與靈魂上必然存在的內(nèi)真實——心靈中的精神、靈魂上的百分百的存在——來發(fā)生、推動、延展故事與人物的變化和完成。”⑥但也恰恰是這“精神”或意念太過強大,閻連科的小說雖然擺脫了“控構真實”和“世相真實”(《發(fā)現(xiàn)小說》)的局限,但終究不能避免寓言寫作的框架制約。而又由于作者太過鮮明的寫作預設——在《炸裂志》中則表現(xiàn)為對發(fā)展主義和左傾思想的批判——他的小說終究仍屬于結(jié)構式寓言寫作的范疇。閻連科的小說創(chuàng)作,向來追求某種鮮明的象征和寓意,⑦這一傾向在其最新長篇《炸裂志》中表現(xiàn)得尤為明顯而激烈。他的小說雖然帶有幻想寫作的傾向,但因為象征意味太濃,他的幻想寫作實際上已局限并固定在某種單一層面。幻想被限度在某一層面,幻想也往往得不到展開。他的小說是一種明顯的結(jié)構式寓言寫作。

而說他是結(jié)構寓言寫作,是因為在他的小說,特別是《炸裂志》中,人物不僅僅是一個個符號,更往往是一個個空位,是作者的預設決定了人物的存在,人物往往只具有功能性的存在。換言之,人物的存在,是由他所占據(jù)的位置和作者所賦予他的象征意義決定的。就《炸裂志》而論,作者賦予小說以鮮明的批判意識,故而賦予他的兩兄弟以不同思潮的代表的身份出現(xiàn)。至于所謂朱穎家和孔家之間的家族矛盾,也最終只能附屬于不同思潮流派的矛盾沖突中。

四、結(jié)語

閻連科在《發(fā)現(xiàn)小說》中曾期待一種自由的寫作境界:“我想怎樣去講,就可能去講,胡扯八道,信口雌黃,真正地、徹底地獲得詞語和敘述的自由與解放,從而建立一種新的敘述秩序。建立新的敘述秩序,是每個成熟作家的偉大夢想。”⑧這樣一種寫作,與其說追求的是“詞語和敘述的自由與解放”,不如說是幻想和“秩序”的結(jié)合,“秩序”才是根本。表現(xiàn)在他的長篇新作《炸裂志》中,這是一種寓言式的幻想秩序,是他的新的幻想寫作的文體試驗。這也是他的自我“文學世界”⑨建構的最徹底的表征。

這一文學世界,也即他的“耙耬世界”。“走進‘耙耬山脈’的閻連科,確實營造了一個自己的‘世界’,那對鄉(xiāng)野無距離的貼近,對鄉(xiāng)野與非鄉(xiāng)野的生活現(xiàn)象的嚴格區(qū)分,對潛藏于鄉(xiāng)野同樣驚心動魄的權力角逐和世代恩怨的揭示,對鄉(xiāng)民在絕境中激發(fā)出來的強韌的生命力的恣意渲染,對朦朧神秘的氣氛中說不清道不明的人鬼之情的細致刻畫”,這也是一個“封閉而非開放的”“世界”,⑩是靜止的,對外面世界充滿恐懼的世界。雖然說這一說法并不一定與閻連科的近作《炸裂志》吻合,但仍能大致說明問題。如果說閻連科此前的“耙耬世界”太過于封閉而凝滯的話,那么在《炸裂志》中的“炸裂”則又因過于開放而又同樣顯得凝滯。表面看來,這是一個既實又虛既真且幻的世界,這一世界全沒有了此前的“封閉”性,它與外面乃至全球(化)都保持一種同步同聲息的節(jié)律,但外面的“現(xiàn)實世界”對炸裂的影響又并不是那種具有現(xiàn)實的可理解的邏輯性的,而毋寧說外界是以一種寓言性的關系影響著炸裂的一舉一動。炸裂正在這種亦步亦趨中喪失了自己,而實際上成了傀儡和象征。炸裂雖處時空光影的變幻之中,但又因寓言象征的先設,其實距離現(xiàn)實時空最為遙遠,從這點來,他的這一炸裂,其實仍是與外界隔絕的,“有限”的“文學世界”。

從封閉走向開放,從“有限”到“無限”,閻連科在他的近作《炸裂志》中最終完成了他的“耙耬世界”的建構,也再一次完成并確認了他的文學想象的邊界?!墩阎尽返某霈F(xiàn),讓我們看到了一個頗為不同的閻連科的形象,但也停留在形式的創(chuàng)新上,而就小說與世界、再造現(xiàn)實(真實)與再現(xiàn)的關系等方面,仍沒有脫離作者一以貫之的訴求與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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